我,会算命,不好惹 第8章

作者:醉又何妨 标签: 甜文 强强 爽文 穿越重生

  白亦陵一边说一边拿起一颗扣子和旁边的一柄小银刀,他用刀将那枚扣子外层的布料划开,里面的粉末顿时洒了出来。

  陆启知道这肯定不是白亦陵划开的第一颗扣子了:“这里面包的是什么?”

  白亦陵道:“什么都有。可以认出的有铜粉、碳粉、鱼骨末,剩下的尚待仔细分辨,但还有一点让臣在意——王府上目前所见的主子和下人,身上衣服均使用铜扣,唯有王大人这件衣服的扣子是丝绸制成的,十分少见。”

  铜末无法燃烧,火熄灭之后就沾在了王尚书的身上,炭末在生活中常见,同样容易分辨。

  白亦陵从韩宪的记忆中得知,鱼骨中有一种叫做“磷”的物质,极易燃烧,在现代也发生过有渔民将贝壳放在口袋里而身体起火的事情。

  只不过那是意外,现在遇到的情况却显然是人为。

  他头脑聪明,被韩宪压制的那段时间里,做不了别的事情,就翻看他记忆中的现代知识,现在虽然不能具体向在场的人解释,不过刚刚扣子起火的事情也已经足可以证明这一点了。

  白亦陵说道:“王大人和谢侯爷是站在一间铁铺外面说话的,旁边便是火烧正旺的炉子,那么……会不会也是由于炉火高温引燃了王大人身上的扣子,这几天天气干燥,他的衣料偏偏又是极容易燃烧的丝绸,才会让人连救的时间都没有呢?”

  这一连串的推断环环相扣,惊奇莫测,偏偏又与证据、案情完全吻合,白亦陵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大厅中扫过,最起码所有的人在表面上都是一副很惊奇的样子。

  陆启抓住重点:“也就是说,这桩案子的关键点在于衣服。”

  白亦陵道:“是。”

  他踱了两步,走到杨准身边,冷不防将手放在他的肩上,杨准还跪着,身体一颤。

  白亦陵微笑道:“诚如这位指证臣的杨从事所言,在王大人出事之前,臣曾经见过他,这衣服已经没有穿在他的身上,这一点谢侯应可证明。因此臣实属无辜,请王爷明鉴。”

  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不过王畅的死法也太古怪了一些,究竟是什么人恨极了他,竟然要让他死的这样惨?

  陆启看着白亦陵暗自估量,却不禁被他带跑了注意力。

  他突然觉得,白亦陵此时的笑容很漂亮,自信从容,这使得他原本就异常秀美的眉眼也因为这笑而显得愈发光华夺目,比起前一阵那副憔悴软弱的样子要讨人喜欢许多。

  陆启不由道:“白指挥使的解释确实合情合理。”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再一次冒了出来。

  【恭喜宿主,“令人刮目相看”成就达成。系统礼包“你有没有爱上我”达成开启条件,即将投入使用。】

  白亦陵:“???”

  什么玩意?

  “你有没有爱上我”——这个礼包的名字实在……独特,白亦陵想了一下,记起那好像是他达成“改变王谢联姻”成就之后,系统赠送的。

  所以说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不要随便打开啊!

  白亦陵刚刚要和系统说话,另一边的陆启已经开口道:“白指挥使的解释合情合理,但本王仍剩下一个疑问——你的荷包会落在王大人手里,这件事你要如何解释?”

  白亦陵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地上跪着的杨准一眼,与此同时,杨准也正好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杨准浑身一颤,目光中闪烁出异样的光芒!

  白亦陵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

  杨准素来知道白亦陵容貌出众,但与之相对的,还是他雷厉风行的手段与行事风格,他对于这个上级敬畏还来不及,更没有心情去欣赏一个强硬男人的脸蛋。

  但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对方的眼神是如此蛊惑,他的声音是如此温柔,那俊美绝伦的外表,让杨准在迷恋的同时,升起了一股难言的痛苦和悔恨。

  ——他怎么可以诬陷这样一个完美、善良、纯洁美好的人儿呢!

  “王爷!指挥使!小人有罪,小人知错!”

