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之若咕
第107章 母子叙旧，白大爷开窍
面对舟絮儿柔柔扬起的笑容, 白瀚腾地一下又软了，无奈道：“师奶奶，我都叫你奶奶了, 有些事只能他自己说，我可不想惹他生气。”
舟絮儿试探性问：“比如？”
白瀚张了张嘴，眼神飘忽开，随即一叹, 坦白道：“我只是粗略知道他的一些经历, 但他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我也不会去窥探他的隐私——他马上就到了，你想知道什么就自己问吧。”
等了会儿, 舟絮儿在房中踱着步子，然后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蹭地站起来就要往屋外走。
白瀚打了个哈切：“你要是觉得无聊，我们就继续聊天吧。”
刚刚那一遭话后，两人之间的敌意明显减轻了不少，舟絮儿焦灼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她看着白瀚问：“你想聊什么？”
白瀚撑起身子，慢吞吞地问：“你是为什么昏迷？又是为什么正正好好昏在了曲月面前, 还带着她一起睡了这么久。”
舟絮儿一顿。
白瀚举起一只手声明：“这是常宁想问的问题, 我只是帮他传个话，你先告诉我, 省得待会耽误你们的叙旧时间。”
本命契约心意共享，白瀚这话说得也不错。
舟絮儿踱步回到床边, 坐下, 与白瀚沉默对视一眼后才道：“我如果说我也不知道原因, 你相信吗？”
“我信。"白瀚懒洋洋地伸懒腰,“从地狱魔门里出来总得付出些代价, 我当然相信你也不知道原因。”
他拽过一把椅子反放着，整个人趴在椅背上，笑眯眯地说：“不过常宁已经和我签订了契约，之后想突破，只能进入地狱魔门，所以你的经验至关重要。”
说至此，白瀚的眼神忽地一变，凌厉非常，“我需要知道从你决定离开地狱魔门那一刻起所发生的所有事情，这不仅是帮你自己，也是在帮常宁。亦或者说是在帮你那失踪的丈夫，常宁的父亲。”
舟絮儿瞳孔微缩，沉默下来。
时间缓缓流逝，屋外阳光倾撒，像一层层薄纱缓缓笼罩下来，披在舟絮儿身上，朦胧地发着光。
白瀚被照得浑身暖洋洋，他也懒得计算时间，眼睛一闭都快睡过去了。
等到黄昏将至，舟絮儿才抬眸望向窗外的天空。
她闭了闭眼，声音有着些许沙哑：“我也记不清楚了……”
地狱魔门……
从十五年前就变了。
原先只是一个与无极大陆相似的修炼世界，多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厮杀和残酷的生存方式。
后来多了个不知名的组织，他们拥地为王，残忍地斩杀了一个又一个化神期强者。
从此之后，地狱魔门沦为地狱，所有修炼者必须给组织交纳炼化好的元气，否则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听到这里，白瀚眼神微变，“什么叫做炼化好的元气？”
“就是生命力。”只是回忆那十年的经历，舟絮儿就疲惫不已，说话时更是夹杂着她都压抑不住的杀意，“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炼者，他们体内都有元气的存在，元气供养着他们灵魂，滋养体魄。修炼者吸纳到体内的元气浸入经脉血液后就不是无主的元气，也就是生命力，这种生命力被二次吸收后能达到同等元气两到三倍的修炼效果。修炼者通常会选择放血提取，但这样会损耗大部分元气，所以只能不断放血直到达到组织要求的标准——”
“等下，我还是没听明白。”白瀚没忍住打断她，震惊道，“他们手上是有能提取生命力这类元气的东西吗？”
舟絮儿点头，沉声道：“对，据说是一件准神器，能从血液里提取元气。”
白瀚问：“除了血，还有其余的提取方式？”
“有。”舟絮儿深吸一口气，叹道，“傀儡。”
仿佛一团光在白瀚脑中炸开，他恍然大悟，瞬间反应过来，“就像曲悍广和那只大蟾蜍？”
舟絮儿点头：“是的。组织行事张狂虐杀了无数高手后，地狱魔门里有部分修炼者不愿意服从，成立了反组织联盟，我是其中一员，专门负责猎杀傀儡主。”
白瀚摸着下巴，思索着开口，“冒昧问一句，你知道这组织的领头人是谁吗？”
“是谁……”舟絮儿想了想，琢磨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人叫什么庆岚……”
“谁——”‘谁？！”
白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火麟炸开的声音就在他脑中回响，直接证明他没有听错。
他面不改色地把火麟声音屏蔽掉，重新反问：“庆岚？是不是高高瘦瘦像个竹竿，元气偏水属性，说话也慢慢吞吞不急不躁的。”
舟絮儿回想一下后，诧异望他：“你认识这个人？”
白瀚冷笑一声：“何止是认识，那人就是我亲手剥皮拆骨送进去的。”
