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土八月
那只手擦过陈运的腰,在衣料表面擦出微弱的窸窣声。
陈运觉得自己腰侧被轻轻一拨,跟着背后一空。
门开了。
风从她们身前身后一股脑疯狂灌入,陈运看见她的头发在这一瞬间朝后飞扬而去,漫卷如流云长烟。
她眼中含着的那丝笑意也像是被这风吹开了,扩散放大无数倍,弥漫到唇角,香味,声音:
“对,都是我说的。”
“毕竟我十八岁拿驾照,扣分扣到线,机动车驾驶证也被强制吊销。现在当然得知法守法。”
做个好公民。
陈运做不出任何反应。
“走吧,我送你。”迟柏意说,“只送一千步,好不好?”
那一千步之后呢?
一千步之后,迟柏意停下来,头顶月缺如镰刀。
“回去吧。”
陈运推着车子怔怔地望她。
“不想走了?”迟柏意笑着,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想跟我多待一会儿了?”
陈运愣愣地点头。
“那再送你一千步?”
一千步走过这栋有迟柏意在的楼。
一千步走过人工假山和小桥流水。
一千步走出电子门。
陈运推着车子站在门外可怜巴巴地还是不走:
“我错了。”
迟柏意就只是笑。
“我真的错了。”
迟柏意笑着摇头。
黑衣黑发,月光流淌,全身上下就两个颜色,却晃得陈运眼发晕:
“虽然我也不知道哪儿错了,不过我肯定补偿你。”
她干脆闭上了眼不看:
“你就……你放过我这一回。”
“回去吧。”迟柏意道,“路上慢点儿,今年年底房租到期……”
“我搬。”陈运马上睁眼说:“我一定搬,我肯定搬,我保证。”
主要是那么多钱呢,少住一天都很亏。
迟柏意在门里笑着点头,掏出手机摁亮屏幕,朝她勾了勾指头。
陈运赶忙探头眯眼看,看清楚之后脸一下子红了。
“去吧。”迟柏意转身道,“今晚就穿我留下的那件睡衣,不许用手。”
陈运还想说不用手怎么可能,她却又回了一下头:
“就跟你昨晚夹着我腿一样,我知道你可以。”
陈运瞬间转头,一拧车把冲出去十米远……
路上还在想今天到底怎么个事儿。
迟柏意怎么一下子成这样了?
想来想去也没想通,倒是晚上车少人少,各种气味更明显,她很快就把这事儿忘去了脑后。
只是身体很诚实。
在热水劈头盖脸浇下来的时候,在迟柏意那件睡衣贴上皮肤的时候。
在……迟柏意的声音就响在耳边的时候——
很轻很慢,很稳,如同手腕上时时刻刻作用的手环。
“梅花主要香气成分是什么?”
陈运说不出话。
“雪上梅花强调的是什么?”
陈运回答不出。
“香水陈化要三个月,那三千步有多远?”
三句话。
“一百五十三。”迟柏意道,“脱衣服去洗澡,晚安。”
“对了,衣服明天给我送回来,我来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迟柏意耐心地点开免提,等待着。
半分钟后,她低喘着气咬牙的声音响起:
“迟柏意!”
“你个变态!”
迟柏意挂断电话,闭上眼,将手伸进了被子……
单方面的消耗使人失眠,双方面的消耗使人做好梦。
迟柏意怎么样陈运不知道。
但陈运怎么样,迟柏意很清楚。
距离下班还有十分钟,她现在正坐在办公室,盯着屏幕思考:
为什么这个时候此人心率又能这么高?
“小陈,我用一下你湿巾啊。”
陈运想都没想地回:
“休息室,包里。”
杨奇答应着进去了。
陈运又写了两笔,突然反应过来,把笔一扔蹦起来往休息室冲:
“姐,姐!我给你拿!”
杨奇只好停下,把包朝她递过去:
“好的,我才刚拉开拉链,你……哎这是你买的衣服?”
陈运紧紧闭着嘴,脸憋得通红,掏出湿巾往她手里一拍:
“给。”
“一片就行。”
“都拿走,放外头大家一起用。”
杨奇现在熟悉她性格了,只好把那三包消毒湿巾一起接着:
“好吧,你中午有空吗,我们发现了家特别好吃的店。”
“没有。”陈运抱着包,特别想直接把这玩意儿塞垃圾桶里:
“雷姐发消息了,得去工作室。”
杨奇点头准备出去:
“那行,那你收拾一下赶紧去吧,别忘了打卡。”
“哦今天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也别信那话。平时要有人拿东西来,我们也是不鉴定的,就没有这种事。”
陈运说:“谢谢。”
“不谢。”杨奇还想再说什么,看她已经开始拧开杯子喝水了就没再说:“那我走了。”
陈运一点儿没注意到,咕嘟咕嘟使劲儿喝着水点头。
手机振动了两下,迟柏意头像框蹦出来:
门诊。
陈运懒得理她,又不舍得不回,只好硬邦邦地发过去三个字:
工作室。
互报完行程,眼看着今天中午午饭也没戏了,迟柏意只好自己去吃食堂。
吃着还要卖卖可怜,发过去两光滑雪白的大馒头说:
没菜了。
陈运当自己瞎了,闷头咣咣干大米饭,雷平坐在对面对着香方研究她的香粉:
“手工制香和工厂制香区别有多大?”
“没闻过不知道。”
“那天然原料自磨和买来现成香粉区别大吗?”
陈运依旧说:“不知道。”
“不过熏香和香水区别一定很大。”雷平挑了些香粉扔进量杯,仔细观察着,“所以你想法其实不错,就是有点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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