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他不想修罗场 第56章

作者:池海筠 标签: 强强 破镜重圆 娱乐圈 系统 男配 近代现代

那天自己其实没有感觉错。

然后还没有等傅宴容接着往深处问,宋临俞就主动坦白了自己一开始做的计划。他先简要地提了一下自己全权投资,刻意让傅宴容留在柏林拍戏的那部片子,然后无比郑重地发誓,说自己准备在解决掉苏唐之后,就去柏林找傅宴容解释一切。

他这番话傅宴容不会不信,但停顿了一下之后,傅宴容低声问他:“如果失败呢?”

如果没有赢过苏唐呢?

宋临俞顿了很久,才笨拙地、艰涩地坦白了真心。

“失败的话……我会庆幸你不会难过。”

宋临俞当然了解傅宴容,傅宴容是那种从来不会为了放弃的东西而回头的人,即将沉没的船无论再华贵他也能够抛下,绝不会因为沉没成本影响自己的判断。

所以他说分手的那一天,宋临俞哪怕把舌尖咬出血也没有挽留,任凭傅宴容把回忆四分五裂地碎在了那个夜晚,只留下他一个人困在空荡的房间里。

那天晚上,宋临俞垂着眼,一言不发且执拗地跪在地上把所有的东西都重新整理好,甚至第二天清晨傅宴容飞柏林的行李,还是他一夜没睡,最后收拾好拿给季承的。

收拾那些衣服和必需品的时候,宋临俞在心底忍不住想了一遍又一遍,想傅宴容没有自己在身边会不会生病会不会受伤,想柏林的天气和它与申澜间隔的8400公里。

隔着山脉,大洋,数不清的国家,真的好远。

宋临俞一边想,一边发誓自己一定会杀了苏唐,他们之间只会有你死我活或者同归于尽这两个下场。如果自己真的没有机会再见到傅宴容第二面,那傅宴容至少不会为他难过。

这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而如果能够处理完这一切,宋临俞会在尘埃落定的那一刻马上定最早一班机票去柏林,去达勒姆街区,去克莱因马赫诺大道上,敲响傅宴容别墅的大门。

“……可是那个时候我应该不会见你,就算见了会对你很不好吧。你没有想过这一点吗?”

傅宴容轻声问。

“想过,但是没关系。”宋临俞告诉他:“哥,我赌自己有足够多的勇气。”

我赌自己有足够多的勇气支撑到去见你。

被欺负也没关系,冷言冷语也没关系,你怎样对我都可以,追人很麻烦很辛苦,但对象是傅宴容的话,一点都没有关系。

“傅宴容。”

宋临俞轻声的询问突然在夜风中响起。

“从今天开始,可以给我一个重新追你的机会吗?”

他们知道,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

第58章

“……你要追我?”

宋临俞极其郑重地承诺在耳边响起, 蕴藏着他湿漉但无比剔透的真心。

但傅宴容突然沉默了片刻,接着语气有点微妙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不自觉把脸依赖性地靠在自己怀中的人。

宋临俞自然听出了他好像有几分言外之意要说, 瞬间紧张又忐忑地掀起眼盯着傅宴容, 一副十分害怕被拒绝的模样。

傅宴容俯下身来, 有些不为所动地微微挑了挑眉,那张漂亮的脸就这样在宋临俞面前突然放大,然后,不紧不慢地笑了起来。

很有几分傅宴容一贯的戏谑在。

这样的神情让宋临俞难以抑制地感到难为情, 因为哪怕看过很多次, 他还是会忍不住让心跳得太快。

他很重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 宋临俞突然有了一种学生时代时被老师突然提问的慌乱, 他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词穷到恨不得当场和傅宴容报备一下自己的追人计划。

傅宴容抬起脸, 轻轻哼笑了一声:“追我难度很高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需要给你开个后门什么的吗?”

宋临俞格外严肃地拒绝了他:“不用,那样看不出我的诚意。”

“……”

傅宴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莞尔一笑, 目光从信誓旦旦的宋临俞身上挪开,接着从椅子上起身, 说:“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认真了, 那我就让你体验一下。”

宋临俞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 等他起身之后也自然地站了起来跟了上去。

才经历完“和好”这个步骤的宋临俞显然有点皮肤饥渴症,走了两步就有点受不了地偷偷伸手握了一下傅宴容的手腕,然后十分熟稔地准备分开手指插进傅宴容的掌心之间, 和他相扣在一起。

但是,指尖才触碰到微凉肌肤的那一瞬间,傅宴容就超级刻意地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然后很坏地对他说:“宋先生,哪有追人一上来就要牵手的,太没有诚意了吧?”