他倒是没想到，当初火麟瞎眼看上的人倒是还真混出来些名堂。
真是搅乱世界法则的一把好手。
白瀚冷笑一声。
舟絮儿：“……”
舟絮儿面无表情：“原来你就是让我们一家三口痛苦分离的罪魁祸首。”
白瀚：“？”
白瀚：“不是——”
他瞪着眼刚想反驳，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沙沙走路声响。
两人同时回头，就见青衫少年疾步而来，逆光撞碎了满园夕阳。
江常宁推开门往里看去，杏眸微抬，他瞧见扬起了不知道多少份欢喜和激动。
舟絮儿怔了一瞬，下意识站起身。
她从没见过江常宁，但这一刻那股隐藏许久的悸动喷涌而出，是如何都挡不住的血缘亲情。
或许生为母子，就是老天命定的缘分，不需要任何证明与介绍。
舟絮儿眸光颤了颤，泛着水色，她往前迈了一步，嘴唇颤抖，不知如何开口。
不待她多受煎熬，江常宁便哑着嗓子，一声呼唤脱口而出：“娘——”
……
江常宁和舟絮儿叙旧的第一个时辰后，白瀚从一开始能听到江常宁过往的激动，转变成了昏昏欲睡，撑着椅子背差点睡过去。
到现在，江常宁差不多把自己生平十七年都讲了一遍。
舟絮儿越听越不对劲，疑惑道：“所以从能记事起，你每天都是修炼和处理门派事务——”
江常宁点点头，有些尴尬，“您是不是听得很无聊……”
“怎么会呢。”舟絮儿眸中水色更甚，怜惜道，“是我不好，没能早点回来。”
自从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和凌云门的少主弄混后，就一直皱眉，听到了现在。
如果这两个孩子没有被弄错，那曲冰云恐怕也不会变得这么偏执，更重要的是——
她的孩子，必然将是舟家的继承人。
这凌云门一遭，硬生生耽误了江常宁十八年的光景，舟家也将晚上十八年去拥有下一任继承人。
思及此，舟絮儿神色冷了下来，这几层事情叠加在一起，不由得她不去想这事儿的蹊跷。
她只思索了一瞬，然后缓下表情，继续看向江常宁眸光慈爱：“这些年，苦了你了。”
江常宁笑着摇摇头，轻声道：“没事的，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外人看来枯燥、乏味甚至会因为与亲人形同陌路而痛苦，但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知道自己成长的目标是什么，这种感觉其实很美妙。
舟絮儿抬起手，轻轻点一下江常宁的额头，然后凝视着他，缓缓长叹一声。
“怎么了？”江常宁察觉道不对劲，仰头与舟絮儿对视。
舟絮儿望着那双杏眸里溢满的孺慕，喉头一时之间有些许哽咽。
她正想着要如何开口，不远处趴在桌子上的白瀚撑起身，懒洋洋地插了句嘴：“刚刚师奶奶的联络水晶亮了，是你师父唤起的联系，那事儿估计还挺急，你们要不要聊聊？”
“师父？”
江常宁神色一紧，望向舟絮儿，“师父和您联系了吗？我一直都联系不上他。”
舟絮儿点点头，头疼道：“应该是舟家的毒林里多了种陌生的毒药，现在舟家所有人都在铲除毒草，无法外出，毒草会腐蚀联络水晶，我与你师父之间的联络水晶也碎了。”
毒草会腐蚀联络水晶？
江常宁估摸着他和舟柏之间的联络水晶可能已经碎了……
他站起身，面色严肃：“凝初之前就给过我舟家的令牌，等曲家大比结束，我就去舟家。”
舟絮儿也是应道：“我与你一起去。”
瞅着他们娘俩都商量好了，白瀚才慢吞吞爬起来，凑到江常宁旁边问：“不去找你师妹了？”
江常宁皱眉犹豫着点头：“待会儿我再与凝初联系吧。”
闻言，白瀚双手环胸昂起下巴朝外面一点，“话说回来，都这个点了，赏金猎人的比赛也快开始了，你确定不去看看？”
江常宁看了看窗外几近黄昏的晚霞，站起身来朝舟絮儿笑一下，“娘，我先去大比那边看看，您在这等我，休息一下。”
舟絮儿也想跟去看看，但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份暂时不能露面，只好遗憾地点点头，目送江常宁和白瀚并肩离开。
曲家大比擂台上。
时柚拿起自己的第一枚四阶丹药，她高高举起来，远远地朝秦铮示意，因为激动，白皙的脸颊上都染了几分红意。
擂台裁判看得瞠目结舌，但众目睽睽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高声宣布：“一脉代表时柚丹师，炼制四阶丹药——控火丹。”
这控火丹是舟絮儿专门为秦铮炼制的丹药。
待擂台裁判宣布结束，时柚轻盈地跳到隔壁擂台，几步跑到秦铮身侧。
秦铮正闭目养神等待矿石的熔炼，他闻声睁眼，一眼便见到难得笑容掩不住雀跃的时柚。
“哎——”
炼器擂台的裁判急急地想阻止。
时柚快速地将丹药交给秦铮，笑吟吟地说：“我在下面等你。”
秦铮接过丹药，挑眉低笑一声：“好，马上就来。”
在裁判气冲冲冲来的时候，时柚转身便跳下了擂台，远远地朝裁判笑：“抱歉，刚刚突破瓶颈，一时情难自已。”
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