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万人迷的炮灰竹马 第110章

作者:妾在山阳 标签: 豪门世家 系统 穿越重生

  他也记得自己眼睛赤红,在狭窄黑暗的房间,直接揪着对面男人的衣领,用尽全力,一拳打了上去。

  对面的疯子退后一步,捂住脸哈哈大笑起来,脸上一片青一片紫,张口都是血,声音却如毒蛇般阴冷:“宋家不会放过我,他们很快会找过来。但我也不在乎了,反正我现在被搞的一无所有。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起死吧宋喻,谁都不好过。我不好过,你不好过,谢绥也别想好过。”

  “疯子。”

  头痛欲裂,视线慢慢变得迷茫。

  他往后退一步,踩到的是注射酒精用的针管。

  外面是狂风暴雨。

  他踉跄地走出了仓库,却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旁边是高速路,一辆又一辆车极速行驶过,汽笛高鸣在这雨夜。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他咬紧牙,手指颤抖地点上了接通键。

  “宋喻,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边是男人焦急的询问,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自持,清冷的声音颤抖。

  心脏骤然被揪起,他痛苦地半蹲下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词句断在喉咙间,只有喘息和吸气混合在雨中。他脑海混浊,想说出什么,但是最终还是连手机都握不住,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一个不是很长的梦,他被哭声唤醒。

  “喻喻,喻喻。”是他妈妈的哽咽。

  还有姐姐在一旁带着哭腔的怒骂:“为什么我弟弟要招惹上你!为什么要招惹上你!谢家果然都没一个好东西!要是我弟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各种声音嘈杂,医生的、警察的,人言人语。

  最后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被打碎了所有的傲骨,极轻地说:“对不起。”

  他姐姐终于哭出声来。

  那哭声传入他耳中,让每一根神经都酸楚而疼痛。

  但是他处在一个黑匣子里,封闭着世界,安慰不了任何人。

  “宿主,宿主。”

  008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一下子从他意识里钻了出来。

  大声又焦急地喊着。

  “宿主!宿主!”

  宋喻的黑发被汗水打湿,身体跟脱水的鱼一样难受,把头从手臂间抬起来,脸色苍白透明、浅色的眼眸也是茫然的。旁边是一片黑暗的礼堂,冬天的室内寒冷彻骨,他却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火烧,头被烧的晕沉沉,嗓子也干渴。

  008见他醒来,终于长舒了口气。

  它想故技重施,打算汇入一点微蓝的光进宋喻脑门为他清除记忆。

  却被宋喻喊住,声音冰冷:“你不断消除我的记忆也没用,我迟早会想起来的。你这样,反而会让我对上一世越来越感兴趣。”

  008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出现了复杂的表情,似乎是悲哀又似乎是崩溃:“可你想起来又有什么用呢。”

  宋喻烧的有些神志不清了,内心却一片冰冷,冰火两重天折磨着灵魂,他哑声说:“《温柔控制》的剧情都是假的对吗?哪怕是上一世,也没有完完全全按照剧情走。”

  008:“……”它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郁闷地:“因为两次都是你啊。”

  008说:“《温柔控制》的剧情,才是这个世界原本的走向,谢绥和赵梓宇,都是世界的灵魂人物,他们本该错过、误会再相爱,达成圆满结局。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你……唉。”

  宋喻手指攥着桌子边缘,笑了:“你们可真搞笑。”

  008大概也是自暴自弃,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008偏头:“你是不是没有看完温柔控制原书?只看到谢绥被困在岛上?”

  宋喻眼眸定定望着它:“恩。”

  008开始跟他讲后面的剧情说:“谢绥被囚禁在孤岛上,但是赵梓宇没有对他做任何事,日常就是陪他聊天自说自话,甚至暗中帮他解决了谢家的事。”

  “赵梓宇不算渣吧,他和谢绥以前是生意上的死对头,性格就是傲娇、说话刻薄了点而已,骨子里却温柔又深情,哪怕因为求而不得和秦、孙一起把谢绥困在这里后,也直接用手段让秦两个人入狱,实际上从来没伤害过谢绥。”

  “两人感情的突破点在一次暴雨天,谢家的人被逼到绝路找到岛上来,想要杀谢绥,而赵梓宇为他挡了一枪。赵梓宇生死一线,躺在病房的时候。谢绥回到a城,也接到了你死亡的消息。你是他童年时的一个故人,他来到你的墓碑前,回忆起你生前跟他说的那些话,愣愣沉思很久,最后决定舍下过去、珍惜当下,回到了赵梓宇的病床前。他们就这样开始相爱。”

  宋喻笑得不停,嘲讽地、戏谑地:“你们做梦呢。”

  008深呼口气,难以言喻:“是啊,我们做梦呢。你知道上一世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吗?”

  它自顾自说:“从你因为宋婉莹婚礼回a城开始,剧情就疯狂崩坏。主神动用的力量强行把剧情弄回去,让你住院、让谢绥上岛,但是还是崩得一塌糊涂……”

  008的语气像是气得颤抖又像是被惊得说不出话:“最后——谢绥一枪开在了赵梓宇身上!”

