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后,男主不准发芽 第90章

作者:石头羊 标签: 灵异神怪 甜文 玄幻灵异

“那当然啦,刚刚那些毛子话都是他教我的,他会说好多好多不同地方的语言,还认识好多好多地方,他还会给我弹琴听,我们这半年全国各地到处走都是他带着我一起的,就连你在这儿,都是他花了好多时间才查到的,不然啊,你现在肯定就要被抓起来关着切成碎片了知道吗……”

因为邓桃的最后一句话,而顿时对那位还没见过面的邓桃爸爸……哦不,邓桃叔叔感激了起来,一品红这小子虽然是个剧毒植物,但其实心也不坏,相反还是个品质挺好的孩子,而心里怎么想他也立马就这么说了,当下他就对邓桃开口询问了一句道,

“诶,那他现在在哪儿呢?我能亲口和他说句谢谢吗?”

一品红的话邓桃没有立刻回答,她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看脸上的表情明显也有点不太信任一品红,但是想到男人在临离别时微笑着告知他的那句一品红是他们的同伴的话,小姑娘还是如实地把他们目前的情况告诉了面前的这个新同伴。

“目前还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先去了黑河以北,想办法找使鹿部的族人去了,如果我们现在赶过去,应该还能有机会能见的到他。”

“……使鹿部是什么呀?”

乍一听到这个陌生新奇的名词,一品红的脸上堆满了好奇,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无意中碰上了一个……或者说两个很奇妙的人,而听他这么问,走在他身边邓桃也只将自己为了掩盖面孔上的虫洞才刻意拉低的兜帽整理了一下,又声音甜甜地笑了起来。

“使鹿部,其实就是一个叫做鄂伦春的少数民族,那里的人口很少很少,身上穿春纹皮袄,头上带密塔哈,口中说古老的鄂伦春语,却没有自己本民族的文字,他们平时靠狩猎为生,能驱使高大健壮的驯鹿作为自己的坐骑,嘴里哼唱的歌谣听说是这世上最动听的,而且在北山野人居住地的深处,还存在着一种能保护花朵不受飞虫侵蚀留住生机的鸟儿……”

“而这种鸟啊,她的名字就叫作……罂雀。”

第36章 第十三只凤凰

全国范围内正式进入隆冬的一月底,整个大兴安岭山林地带的土地几乎每天都要被昨夜新落下的白色雪花重新覆盖一遍。

在海拔一千五百米的高寒地区,这里的气温在白天基本不会超过零下二十度左右。

可是在严寒恶劣的自然气候下,这莽莽的山峦间还是栖息着包括鹿,狍,虎,野猪,熊等各类野生动物,更因地势奇特,土壤丰厚,所以纵横交错的河流贯穿过大山,让无数油脂丰厚,新鲜肥妹鱼类在冬季也潜伏在冰层底下,可供当地的本民族人——室韦狩猎度过整个寒冬。

“卢集老爷!卢集老爷!快放箭啊!狍子就在那儿呢!”

白茫茫的雪地里,骑跨在一头成年驯鹿背上的少数民族孩子正用一种奇特的语言在兴奋地低喊着,这种语言是当地人普遍使用的鄂伦春语,鲜少会有外人能够学会。

此刻仔细瞧这孩子的一身异族的穿着,毛绒绒的褐色狍子皮帽子包裹着红扑扑的脸蛋,身上的春纹皮毛民族服饰合在一块显然就是传说中的使鹿部族人了,

而他口中的卢集老爷则是个头发雪白,却身材壮实高大地像头雪狼一样的老人家,不过撇开那老人家浑身上下同那孩子类似的传统民族服饰穿着和他骑着那头漂亮的驯鹿,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背在背上的那把狼骨弓箭了。

“和狍狍一样的蠢孩,不要吵!再吵卢集老爷的猎物就要没了!”

粗声粗气地压低声音骂了那聒噪的孩子一句,驱使着驯鹿追上自己猎物的卢集老爷说着就搭起弓箭眯起了丛林野兽一样精锐冷酷的眼睛。

他是一位鄂伦春族当地出了名的老猎手,在年纪还要轻些的时候,别说是这样的狍子了,就是那些森林深处出了名凶猛的宝日坎,乌塔其他都能轻轻松松地猎下一头。

如今他老了,教育这些孩子们学会这些最基础的狩猎技术便成了他的职责和爱好之一。

而这般想着,面无表情的卢集老爷转瞬间就将闪着亮光的箭头对准了十米开外的一只还在雪地里一蹦一跳的狍子,接着他当下就松开两根手指毫无犹豫地射出这一箭,嗖得一下这一整头能让三整户仙人柱的家人们都吃个饱饭的狍子就倒在了远处的雪地里。

“噢噢!卢集老爷太厉害了!”

第一次跟着老人出来狩猎的小孩兴奋地拍起了掌,卢集老爷见状也露出了点略得意的笑容,只是等他们俩赶着驯鹿准备上去收猎物时却发现了一窝还没长大的兔子正躲在一个小小的树洞间瑟瑟发抖,而当下也想试试射杀猎物的感觉的孩子就从背后拔出了一只自己的弓箭。

“快住手!是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这个蠢孩!”

