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受想开了 第38章

作者:乔柚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哦。”云清辞又打了个哈欠,任由他将自己放在床上,他困倦的很,不太想费脑交流。

  李瀛拿毯子给他擦干了身上,命人拿来软绫单衣,为他穿上。

  云清辞不躲不避,只是困顿地半合着眸子,瓷娃娃一样由着他折腾。

  折腾好了,他便顺势躺了下去,半湿的长发披在枕上,瓷白玉容乖巧干净。

  李瀛又一次取来了手炉,继续为他熥着长发,云清辞则翻了个身,侧背过去,呼吸又轻又细。

  这头长发没有半个时辰几乎不可能完全干燥,这般琐碎的事情也就新婚那两年里,李瀛常常会做,近两年来,这还是头一遭。

  金欢和银喜对视一眼,一边想着陛下和君后的关系终于恢复如初了,一边又试探地提议:“奴才们来吧。”

  “都去休息吧。”

  两个内侍只能先行离开。

  李瀛认真而耐心地为他熥干了长发,又拿手指插入他的发根,确认了一下内部是否依然潮湿,这才终于放下手炉,改为梳子,帮他细细理顺。

  云清辞的呼吸依旧很轻,可见睡的不沉。

  以前的云清辞对他全身心的信任,只要在他身边,就会小猪一般睡的闷香。

  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梳理的手逐渐停下,天子坐在床畔,凝视着自己的君后,须臾,缓缓欺身,试图吻上他洁白的面颊。

  云清辞却忽然翻了回来,他半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哼唧了一声:“干什么?”

  李瀛双臂撑在他耳畔,柔声道:“刚才在为你梳头。”

  云清辞隐有感觉。

  “那你现在干什么?”

  “现在……想多看看你。”

  云清辞眼睛合了一下,又慢慢张开,睫毛长长。

  “我都死了,你有什么好看的?”

  李瀛目光暗淡,低声道:“对不起。”

  他的眼睛像是黏在云清辞身上,半息都不肯移开。

  云清辞的眼睛忽然直勾勾地盯住了对方的鼻梁。

  他喜欢李瀛的鼻梁,高挺的很,以前每次看到他的鼻尖,都会隐隐觉得脊骨发麻,因为他喜欢对方鼻梁按压皮肤的触感。

  一开始,李瀛吻他的时候,鼻梁只是会无意识地压在他被吻地方附近的皮肤上。

  有时压在脸颊,有时压在动脉,有时压在肚脐,有时压在胸口。然后,云清辞就发现,他爱李瀛,更爱他的鼻梁。

  李瀛留意到了他的注视。

  他鼻尖微动,神情隐隐克制而希冀。

  “阿辞……”

  “想侍寝么?”

  李瀛浑身肌肉绷紧,喉结滚动的声音在这一刻变的清晰可闻。

  “想。”

  “听我的?”

  “听。”

  云清辞垂涎地看着他的鼻梁。

  “有条件的话,也没关系?”

  李瀛欺近他,难忍迫切,哑声道:“没关系。”

  云清辞笑了。

  这可是你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李皇:馋疯了·jpg

  辞崽:喏,是枣儿喔。

第32章

  木桶尚未被撤出去,里面的水无声地往上漫着蒸汽。

  屋内灯光昏暗。

  这一刻的李瀛,看上去什么都愿意答应他。

  云清辞放松地靠在枕头上,摆出等待的态度,任由对方越靠越近。

  那双漆黑的眸子与记忆中没什么两样,还是深邃的一眼看不到底,但此刻却有了几分浮于表面的痴迷与爱惜。

  云清辞心中有怨。

  早干嘛去了。

  哪怕这一刻的李瀛是出自真心流露,他也很难从容接受。

  “陛下。”云清辞的手指虚虚扶在他的肩膀,呼吸交融,他缓声道:“介意臣再唤一人来么?”

  李瀛的呼吸倏地停滞,眸子里的真情瞬间被狠厉代替:“你说什么?”

