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万千
何暻霖冷淡地对方源说:“那你还在这做什么?”
方源后知后觉:“好,我这就走,明天中午我来找你。”
方源又对应承说:“谢谢你应承,我这只手只要事情办成了,别说骨裂,就是断了也值了。”
应承也替方源高兴,事情平稳解决,应承不觉唇角翘起。
何暻霖的视线牵连在应承的脸上,心里卷起狂躁的黑焰。
方源走了,陈树林:“何先生,我这段时间我正要联系你,你该重新做一次心理评估了。”
何暻霖刚想说晚点,陈树林:“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还是要听听我的意见。”
何暻霖回头对对应承说:“你在这里等我。”
应承点了点头,他有些犹豫,他其实很想知道何暻霖的状态。
刚才陈树林说了要对何暻霖进行心理测试。
何暻霖有什么心理问题吗?
他经常彻夜失眠,连觉都不能睡。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何暻霖精力旺盛,以及工作太忙的原因,原来是压力过大吗?
对何暻霖的心理情况,应承想到的就是压力过大。
当应承对何暻霖的工作与家庭有了一定了解后,他种想法更加确定。
经过五套专业详尽的问卷测试,陈树林的眉头更加紧皱。
问卷显示出何暻林无比正常,甚至比正常人都要正常。
熟知心理学与答题流程的何暻霖,在每一项提问里,都给出了绝对正常的答案。
陈树林:“何先生,你这样会让我很棘手。如果不对你的进展进行一个了解,我怎么对症下药,那我还有存在的意义了吗?”
何暻霖:“结果不是在你手里了?”
一向和气的陈树林此时气涌了上来:“你这样自欺人有意思吗?短短的两个月内,你弄伤了两个人。我对你接诊整整八年,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何暻霖有些烦躁地说:“我的情况自己清楚。”
陈树林:“清楚有个屁用。这事你告诉过你夫人吗?”
像是没有脾气的陈树林发了火。
陈树林觉得应承情绪相当稳定,内核也很强大。
两件事都和他有关,如果让应承知道何暻霖的心理状况,会在病情控制上,可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何暻霖的目光阴沉下来:“没有我同意,你不能告诉他。”
陈树林气得说不出话,半晌才能说出:“只有庸人才讳疾忌医。”
何暻霖倒是没生气。
他不是庸人,只是个心里有病的疯子。只要涉及到合法伴侣,就会触到他最狂躁最敏感的神经。
一回到家,熟悉的环境,舒适的空间让应承心里有所放松。在应承在无意识间,不仅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还能在这里得到相当的放松与休憩。
现在,他还会去看看赵玉如与应弦音,但已不在那里过夜。
对何暻霖状态的担心,让应承有些紧绷与沉闷,一路上连话都说得少。
合法伴侣的情绪相当容易把握。此时,何暻霖准确地把握住应承放松下来的情绪。
合法伴侣每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似乎想把自己身上的油烟味洗掉。
何暻霖:“要我伺候你洗澡吗?”
应承热着脸说:“不用。我自己洗。”
时至今日,他还是学不会怎么应对何暻霖这种调情与逗弄。
就在何暻霖以为合法伴侣因为窘迫要逃离他的视线的时候,应承神情犹豫。
何暻霖停下松开领带的动作,注视着应承。
应承:“何先生,虽然工作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应该说是最重要。”
这是应承的亲身之谈。他最开始打工的时候,其实很瘦小。信念支撑着他,只有身体强健起来,才能更大程度地担负起一切。
他不挑食,只要能让自己营养健全长身体的,他什么都吃。
当然他选择在饮食店打工的原因,就是那里吃饭不受限制。
这就是合法伴侣在车上沉闷了一路,要对自己说的话。何暻霖心想。
应承确实想了一路,一直以来都是何暻霖以上位者的经验与身份,来教他很多东西,但这次,这些话他如果不说,他也会睡不着觉的。
应承对着何暻霖,唇角翘起:“你工作时间这么长,强度又大,如果睡不好,吃不好,身体很容易吃不消,长此以往,可能就会垮掉。”
在应弦音高考来临之际,他也是因为紧张而脾气暴躁,赵玉如每说一句话,就顶一句。
应承头疼,也特意在网上咨询了一些医生的意见,建议就是这种时候要以安抚为主。但也不要事事顺着对方。
何暻霖不仅失眠严重,以应承的观察,他的口食之欲也几乎没有。
他的精力与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
何暻霖盯着应承。合法伴侣意识到自己有问题,只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他还以为自己是工作压力所致。
何暻霖眼底翻涌着幽沉的情绪。片刻,他嗤笑一声:“谁说我吃不好。”
何暻霖将自己的手指凑到唇边,对着应承留在中指,现已干涸的唾液舔了起来。
日常冷淡冷静的何暻霖,此时有着十分惑人的感觉。
应承看着何暻霖,脑海顿时一空,剩下的话也跟着烟消云散。
第34章
三个月前, 何暻霖打算收购晶微电子的时候,以为这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晶微电子因为产品竞争力不够,可替代性强, 连年亏损。再加上公司市值不算大,员工不过七百, 他的报价极具吸引力不说,公司董事长程永辉,似乎对公司的前途也有无能为力之感。
没想到的是, 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抵制。企业员工持续抗议。
他记得第一次过去的时候, 在几百人的生产车间,看到和工人一样穿着工作服,戴着安全帽的程永辉。
