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师也是法医 第96章

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都市异闻 玄学 近代现代

柳安木下意识看向院落尽头的北房,北房四个角上都高悬着大红灯笼,到处张挂着层层叠叠的红绸,红色的轻纱随着夜风轻轻扬起,屋内似乎没有开灯,好像已经在夜色中沉沉睡去。

“睡了?”柳安木眨了眨眼,收敛气息,借着夜色掩护轻手轻脚地靠近右侧的回纹棂花窗,凑近一些才发现屋内点了一盏烛灯,隐隐绰绰的烛火跳动,在纸窗上映出一道不算清晰的影子,长发随意披在身后,烛火透过单薄的里衣在纸窗上投下一片橙黄色阴影,仿佛带着某种欲拒还迎的诱惑。

柳安木只觉得心都痒痒起来,正想翻窗进去,脑袋里却突然像过电一样想起柏止前天才说过,大婚头三日新人不能见面,否则两人以后就会分离。

虽说他向来不在意这些规矩,但此刻多少也有点心虚。柳安木不由摸了摸鼻头,眼角余光陡然瞥见高高挂起的红色薄纱,纱帐被晚风轻轻扬起,半透明的薄纱不时掠过木枋。

柳安木心中一动,伸手轻松一拽,垂落的红纱自半空掉落,不偏不倚地盖在青年的头顶。与此同时,半合的回纹棂花木窗被推开,黑色的影子一翻身跃过窗沿,落地时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形还没站稳,后腰就拦腰一带,随即鼻尖扑来一阵冷冽的木香。

“不是说好大婚前不能见面吗?”柏止下边抵着青年的肩膀,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柳安木耳边响起,有些炙热的呼吸不可避免地落在柳安木的侧颈上。

柳安木偏过头,抬手指了指了盖在头上的大红纱帐,挑眉道:“这不是没见面吗?”

隔着朦胧的大红纱帐,柏止微微垂着眼睫,温柔而炙热地注视着怀中的青年。纱帐上绣着大红喜字,大概是无心为之,那大红喜字刚好盖在青年眼睛上方。

隔着一层红纱,柳安木看不清柏止的表情,只觉得他看得很认真,于是忍不住抽出手,扳过他的下巴亲了他一下。这个吻原本只是浅尝辄止,一触即分,却又在分开一瞬间停在原地。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能清晰地传递给另一个人。

唇上蓦然一沉,混乱的呼吸紧密纠缠在一起。

柳安木感觉自己的后背撞到了窗沿,两扇木窗吱嘎一声向外推开,他半个身子都落在窗外,只有抬起手臂紧紧环住柏止的脖子,才能防止自己掉出窗外。

柏止突然在他的唇上用力咬了一口,涌出的鲜血打湿了薄纱,有些粗粝的触感摩擦着两人的嘴唇。柳安木吃痛睁开眼睛,蓦然对上一双颜色极浅的眼睛,柏止的眼神依旧很柔和,只是那种温柔中似乎还参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就好似再一次被主人抛弃的小兽,看得柳安木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柏止低下头隔着薄纱,亲吻着身下人的唇角,沙哑着嗓子道:“师尊可是想我了?”

柳安木舔了舔唇瓣上的血,仿佛觉得有点好笑,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语调却懒洋洋的:“怎么?想听我说想你了?”

柏止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忽然很轻地“嗯”了一声。

心脏突然漏跳了半拍,也许是今晚得月色太过撩人,又或许是柏止的尾调难得带着些许上扬,柳安木只觉得心里跟猫抓一样,浑身的血液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燥得厉害。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伸出手抓住柏止前胸的里衣,借力从窗沿边站了起来。头顶的大红薄纱随着他的动作往后滑了几分,露出一截泛着薄红的脖颈,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去床上。”他贴着柏止的耳朵,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石||更了。”

第174章

飞驰的列车缓缓减速, 在十点差一刻的时候停了下来。

卧铺车厢传来阵阵饭香,陈强也端着热气腾腾的泡面回到自己的下铺,他将插着塑料叉子的红烧牛肉面放到卧铺边桌, 看向对面还缩在被子里的青年,好心提醒道:“哥,刚才乘务员说热水快关了, 你赶紧也去泡碗泡面吃吧。”

这班开往中国最北部的列车平时乘客并不多,有时卧铺车厢只零零散散住着几个人, 车程也就靠刷刷手机打发时间。对面的青年是昨天半夜在讷河站上的车,位置恰好在陈强的对面,哪怕青年上车的时候已经快到了晚上12点, 但东北人骨子里的热情还是让陈强和青年攀谈了起来。

