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又在被迫洗白 第92章

作者:龙柏 标签: 打脸 爽文 灵异神怪 穿越重生

又翻了几页,是对那些男人的鄙夷不屑和骗了他们钱财的志得意满,字句不多,词语也大多是千篇一律很是乏味,他没有把全部的耐心一次性地消磨在这里,很快就翻篇了。

唯一显得正常的是记录了几家店名,看来是她经常会去逛珠宝首饰的地方,翻到最后一张纸,页面上俨然正经了许多,密密麻麻地摘抄了许多事情,虽然各不相同,但都紧密地联系到了一个人,那便是北宫王爷。

他的视线停留在这页面上很久,一字一句地嚼在嘴里,直到细碎成粒才吞进喉咙,手捏住纸张翻过来,就剩下最后一个页面,恶毒的诅咒可以说是花样百出,叫人差点溺死在这些粗俗不堪的脏话里伸不出手来。

骂的人全是老酒鬼,之所以会这么断定,是因为全篇都用狗娘养的这个粗话,不得不无话可说,该佩服不愧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一个骂死八婆,一个骂狗娘养的,真是某种意义上的般配啊。

不过,这也证实了月琼确实视这本日记为重中之重,不然也不会把那么多私密的想法和见闻通通都记录在上面,连打算如何施行杀夫的方案都没有落下,但就是太细致了,才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奇怪,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为什么没有好好的保管?

杀死了老酒鬼,理应将这样私密的东西带走或处理干净,结果她反而忘记了,最后竟然会被侥幸活下来的老酒鬼给偷偷顺走了。

计划得这么周全,却留下了致命把柄,真不知道应该说是太过紧张还是愚蠢,赵元合拢了手里的日记,不想那么多了,反正他们已经得到了这本秘密日记,上面的字迹是一清二楚,很明显就是月琼的亲手笔迹,只要找专门的人士将两者进行对比,即使她再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了。

……只可惜,他无法掩盖地叹了口气,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最终还是要受苦受累,依照老酒鬼之前所说的,她年岁老了后肚子里后续怀上的那些胎儿不是身体残缺就是中途流产,连续怀上又强制打下来的过分行为给身体造成了可怕的影响,还有那经常吃胎儿的变态行径,估计也是产生影响的原因之一。

此刻,她肚子里的那个胎儿怕是早就不正常发育了,谁知道她日后会怎么对待那个孩子,可能命运和它之前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一样被做成饺子馅,筷子夹起来送入它们亲生母亲的口中。

想到这里,他便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双眸子里冷若冰霜,秦时注意到了他脸上不自然的神情。

“……还在想有关于月琼的事?”

赵元阴沉地说:“知道了这么多惨无人道的事情,我现在只有一个强烈念头,那就是立刻送她进牢房伏法。”

秦时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过头望着漫山遍野的红花继木以及金叶女贞,白发在它们的美丽照影里尤其的突出,竟然让人感到它们并不是特别容易使人驻足不前,即使这些灌木的花期很长能够在春夏一直这么盛开着,活泼又缠缠绵绵,但还是不如那柔软的白发来得妖艳芳华。

“但这种事是很难说的。”

怎么可能呢,他们不是已经拿到了至关重要的证据了吗?怎么还会很难说,赵元疑信参半地问:“为什么这么讲?”

“日记是可以被伪造的,很多案件里模仿字迹的事实也屡见不鲜,如果她咬住这一点不放,是很难找出破解的方法的。”

秦时语速很慢地说话,他知道赵元的脾气有时候会变得异常地急,这个时候不能肖想着随便聊两句就可以把他打发走,因为你会迎来一连串的激烈问号。

赵元扯住了手里的缰绳,马在他的勒紧下不舒服地摇了摇头,他注意到了,不好意思地摸摸它的侧面脖子,又抬起头来问:“但很明显就能被分辨出来这本日记里的字迹是同一个人所写的啊,而且就算她坚持咬住这一点不放,我们也能去那些被诈骗了钱财的人那里求证不是吗?我不觉得这是一个不可逆转的难题。”

“她继续死不承认,即便是再真品的东西也会被打成假货,至于寻找那些被诈骗的人求证她犯罪的真实性,恐怕希望也是很渺茫的,我想,他们大多数都不愿意背上出轨被骗的臭名。”

秦时的声音依然很沉着冷静,这是他的习惯,如果说出的话没有蛇一般流利反而漏洞百出,那么还不如烂死在肚子里,他并不想把话讲得这么绝望,但很抱歉,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只有幻想才会充满了东方日出的热烈希望,所以人们才会试图拒绝接受现实。

“如果约我们到云来客栈的那个老醉鬼肯在少林寺里露脸,这件事才能说是没有一丝风险,可惜,最后留给我们依旧只有处在摇晃天平状态里的证据。”

叫人感到幸运的是,赵元在经历了先前一系列跌宕起伏的打击后并没有退化成为软弱无能之辈,他第一个时间想到得不是找个软软的香香的枕头睡觉,而是下意识地咬手指,眼睛转来转去,秦时几乎能透过脑壳的阻碍看到他正在极速地进行思维和思维的剧烈碰撞。

“……照你这么说,难道我们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可是留给我们浪费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距离少林寺还有几个时辰,这几个时辰一过,明天便是朝廷承诺的给予浮生安全期里的第六天,如果第七天也浪费了,浮生就得被押上断头台了!”