不到五十岁, 但已头发全白。他也不怎么说话,神情总有一种悲苦感, 如果不是他知道这人是谁, 他会认为这人不过是生产车间的一名技术工人。
但就是这人似乎很深得人心, 自己的收购虽然得到了他的认可,但公司的科研团队以及员工都相当抵触,在他到晶微公司考察的时候,数百人对他进行抗议。
其中带头人就是他的这个干儿子方源。
连续去了几次后, 何暻霖似乎知道了症结所在, 这个公司有少有的工作气氛好,很多人都是从一开始跟着程永辉, 他们把企业当成了自己的家。
现在这个社会,有这种想法不仅实属罕见,也着实可笑,但晶微电子确实有这样一个氛围。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程永辉这个核心人物。他无儿无女, 整天都住在公司。他也没什么脾气,似乎也无力发什么脾气,公司在他这种性格下,罕见的平等和谐。
在对晶微调研过几次后,何暻霖改变了方案,变收购为投资。经营权与决策权都交给程永辉,员工也原封不动,他只是做为最大股东享受利益分红。这个方案圆满地解决了所有矛盾,得以顺利进行。
但这次何暻霖将这个干儿子方源约到公司,主要目的并不想听晶微现在遇到的问题,他想知道这个干儿子和合法伴侣之间的事情。
从他知道方源对合法伴侣表白后,心里黑浪就在翻腾着。他渴望知道合法伴侣的一切,想将他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现在方源坐在何暻霖办公室,他手腕上还上着夹板,此时严阵以待,也一脸期待。
方源:“总的来说,现在我们公司即将上市,但上市前,我们都认为,目前这种情况要改变,加大竞争力。所以,我们打算购买一个专利,不仅能提高封装效率,降低成本,还能提高芯片的性能与稳定性。但这个专利需要很大一笔钱,公司的能抵押的都抵押出去了,我干爹甚至把他的存款都拿出来了………”
方源还准备了十分充分的资料,就放在何暻霖的手边。如果真像方源所说,这个方案未必不可行,不过这需要更深入的了解与考察后才能得出结论。
何暻霖将资料放在一边:“你和我夫人,是怎么认识的。”
方源怔了怔,怎么话题就转移到这上面。不过性子冲,脑回路简单,也没多想,就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在酒楼。”
何暻霖:“你怎么和他表白的。”
这也要问吗?方源的脸有些发红,他坐直了身体:“何先生,你别在意。我就是常到富贵酒楼吃饭,然后一来二去就看到了应承。他身材好,肩膀宽宽的,腰细细的,长得也对味,越看越喜欢,我当时刚好失恋,就想找他当我男朋友。”
方源有点不拿何暻霖当外人的意思。
在何暻霖收购晶微的时候,他带头闹腾了大半个月,然后结果也不错,让他觉得何暻霖并不是不能沟通的人。这也是促使他来找何暻霖的原因。
何暻霖:“然后你就去告白了,他怎么拒绝你的。”
这是何暻霖最在意的。
方源更显得不好意思:“我也是下了很长时间的决心,我向酒楼的人打听的时候,知道他很受欢迎,但直到我看到也有人也在像我一样偷偷看他,才下定决心,不能让别人抢先一步。有一天,我就等着他下班,在路上拦住他,对他告白。”
方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其实我根本还没来得及告白,就被当场拒绝了。我现在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我还给他带了一个礼物,就是由我们封测芯片的手机,但我还没向他自我介绍完毕,应承就一句话:我们不合适,把我愣在当场。”
何暻霖的心跳加速,在听到合法伴侣拒绝方源时,让他一瞬间就处于强烈的亢奋状态。
特别是方源还是合法伴侣喜欢的这一类型,但依然被拒绝了。
何暻霖想更进一步知道合法伴侣拒绝对方的细节。
何暻霖:“还有呢?”
方源不由垂下头:“我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放弃。我觉得我还行吧,虽然比不了富二代,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的样子也不差,也不差男友。我就想不明白,应承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这样笃定。我拦着他说,你否决我,总给我个理由吧,我就问我哪点不合他意,然后,应承说,外形。”
方源此时叹口气:“这就没办法了,如果是其他的,我能改,我能奋斗,可他不喜欢我的样子,我觉得太难了。所有的喜欢都是由生理喜欢开始。他对我外形没兴趣,我就觉得没一点希望了。”
何暻霖不由也多看方源几眼,在他眼里,他几乎分不清方源与阮江的区别。
阮江似乎更瘦,更小,方源比他略正常一点,但除此之外,两人几乎是同一类型。
何暻霖的眼睛像刻尺一样,在方源的全身与脸上进行着对比,只是他对这种类型并不敏感,类比出来的结果,也得不出什么有效数据。
让他亢奋的是,合法伴侣的拒绝,以及拒绝理由。
因为,合法伴侣是满意自己的身体的。
昨天晚上,合法伴侣似乎极为兴奋,罕见主动,让他得以畅快。
何暻霖:“你以后还有没有再去纠缠过他。”
方源:“因为一句话就否定我,说实话我也不甘心,我又到酒楼去过几次,但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后来我听说他辞职了,说是要结婚,我当时还有些失意。不过………”
方源说到这里,看了何暻霖一眼:“看到你,我似乎明白他为什么拒绝我了。他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何暻霖外形俊美挺拔,个子比方源要高出两个头。而且,手上的夹板提示,这身被西服包裹下,看似削瘦的身躯,实则力量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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