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终晚夏
“我知道错了。”方远默心脏热腾腾的,“下次注意。”
“这还差不多。”
闫芮醒:“…………”
俩人,四只眼睛。
真一点没搁下我。
这盏电灯泡,闫芮醒当得不爽:“你们聊,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回见。”
闫芮醒上车,但没发动。
透过玻璃窗,陈近洲的伞偏向方远默,两人有说有笑,并肩跨进风雨,朝地铁站走去。
谈恋爱……
真好。
*
地铁驶入家的方向,人潮拥挤,陈近洲用身体挡出安全区域。
方远默藏进里面,帮他擦拭额角和沾湿的衬衣,数落了半路闻萧眠。
“闻学长到底行不行啊?都多久了,我刚问闫医生,他那个反应明显还没成。”
“说得信誓旦旦,以为他多厉害呢。结果就这结果,磨磨唧唧,让人着急。”
陈近洲捏捏他鼻梁:“知道我为了追你,有多难了吧。”
当局者迷,闻萧眠就是不行。
方远默:“他不会知难而退吧?”
“不会。”陈近洲很坚定,“他的字典里,只有不达目的不罢休。”
方远默划拉他胸前的纽扣:“那我就等着他们的好事了。”
“你也可以等着给他们送喜糖。”
方远默别过头去:“咱俩还没一周呢,你都想天边去了。”
“想想都不行?”
“没说不行。”
陈近洲低声,靠近:“方老师答应吗?”
方远默心跳如擂鼓,动情的话往心口划:“哪有在地铁上说的。”
陈近洲的嘴角拉开好看的弧度:“嗯,我过段时间再问。”
心被牵走攥紧,方远默转移话题:“下周末忙不忙?”
“不忙,有安排?”
“姥姥叨念你好久了。”
再不见,她都要不认我了。
*
周末大早,一家四口踏上回老家的路。
村子里限制少,活动范围多,抵达村口,方远默把很近抱下车。
小胖子熟门熟路,撅着屁股找家门。
姥姥闻声,狠心丢下仨牌友,顺隔壁小跑回去。大老远瞧见了孙子,再瞅瞅他身边又高又俊的小伙子。
大包小包,礼盒没少装。
白内障治好,啥都能知道。
姥姥长记性了,提前问了句:“是小陈吧?”
“姥姥,是我。”
眼睛不熟悉,但声音跑不了。
姥姥大腿一拍,皱纹一挤:“小陈,你让姥姥好想呀,多久不来啦,小白眼狼。”
“我的错,以后和小默常来。”
姥姥听出了端倪,偷捂着嘴,眯眯眼睛:“和好啦?”
陈近洲点头。
姥姥:“还闹腾吗?”
太阳晒的脸好热,方远默说:“姥姥,您少说两句。”
“你插啥嘴,我问小陈呢。”姥姥把陈近洲拉一边去,“你是不知道,上次小默带小庄过来,我上来就喊你的名,那把我尴尬的哟!”
陈近洲扯动嘴角:“小庄?”
“叫庄啥来着,好像是默默的师兄。”姥姥嘴快不过脑,“那会儿,我以为你俩再也不能好了,默默找了个新对象呢。”
“我上来就问他俩,你们要一床被子还是两……”
方远默截得再快,也赶不上姥姥飙车似的嘴。幸亏现在眼神儿好使,及时察觉陈近洲的反应,匆忙改口。
“哎,不是不是,拿被子我说的,他们可没睡一。,小默不跟他睡,给他睡的隔壁,小默专门收拾的。”
陈近洲眉尾一挑:“专门?”
方远默:“…………”
越描越黑。
“哎哎噢噢,对对对,我菜还没洗,你们聊。”姥姥百米冲刺的架势,拔腿就跑。
临走前,给了方远默一个“深刻”的眼神:好默默,姥姥对不住咯,就交给你啦。
方远默:“…………”
坑孙第一名。
这下好了,他家大醋精估计血管都泡软了。方远默默不作声,等待被“制裁”。
陈近洲意外没反应,慢条斯理脱外套:“你歇会儿,我去帮忙。”
路过他时,陈近洲表情不变,威胁全灌进语气里:“晚上再收拾你。”
方远默:“……”
呜。
*
饭后,姥姥“撵”方远默出去遛狗,把陈近洲叫进卧室。
姥姥仍喜欢睡黏土炕,结结实实垒在窗边。陈近洲坐床尾,姥姥去床头翻箱倒柜。
没多久,姥姥怀抱小包袱蹭回来。
姥姥盘着腿,递来个红包:“见面礼,拿着。”
目测厚度,少说两万。
陈近洲推回去,“我们不缺,您留着花。”
“小默和我说了,你是大老板,但这是姥姥的心意。”
陈近洲握进手心:“谢谢姥姥。”
“客气啥,都是一家人啦。”
“嗯。”陈近洲心脏收紧。
一家人。
姥姥捂着小包袱:“小陈啊,你实话和姥姥说,这次是认真的吗?”
陈近洲:“认真。”
“怎么个认真法?”
“不论如何,我绝不离开他。”
“我可记住了,你要是辜负我们小默,看老太太不收拾你。”
陈近洲笑着:“嗯,请姥姥监督。”
“你这娃娃,嘴巴会说着呢。”
心里的石头落地,姥姥展开布包,里面裹着两个小布包。
打开发旧的红布包,一副金镯,一对金耳环,还有串金项链。
老式锻造风格,沉甸甸的克数,积年累月的痕迹,纯金制品,仍保持原本光泽。
“这本是我留给小默妈妈的,闺女去天上了,物件又回到我身边。”姥姥摩挲着手镯,“我本想着,等小默娶了媳妇儿,把这些传给她。”
陈近洲:“对不起,是我们不孝。”
“说啥呢!男娃娃女娃娃都一样,你俩开心就成。”姥姥握他的手,拍了拍,“相比他瞒着我,找个不喜欢的姑娘结婚,我很庆幸了。”
“一辈子不长,得找个喜欢的过。”
陈近洲:“我会付出全部,视他为我的生命。”
“嗯,你们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都是女娃娃的东西,你别嫌弃。”姥姥把金饰塞他手心,“我和小默妈妈的心愿,就由你保管了。”
陈近洲攥紧布包:“谢谢姥姥。”
姥姥展开另一个布包,将红绳缠陈近洲手腕:“前段日子,我偷摸偷去了趟静安寺。千万别跟小默说,他知道又要训我、说我迷信啦。”
“我给你俩求了姻缘,愿你们一生顺遂,再不分开。”姥姥把另一根红线递给他,“他那条,你替他缠。”
陈近洲:“谢谢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