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小皇帝后他总想娶我 第106章

作者:琼玉花间 标签: 情有独钟 强强 爽文 穿越重生

  “你毁了他!是你毁了他!韩墨初,我真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你的命!”顾伸紧紧的抓着自己手中的轻裘,撕扯了半天,连一点布料也没有伤到,只能愤慨的将压在他膝上的御赐之物摔在了地上:“你当初毁了他,也毁了本王,不管你今日怎样风光得意,本王都绝不会放过你!”

  “端王殿下,您请息怒。不管您如何恨臣也不该就此宣之于口,此处是宫道,人来人往,您说的这些话难保不会传到陛下耳朵里。若是陛下听见了这些话,您猜他会不会不高兴?”韩墨初压低身子俯在顾伸的耳边低声说道:“您的这两条腿是臣废了的,您要记恨要诅咒要报仇都只管冲着臣一个人,若是您心中还抱着什么痴心妄想,臣可难保您这条残命还能留多少日子。”

  顾伸无力的双手掐着轮车的边缘,双侧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冷声诘问:“你敢!”

  一片枯叶蜿蜒飘落,恰好落在端王的肩头。

  韩墨初扬起嘴角,双手轻轻抚上了端王的双肩,落叶自端王肩头滚落,他修长有力的拇指却瞬间锁住了端王的咽喉:“你看臣敢不敢?”

  端王的脸面瞬间涨红,韩墨初也悄然松了手,任由顾伸捂着胸口剧烈呛咳。

  韩墨初并未理会顾伸那副痨病鬼的惨样,漠然的拾起了地上顾修的轻裘,细细的拂去了上面的灰尘拖在臂弯处上前与顾伸轻施一礼,温声笑道:“端王殿下,前方就是您家候驾的家人了,臣先行告退。”

  *

  宣政殿,暖阁中。

  兽金炭混合着醒神的熏香,两股烟火此消彼长,将整座宫室都笼罩得犹如早春时节一般温暖沁香。

  顾修负手立在熏炉前似乎正在等待韩墨初的归来。

  韩墨初立在门前微抬双手,任由小太监为他宽去外袍:“陛下,怎么这个时辰就熏香了?”

  “这宫里染了病气,要熏一熏。”顾修转过身道:“今日天寒,晚膳要添个羊肉锅子么?”

  “陛下想添就添吧,臣一向是有什么就吃什么的。”韩墨初微微一笑也走到熏炉跟前,伸出双手在炉火上方取暖:“除了这个,陛下就没什么想说的了?”

  顾修的双臂无比自然的环住了韩墨初的腰,双手握在了韩墨初的手上,一起感受着熏炉的热力:“问你什么?问你那日你去端王府治丧时他和你说了什么么?”

  “嗯,陛下不想知道么?”韩墨初向后枕靠,恰是耳鬓厮磨的姿势:“臣可以知无不言。”

  “朕知道,他其实什么都没跟你说。”顾修双臂轻收,合眼嗅着韩墨初身上那股淡淡的纸墨香气:“那日你回来,将端王府中的情形事无巨细都告诉朕了,他若当真说了什么那时候,你那时就该告诉朕了。他今日此举,不过就是想让朕疑心罢了。这般拙劣的雕虫小技,也就只有他那样的强弩之末才想得出来。”

  韩墨初欣然莞尔,拉着顾修的手臂环在了自己腰间:“那陛下就不怕臣是在和端王殿下演戏,就是为了骗陛下相信呢?”

  “嘶...端王他生得有朕英俊么?”顾修拥着韩墨初煞有介事的盘算起来。

  “臣觉得,确实没有。”韩墨初十分配合。

  “那端王可有朕待你好?”

  “也没有。”

  “那太傅大人若是心有所求,何必要舍近求远勾结端王呢?”顾修正声言道:“况且太傅已经与朕赤诚相待,朕还有何疑心?”

  赤诚二字顾修咬得极重,聪明如韩墨初,怎能听不出来?