  “开个玩笑。”云清辞眨了眨眼,道:“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两人更得趣些。”

  李瀛像是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所有热情尽数冷却。

  云清辞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己不顺心了,总要在别的地方讨回来,越是气氛正好,他越是要往人心里捅刀子。

  李瀛睫毛闪动,缓缓退开,却忽地被他勾住了脖子。

  云清辞依依不舍:“怎么,你后悔了?”

  李瀛一言不发。

  云清辞存心不让他好过,便是今日允许他留下,也定是蜜里藏刀。他爱一个人的时候掏心掏肺的对人好,若是不爱了,也定会想方设法让对方不快活。

  李瀛太了解他了。

  但他却无法怪罪对方,云清辞曾一心一意爱过他,他对于他来说胜过生命胜过一切,到最后,云清辞将命都一起托付给了他。

  他或许偏执,或许跋扈,或许嚣张,或许在很多人眼里都不够好,甚至坏到不行。

  可对于李瀛,他问心无愧。

  李瀛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他不好的人。

  “没有。”李瀛说:“你说怎么样,我便怎么样。”

  云清辞很欣慰他如此识时务,他霸道地收紧手臂,将对方拉近,道:“侍寝,就该有侍寝的样子,你高兴点呀。”

  李瀛不可能高兴得起来,他所有蓬勃的兴致都被对方那一句话打回原形。

  云清辞的皮肤很软,身体很香,头发里也满是熟悉的、令人眷恋的味道。

  李瀛的嘴唇落在他的脸颊上。

  云清辞轻轻哼了一声,道:“就这样。”

  他像是被强扭的那个瓜,又像是被霸王强上的那只弓。

  或许被赶上架的鸭子更为贴切一些。

  鸭子满心苦楚,但架倒是春意盎然。

  李瀛几乎将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云清辞身上,他们成亲十二年,没有人比李瀛更加了解云清辞。

  他是个尽职尽责的皇帝,也是个尽职尽责的侍者。

  云清辞根本不在乎他心里怎么想,只要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于他来说就已足够。

  半个时辰后,云清辞软软地窝在了他怀里,神情疲倦。

  李瀛细细抚着他的长发,听着他呼吸放缓,才道:“今晚,我想歇在这儿。”

  他是天子,这样的话根本不需要多问,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若不这样多此一举,云清辞待会儿回过神,会命人将他抬回江山殿。

  “嗯。”云清辞朝他胸前蹭了蹭,含糊道:“躺好。”

  李瀛像圣人一般躺了下去,此刻他所有的价值都被无限压缩,仿佛仅仅只是一个负责哄睡对方的工具。

  他闭了一下眼睛,侧头看向怀里的人,终究是心有不甘,收紧手臂将人拥紧,低声道:“你今日又传了阮怜过来?”

  “……干嘛?”

  经过一番折腾,云清辞骨头都是绵软的,困的比刚才还厉害。

  但开口的时候对他依然有些防备。

  “你觉得他可有异常?”

  “你指什么?”

  李瀛斟酌着言辞,道:“比如,有没有像那日在前厅一样,跟你打听过你家里的事?”

  “……今日问了我大哥哥。”云清辞道:“我对他一无所知。”

  李瀛的瞳孔闪过一抹凛冽寒芒。

  他耐心低抚摸着云清辞的脊背,后者此刻明显也已经无心再搞事情,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他终于又在他面前睡了个香甜的好觉。

  不知过了多久,李瀛缓缓自榻上起身,他小心翼翼地越过云清辞下了床,倒鞋出屏风,将柳自如唤了来,附耳几句。

  柳自如下意识朝屏风后看了一眼,“君后那边……”

  “朕自有解释。”

  柳自如领命前去,李瀛在夜中静立了片刻,然后返回来,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榻上,云清辞似有所察地动了动,被他在身上轻轻拍了拍,又重新睡了过去。

  这是重生以来,两人第一次平静地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