  

第8章 修罗场

  杨准突如其来的哭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白亦陵默默往旁边跨了一步,生怕被礼包的光环不小心给普照了。

  杨准伏地痛哭:“其实、其实这个荷包是今天指挥使在校场射箭时不小心落在地上的,被小人捡到了,并非从王大人身上掉出。小人……对王大人那小厮说,若是他愿意在王爷面前证实这一点,就可以保他不会被尚书夫人处死……”

  陆启挥挥手,立刻示意手下去盘问小厮,又冷声道:“你此言当真?”

  杨准一把鼻涕一把泪:“句句属实。白指挥使对小人多加照顾,恩重如山,小人却这样冤枉他,实在猪狗不如,良心难安,王爷明鉴!”

  他说的真情实感,现场却出现了一瞬微妙的安静,大家忍不住同时暗想——那你刚才还要说那样的话,是不是有病?

  唯一知道真相的白亦陵偷偷擦了擦冷汗。

  可惜这不过是初级礼包,很快就失效了,杨准一头栽倒,竟然当场晕了过去。另一头,陆启派去询问那个小厮的人回来了,对方的回答证明了杨准说的都是真话。

  说了半天,本来以为案子有所进展,结果成了一场闹剧,陆启意兴阑珊,起身淡淡道:“本王不过是凑巧碰上了这件事,做个见证。既然白指挥使实属无辜,那么这桩案子本王也就不多嘴了。白指挥使,你就好好办案吧。”

  这件事还有许多线索需要一一调查,这个时候外面的天却已经隐隐暗下来了,到了下衙的时候,大家又寒暄了几句,除了刘博以外,其余的人纷纷离开了王尚书府。

  这次,王尚书府里也没有人再提想把王尚书的尸体留在家中的事情了,任由北巡检司抬了回去。

  白亦陵跟他的属下们简单交代了几句后续任务,不当值的泽安卫们纷纷散去,他把陆屿从筐里掏出来,顶在自己的肩膀上。

  “遐光。”

  一人一狐,正打算离开,白亦陵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了自己的表字。

  这两个字语气淡淡的,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陆启。

  白亦陵转身走到陆启面前,拱了拱手:“王爷。”

  他身形挺立,翩翩如竹,傍晚的微风下,浅色的衣袖在抬手间翻飞拂动,翩然若舞。

  陆启盯着他,想要从对方的眼中寻找到一丝前些日子的痴迷,但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冰凉。

  陆启忽然有点想哄他一下,说道:“你今日怎么在本王面前拘束起来了?可是因为生气我方才向着刘勃说话,没有帮着你?”

  白亦陵放下手,笑了笑说道:“王爷,我从来就没有期待过这一点,怎么会生气呢?您多虑了。”

  陆启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立刻沉了:“你今天胆子倒是不小。白亦陵,本王警告你,管好你自己的嘴。”

  白亦陵道:“王爷不想听,臣就告退了。”

  “……”陆启没好气地道,“说一半留一半的像什么样子,讲。”

  白亦陵也没有脾气,让走就走,让说就说:“只是突然想开了而已。上次王爷说的话,我这一阵子反复思量,自觉先前行为乖张,实在惭愧。幸亏王爷大度,没有跟我计较。现在已经知错了。”

  陆启见他说了软话,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记得教训,以后做好你的本分便是。”

  白亦陵却幽幽地叹了口气:“唉,可惜我做不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声叹息轻飘飘的,像一根丝,无端地将陆启的心提起一点,又重新放下来,撞在胸腔上,发出空洞的声音。

  ——因为他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启曾经对白亦陵说过,他对自己的爱慕是一种不敬与冒犯,自己看在曾经的情分上,可以原谅他,但如果白亦陵还想留在自己身边,就不能再有这种心思。

  现在白亦陵跟他说,做不到。

  陆启蓦然抬眼,夜色朦胧,华灯初上,近在咫尺的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依稀仿佛深情。

  这一次,他的心里没有半分抵触与厌恶,刚刚开口想说什么的时候,白亦陵却坚决地说道:“王爷放心,我不会在您跟前碍眼了,以后请王爷保重。”

  陆启没有说话。

  白亦陵心里却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想,这样就算是完事了吧,以后扯不上关系了吧?

  好歹也草草翻了遍原著,陆启那点算盘,他现在也算想明白了,什么“可以留在身边,只要不动非分之想”,这话……不就是扯淡么?