一看见孩子鲁莽的举动就瞪起了眼睛,卢集老爷的嗓门特别大,这么一吼把这原本兴冲冲的孩子立马吓了一跳,手上的箭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而见这傻头傻脑的胖小子都快被自己吓哭了,自知刚刚没说清楚的卢集老爷也勉强缓和下自己的脸色,接着他先是亲自走下鹿来把成年狍子给捆好放在鹿背上,又把这窝被冻得奄奄一息的兔子轻轻地抱着又小心地揣到自己皮毛衣服里。

“葛冬,哪怕你以后成了一个猎人,也给我永远记住一点,一个真正强大的猎人是绝对不被允许杀死还没长大的动物和怀孕的动物的!成年动物之间的厮杀狩猎是森林的法则,不是我们吃他们的肉活下去,就是他们吃我们的肉活下去,但恶意地夺去母亲和孩子的生命就是罪过,毕竟我们有生活在森林的权利,他们也有……所以,待会儿给我把这些兔子好好带回去,就拿去给桦桑一家的女儿带过去养着吧,叮嘱她到春天到了的时候再放回来,听懂了没有?”

“好……知道了……”

被长辈这么一教训,葛冬这孩子虽然脑子里半懂不懂的,却也点点头听话地骑着自己的驯鹿跟着卢集老爷一起回他们在更深处的山上的部落里去了,而爷孙俩慢慢横穿过大片白雪皑皑的高大灌木,森林的尽头便出现了一个个像是撑开在雪地上的雨伞一般的狍皮棚屋。

这种汉语中又叫撮罗子的森林棚屋看着简陋不出奇,却是东北地区不少游猎民族从古至今就一直居住着的。

棚屋里一般有简单的床铺铺位‘塔克达’和‘奥路’,也有供男性客人上门时喝酒烤火的内面铺位‘玛路’,玛路正中的上方一般会放着鄂伦春民族最传统的人工家具物品——四五个桦皮箱子,这些箱子里面供奉着当地每家每户都信仰的萨满教天神,而分部在阿尔山各支山脉上的鄂伦春族之间其实又有不同的神明信仰。

“卢集老爷您回来了啊!葛冬今天跟在老爷后面都学到些什么啦?”

迎面而来的几个裹着毛皮衣裳的妇女们用鄂伦春语笑着和爷孙俩打招呼,闻言的葛冬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能腼腆地牵着自己手里的鹿一边傻笑一边跟在爷爷的身后往前走。

而在经过卢集老爷刚刚说的桦桑一家门口时,大老远的葛冬看见一个带着白色毛皮帽子的小姑娘正蹲在雪地里帮家人洗皮子,而当下他就抱起着那一窝小小的兔子和他爷爷割下来的一点狍子肉就跑上去和小姑娘搭话了。

“桑桑!这是卢集老爷捡到的兔子!我特意给你带回来的!还有肉!是我打的哦!你喜欢吗!我是不是特别厉害!”

气喘吁吁地跑到小姑娘的面前就笑着开了口,小小吹牛了一把的葛冬蹲在和自己同龄的女孩桑桑的面前献宝一样的捧着那一窝兔子,却并没有看到女孩如他所想的那般露出什么开心的表情,而瞬间就有些委屈地扁扁嘴,葛冬还没说话,他就眼看着桑桑把那窝小兔子给接过去摸了摸,又眯起眼睛奚落地撇撇嘴道,

“葛冬!你肯定又在吹牛!你背过去的弓箭都可一只都没少!哪里来的你亲自猎到的猎物?再胡说我就去告诉你爷爷去!你信不信!”

“啊啊!你别告诉他!我走了我走了!美丽的桑桑,善良的桑桑你可千万别告诉他!”

稍微一被吓唬就立刻抱头鼠窜地站起来跑了,那叫桑桑的女孩见状笑的脸上两个酒窝都起来了,想了想就把地上的零碎皮子先放着,又拎着葛冬刚刚送来给他爷爷的那些东西,准备回自家的撮罗子和他爷爷桦桑说伤一声。

只是临要走到狍皮棚子前的时候,女孩的脚步却莫名地停住了,她稚嫩的脸上不自觉泛起一阵红云,神情也稍稍地迟疑了一下,而紧接着就见她蹑手蹑脚地从雪地边上走过去,又用因为常年干活而有些粗糙的小手指掀开袍子皮的一角,满怀期待地朝着隐约点着篝火的屋子里面瞧了一眼。

“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要继续往阿尔山上去?”

桑桑听见他爷爷桦桑在说话。

“……都找了一个多月了,没理由不继续下去了。”

这是一个相对年轻一些的声音,听着就是一口非常标准的鄂伦春本地语言,那种刻意拖长还带着点懒散味道的嗓子给人的感觉很奇妙,而年幼的桑桑一听到这声音就立马羞红了脸。

真好听……鹿郎的声音可真好听。

在心里由衷地赞美了一句,桑桑将这个已经来到使鹿部一个多月的男人悄悄称作鹿郎,但其实女孩却到现在都不知道男人的真实名字。

她只知道身着皮毛斗篷的男人似乎从遥远的山外来,来的那天恰好是一个大雪天的晚上,卢集老爷的儿子们平时都是他们部落最了不起的猎手,却没有将这个胆敢随便闯入这里的汉族男人一箭杀死,反而像是中了什么邪似的迷迷糊糊地就带着男人回来了。

更甚至当天晚上,这个男人还非常罕见地获得了同桑桑的爷爷,也就是他们这个分支的族长桦桑见面的机会,并随之就在桑桑家整整一个晚上没出来。

没有人清楚他们具体在聊什么,但是那一夜,桑桑的爸爸妈妈和爷爷都因此忙碌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