“这已经是终末的机会,若是还不成功就彻底地玩完了,月琼飞黄腾达,郡主再无翻身之日,不会存在再来一局的可能,可恶……好不容易柳暗花明又一村,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案件怎么就这么难搞,妈的,”他忍不住爆了粗口,“真是让人头疼到裂开。”

“唉,说到底怪我们不是刑部,专业不在这里,若是天下第一名捕——江锦之在的话或许也不至于如此复杂,遗憾他这个人实在难请得动,我与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联系就是他拜托我研究出一种面霜,专门防太阳光,我那时候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大男人这么在乎美白干嘛,现在想想大概这人是得了很严重的阳光过敏症吧,唉。”他又叹了口气,“……若是我当初能够殷勤点不去研制面霜而是立刻研究怎么治疗阳光过敏症,说不定还能请得动他,现在也不至于这样难搞了……”

……这么短的时间,你想的真是够五彩缤纷的,秦时看着赵元一脸后悔莫及,头一次感到人生在世还是不能太计较,不然每天活得也忒累了。

马忽然叫了一声,它忍不住驻足,秦时见到路中央停留了一只体色灰蒙蒙的野兔子,后面草丛里偷偷摸摸地钻出来几个小兔头,秦时没有拍拍马直接走过去而是顺其自然地停在原地,赵元不明所以地拉过缰绳停下来,他没有看见拖家带口想要过路中间的兔子们。

几只小兔子终于大胆地蹦蹦跳跳地跑出来,跟着那只灰蒙蒙的野兔一起越过路中间钻进去了另一边的草从里,毛绒绒的小尾巴消失在红的白的花之间,秦时拍拍马,马继续迈开蹄子,赵元在他身旁骑着马,听他沉稳冷静地说话。

“所以依然在少林寺的审理中遵循正常顺序来质问,结局一定不会产生出乎意料的惊喜,就像你刚刚说的,时间已经不够我们浪费了,只剩下两天的时间,这将是一场争分夺秒的限时战。

“我们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遵循正常顺序来质问,必须要耍一个小技巧,用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方式。”

“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方式……那是……什么?”赵元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准确来说,他不太懂秦时指的是什么小技巧。

秦时难得调皮地眨眨眼睛,浅笑道:“这就需要你配合我了,而且还得向你借一样东西。”

赵元更加疑惑了,虽然搞不懂秦时打得什么如意算盘,但他还是选择了去相信,“无论要借什么,我都会拿出来。”

秦时笑道:“那就太好不过了,也省了找的功夫。”

赵元犹豫一下终于忍不住了,“……秦时,可能是我有些想多,但我总觉得你好像在想着另外什么事?”

秦时没料到赵元会突然这样说,没有敷衍和掩饰,很快就承认了,“我还以为,我表现的应该不太明显。”

赵元摇摇头,“隐隐的感觉到而已,毕竟你老是心不在焉,即使是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也是一样不集中注意力,我搞不懂究竟还有什么难解的需要你去思虑?如果是因为柳林林其实可以不用操心,不论这次的结局如何,我都能保证他会安全回来,毕竟他被绑也是很无辜,如果不是因为我和郡主大概现在正美滋滋地喝着小酒、听着小曲。”

秦时说:“如果打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你们的承诺,直接选择胁迫这种粗暴方式还更快捷一些,我相信北宫辰身为郡主也不傻,她应该很清楚欺骗前魔教教主的代价即便身为皇亲国戚也是付不起的,我也相信你会遵守我们之间的承诺,不会让她脑子一抽做出不该做的事情来。”

“你还是不要相信我为好,我这个人可没有那么好心眼,凌青山先前应该有对你说起过他对我的印象吧。”赵元随口道。

回想起凌青山说过的话,秦时的额头上不禁冒出冷汗,要是现在就把那些话讲出来,日后再遇到凌青山绝对只能看到他那座三尺高的坟头草了,这哪里是问题,分明是一道拉仇恨的送命题啊!

他咳嗽了一下,昧着良心帮忙说好话道:“……其实……他对你印象挺好的……”

赵元无所谓道:“算了吧,我知道他怎么看我的,不过他也说的没差,我表面上被叫玉面圣医,但充其量也不过是在名利场上打滚摸爬的唯利是图之人而已。”

秦时摇了摇头,“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只要心是好的,没有人是不可以被相信的。”

赵元抿嘴,“……你的相信还真多,给了凌青山这个想要暗杀你的人,又给了我这个曾经强行绑走了你朋友的人,我倒是有点怀疑,你的相信是不是批发一堆的,不然怎么这么容易就给了他人,一点也不担心他人在背后插.你一刀。”

秦时说:“我不会随便相信别人。”

赵元反问:“那为什么相信凌青山、相信我?”

“因为凌青山和你都是好人,好人值得相信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么?”秦时看着他,那双黑曜石碾碎了月光,黑中揉进了银的眸子是那么的平静。

赵元没了挑刺的念头,想要说什么却喉咙干干的,扭过头,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嘟嘟囔囔道:“……行啦别说了,你能继续讲下去,我可没有这个厚脸皮继续听着拍马屁。”

秦时说:“不是拍马屁而是真心话。”

听着,赵元的心里就像被打了火花,没有注意到他的脸上似乎浮起了一层红晕,很不自然地扭了扭头好像脖子在跟他作对似得,大概是觉得这样有点奇怪,他僵了一下刻意地清嗓子,不知不觉之间声音就变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