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攀月枝
钟年一把拽住了男人的衣领,拉至跟前。
“比起通关,我更想知道真相。”
第167章
衣领处收紧,脖颈被勒住,传来几分不适感。
面对着少年固执的目光,男人黑眸中划过一抹愣怔,随即展颜笑了,在笑意之下,眼里翻涌着的是灼热明亮的情愫。
钟年感觉自己被男人的眼神烫了一下似的,心脏紧缩了一瞬,不自觉地想要收手避开,却刚松开,反被男人抓住手背。
男人的手掌比他的要大上很多,力气也是,五指一收,就能完全把他拢在掌心里。
钟年被迫又伸向了原位,但这一次抓的不是男人的衣领,而是衣领下的脖子。
男人的手指带着他收力,大拇指掐摁在大动脉的位置。
咚、咚、咚!
有力又快速的心跳在大动脉处跃动,好像皮肉之下的血液都在沸腾,连带着男人对他狂热的情感,一同清晰无比地传递过来。
他们近得几乎能触碰到对方的鼻尖,眼睫也清楚可见。
钟年似乎在男人眼中看到了一种非人的异色,并不害怕,还有点好奇,带着点探究意味毫不闪躲地回视过去。
“你始终不忍心杀我。”
男人蹭了蹭钟年柔软无力的手指,带着他用力,声音轻到有些暧昧,“即使我告诉了你,我曾害过你?”
“我不是心软,我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钟年神色认真,“你说清楚你是怎么害我的,我再考虑要不要杀你。”
男人嘴角的弧度带上几分苦涩:“那不是一段多好的记忆,不值得。”
钟年眉尖一蹙:“值不值得也要我自己来判断,你不用帮我决定。”
“也对……”男人顿了顿,“你一向很有主见,我不该这么自以为是,对不起。”
男人低声和钟年真诚地道歉,也不再强摁着他的手,转而牵至唇边,在无名指的戒指上落下缱绻一吻。
霎时,戒指上的晶体变得更加光彩夺目、流光四溢,这些光落进钟年因为诧异微微睁圆的幽蓝色眼睛里,像是银河。
“之后你会慢慢想起来。”男人道。
随后巨大的触手再次冒出,裹住钟年全身,其柔软弹性的触感就像是极佳的摇篮,把他轻轻托起。
钟年不受控地再次睡过去。
-
这夜之后,钟年没有很快想起更多记忆,倒是先被一些奇怪的现象弄得头疼不已。
起床的时候在桌子另一边的水杯滑到了手边,午睡的时候被角自动盖上自己的肚脐,现在刚换完衣服转头就发现脱下的睡裤不见了……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怪事多了就开始起疑,产生了一个联想。
思忖间,段鹤进了屋,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睡裤不见了。”钟年想着事,心不在焉地回道。
没想到这无意一答让向来沉稳持重的男人出现几分慌张,忙张口澄清:“不是我拿的。”
钟年一怔,思路被打断,带着一个茫然的问号望回去。
段鹤怕他不信,低着脑袋真诚解释:“自从上次被你发现,你生气,我就再也不敢偷去闻了,洗衣服的时候控制得很好。”
“……”
钟年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讪讪摇头,“我没有怀疑你。”
段鹤紧绷的情绪舒缓下来,但很久眉宇又再次紧拧:“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帮你找。”
“不用……”钟年挠挠头,“我自己找就好,你去忙吧。”
他把段鹤支开,然后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地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把裤子还给我,不然我生气了。”
室内一片静默。
就在钟年以为是自己猜错的时候,他的睡裤无声无息地回到了原来的椅子上。
只是变得皱巴巴的,被人揉得不成样子,看着一点也不像是原来那一条。
钟年凝着眉用两根手指提起来,颇为嫌弃地检查了一阵,确认上面没有什么脏东西,扔进存放换洗衣物的编织篓里。
“坏东西。”他忍不住低骂一句。
随即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背被什么轻轻碰了一下,是触手的湿滑感,并且接收到了对方想要传达的歉意。
“不想原谅你,别随便碰我。”
“……”
钟年猜测对方应该是说不了话,但不知道他是故意隐身的还是没有办法。
想了想,去找来纸笔,以此来沟通。
问了几个问题,最后得知对方之所以能从另一个世界出来,是因为能力是日益增强的,一开始最多只能在夜里进入他梦境,现在就已经能触碰了。
——老婆再不杀我,我变强大了欺负老婆怎么办?