  如果他真的喜欢陆启,那又怎么可能说停就停?陆启无非是觉得对自己心存爱慕的属下忠心更有保障,舍不得放弃这颗棋,故意这么说罢了。

  就像训狗一样,拿来骨头不给吃,搁在半空中吊着。

  但他的话却给了白亦陵一个很好的借口,白亦陵如果直接跟陆启说不想给他办事了,要走,那么撕破脸的后果是陆启把他当成心腹大患,平白树敌,不划算。

  现在正好,你不是说我要是喜欢你就别留在我身边吗?那行,我喜欢你,喜欢的忍不住,你让我走吧。

  这样一来好聚好散,陆启不用担心白亦陵离开之后会反过来害他,他自己说过的话,也不能自己打脸。

  两人一来一往,最后白亦陵把陆启噎住了。陆屿蹲在白亦陵的肩膀上,占据最有利吃瓜地势,他打量着对方冷沉的脸色,能够感觉到陆启呼之欲出的怒火。

  陆启被噎的胸口疼,他不觉得自己的话说的不当,反倒觉得白亦陵十分不明白道理,惆怅过后,更加恼怒。

  半晌,他哂笑一声,说道:“本王看见那个荷包你还戴在身上,本想是想提点一番,现在看来倒是多余了。白指挥使很有自知之明。”

  这话说的还可以,逼格算是维持住了没掉,但陆屿分明看见自己这个皇叔脑门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了,简直要对白亦陵刮目相看。

  他蹲在对方的肩膀上,这时候很想看看白亦陵的神情,角度却有些不合适。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王尚书府里无意中捕捉到了那个偷笑的缘故,陆屿老觉得白亦陵嘴上说的苦情一片,心里说不定正得意呢——这小子似乎不是什么老实人。

  所以他……真能听从陆启的吩咐,冒那么大的风险来刺杀自己?

  疑惑尚未来得及生成清晰的答案,一股杀机骤然传来!

  原来是方才陆启说完那“自知之明”四字之后,冷冷一笑,竟忽然抽出佩剑,向着白亦陵肩头的狐狸便刺了过去!

  这一下突如其来,陆屿没想到他在旁边看个热闹吃瓜还能碍着人家的眼,目光骤冷,却不见慌乱。

  即使他现在身上有伤,遗传自母族那一边的法术还是可以动用一二的,陆启想杀他,也没那么简单。

  与陆屿不同的是,白亦陵听到陆启最后两句话的语气不对,便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可能的后果——他十岁那年曾经捡过一窝被风吹落树下的小鸟偷偷养起来,就被陆启令侍卫几脚踩死了。

  他认为那是软弱的表现。

  陆屿盯着那把长剑一寸寸接近自己,正想将它震断,剑尖却在距他面前还有几寸距离的时候停住了。

  白亦陵的手挡在他的面前,修长的手指平平夹住剑刃。

  这一剑虽然被他挡下,但由于陆启真气太盛,还是震裂了白亦陵的虎口,一道鲜血顺着他白皙的手腕滑落,滴落到了地面上。

  愕然的不光是陆启,还有陆屿。

  他内心深处还在把白亦陵当成需要提防的对象,没想到他会为自己挡下这一剑,此刻,陆屿能够清晰地看见对方的血滴砸碎在地面上,四溅开来。

  幸亏这个时候正赶上周围没有行人经过,否则看到这一幕,怕不是要以为又是一场当街杀人案,吓个半死。

  陆启手中拿着剑,冷冷盯紧白亦陵的眼睛,远处恭敬等待他的护卫们听不见两人说话,看到这一幕,简直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吓得跪了一地。

  白亦陵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抬起,夹住剑锋,两人对峙不动,长风浩浩,拂动广袖长发。

  僵持片刻之后,白亦陵将手松开,向后退了几步,躬身道:“王爷恕罪。”

  陆屿从他身上跑下来,站在白亦陵和陆启之间,小脑袋仰着,瞪视陆启。

  一码归一码,不管白亦陵之前做过什么,这一剑却是为他挡的,如果陆启真的为此怪罪,陆屿不会袖手旁边。

  可是陆启似乎没有这个打算,他顿了顿,将手里的剑扔在一边,淡淡地说:“连一只狐狸都舍不得,你真是越来越心慈手软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即使离开本王,你也会变成一个废物!”

  白亦陵道:“王爷错了。我将他捡回来,答应要喂养他,承诺既出,他对于我来说,就不再是一只普通的狐狸。”

  这是一只能赚积分的狐狸!开玩笑,杀了他你赔我积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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