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受想开了 第33章

作者:乔柚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于是,他们开始爆发争吵,李瀛开始排斥他,无视他,不愿见他,而云清辞,在一次又一次的被针对里,也越来越极端。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

  那处伤口已经结痂,但依旧缠着纱布,因为云清辞不想看到那道伤口。

  也许,这个时候的李瀛,真的是这样想的。

  他永远都比自己更为理智,更为深沉,更会算计,也更为成熟。

  他转了过来,问李瀛:“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去找我?”

  “我……后悔了。”

  云清辞讽刺地笑了。那一点点回忆未能激起他对李瀛的半分同情,只觉得他贪婪而可恶,他要鱼与熊掌兼而得之。

  “李瀛,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宠幸其他人?”

  “没有。”

  “你有没有想过要除掉相府?”

  “没有。”

  “你有没有想过杀我?”

  “……”李瀛凝望着他,有些微醺,又有些认真:“从未。”

  云清辞抿了抿唇。

  他信了。

  也许,这个时候的李瀛,真的没有想过对付云家,也许他真的曾经喜欢过他。

  可那又怎么样呢?

  现在的李瀛不对他下手,不代表以后的李瀛不会。

  他是亲耳听到李瀛的圣旨将云家满门下狱,也是亲身经历被打入冷宫,因为活不下去而只能自戕。

  “最后一个问题。”云清辞死死盯着他:“你有没有将我父兄抄斩?”

  李瀛按着太阳穴,慢慢摇了摇头。

  屋外传来了动静,柳自如上前来告诉云清辞:“太医来了。”

  云清辞只能暂时让开。

  他相信李瀛喝醉的时候不会撒谎,如果他是八年后的那个李瀛,今日的很多答案都不会是这样的。他知道李瀛对相府下手了,八年后的李瀛也会知道。

  太医给他扎了针,让他喝了解酒汤,之后又留下了一个方子,让人去御药房抓药。

  安排好这一切,李瀛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屋内的熏香夹带着酒气,云清辞躺在他身边,忽然重重踢了他一脚,男人眉心微拧,像被什么驱动着一般,无声地往里面挪了挪。

  云清辞闭上眼睛,思绪紊乱,迷瞪了一会儿,倏地想起什么,扭身爬到了李瀛身上,抓着他用力摇:“李瀛!你给我醒醒!”

  他发现自己刚才的用词过于模糊,问李瀛是不是来自八年后,因为他对八年后有执念,可如果李瀛是来自十八年后,二十八年后呢?

  岂不会完美避开他的提问?

  还有有没有杀掉父兄,如果他来之前相府众人还没有推去斩首呢?

  虽然这两个问题有些矛盾,可云清辞还是需要再确认一下。

  “李瀛!”

  沉睡的李瀛神情变得十分难受,他费劲地张开眼睛,云清辞已经迫不及待地道:“你有没有封过宁妃为贵妃?”

  他的眼睛放着光,因为即将要撕下李瀛的真面目而激动到战栗。这个问题,一定不会出错。

  “……没有。”李瀛重重合上了眼睛。

  云清辞:“……”

  他迷茫极了。

  真不是,那这一切如何解释呢?

  他闷闷不乐地躺了下去。

  一侧,因为饮下解酒汤而逐渐清醒的李瀛,呼吸变得绵长而压抑。

  第二日,云清辞又是睡到日上三竿,他洗漱完毕,坐在桌前,忽然浑身一僵。

  清淡的膳食里,一个白瓷碗碟上放着一个看上去分外熟悉的酥饼。

  与他前世吃过的几无二致。

  云清辞指着那酥饼,问:“何人送来的?”

