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受想开了 第25章

作者:乔柚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云清辞靠在美人榻上,合目假寐,看也不看周兆一眼。

  这件事他准备装死到底,爱咋咋地,反正人不是他杀的,太后真有本事就找李瀛去闹,拿他一个软柿子捏算怎么回事。

  虽然他清楚李瀛既然使下了这条毒计就一定不会主动出手帮自己,可现在死了弟弟的又不是他云家,该着急上火的应该是张太后才对。

  明知太后不定备了什么想要修理他,还乖乖上赶着去给她修理,除非云清辞再犯脑疾。

  周兆三请四邀没能让他从榻上动弹,当下语气一沉:“君后应当不想让太后亲自登门吧?”

  云清辞终于睁了眼,他偏头看周兆,慢吞吞地道:“求之不得。”

  谁知道一去了太慈宫人家大门一关要对他做什么,来朝阳宫,至少是在自己的地盘。

  这个云清辞,如今居然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了。

  周兆气的不轻,但云清辞是个疯子,没有主子在,他也不敢在这里放肆,便旋身想要离开,却闻云清辞惊奇了一声:“周公公。”

  周兆警惕起来,又不得不对他恭敬:“君后,还有何吩咐?”

  “你的耳朵。”云清辞疑惑地道:“怎么少了半截?”

  周兆:“……晚上睡觉,猫咬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郁郁,还带着点恨意。

  云清辞挑了挑眉,真是,这么看着他做什么,又不是他养的猫。

  周兆离开,云清辞重新瘫了下去。

  那耳朵不像是猫咬,倒像是被什么给切了去,齐整整的掉了半截。

  谁敢动太后身边的人?

  云清辞本以为,张斯永死的那么惨,张太后理应沉不住气才是,可连续几日,张家那边除了照常举行丧事,竟然一直与云家相安无事。

  当然了,这丧事云清辞没去,李瀛也没去。

  丧事办完,也就到了年关,除了死了人的张家,上阳城到处都开始张灯结彩,哪怕雪日,也难掩热闹场景,并一直持续到深夜。

  云清辞坐在寂寥的朝阳宫内,听着回家探过母亲的金欢与银喜交谈,心中忽地希冀起来。

  要回去找哥哥陪么?

  可临近过年,他们只怕都很忙,刑部案件要清,城中卫负责来回巡视,三哥也要参与到城防戒严,父亲更是日理万机,听闻这几日常常被李瀛叫到宫里议事。

  都很忙,就他最闲。

  好生无聊。

  他将银喜喊来,道:“你去乐坊,将那日来的几个乐师喊来。”

  银喜一愣:“乐师?”

  “对,我要学琴。”

  云清辞当然也学过琴,前世他的琴艺几乎远远超过乐坊的老师,至于今生,巧的很,在他被撵出宫前,李瀛刚刚下过命令,让他学琴棋书画弓马骑射,其实学什么不重要,只要云清辞不烦他就行。

  闯入满月阁把李瀛带走的前一天,他还跟乐坊的老先生学着呢。

  但老先生,哪有俊俏公子教的好?可以一边学,一边欣赏美色,还能逗弄一番,调个小情。既然重活一世,总不能继续吊死在李瀛身上,如邱公子那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岂不美美哉哉?

  云清辞心潮起伏,一扫方才落寞,由衷地愉悦起来。

  银喜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呐呐地应了。

  没多久,此前那几个乐师便纷纷带着自己的乐器进入了朝阳宫。

  云清辞懒洋洋地靠在榻上,目光如水般自这几人脸上扫过,发现他们有拿琴的,有拿箜篌的,还有拿笛萧与筝的。

  他平平挥手,道:“都坐。”

  几个青年纷纷入座,将乐器放稳。

  稍倾,丝竹之乐自朝阳宫传出,云清辞合目聆听,心里逐渐平静了下来。

  乐声不止,云清辞被银喜喂了果糕,漫不经心地抬眼去看,突然发现这其中有一个生的十分俊俏,他心中一动,然后托起了腮,盯住了人家。

  “那个,拿琴的。”云清辞好奇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姓阮,名怜。”青年开口,声音轻柔:“君后此前问过。”

  云清辞想起来了,他道:“我是不是还喝过你递的酒?”