听到这句话的宋临俞犹如当头一棒,十分后悔自己那句想追你说得太早,早到还没贴个够本,又重新进入了半生不熟的阶段。

但木已成舟,宋临俞做不出反悔这种事,只能老老实实地道了歉,然后纠结地、欲言又止地跟在了傅宴容身后。

但是真的非常想……

傅宴容忍着笑继续往前走。

他十分清楚宋临俞黏人的时候能有多黏人,此时愉悦到就连眼尾的小痣轻轻弯了两分,果不其然,在两分钟后,他就听到了宋临俞传来的动静。

……求饶也不答应他。

傅宴容这么想着,颇为冷酷地在心里制定好了借此惩罚之前宋临俞做出的那些错事的一二三条,然后,手腕又被追上来的人轻轻拉住晃了晃。

傅宴容默不作声地看了宋临俞一眼。

眼前这位经商天赋优秀的宋总居然想出了一个非常朴素的交换计划,只见他小声地、恳求似的对傅宴容说:“交换好不好,牵一会儿要什么都可以。”

傅宴容思考了一下,反问:“你先说给我什么?”

宋临俞觉得自己身无长物,目前来说唯一比较拿得出手的只有钱,没有准备什么其他别出心裁的礼物,遂无比歉疚地垂着眼,拿出从节目组那里拿回来的手机,用行动给予了傅宴容答案。

傅宴容现在身上的手机还是节目组的,收不到银行转账的信息,不过他看了两眼也能看明白宋临俞在干什么,径直朝他伸出手,命令道:“我看看。”

下一刻,亮着的屏幕就被交付到他手里。傅宴容看了一眼银行转账提示信息上面那一长串的零,慢吞吞地啧了一声,心道:“昏君啊。”

追过傅宴容的人不算少,虽然抛去那种“我当年追过校花”这一类人后队伍不能从申澜排到法国,但是从城东排到城西还是绰绰有余。不少资方也尝试过砸钱砸资源泡小明星那套,然最后发现自己身家可能还真没有傅少爷丰厚,只能忿忿离场。

但宋临俞这个天价出场费,排第一绝对绰绰有余了。

傅宴容笑着把手机扔回他怀里,不急不缓地摇了一下头,“我不需要。”

宋临俞抿了抿唇,有点泄气地看了屏幕一眼,小声为自己辩解:“你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的,不够我还有。”

他湿漉漉的睫毛可怜兮兮地糊成了一片,这种不太明显委屈和无措看上去确实很容易让人心软。

傅宴容顿了片刻,紧接着散漫地抬起手朝他勾了一下,说:“过来点。”

他们其实已经挨得很近了,只隔了宋临俞伸出来的半个手臂的距离,此时傅宴容又转过身造成了一个面对面的姿势,再近,好像就要接吻了。

宋临俞呼吸轻轻一滞,立刻无比听话地靠了过去,近到呼吸相触交错,傅宴容低头时微微垂落的发丝可以扫过他的脸颊。

鞋尖很轻地撞到了一起,宋临俞本能地仰起头迎接接下来会得到的礼物,但炙热的呼吸落下来时,却并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触感。

傅宴容低声地、十分恶趣味地笑了一声,偏过脸,纤长的手指懒洋洋放进了宋临俞的口袋里,从里面捏出了一颗包装漂亮的甜菊糖。

不出意外,宋临俞总是会记得给他准备这个。毕竟傅宴容爱吃甜口,但作为演员在生活中也并不能时时刻刻摄入太多的糖分和热量,所以宋临俞才会在身边带着甜菊糖这种代糖类的小糖果。

宋临俞怔怔地看着傅宴容无比丝滑地剥开糖纸,然后转身离开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么近的距离只是傅宴容坏心眼地调戏。