青年看上去年纪不大, 属于让人一看就会产生好感的类型。

开始陈强还以为这是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 聊了几句才发现对方还比自己大了几岁, 于是称呼也就顺理成章地从“兄弟”变成了“哥”, 而他知道对面青年的职业是普通人眼中十分神秘的法医时,他对于青年的崇拜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要不是青年看上去精神不算太好,他非要拉着青年聊上一通宵不可。

青年背靠着陈强缩在被子里,被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一双双略带些青色的眼睛。听见陈强善意的提醒,被子里的青年睫毛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青年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眼尾还带着些许没睡醒的红,似乎连续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他抓着被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即使睡了一整晚,青年看起来依旧十分疲倦,没有一点精神。陈强非常热心, 也许是出于对法医这个职业的敬佩,于是他主动提出帮青年去接水泡泡面。

陈强离开后,柳安木又拖了一会,才勉强从被子里撑起身,神色倦倦地靠在床头。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车厢里时不时传来其他人的聊天声。柳安木挪动着身体,寻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又将枕头拍软垫进自己背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仿佛都重新活了过来。

后腰上时不时传来的隐隐酸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几天的放纵。脑海里忍不住又浮现出他临走前的一晚,繁茂的枝叶从四面八方缠绕住他,他甚至分不清那些混乱而炙热的触碰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好像每一寸皮肤都被仔细展平、摩挲。

摸了摸后颈,那些被高领遮住的痕迹还残留着刺痛,柳安木嘴角抽了几秒:“真是属狗的……”

离开的计划比他预想中要顺利的多,按照他的计划,柏止一大早就被他指使出门去买蟹黄粥。欲望得到满足后的男人最好使唤,柏止只是俯身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唇角,那双颜色极浅的眸子里盛满了爱意与温柔,替他掖好被角,便轻轻带上门出门买粥。

直到柏止的气息彻底消失,蜷缩在被子里装睡的柳安木才翻身坐起。强压着身体的疲惫,翻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轻手轻脚地翻出了外墙。

余光掠过一派喜气的四合院,高挂的大红灯笼还没有取下来,院落中央的古柏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红绸,院中一切仿佛都定格在了大婚当日。

柳安木动作为不可察地僵了一瞬,疲惫到极点的神经也像被针刺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口漫开。长久的沉默后,蹲在墙顶的人微微偏过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手里的背包被最先丢下墙,接着是一道不太自然地身影翻身下来。

室外温度已经连续几天达到了四十度,脚下的路面烫的吓人。

柳安木捡起掉落在墙根下的背包,眯着眼睛仰头看向天上高悬的太阳。

万里晴空上高高挂着两个太阳,科学家对这种难得奇观做出了解释,于是这种被叫做“幻日”的大气光学现象开始频繁出现在社交软件上。两个太阳出现的第三日,天空中又隐约多了另一道炙热的影子,只是那个影子大部分时候都藏在云层后,看上去倒像是一个倒影。

“三日同空……”柳安木皱着眉心,自言自语地说道:“时间不多了。”

……

火车在呜呜声中缓缓开动,陈强一手端着热腾腾的泡面,一只手里刷着手机。

将手里的泡面推到柳安木面前,他朝对面的青年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哥,你看热搜了吗?天上又多了一个太阳,专家都说这不是‘幻日’现象,天上真的出来了三个太阳,难怪这两天这么热!这些网上的专家都吓疯了,还有专家提议尽快修建地下避难所,你说搞不搞笑?”

柳安木吸了吸鼻子,饿了整整一天,泡面的香气顿时将他肚子里的馋虫全勾了出来,看着泡面的眼神都有些发直。就着还没完全泡开的泡面喝了两口汤,他舔去唇角的汤汁,随口说道:“三个太阳只是个开始,紧跟着就是日月蚀昏,五星错度。这两天在家里躲好了,没事少出门。”

陈强听得一愣又一愣,左右看了看,紧接着他的眼睛里迸发出八卦的熊熊之火,压低声音说道:“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啊?这到底是出什么大事了?难道真的要世界末日了?”

仿佛是要印证他的猜测,他手机里刷着的视频自动跳到了下一个短视频,不大的电子音从手机扬声器中传出:“近日世界多地极端天气频发,昨日我国共有10个地区发生4级以上地震,专家称我们已经进入了极端天气明显发生期,未来10年20年30年或都如此……”

陈强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朝手机屏幕瞟了一眼。

视频配的画面是各种末日电影的片段,人类的可怕的自然灾害面前如蝼蚁一般不堪一击,陈强盯着那些可怕的画面看了一会,搓了搓鼻子说道:“如果真的是世界末日,那我得赶紧回家去。”

柳安木数着泡面好的时间,对此不甚在意:“要真到了那一步,躲到哪里都没用。”