看着纸上新出来的一行字,钟年撇了下嘴巴,一把将纸抓起来揉成团,想了想又怕段鹤来收拾的时候会看见,揪成了碎片。
丢进垃圾篓之后,他对着空气凶巴巴道:“我警告你,别再叫我‘老婆’。”
脸上涌起的红晕也不知是羞赧还是愠怒,又或者是两者皆有。
大概是对方怕了,没再造次。
周围的“奇怪现象”消失,钟年的心头火也就渐渐下去了,忽略对方的存在,做自己的事。
这夜的晚餐也是和段鹤、李婆一起用。
因为房屋被烧毁了,段鹤忙碌了许多,不得不抽时间下山去建造修复,所幸有村民帮忙,他不至于太辛苦。
就在村里婶婶带着慰问品过来的时候,段鹤就抓住机会又问到了几样新菜的做法。
只听了做法没亲眼看到示范,所以这一次段鹤心里很没底。
一双眸子紧盯着钟年的反应:“好吃吗?”
“好吃的。”钟年咽下去,笑盈盈地夸赞。
“那再尝尝这个。”段鹤捏了一块碟子里的油炸玉米球,喂到钟年嘴边。
在饭桌上钟年早已习惯了段鹤时不时喂过来什么,张嘴接下,刚要嚼,忽然哪里不适似的浑身僵住呜叫一声。
“怎么了?”段鹤忙担忧问。
一旁的李婆也停了筷子:“哎哟,是不是烫到了?”
钟年摇摇头,嘴巴还含着圆圆的玉米球,说不了话,发着唔唔的声音,表示自己没事。
段鹤亲手喂给钟年的食物都很注意,但还是又不确定地自己吃了一个试了下。
不烫,味道也不差,是钟年的口味。
段鹤接着问:“咬到舌头了?”
钟年努力咽下,没来得及回应,男人已经焦急又担忧地用手指将他的嘴巴撬开。
“不是……”
他握住男人的手,含糊地说,两只漫着一层水汽的眸眨着,莫名瞧着有些可怜,像是被谁欺负了似的。
段鹤确认了他嘴巴里没有伤口才松手,瞧着他立马撇过脸、缩着肩膀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
可是再问,钟年还是说没事。
“我去方便一下。”
说罢,钟年便溜走了。
他回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隐忍着的羞恼立即表现在脸上。
“你太过分了。”
即使加重了呵斥的语气,但是配上他那张恼得像是染上胭脂红的脸蛋,以及连羞带嗔的亮眸,只会让人更想逗弄。
无形之物没能忍住,又用着触手的尖端在那微微鼓起来的脸颊上戳了一下。
把正生气的钟年戳得“呜”了一声,赶紧用手盖住自己脸两边,不让人再碰。
“再动我就真生气了!”
可实际上,他生气了也拿对方没办法。
看也看不着,打也打不到,就只能对着空气骂。
最吃亏的是,只有他知道对方存在。
刚刚在餐桌上,段鹤把食物喂过来时,脚踝被看不见的手抓住揉搓,小腿肚也被顺带着抚了一把,引起来的酥痒太过突然,把他吓得出声。
这坏东西安静了半天,他都快忘了他有在跟着自己,挑着那种时候“恶作剧”,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明明在自己苏醒的那几个片段里,这人还是很一本正经的。
钟年只能生闷气。
没过一会儿,段鹤找过来,带着一碗糯米小圆子敲响他房间的门。
钟年收拾好自己郁闷的心情,若无其事地去开门。
但段鹤一眼就看出他在不开心:“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下午的时候吃太多水果点心了,晚上就吃不了太多。”
钟年也没说谎,他下午确实是吃了不少,是村民让段鹤帮忙带上来的礼品。
但钟年不想辜负了段鹤特意做的东西,还是好好把他带来的糯米小圆子吃了。
吃的中途他一直提防着,可能是刚刚骂的一两句有了效果,对方有所收敛。
但等吃完饭再陪着李婆散完步,就又该去神水泉沐浴了。
他穿得比以前要严实,段鹤见了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沉默着将所有需要的东西放置在他触手可及的岸边,然后就去到屏风的另一边背对着,给足钟年个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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