  “陛下。”韩墨初从顾修的怀中转过身来,拉起顾修厚重的手掌拍了一下:“此举非君子所为,请陛下慎言。”

  “朕是帝王,不是君子。”顾修坦然的摊着手掌,生来冷毅的面庞上也难得的挂上了些许微笑:“帝王不能是君子,君子也做不了帝王。”

  韩墨初佯做愠怒,扬手朝顾修的手心又重重的拍了一巴掌。顾修摊开的手掌骤然收紧,如同捕猎一般,将他拽回了怀里,贴着他的耳边道:“小狐狸,别生气了。”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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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家宴

  永定元年, 第一场冬雪之前。

  淑太妃陈氏,加尊为淑静太妃,依制葬入妃陵, 丧仪的排场空前, 给足了端敬亲王顾伸的面子。

  礼部光是回奏丧仪礼毕的折子就写了三十几页, 顾修粗略的扫过一眼,平静的批复了三个字。

  “朕已知。”

  此后, 有关端王顾伸的事便如顾修登基之初那样, 销声匿迹了。

  比起这些,顾修与韩墨初更在意的,是突然崛起的南诏。

  自南诏新国主登位,半年间便拿下了原本属于突厥境内的一个小部落。

  此前线已经连发了三封急报,称南诏边军已有数次滋扰边境,数次都是不了了之。

  这无疑是对大周的一场挑衅。

  顾修先前前往南疆抚军阅兵时,视察过边境的情形,南诏与大周接壤之处多山地, 多密林,蛊虫烟瘴遍地,易守难攻。

  如若贸然开战,南疆边军几乎不占优势。

  一连多日,顾修与韩墨初除了日常的军情政务以外,几乎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往南疆增派驻军的事情上,因为南疆一但失守, 西戎与突厥必然反扑。

  随着二人的布防图越画越大,细节也越描越清, 随之而来的就是睡得也越来越晚。

  彻夜通宵, 也逐渐成了家常便饭。

  立冬前夜, 暖阁内的灯火又换过了一茬,当职的小太监也换过了一茬。

  顾修两个依旧没有任何要入睡的意思。

  韩墨初俯身在灯下描图,顾修便在灯下阅看奏折。

  随着一本奏疏的展开顾修平整的眉宇皱了起来,韩墨初专注之下,余光看到了顾修的神情变化,搁笔问道:“陛下,可是出事了?”

  “没什么,就是端王请旨要去岭南就藩。”顾修将手中的奏折摊平放下,捏了捏深陷的眼窝:“他到底,还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想躲开朕的眼线。”

  “既然是他自己的痴心妄想,陛下又何必为难呢?”韩墨初起身绕到了顾修伸手,抬起双手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按:“有臣在,陛下不必为这样的事情为难。”

  “朕倒不是为难,朕只是觉得......”顾修松弛的向人怀中一靠,启唇轻声道:“觉得有点费神罢了。昔年废王顾值也是身在岭南,毕竟岭南那地方离京太远,他真想图谋什么,朕还当真不知如何处置了。”

  “陛下是天下之君,四海之王,心胸广博可容天地。”韩墨初手法娴熟的替顾修按着头上几处让人放松的穴位:“不过,若是当真有什么天地难容的事,陛下不必劳神,更不必费心,自有国法可以处置。”

  顾修舒适的枕靠着韩墨初的怀抱,头上传来阵阵酥痒的揉按,令他放松的几乎睡去。他知道自己可以睡去,韩墨初的肩背会一直撑着他直到他醒来。

  不过,他没有。

  “明日,是立冬么?”顾修从韩墨初的怀中坐起身来。

  “回陛下,是。”

  “同吴姑姑说一声,朕明日午膳要请晴昭公主和宁王入宫一趟,辛苦她备些他们爱吃的吃食。”

  “好,臣知道了。”韩墨初心下了然,无声无息的将那封尚未批阅的折子压在了所有奏折的最下方:“陛先睡会儿吧,明日见了公主精神也不能太差。”

  “不必,现在睡也睡不了几时了。”顾修捏了捏酸涩的眼睑:“还是把这几道折子都理顺了再说吧。”

  *

  次日,立冬。

  大雪纷飞,天气却如春日一般和暖。

  顾锦同顾攸姐弟相携,到了宫中。

  午时朝罢,顾修免去了当日的官员会见,与韩墨初两人早早便在厅上做了东道。

  因为顾修公务繁忙,顾攸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有见过顾修了,一见面就忍不住如少年时一般飞奔两步同手同脚的扑在了顾修身上:“七弟,上次见面还是深秋呢。母妃在府上成日里念叨你,你这些日子怎么样?怎么眼眶青青的,没有睡好吗?没事没事,母妃在府上怕你在宫中睡不好,特地给你缝了个菊花枕,还有一大堆其他东西,有给你的也有给韩太傅的,我都让人给你放在暖阁里了,你一会儿可要记得看看啊。”

  顾修一面点头应着,一面把顾攸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转而朝晴昭公主颔首施礼:“长姐。”