陈强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真到了那天就让我妈弄一锅小鸡炖蘑菇,我再打二两酒回来,我们一家人还能热热闹闹围在灶边吃口热乎的。只要一家人都在一起,那末日就末日吧。”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越靠近家乡,窗外的景象就越熟悉,就连远方的土坡都像是他儿时爬过的那座。也许是因为想到家人,陈强的嘴角不由地挂上了些许笑意。

柳安木无聊转着泡面桶的手停顿了一下,片刻后又恢复正常。

“哪有什么世界末日。”柳安木掀开泡面盖,头也不抬:“现在是极端天气明显发生期,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不过我认识一个气象学的专家,他说未来三天全国各地都有可能出现严重自然灾害,所以这三天少去人多的地方,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就是了。”

陈强听得连连点头,天上的三个太阳已经证明了最近的天气极度反常,他本身也打算现在家里休息几天,等一切恢复正常了再出门。

泡面的香气在空间中弥漫开,就在这时,陈强手里的手机忽然发出一阵震动。

陈强低头看到来电显示的“妈妈”两个字,脸上原本还有些凝重的神色顿时消散。

他紧紧握着手机,朝着柳安木点头示意,便接通电话,挂着笑脸朝着热水间的方向走去。

*

两个小时以后,火车按时到达终点站。

陈强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热情地要带柳安木回家吃顿便饭,不过被柳安木直接回绝了。但北方汉子的热情还是让陈强给柳安木留了个电话,邀请他忙完一定要来家里吃饭。

北方的阴门位于在大兴安岭山脉北麓,经过千百年的时间,原本荒无人烟的荒野经过开发,已经成为了如今的国家地质公园。从卫星地图上来看,北方阴门的位置与国家地质公园的边界并不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柳安木打算从国家地质公园进入,随即在半途脱离主道进入无人区。

从火车站到国家地质公园有五个小时的车程,租了一辆大切诺基,柳安木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地质公园赶去。夏天的漠河有长达22小时的白昼,接近四十度的高温天气让车内热得像个蒸笼。

在这种罕见的高温下,发动机爆缸的可能性会直线上升。柳安木只得边开边停,直到下午四点才赶到目的地。大切诺基停在了开发区的边缘,柳安木下车靠在车门外低头点了根烟。

连续多日的高温下,地质公园里的游客寥寥无几。烟抽到半支的时候,远处焦阳下缓缓走来一个人影,那人影远远看上去像个偷穿了袈裟的黑熊精,走到近处才发现还真披了一件袈裟,不过不是黑熊精,而是一个手里转着菩提念珠的大和尚。

和尚身上的袈裟很破旧,洗得已经有些泛白,脚底的布鞋有些地方已经磨破开线,露出黑黝黝的脚趾,背上还背着一个破烂的双肩包。与庙里那些白胖的和尚不同,这和尚瘦得只剩一层黝黑的皮,但是目光尤为清澈干净,倒真的像是个苦行僧。

他手中转动着发黑的念珠,走到跟前,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柳安木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挑起眉角:“和尚,你不在庙里好好待着,来这荒郊野外干什么?”

第175章

和尚双手合十, 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贫僧并非云游至此,而是专程来见佛。”

“佛?”柳桉木吐出最后一口烟,掐灭烟头, 有些好奇:“这儿荒得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往前推几百年鸟都拉不出屎来,什么庙能修在这种地方?”

“非也。”和尚摇了摇头, 菩提念珠在他的手腕上绕了两圈,垂在胸前。他缓缓抬起头, 虽然皮肤黝黑,但一双眼睛清澈见底,仿佛雪山脚下的湖面:“佛本无相, 凡能为天下苍生而舍一身者, 皆可为佛。”

和尚汉语说得并不是很熟练, 但他的声音很年轻, 与他黝黑敦厚的外貌完全不同, 如果只从声音来判断,这个和尚最多不超过三十岁。

柳安木将手里按灭的烟头塞回车里,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和尚。和尚脚上穿着一双破烂布鞋,左边的布鞋开了几处线,露出的脚趾非常粗糙,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在外行走。

片刻后,柳安木挑起眉:“看来你知道的事情还不少, 不过你不像是‘法华会’的人,你走这么远来到这里,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吧?”