  听到这句话。

  宋喻想笑,但是他太难受了,胸腔酸楚又闷疼。

  008再次深呼口气:“后面的我也不想说了。”

  主神抹去了所有的人记忆,世界进入新的轮回。

  本来主神是想直接抹除宋喻这么一个角色的,但规则不允许,更有谢绥的意识不允许。

  不能抹除,只能更改他的人生轨迹,小时候青梅竹马的岁月是后面谢绥释然的关键,也不能省,能变的只有宋婉莹的婚礼。本来这一世婚礼安排在国外,这样宋喻就不用回国。

  可是甚至都不用进行到这一步。

  宋喻六岁那年,同一个岛上,疯狂的暴雨就让他回忆起了上一世的因果。

  主神怕造成更大的改变,将宋喻的灵魂送到另一个世界,由它进入宋喻身体内、代替他走完剩下剧情。

  甚至为了不惹其他人怀疑,它沉默自闭把自己封锁。

  但是谁又知道呢,宋喻又回来了。

  宋喻后面根本笑不出来,他发着烧,趴在桌上,喃喃:“所以上一世,我和谢绥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自己回忆了一下梦到的那些片段,青梅竹马,宴会上的惊鸿一瞥,国外病房内的重逢,还有今天梦到的雨夜打电话。

  中间似乎少了很长的一段。

  是那一晚被自己遗忘的吗?

  008哪敢说上辈子他们的关系,只含糊道:“你对他而言,应该就是一个念念不忘的朋友吧。”

  “朋友?”宋喻有些迷茫,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008硬着头皮说:“是啊,小时候的友谊总是弥足珍贵,谢绥还挺在乎你的。”

  宋喻:“哦。”

  008蛊惑地说:“其实,书里书外都是真实世界,谁又知道自己处在的世界,在另外一个世界不是一本书呢,可能也发生着同样的爱恨,也有同样的你不知道的命运之子。宋喻,你想清楚啊,这个世界对你来说都是上辈子的记忆而已,你只是因为一个误差过来的。”

  “上辈子都过去了,没必要执着。你这辈子的根不在这里,你还记得宋兰吗?那边才是你这一世真实的家。”

  宋喻抿着唇。

  008狠下心,给他洗脑说:“你迟早是要走的。”

  宋喻:“是吗?”

  008:“我们马上会送你离开的,现在剧情怎么走已经不必要了,只要谢绥和赵梓宇相爱就好。既然迟早要离开,你慎重点,而且谢绥注定是要爱上赵梓宇的。他们生来都被赋予了相互吸引的力量,就像秦陌会不由自主喜欢上谢绥一样。赵梓宇出现,谢绥也会爱上他。同样的天之骄子,同样的出众,同样的聪明,他们是针锋相对的死对头,也是最后彼此深爱共度一生的人。”

  宋喻五脏六腑都疼得不行,声音很低,哼笑:“彼此深爱到先开一枪?”

  008:“……”他总是能直接被宋喻气得自闭。

  008气急败坏:“上辈子是意外,谢绥本来就是要相处久了才会动情的人,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认识彼此而已。但不可否认,他们注定是灵魂伴侣。”

  灵魂伴侣这四个字听在宋喻耳中,刺耳得不行。

  他烧得整个人糊涂,还是懒洋洋冷笑出声:“得了吧,如何他们的相爱那么不可制止,你为什么要不断强调让我别和谢绥在一起。”

  008:“……”

  008僵硬地说:“因为怕你离开时太难过。为了你好而已。”

  宋喻怎么可能信他,虚弱地勾了下唇角,脸色苍白趴在桌上,喃喃:“那不好意思了。”梦里谢绥那句“对不起”犹如带刺藤蔓,裹在他心上,又痛又难过。

  他半睁着浅茶色的眼,浑身疼得冒汗。

  迷茫又冷静,一字一句说:“我好像,已经喜欢上他了。”

  008:“???!!!”

  啊啊啊啊!008要气死了!

  它瞪大眼,差点就要魂飞魄散。

  虚体幽蓝的光一下子大盛,照得整个礼堂都明亮了一瞬间,刺目得让宋喻疲惫地闭上了眼。

  耳边是008震惊地、崩溃地、饱含愤怒地:“你喜欢上他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它急得团团转:“啊啊啊我要去找主神!”

  宋喻闭上眼睛,就沉重再也睁不开,浑身力气犹如抽丝剥茧。

  谢绥回家,帮陈奶奶应付走了一堆人。

  对着律师和一堆保镖,少年清冷眉眼间丝毫不见慌张,淡淡说:“不用那么麻烦,叫谢思年直接来见我吧。”

  律师愣了一下,鞠了一躬,抱着一份文件,又说了一番话才离开。

  陈奶奶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昏黄的灯光照在每一根银发上,拖曳出温柔的余韵。她久久地望着谢绥,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声细语:“阿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奶奶都支持。”

  谢绥温和地一笑:“奶奶,你先去睡吧,我等下还要回学校。”

  陈奶奶揉了下眼睛,点了下头,她的脚有些跛。

  谢绥走过去,想要搀扶住她,却被陈奶奶轻轻按住了手,苍老的眼珠子静静看着他清晰又悲悯,摇摇头幽幽说:“你妈妈初来这里的时候,我也劝过她,只是她听不进去,钻一个死胡同不出来。你呀,千万千万莫重了她的路。”

  谢绥稍愣,长睫之下眼眸带笑:“我不会的。”

  陈奶奶又怜惜地叹口气:“人一死尘归尘土归土,她抛下你,你也莫在念着她。没缘法转眼分离乍,世事都如此。”

  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他从破旧古老的楼房走出,撑着伞到街上,漫天的黑雨,潮湿冰冷。

  他突然很想见宋喻。

  翻出手机,输入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只是打过去,却是第一次,无法接通。

  谢绥站在雨中,神情渐渐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