  “御膳房里。”银喜回禀:“听说是陛下一大早亲自去安排的。”

  云清辞感觉自己被耍了一道。

  狗皇帝,是在羞辱他吗?昨晚逼问了他半天,半个有用信息都未吐露,如今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厢,江山殿,柳自如望着冠服端严的天子。

  对方正在将所有宫妃的牌子一字排开,选妃一般细细斟酌着什么。

  他想起君后昨日失控问的那句话,心中百般疑问不知如何开口。

  李瀛的手指洗的很干净,除了袖口处的面粉,很难让人想象他方才亲自去了一趟御膳房,甚至亲手做了一道酥点。

  “有什么话,就说。”

  李瀛开口,随手将一个宫妃的牌子丢入了火盆。

  柳自如神色犹豫,没有直接问您是不是真的来自八年后,他斟酌道:“陛下,既然有意隐瞒,又何必,亲自送上门去?”

  “因为,”李瀛顿了顿,轻声说:“他爱吃。”

  虽未明说,可短短几句话,却蕴含着相当大的信息量。

  柳自如一时匪夷所思,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  辞崽:我扒你捂着,我不扒你送上来,你是不是耍我?!

  李皇:……只是因为你爱吃。

  怎么做都是错·jpg

第28章

  李瀛仔细端详着这些牌子,像是在审视一个又一个的利益筹码。

  江山殿内一片寂静。

  柳自如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天子没有拒绝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用眼神恐吓他不该问的不要问,那就代表,他对自己绝对信任。

  这让他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柳自如忍不住,又问:“您是,如何学会的这个手艺?”

  “他总是要吃。”又一个牌子被丢入了火盆,李瀛慢慢地道:“本想日后,一切尘埃落定,做给他的。”

  “八年后的君后……”柳自如说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匪夷所思:“难道……”

  “朕害死了他。”李瀛喉结微动,道:“朕,害死了他。”

  柳自如忽然明白,为什么那日李瀛醒来会如此癫狂,为什么君后开始变得冷漠淡然。

  上天何其残忍,给了陛下重来一次的机会,却还让君后重来一次。

  倘若只有一人来自八年后……

  柳自如轻轻吁出一口气,道:“那鲜肉酥饼,坊间没有听过,今日您主动送饼,君后定能发现。”

  “他信我。”李瀛开口,神情不知是在悲还是在喜:“他一直觉得,只要我喝醉了,就不会说谎。”

  柳自如心头发紧。

  “……我是不会说谎。”李瀛说:“但我已经露馅了。”

  “他太信我,只以为我醉了,无暇多想,会顺着他的话给出答案。”他凝望着手中木牌,道:“只要他再问一次,那么我不管怎么说,都是错的。”

  他的确不是来自八年后,他是来自二十年后。

  他本该不知道云清辞在问的是什么意思,但喝醉了的他不会撒谎,只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他敢说,云清辞就敢信,但云清辞从来都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哪怕重生了,在怀疑没有得到证实之前,他一定还会再行动。

  后来他又骑到自己身上逼问宁妃就能看出来。

  只要接下来,云清辞在他清醒的时候再问一次同样的问题,就一定会得到答案。

  如果他回答不知道什么意思,云清辞就会明白,醉酒的他给出的答案是条件反射。

  换句话说,他会了解,醉酒的情况下,李瀛也听懂了他的问话。

  而清醒的时候,他没有说不是的权利。

  所以,送饼,只是单纯为了讨好。

  木牌一个又一个地被丢入火盆,火焰迅疾而猛烈,嗤嗤窜起尺高。

  等到所有牌子尽数焚毁,李瀛抬起了头,道:“这些人,皆给予补偿,放出宫去。”

  这是要遣散后宫!

  柳自如意识到,他方才端详这些牌子的时候,大抵是在衡量这些宫妃背后的势力。他来自未来,坐了那么多年的帝位,于是更加谨慎,哪怕是遣散后宫,也要确认自己能够掌控得住这些世家。

  也许,他从那日醒来便想过这件事,只是政务太多,一直到闭朝才有时间细细整理。

  他提醒:“明日便是年三十,这个时候遣散,只怕世家会有意见。”

  “那便年后。”

  云清辞在看到那个饼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先测了下毒,排除了李瀛想毒死他的想法。

  好个李瀛。

  送个饼还敢算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