和尚转动了一下手里的念珠,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往后稍退了半步。他的目光很平静看向前方, 但却不是在看柳安木,那目光看向了更远的地方,那里是一片荒芜的林木。

“阿弥陀佛。”和尚念了一声佛号,当他的声音落下时,惊雷般的声音忽然在地底深处炸响,随即整个大地忽然晃动了起来。伴随着如同几万头牛哞的声音,可怕的震动从地下深处向四面八方激荡开来。

短短一瞬间,两人面前的水泥地面裂开了一条蚯蚓般的缝隙。狂风大作,天上的三个太阳几乎同时被黑色的影子所侵蚀,整个大地笼罩在一片飞沙走石的昏暗之中。

和尚垂目看着脚下近在咫尺的大地裂缝,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他卸下背上背的破书包,伸手在包内摸索了片刻,很快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金蟾蜍。恐怕连小偷都不会想到,这个看着到处贴着补丁的背包里竟然放着这么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和尚弯腰将金蟾蜍放在那道裂缝上,在蟾蜍底座接触到大地的一瞬间,一股金色的气浪从金蟾蜍的身上朝四面八方四散开来,“嘭”的一声将周围的纷扬起的沙尘推出数百米。

此刻天上的三个太阳已经完全被黑影遮住,周围的天色昏暗得好像是在夜晚。

柳安木看向和尚手中的背包,微微挑起眉毛。

随着周围逐渐陷入黑暗,和尚手里的破烂背包竟然在此刻发出丝丝缕缕的淡白色光芒。和尚伸手在背包里摸了一会,淡白色的光芒似乎被他的手心罩住,泄出来的光芒暗淡了不少。

和尚手里捧着从背包里拿了出来的一叠红布,随着红布打开的一瞬,白色的光芒如同黑暗中亮起的明灯,绽放出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璀璨光芒,仿佛黑暗中指引船只前行的灯塔。

“这是扎丹桑寺每一位喇嘛留下的天舍利。”和尚看着那些被红布包裹的舍利,目光中多了几分怀念:“莲花生大士早在几百年前就预言了末法时代的到来,天灾频发,造作诸业者悉得种种苦病而死。上师为了解除末法时代诸多苦厄,从达勒上师开始,每一代喇叭都会在死前将累世修为灌入天舍利中。上师坐化之前亲口交代我,末法时代的天灾很快就会降临,罗刹魔母也会在这次浩劫中转生。因此,我必须接过历代上师肩上的责任,将天舍利投入‘魔母之眼’,阻止罗刹魔母转生。”

随着和尚的讲述,金蟾蜍身上的金色光芒逐渐变得黯淡失色,那些灌入大地裂缝的金光顷刻之间就被黑洞吞噬,源源不断填入不见底的深坑。柳安木扫了一眼大地的裂缝,最多二十分钟,这道地裂就会彻底撕碎金蟾蜍。

思索片刻,柳安木问道:“你要找的‘魔母之眼’在什么地方?”

“‘魔母之眼’只是我们的叫法,我们认为‘魔母之眼’是人间诸罪恶之源,但同时‘魔母之眼’也是天地万物的起源。”和尚双手合一,虔诚无比地说道:“其他开悟之人还赋予了他另一个名字,叫做‘洪荒之石’。”

空间沉寂了数秒,那是一种绝对的安静,屏住呼吸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跳动。柳安木双眼盯着对面虔诚的喇叭,似乎想从喇叭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说谎的踪迹。

“上师曾预言‘魔母之眼’分落在四个方位,而罗刹魔母将转生在北方,因此在半年前我离开了扎丹桑寺,一路向北而行。”和尚坦然和他对视,指节转动菩提佛珠:“上师还预言了一位救世活佛,只要我一路跟着活佛,就能找到‘魔母之眼’所在,阻止罗刹魔母转生。”

“魔母之眼也好,罗刹魔母也罢,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说不定就是你编出来的故事,我凭什么相信你?”柳安木抱臂靠在车门上,嘴角牵出一丝冷笑:“据我所知,‘法华会’的人也在找洪荒石,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法华会派来的饵?”

“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情。”和尚并不在意他的怀疑:“既然我已经找到你,就会一直跟在你身后,直到找到‘魔母之眼’。”

柳安木只觉得好笑,他曲起指节,先敲了下背后的大切诺基,随后又好整以暇地看向和尚的双腿,意思很明显——“你拿什么跟上我,就靠你那两条腿吗?”

和尚脸上露出了很坦然的微笑,那笑容挂在他的黝黑的面庞上,却有如雪山融化的雪水般清澈:“达玛桑希上师留下过预言,上师说,活佛一定会同意和本宗弟子同行。”

“……”

达玛桑希,这个名字柳安木并不陌生。

在那个还由吐蕃政权统治的时期,这个名字在遥远的高原上几乎被赋予了和神权同样的神圣。而对于柳安木来说,这个名字还存在着另外一层意义——西方阴门的守门人,达玛桑希。

而达玛桑希喇叭也是所有守门人中,唯一同时献祭了自己的魂魄和肉身的守门人。他的肉身坐化在西方阴门之前,护佑着高原故土百年以来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