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冲音
“嘘，”姜蚀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好整以暇地抱起胳膊，“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衣服脏了可以换，头发脏了造型就毁了，那能一样吗！
年小高气得直跺脚。
直播间里却不像以往两边的粉丝针尖对麦芒地吵架，弹幕被异军突起的第三方杀出重围，占领了大片江山：【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cp，口是心非傲娇受vs温柔全能腹黑攻，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胡说，这分明是可奶可凶小狼狗攻和白切黑吃货美人受，年糕年下总攻不解释。】
【反正我怎么都吃，在一起，在一起！】
仿佛听见了cp粉们强烈的呼吁声，年小高还就赖在姜蚀身边不走了，他哼哼唧唧地跟着对方，并不想承认是因为害怕再遇到蛇，而是骄傲地挑起眉梢，说：“我们结盟，我允许分你一半的答题分数，免得你这文盲颗粒无收。”
姜蚀：“……”
这孩子说话虽然不好听，但确实戳中了姜蚀的软肋。
他正发愁那些物理定律、化学公式、哲学思想……刚好身边就有人可以给他打掩护。
年小高的大学没白上，休息站里的那些题目他都能回答出来，就算个别题目难度太大，他选择了放弃外，剩下的那些题目很是为他和姜蚀积攒了不少积分。
等到两人顺利抵达终点，节目组经过统计，积分第一位的还是姜蚀，年小高也没有垫底。
而且因为姜蚀的积分有一部分是靠着年小高得来的，他今天的后半段行程又是和年小高在一块的，就问了节目组他们做任务的片段会不会被剪辑在一起。
节目组给予了肯定回答，于是第二天，姜蚀的个人剪辑就挂在了平台的首页置顶，往后看还能看见年小高的出镜，让喜欢他们这一对“相爱相杀”的cp粉们吃得一本满足。
*
《亲密的自然》播放量一路攀升，剪辑版的节目在电视台播放后更是成了现象级的大热综艺，并为今后的第二季、第三季……第很多季打下了基础。
而姜蚀凭借他和野生动物的互动，对野外植物的了解，也成为了该节目的常驻嘉宾，每一季都能看见他的身影。
他在娱乐圈里，却又和大部分的娱乐圈人不同，他不拍戏，只直播，上的综艺不是野外求生就是和吃有关的。
但奇怪的是，喜欢看他吃饭的人越来越多。
还有野生动物园邀请姜蚀当形象大使，结果一轮直播下来，动物园里的明星动物没火，动物园餐厅反而火了，那段时间去动物园餐厅打卡的网友们纷纷调侃：“我去吃个饭，顺便看看动物。”
白元30岁时，姜蚀的直播火到了国外，一档国外有名的野外求生节目主持人邀请了姜蚀。节目录制结束后，主持人翘爷对姜蚀赞口不绝，两人还约定一块拍摄以野生动物为主题的纪录片。
这纪录片一拍就是三年，内容细致又不乏趣味，能帮助更多的人了解野生动物不为人知的一面。
同年，姜蚀指导拍摄的纪录片《浮生》获得了国际电影节的最佳纪录片奖。
白元40岁时，姜蚀对外宣布结束一切商业活动，回到了白元老家的小山村。
他用他们多年来的积蓄在老家建立了一所希望小学，姜蚀征询白元的意见，白元想了想，说：“就叫米饭小学吧。”
消息传出，白元的粉丝们都感动哭了，这么多年来，白米饭从最初圈地自萌的小粉丝，变成了一个数量庞大的群体。
他们十年如一日地支持白元，而姜蚀也没有辜负他们的喜爱，一直在做该做的事。
然而只有白元自己知道，他为学校取名米饭小学，是因为他始终记得，在他和姜蚀相遇的那天，家里只剩下腊肉和米饭，可姜蚀却吃得非常香甜，还劝他：“做人要开心，吃好喝好最重要。”
尽管白元当了几十年的鬼魂，却体会到了做人时无法得到的许多情感。他人的善意，粉丝的维护，并肩作战的朋友……他的戾气一点点消融，灵魂深处的黑暗逐渐退去。
“谢谢你，这一生我过得很充实，很圆满，很开心。”
白元的魂体散发着朦朦胧胧的白光，在归于天地前，他深深地朝姜蚀鞠了一躬。
姜蚀也朝他微微一笑：“有缘再见。”
当白元模糊的身影转过身后，他又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问姜蚀：“有个问题，我藏在心里几十年了，很想问你。”
姜蚀正在脑中跟系统404沟通，闻言一愣：“你问吧。”
“你到底是不是天师啊？”
白元对这世间再无眷恋，却只有这一件事还耿耿于怀，抓心挠肝。
姜蚀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仿佛在认真思考，随后他抬起头，眼里流淌出狡黠的笑意：“不，我不是天师，我是天使。”
我是来自天庭的使者。
然而白元却彻彻底底地误会了，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人这么好，原来他真是个小天使！
他再无遗憾，长笑离开。
*
“回家喽！”姜蚀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赶忙对系统说，“这回你控制好速度，别让我回家又吐一回。”
系统404回答：【好的宿主，知道了宿主。】
姜蚀美滋滋地闭上眼，从白元年迈却并不十分苍老的身体里脱出，随即就是一阵云霄飞车般的眩晕感袭来。
星辰如光影般飞速在自己两侧后退，浩瀚无边的宇宙尽头是一层刺得人睁不开眼的光芒。
姜蚀扶着南天门朱漆雕花的石栏，腿软虚弱得像个宿醉的酒鬼：“我信了你的邪……”
【对不起宿主，下次我真的会改进。】
姜蚀不想再和这家伙说话了，他两腿虚软地背靠在石栏上坐下来，往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个仙界版手机。
手机背面是个被啃了一口的仙桃。
姜蚀每次看到这个标记时，都想吐槽一句“公输上仙就是笃定别人不会到天庭打假维权”，但又能怎么办，公输班只有一个，全仙界都只能用山寨机。