  阮怜失笑,道:“正是。”

  “你好像瘦了。”

  阮怜抿了抿唇,目光闪躲,道:“草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

  “不适?”云清辞朝他招手,道:“你过来。”

  阮怜:“……”

  “我会些医术。”云清辞没跟他撒谎,这也是李瀛让他学的:“过来给你看看。”

  其余人的目光均有些诡异。

  他们都记得那次跪了一夜的事情,但这件事,云清辞是不知道的,李瀛警告了所有人,不许告诉他。

  阮怜只能站了起来。

  他人很高挑,举止有礼却又不会过于卑微,仪态极好。

  云清辞看的眼睛一亮,示意他在自己面前蹲下,道:“手拿来。”

  阮怜垂下睫毛,听话地拉起袖口,素白手腕露在面前,云清辞一本正经地搭上他的脉,片刻,瞥了他一眼,道:“最近没睡好?”

  阮怜温声回答:“近日年关,宫中将有大型活动,大家都很刻苦。”

  “这样。”洁白指尖自阮怜腕子上滑向他的掌心,阮怜指尖微颤,云清辞对他歪了歪头,软声道:“乐坊可有安眠香?我给你拿点儿?”

  阮怜微愣,复道:“草民,谢君后恩典。”

  “其实宫中活动也不是所有人都要参与。”云清辞凝望着他的掌纹,指尖慢吞吞地勾来划去,道:“陛下一直嫌我不学无术,我瞧阿怜琴艺精湛,今晚,便留下来教我学琴吧?”

  其余几个乐师互相对视,有人想说什么,可忆起他平日狠辣的形象,又哑了火。

  阮怜默了一会儿,才道:“只怕,不妥。”

  云清辞岂会在意他的想法:“就这么定了,其他人先回去吧。”

  银喜与金欢对视了一眼,后者十分紧张:“君,君后。”

  “怎么?”云清辞道:“我不过给自己找个老师学琴,你们一个个的,这是什么表情?”

  他道:“滚出去。”

  几个乐师大气儿也不敢喘地出了朝阳宫,都纷纷为阮怜捏了把汗。

  君后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也没人敢说。

  乐师们沿着墙壁而行,忽见前方转来一个銮驾,认出那上面的图章,几个人纷纷跪下。

  那銮驾却停在了身前。

  一只手拨开绸帐,问:“听闻君后喊了乐师听曲儿,怎么,又不想听了?”

  “君后,想学琴,看中了阮怜的琴艺,让我等先回乐坊。”

  绸帐被放下,銮驾继续行向了朝阳宫。

  一直等到对方走远,乐师们才起身,有人小声道:“君后,留阮怜,当真是为了学琴?”

  其他人一脸不确定:“也,也许……”

  “……吧。”

  作者有话要说:  辞崽:你做大房,你做二房,不可以打架喔。

  李皇&琴师:。

第22章

  朝阳宫内只剩下云清辞与阮怜二人。

  此前云清辞不解风趣,每逢眼线报告李瀛寻人弹曲,就立刻摆驾前去。李瀛嫌弃他扰了兴致,云清辞认为他魂儿都要被勾走了,时常闹的不可开交。

  可事实上,想要拴住一个男人,总是靠驱赶别人怎么行?

  房门一关,阮怜端坐琴边,手指轻拨琴弦,云清辞顿时从中品出几分极乐来。

  窗外白雪皑皑,天幕圆月高悬,此情此景有美人作陪,又有佳音熏耳,我不乐谁乐。

  此刻再次回忆起来,倒真是他当初脑子进水,不解风情了。

  云清辞撩开衣袍直接在他身边坐下,阮怜掀睫瞧了他一眼,无声地将腿往旁边挪了挪,顺便把琴推来他面前,道:“君后此前可有接触过乐器?”

  云清辞点了点头,哪怕不带前世,如他这样的世家公子,琴棋书画都是基础功夫,秦飞若当年一心挂在他身上,这方面从未懈怠过。

  “那君后,想学什么曲子?”

  云清辞想了想,道:“良辰美景?”

  ‘良辰美景’素来是有情之人最喜欢的一支,他这话一说,阮怜就无言了一下。

  须臾,他略显无奈地望向云清辞,道:“君后,可是对草民有意见?”

  云清辞仰起脸看他,眨了眨眼,道:“为何这样说?”

  他只是觉得此曲正配今晚,并不知道其在学乐曲的人眼中还有别的意味。

  “……陛下此前,已经因为君后多看了草民一眼,罚过草民。”阮怜缓声道:“而且,不许告诉君后。”

  云清辞脸色微微一沉。

  这件事他的确一无所知,银喜与金欢竟也敢瞒他。

  他豁然起身,手背忽然被一只手按住,阮怜看着瘦弱,力气竟然不小,云清辞被迫坐下,目光转冷。

  似乎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阮怜缩回了手,道:“还请君后当做不知,草民位卑人贱,不敢劳烦君后出头。”

  云清辞顿了顿。

  重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眉头微皱,道:“我理解你的担忧,你不要怕,我既然敢留你,自然能够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