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受想开了 第34章

作者:乔柚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虽然前世他吃过的那个鲜肉酥饼味道很好,可其实外形跟其他烧饼并无不同,若真说起来,也不过就是因为里面夹了肉,所以比一般烧饼更为饱满。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瀛大抵知道他多疑,故意顺其自然将计就计,目的也许是为了向云清辞证明自己并无刻意隐瞒——

  如果云清辞没有确定这件事。

  那他就是真的坦然,真的不知道云清辞在说什么。

  如果云清辞猜出来了,他就是为了想满足云清辞的口福,几乎不顾这件事可能让他的秘密泄露的风险。

  好生感天动地。

  李瀛重活一世,真是越来越会算计了。

  云清辞丢了酥饼,端起碗来简单吃了点东西,便收拾了一下,命人端起酥饼起身去江山殿。

  明日年三十,宫内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云清辞弃了銮驾,棉靴踩在雪地里,让冷空气将发烫的大脑一寸寸地降温。

  他倒是要看看,李瀛清醒的时候,要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清辞。”

  耳边忽然传来声音。

  云清辞停下脚步,太后端坐在銮驾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脸上笑吟吟,目光却带着冷意:“你好久没来哀家宫里了,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好?”

  云清辞本想如今自己孤身一人在宫里,跟李瀛的牵扯还未理清,尽量还是不要与太后有争执。

  但太后今日既然拦住了他,只怕此刻乖顺会让她觉得李瀛已经当他是个弃子,肆无忌惮。

  还是要尽快寻找脱身之法,他道:“自然不如母后过的好,听闻母后近来时常出宫探亲,不知家中一切可好啊?”

  太后家里死了人,怎么可能安好。

  “哈。”但她到底是太后,扬声笑了下,道:“君后惦念的是,哀家正好也许久未曾与君后谈过心了,今日雪脊,太慈宫的几株梅也都开了,你便陪哀家一起去饮壶茶吧。”

  “儿臣这几日染了风寒……”云清辞说着,重重咳了几声,哑声道:“连带着肺部旧伤复发,担心给母后过继了病气。”

  “巧了,哀家最近常回侯府,正好得了几剂治肺的药,来人,扶君后去太慈宫。”

  云清辞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软软地往后一倒。

  金欢银喜均懵了一下,急忙道:“快,快去请太医!!”

  银喜当即毫不犹豫地跑了开。

  太后冷笑,好个云清辞,如今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居然还敢在她面前耍这等花招。

  她一边命人去撵银喜,一边也道:“快把君后扶上哀家的銮驾,这么冷的天还往外跑,真是不爱惜身子。”

  追银喜的太监正是周兆,他一个猛扑向前,银喜顿时不受控制地被他压在了雪里。

  他拼命挣扎,乱雪纷飞,场面一片混乱。

  恰逢这时,一声厉喝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周兆吓得不轻,急忙丢开银喜跪在一边。

  银喜一眼看到龙靴,急忙道:“君后昏倒,被太后强行带回太慈宫了!”

  云清辞一上銮驾,就直接自动无意识伸开腿脚占了个全。

  他霸道无比,太后无轿可乘,只能命人将他抬回去,自己提着裙摆跟在轿后。

  抬轿的一路疾行,云清辞悄悄抬眼,忽然喊了他一声:“嗨,母后。”

  太后抬眼看他,见他一脸舒坦地托着腮欣赏自己,脸顿时绿了。

  待回了太慈宫,看哀家如何收拾你。

  她捏紧手指。

  銮驾很快来到了太慈宫。

  太后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仪态全无,她脚程慢,足足落后了一大截。

  云清辞靠在已经停下的銮驾上,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今日难免要与太后斗个高下了,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胆子直接杀了自己。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铁甲之声,有脚步声快步传来。

  身旁有人开口:“参见陛下!”

  玩手指的云清辞顿时重新躺了回去,继续装昏。

  李瀛疾步来到他面前,望着对方软软靠在銮驾上的身影,呼吸顿时一紧,道:“去请太医了没?”

