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渴 第140章

作者:天土八月 标签: 天作之合 成长 御姐 忠犬 救赎 GL百合

她俩大眼瞪小眼一阵,迟柏意扶了扶眼镜:

“她……说她刚跟自己前任分手。”

就在前天。

陈运磕巴了一下:

“她也、也说她刚分手。”

就在大前天。

所以?

“我应该……”

“你不许。”迟柏意果断道,“学你的习,拿你工资,这种事儿少掺和。”

陈运“哦”了一声,瞅瞅她:

“那你呢?”

“我们都不掺和。”迟柏意认真地说,“真的,我上学那会儿掺和一次已经得到教训了。”

陈运是没这个经验,就迟柏意说什么是什么,很信服地点头。

点完头,谁也没说话,只是这样瞧着对方,一眼又一眼。

纪录片之前被摁下暂停键,时间也好像静止在了这一分钟。

迟柏意可以听见她的呼吸声,很轻。

在这样的呼吸声里,她笑着,往前凑了凑:

“看什么呢?”

“看你。”

大概是洗过澡的原因,头发这会儿挺顺地趴在脑袋上,让她现在看起来很乖。

也很灵动。

对的,是灵动。

有了一份喜欢的工作,生活一天天踏实稳定的同时,她像是整个人都被注入了一股新的生命力。

不同于一个月前迟柏意与她朝夕相处的那些天,也不同于一个月后的刚开始,分开后的这些日子。

“很好看。”迟柏意轻声说。

让我想吻你。

“要加上名字。”陈运说,手指碰了碰她的眉毛,又顺着眉毛摸上她的脸颊:

“你也好看,迟柏意。”

这样看着我的时候,我会想要吻你。

“你也好看,陈运。”迟柏意于是说。

十指扣合,唇瓣相触的时候一切都暗下去。

迟柏意摘掉眼镜,用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脑袋,俯身压上,正待继续深入这个吻时,却见她忽然睁开了眼——

下一秒,迟柏意发现自己已经被动地坐好了。

“可以直接忽略掉这个梅花的香味啊,我怎么没想到。很多香方里的梅花香就压根没有梅花,就跟你身上的这个味道一样。”

“我记得有个香叫什么来着?雪中春信?”

陈运站了起来:

“等一下,我在电脑上看一下。”

她蹦跶地找到另一只拖鞋,飞快跑进了书房:

“你自己先玩着啊。”

挺大的客厅,好大的电视,正对着一个面无表情的迟柏意,形影相吊。

第84章 一百五十三

一个合格的爱人现在该怎么做?

关电视?收拾残局?准备泡澡水?

电视已经关了。

书房传来的细碎响动和秒针滴答声一起传来,迟柏意双手放在双膝,正襟危坐。

茶几上水晶杯壁还挂着玫瑰色酒泪。

就这么干坐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去收拾果盘骨碟——

手掌大一只浅盘,樱桃果核铺了一半,旁边还有陈运喝了几口的果汁。

迟柏意弯下腰,手伸到半空中停住,感到味觉正在回归苏醒,跟同刚才那个浅尝辄止的吻,混着酒香和果香一起涌入大脑。

秒针咔咔三两声后,心跳重新响起。

她终于长长叹出口气,握住了那杯果汁,后退两步,再次坐回了沙发……

杯子很干净,陈运的洁癖与强迫症在很多时候都完美地发挥作用。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杯口边缘一圈圈蹭着、摩挲着,仰头靠在沙发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天花板除了灯空无一物,夜风有点儿凉,正从半开的窗子溜进来,一下下撩着头发。

迟柏意支起脑袋,从电视黑屏中看见自己。

看见自己的眼睛和嘴唇,看见自己被夸过的腿和手,以及耳垂上和头发纠缠在一起的金曜石。

石头固然依旧很美,珠圆光满。

带来石头的人固然也跟石头一样,漂亮且心够硬,这种时候还能天天向上。

迟柏意硬不过这俩家伙,自己坐了十几分钟,脖子一仰把那点儿果汁全倒进了喉咙,认命地继续打扫屋子,洗手,洗完手再去书房——

她往进去走,陈运往出来走。

见着她先是一愣:

“你喝多了?”

迟柏意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没有。”

又问:“结束了?”

陈运抓着本子,眼里好像有人在,又好像完全没有:

“没,得回去再看看,我记得家里还有以前做过的。”

迟柏意扶着门,很无奈地看着她开始朝玄关靠近,并且说——

“你别喝了,吃不吃夜宵我给你买回来?吃完正好你今晚可以早点睡,前两天我都觉得你没睡好。”

“所以你现在要走吗?”

陈运动作慢了些,有点意外地回头。

迟柏意攥了一下门框,抬腿过去:

“我送你。”

陈运眼神飘忽到她嘴唇上,又飘忽回来:

“不用……”

“我送你。”迟柏意仍是道。

她又往前一步,陈运只好退一步。

一步接一步,退到最后陈运直接到了门口,背死死贴着门:

“我、我觉得吧,我应该不用送,我又不走路……”

迟柏意静静地望着她,点头:

“是,我知道。”

“而且你喝酒了啊,酒驾违法,你说的。”

“嗯,对,我知道。”

语气很淡,声音轻飘飘,听着还是一样温柔。

陈运再看她脸,脸也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特别表情,照样好看。

“要扣六个月驾驶证,还要罚钱。”陈运继续提醒。

迟柏意没动。

也没出声。

更没有接着上前,就还是那样站着,双手很自然地垂落在身侧,一个看上去特别闲暇的姿势。

就这么看着她。

陈运跟她眼神中门对狙,后知后觉开始觉得后背贴着那扇门越来越凉,同时,前面越来越烫。

脸烫,耳朵烫。

心口更烫。

汗毛一根根支楞起来,就扎在皮肤上,阵阵发痒。

这点儿痒给陈运逼得心头发毛,不得不开口:

“知法守法,你说的。”

视野中,迟柏意终于抬起了手。

陈运下意识地缩了缩,咽了一下口水,没动,也没躲。

接下来的动作像被拉慢了无数倍的电影镜头——

她面无表情的脸,她耳垂鬓边摇晃着的耳坠,她探过来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