  成婚后的顾锦似乎过得很是舒心,乌亮的头发挽成了沉稳的发髻,鬓边斜插着一支玛瑙牡丹,简单大气的装饰衬得她面颊丰润,看起来也更加温柔清丽,端庄大方。

  “修儿。”顾锦温声应道,伸手戳了下顾攸的脑袋:“几岁了还胡闹,本宫发现只要柔儿不在你就原形毕露。”

  “哎呦,长姐疼死了。”顾攸脑袋一缩,继续没皮没脸的搂着顾修的肩膀:“七弟七弟,快点上菜吧,我饿死了。”

  “长姐和六哥先落座吧,吴姑姑那里应该已经准备齐了。”顾修拉着顾锦的手臂请她落座

  一场简单的宫廷家宴,只有四人参席。

  三个是骨肉,另一个也是至亲。

  尚宫吴氏一道一道的端着菜肴,无比贴心的将这几人爱吃的都放在了各人的面前。

  “呀,松鼠鳜鱼。”菜未上齐,顾攸就忍不住先衘起一筷子尝了尝味道:“吴姑姑,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宁王殿下过奖了,老身看小主子和韩太傅素日辛苦,也帮不上什么,只能在这些吃食上下点功夫了。”尚宫吴氏被夸得十分受用,一个三鲜醋肘整个撂在了顾攸面前,好似期待着他的下一句评语。

  顾攸很给面子的尝了一口,神情夸张的把吴氏的手艺用毕生所知的所有好词好句夸了一遍,就差搭个台子将吴氏供起来了。

  “吴姑姑,您既要照顾陛下,又要操持宫务确实辛苦。”菜肴上齐,晴昭公主也笑了起来:“您也是有年纪的人理应保养才是。本宫上次送来的那几包燕窝您可吃了?”

  “上次还没来得及给公主殿下谢恩呢。多谢公主殿下好意,只是这老身一辈子都劳惯了,哪里用得上那么金贵的东西?”吴氏顺手理了理发髻,憨憨笑道:“听苏先生说那东西能养神补气,老身就都给小主子和太傅大人炖了。”

  “嗯?”顾修一口虾仁豆腐还没咽下去就急着发了疑问:“您是说这些日子朕和韩太傅吃的燕窝都是长姐给你的?”

  “是啊,小主子。看您这些日子辛苦,老身心疼就...”

  “嗨呀吴姑姑,您看您说的,这燕窝在宫里不算什么稀罕物。哪里用您省出来给七弟吃呢?”顾攸皱着鼻子,一副扼腕长叹的样子:“日后长姐给您的,您就自己吃,宫中有的是。”

  “这老身也知道。”吴氏臊得满脸通红,低声道:“老身这不是觉着公主殿下送来的,怎么不也比宫里存的好吗?”

  尚宫吴氏的这一腔赤诚,向来只对顾修,连韩墨初也不过是跟着沾光罢了。

  菜肴上齐后,吴氏带着一众服侍的宫人都退了下去。她知道像这般的场合顾修一向不喜有下人在场。

  待吴氏走后,顾攸绘声绘色的模仿着自己的小儿子毓恒呀呀学语的样子,逗得顾修也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七弟,等你往后有了孩子便知道了,这么大小的孩子,可累死人了。”顾攸擦了擦满头大汗,落座抱怨道。

  “端王请旨,要往岭南就藩。”顾修端着盛甜汤的小碗,冷不防道:“折子朕还没批,不知......”

  “既然是他请旨,那七弟就允了吧。”一瞬的怔愣之后,顾攸伸手搭上了顾修的肩背。

  “虽然是他请旨,可是岭南偏僻,他又是孤身一人,朕总觉得于心不忍。”顾修舒了口气,将手中的小碗搁在了桌面上:“到底是顾家的血脉,到底是父皇的儿子,留在汴京还能有些照应。”

  在顾修口中,顾伸是顾家的血脉,顾鸿的儿子,唯独不是他顾修的兄长。

  “七弟,是端王自己请旨离京的。”顾攸少年人一般的脸上挂上了难得的沉稳:“七弟,有些事,有些人,留不住的就不要强留,个人生死有命,既然他选了,那便说明那就是他想要的。”

  “长姐。”顾修侧眸看向了顾锦。

  “傻孩子,你六哥不是说了么?”顾锦一如少时一般轻轻拍了拍顾修的肩头,语气温柔坚定:“你是君王,也是长姐的弟弟。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长姐都会跟你站在一边。所以你不要有顾虑,更不要因为这样的事劳心费神。你看你眼睛都熬红了,下次长姐再见你,你可不许再这样了可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