好吧……看来真的不能牵着了。

宋临俞略微有几分沮丧地跟在了傅宴容后面,还在很努力地想什么东西才能让傅宴容满意,却突然感受到了无比熟悉的触觉。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由分说地嵌入指缝,虎口压住突起的腕骨轻轻一扣,很自然地便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宋临俞猛地抬起眼,掌心下意识绷紧的肌肤被无比随意地摩挲着揉开,然后下一秒,那只漂亮的手已经顺着指缝滑到他指根处,严丝合缝地相贴起来。

“看在甜菊糖的面子上,就勉强和你交换一下吧。”

傅宴容这么说着,漫不经心地将甜腻的糖果抵到了齿边。

宋临俞耳尖下意识地烧了起来,回房间的路其实并没有很漫长,但宋临俞恨不能一直走下去。

傅宴容唇边含着几分笑意,侧脸在月色与灯色下,确实让人目眩神迷。宋临俞于是就这样放空了大脑,和他安静地回到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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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苏唐动手是很耗费体力的,和傻子说话更加令人劳累。忙了一晚上傅宴容确实有点累了,而说着要追人的宋临俞也很安分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套间里,只是临走前握着门把手不自觉地说了快十句晚安。

“……我真的听到了。”傅宴容关掉花洒,有些好笑地打断了宋临俞的话。接着他又推开浴室门,毫不避讳地当着人的面脱下浴袍,换上了舒服的睡衣。

腰腹线条干净利落,身材匀称修长,被水汽蒸红的肌肤上还会偶尔滚落一滴长发上将落未落的水珠……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诱惑瞬间将宋临俞的自制力打击得支离破碎,不用再多说一句,门就被迅速关上了。

傅宴容这下是真的笑出了声,心说宋临俞这个追人追得真是太有意思了。

节目组已经把他的手机送还到了床头柜上,傅宴容关掉灯,拿起来看了一眼。

心动游戏节目录制临时取消,自己之前与苏唐对峙时他说出的几句话,这些事情肯定已经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各方都卯足了劲往里面探听消息,不过傅宴容倒一点不关心这些……毕竟事情都可以扔给季承去处理,总会有人操心。

他确实困了,没有什么想睡前冲浪的想法。只是宋临俞今天很明显被苏唐刺激到又有了一些不对劲,虽然后来在自己怀里一副很乖很听话的样子,但总归还是不太让人放心。

于是他发了条消息过去。

acqua:「记得吃药,有不舒服就要说」

宋临俞的回复倒是很快,看不出来有任何不适,很顺从甚至还有点开心地说了一句好,发了好多个小狗蹭蹭的表情包,在对话框里转来转去。

照这个情况看,应该确实不会有问题。于是,傅宴容放心的关掉手机,难得陷入了一次深眠。

第59章

……事实证明, 傅宴容还是认为得太早了。

漆黑一片的夜色里,从噩梦中惊醒的宋临俞怔然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明明事情已经到了解决的尾声,但重新拥有珍宝之后确实容易变得患得患失。宋临俞梦里全都是幼时母亲盖着白布离开的样子,而宋令仪垂下来的那只了无生机的手, 甚至不断地在和今天傅宴容牵住他的那只手重叠。

然后苏唐和宋问扭曲的脸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一遍又一遍恶毒地告诉他,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所有的罪孽都是你造成的,是你伤害了傅宴容。

床头柜上静静伫立着的药瓶已经见了底,宋临俞在混乱的思绪里仍然记住了上一次傅宴容的教训, 知道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越过医生的叮嘱随意加重药量。

他难捱地把脸埋进膝中, 想尝试说服自己重新睡去, 可是心里那种近乎于成瘾的、对傅宴容的渴求压倒了一切, 促使他本能地离开了床畔。

咔哒一声,套间中隔着的小门被轻飘飘地打开了, 宋临俞还挂着一点湿润的脸在月光下几乎变得透明,无声又沉默地靠近在了傅宴容的身边。

棉质的睡衣衣摆因为傅宴容侧过来的姿势稍微被掀开了一小角,趁着月夜的清晖露出了十分明晰的一截人鱼线,他一直不太好盖被子, 滑落了一半的薄被几乎马上就要掉到地上,被宋临俞伸手轻轻接住。

宋临俞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原本只是想偷偷看一眼的。

原本只是想帮他盖好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