  “已经着人前去。”

  李瀛压抑着呼吸,额头青筋跃起又平复。

  他克制地上前,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云清辞的鼻间。

  呼吸很轻,但还有。

  他重重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将身上的大氅拿下来,给云清辞披在了身上。

  过于紧张,竟完全未发现云清辞是装的。

  太后被秦芫背着来到太慈宫门前的时候,整个宫已经被禁军围起。

  她悚然一惊,急忙从秦芫身上下来。

  这个宫里,能够调动禁军的还有谁,几乎不言而喻。

  但她有些不敢相信。

  李瀛真的疯了吗?

  居然带人包围了她的太慈宫,他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母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辞崽:今日实在是盛情难却。

  李皇:……

  老婆可爱到不知道怎么夸·jpg

第29章

  她仔仔细细整理了仪态,绣花棉靴踩在阶梯上,裙摆跨过门槛儿。

  銮驾正在院中停着,云清辞‘昏迷不醒’,李瀛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耐心地守在他身侧,一副关怀备至的模样。

  察觉太后行近,他才转脸过来。

  那日法驾接人,太后就察觉他眼神与往日不同,如今被他一看,更是遍体生寒。

  她轻笑了一下,道:“皇帝今日,怎么这般大的排场?”

  “听说母后一路疾行,君后又昏迷不醒,朕担心是否有刺客作祟,故而遣人前来护卫。”李瀛平平凝望着太后,道:“看母后这一路小跑,鬓角都出汗了,可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张太后当然不能说她急匆匆赶回来是要对云清辞小惩大诫,亲弟被杀,统兵之位被夺,张家如今对云家可谓恨之入骨,尤其憎恨云清辞。

  但李瀛这副明着护她,暗着针对的模样,她只能道:“是清辞突然发病昏迷,哀家急着带他回来宣太医查看,这不,銮驾都让给他了。”

  “哦?”李瀛上前一步,道:“不知君后为何突然发病?”

  他的靠近让太后浑身紧绷。

  她一手养大的孩子,此刻比她高了太多,负着手垂眸看她的时候,像极了君临天下,带着睥睨与赫赫天威。

  她忽然感到恐惧。

  当年任由她拔苗助长的太子已经长成一代新帝,可他明明应该敬重她,畏惧她,就像以前一样,即便知道她的教育有些不择手段,也依旧对她感恩戴德才是。

  毕竟,她是爱他的母后啊。

  她本该罩在他的头顶,如暗沉沉的云,如晴朗朗的天,予雷霆或赏雨露,皆随她心情才是。

  张太后无声地后退一步,强笑道:“许是天气冷了,他旧疾复发罢,哀家不过与他问个好,未料这孩子说昏就昏,实在是叫人担心。”

  她说罢,复又看向云清辞,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李瀛道:“朕还以为母后在因为舅舅的事,迁怒君后呢。”

  他毫不避讳谈及此事,太后的脸色当即微微发青,她忍了又忍,还是未忍住来望向李瀛,难掩怒意:“你还知道哀家会迁怒?就因为他夺了云清辞的釉采,他便该死了吗?!”

  “何止。”李瀛嗓音轻慢,娓娓道:“朕有实证,他曾带兵包围城郊民家,强占民女,将其父活活打死,草草掩埋,那民女也是横着从侯府后院出去的。”

  其实还有很多,但那都是前世了,这则是最近扶持张家上位的几年来,极为严重的一件事。

  张太后眸子撑大,嗫嚅道:“竟,竟有此事?”

  “抢夺君后釉采便能看出他熟门熟路。”李瀛带着些意味深长道:“朕将舅舅赏给外祖父亲自处置,已是天大的恩赐。”

  他竟然把这当做恩赐?!

  这分明是杀人诛心,用心险恶!

  张太后指甲陷入肉中。

  他是如何能够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的?还是在她这个母后面前。

  “念在母后久居深宫,不知张斯永为恶之事,朕便未曾前来打扰。”李瀛终于把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沉沉望向云清辞,道:“但母后为了舅舅之事迁怒清辞,看来是近日常去吊唁,在张家听了些不三不四的话?”

  这是敲打!

  太后悚然一惊,道:“绝无此事!哀家就是,乍然失去弟弟,心中有些过不去……”

  “那就是太后悲伤过度。”

  “是……”

  “要好好休息才是。”李瀛道:“今日带来的这些禁卫便留守太慈宫,保护母后不被打扰。”

  张太后脸色一白。

  李瀛缓声道:“明日三十,宫宴嘈杂,母后也不必去了。”

  张太后猝然抬眸。

  这是,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