他从通讯录里翻到一个名字，立刻给对方打电话过去。
不远处，一位窈窕的仙子路过，打眼就瞧见个穿着宽松的白色卫衣，黑发黑眼，皮肤冷白的少年靠坐在石栏上。少年的发型清爽乖巧，两腿修长，穿着小短裤和过膝长袜，卫衣上写着个大大的“饿”字。
因为他长得雌雄莫辨，着装风格也雌雄莫辨，又生得可爱，仙子驻足多看了几眼。
又一位仙子走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姜蚀，登时脸色一变，拽住了同伴的手腕：“不想死就别看了，你以为那是谁？”
这位仙子约莫是刚飞升的，不大懂得天庭的弯弯绕绕，当即好奇：“他是谁？”
“����上古四凶，饕餮殿下。”
作者有话说：
我也吐槽一句，过膝长袜真的挑腿，腿型不好看的穿上去就跟两个大白萝卜似的……
第20章 仙界日常
姜蚀坐在这边，早就留意到不远处那两个仙子的动静，见她们小声交流几句，随后跟躲瘟疫似的匆匆避远，仓惶而逃，好像生怕晚了就会成为姜蚀的盘中餐似的。
姜蚀怔了怔，微微叹口气。
回到家后，他又是那个仙界万人嫌了。
系统404看出姜蚀的情绪有些低落，也顾不上宿主单方面的冷战，安慰姜蚀道：【宿主别灰心，你的频道目前已经有180个订阅了，说明在诸天万界，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宿主的。】
姜蚀扯扯嘴角，有一丢丢被安慰到。
其实他被嫌弃了那么多年，早已不会在乎别人的目光了，只不过刚从其他世界回来，在那边不过短短数十年，便交到了比这里还多的朋友，乍然回到仙界，落差感不是一点两点。
仿佛一夜回到解放前。
姜蚀缓过腿软的劲儿，也逐渐调整好了心态，他扶着石栏站起身，又摆弄起手机来。
万人嫌一号给万人嫌二三四号打电话，居然没有一个小伙伴接通！
“怎么回事？”姜蚀晃了晃手机，还以为是信号不好，换了几个方向，仍旧没有接通，发信息过去也没有回音。
他边找信号，边埋头噼里啪啦地打字，一个不留神，走到了一处空旷开阔之地，前方本是人头攒动，却在看见姜蚀的刹那，如摩西分海般退到了边上，视线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姜蚀。
场地正中央还站着个身穿甲胄的青年，看服饰很像南天门巡逻小将领，在人群散开之前此人正手持传单到处派发，结果摩西分海后，就剩下他一个还来不及跑。
小将领一抬头看见姜蚀，吓得赶紧将那叠传单“嗖”一下藏到了身后。
小将领嗫喏地朝他喊了声“殿下”，然后面白如纸，冷汗涔涔，汗如雨下，连甲胄底下都滴出了水。
姜蚀：“……”莫名其妙。
就在此时，一张没来得及藏好的传单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被风一吹，又恰巧飘到姜蚀的面前。
传单上印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山东细犬，此犬目光凶恶，爪子尖锐，尾巴炸开，一口锋利的牙齿渗出冷冷白光，看起来威武极了。
图片的最下方，则写着【万界新星计划/哮天犬后援会】以及【狗狗是我们的好朋友，请给狗狗投一票吧！】的字样。
敢情这是杨老二家的狗的粉丝宣传会。
姜蚀面无表情地捡起那张传单：“……我想让这只狗狗带。”
人群安静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始有人跌跌撞撞地朝外跑，那发传单的小将领更是一个腿软摔了个屁股墩，却又立刻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传单也管不了了，边逃边扯着嗓子喊：“快！快去通知二郎真君，饕餮殿下要吃狗肉啦！”
保护我方哮天犬！
姜蚀：“……”
你们不要真以为我什么都吃好吗？！
好气啊，凭什么一只狗都能有粉丝后援会。
系统404看得十分不忍心，悄悄安慰姜蚀：【其实精卫殿下也给宿主画了幅海报，就贴在前面那根大柱子上。】
即便是在仙界，宿主也还是有人惦记的。
姜蚀抽了抽鼻子，精神为之一振，忙三步并做两步找到那根柱子，定睛一看����
他声音都有些不稳，心情如坐过山车般剧烈起伏，最后跌入谷底，仿佛都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你，你管这叫饕餮？！”
毕加索见了都要拜精卫姐姐为师。
只见这幅海报有三分之二的地方画着一团黑黢黢的东西，四只眼睛是四个形状，还一点都不对称！脑袋的一角顶着个红彤彤的玩意，仔细分辨才看出来那是一张嘴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朵会喷毒雾的霸王花！
最无语的是，估计精卫是画完了才想起来自家弟弟有两只角，只好用儿童简笔画补上了两个三角形，又在旁边添加了一对肉翅，最后签名签得龙飞凤舞，下面还写了一句：【我家弟弟超可爱的[爱心]】
你家弟弟超吓人的。姜蚀看完整幅海报以后，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看看别人哮天的粉丝给他做的海报，再看看自己这个，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姜蚀左右环顾一圈，确定没人后，飞快地从柱子上撕下那张海报，团吧团吧塞进口袋里。
随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
回到自家宫殿后，姜蚀立刻就要去找他爹汇报这次任务的情况，结果阖宫上下找了个遍，不仅炎帝没在，就连母后和精卫都不见人影。
“喂，我爹呢？”姜蚀抓住个畏畏缩缩的宫人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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