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土八月
迟柏意这才发现她居然还真把那盆快死的兰花给带回来了,现在就摆在她那个吧台桌子上:
“你是钱多还是怎么着?”
“我就钱多不行吗?”钱琼理直气壮地说,“你俩在那儿唧唧歪歪半天花这个花那个的,最后不谁也没管吗?”
“都不管我管。”此人一拍胸脯。
迟柏意立马想起了当时她从自己背后冒出来的那个鬼样子,就很气:
“你偷听墙角你还有理了?”
“我那是偷听墙角吗?”钱琼一下子不乐意了,“说话忒难听!我那是帮我干妹妹陈运看好你。谁叫你老看那孟什么看来看去的。哦一会儿工夫还凑一块儿赏花去了……”
迟柏意有理说不清,自己窝了一肚子邪火:
“闭嘴!”
“我不。”钱琼乜斜着眼,“窝囊玩意儿,闷葫芦受气包,叫你一天天幸福,屁都不跟我放一个……”
迟柏意左耳进右耳出:
“行行,我窝囊,那麻烦你这个情圣来讲两句。”
情圣说:“没见过你这样的。”
情圣说:“你真不行。”
情圣开始斗志昂扬:“像这种人,这种……”
迟柏意同样乜斜着眼瞅她:“这种什么?”
钱琼“这种”了半天,犹犹豫豫地道:
“这种……情敌?”
还情敌?!
好在迟柏意还没准备好词儿骂她,她倒是先给自己说乐了,笑得哈哈的:
“我们这种人还能有情敌?”
“你就是你,别带我。”迟柏意说,“而且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那时候光追老周就追了半年吧。”
钱琼就不说话了,拿眼睛把她那么看着。
屋子里暂时安静下来。
半晌后,迟柏意才道:
“不说这个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钱琼很茫然,“就这样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发生什么了呢?”迟柏意靠在了沙发背上,轻轻叹了口气,“就见过几回面,聊没聊几句。除了叫我能知道陈运嘴里那个人现在就是她以外,还有什么?”
“那她这不是来宣示主权吗?”
“现在宣示主权的人该是她吗?”
钱琼被这句话给震傻了,半天没找到舌头:
“你厉害……”
“那你就不怕这人来找上陈运?再整出什么……”
“要找早找了。”迟柏意打断她,声音很淡,“要整个什么麻烦也早整了。犯不着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我。何况……”
“何况什么?”
迟柏意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又睁开:
“何况她也并不是这种人。”
“这话我不爱听。”钱琼笑了一声,笑声很冷,“陈运那脾气我了解,说实在心比谁都软,能叫陈运这么不待见的我不相信那会是什么好人。”
“对,我承认我看这人第一印象是挺好。长得不赖,性格也不错,比她老师大方,看着有骨气。”
迟柏意把目光从自己手指转向她的脸。
俩人双目相对,迟柏意听见她说:
“不过也就只是这样。”
“那跟咱们不是一路人,跟陈运更不是一路人。”
“这么笃定?”迟柏意笑了。
钱琼也笑:“你比我笃定。你也看得出来吧。”
迟柏意没说话。
钱琼走到吧台前从酒柜中摸了瓶气泡酒,用牙撬开瓶盖,灌汽水似的灌了小半瓶,望着瓶标说:
“跟她是不是从福利院出来的没关系。毕竟陈运也是从那儿出来的……”
“你也说陈运也是从那儿出来的。”迟柏意忽然道。
钱琼扭头看向她。
“陈运心软,知恩图报。”迟柏意再说。
迟柏意一字一顿地说:
“你说那不会是什么好人。好人先不论。我就在想一点,我从昨晚上一直想到现在,我没想通。”
“你说好人做坏事,和坏人做好事。哪个更让人难受?”
钱琼人都懵了,恍惚中看看自己的酒瓶,再对着酒瓶照照自己的脸:
“不是,这么哲学的问题它适合跟我聊吗?”
“这不是哲学,这是社会人性方面的……”
“啊?它适合跟我聊吗?”钱琼重复,“我们不是在聊这个连前女友都排不上号的情敌呢吗?”
“连前女友都排不上号算情敌吗?”迟柏意说,“而且你别提情敌这两字了好吗?我听着特别想抽你嘴。”
“那这算什么?陈运的一个追求者?”
听着更糟心了。
迟柏意用沉默表示抗议,怒视着她。
钱琼默默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行我不说了。”
“我错了。”迟柏意说,“我就不该来跟你聊。”
你就是个棒槌。
“别介,你聊你的。”钱琼忙道,“咱就跟上学那会儿一样一样的,你聊你的,我聊我的,不就成了吗?”
迟柏意叫她气出来一只酒窝。
“我反正不懂你这人生思考是哪儿来的啊,不过我就这意思——你要不,干脆利落地跟陈运谈。对吧。你直接问她,她跟这人有什么过去,对这人还有什么感觉,为啥事儿给崩了的呢……当然陈运要给你两嘴巴子那就不关我事儿了。”
“要不你就自己查。那个什么院长陈运的那个朋友,你就跟个初高中追着女朋友亲友打听的傻悖儿一样的,跟你们那儿那个狍子一样的,问去吧。”
“或者……”
钱琼瞥了她一眼:“你就接着玩儿你这套知心知性的恋爱脑得了,多适合你。”
迟柏意彻底放弃了思考:“我觉得也是。”
钱琼不可思议地呲了呲牙。
“你说得真对。”迟柏意面无表情,还鼓了鼓掌,“谢谢你。”
“……”
“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就是担心了一下我老婆的心理健康。”迟柏意开始站起来从衣架拿自己的外套,“然后我想起来她现在好像大概已经在治病,工作顺利,学习顺利,感情生活都十分充实,这周状态看着更好了。”
钱琼已经无话可说,就这么眼巴巴地盯着她穿上外套,溜溜达达靠近了自己的酒柜,观摩一番后,抽出了一瓶香槟:
“这瓶不错,正好我那儿没有。”
“你等一下,等一下……”钱琼伸了伸手,“你这什么意思,要走?”
“我们说好今晚要看花与地球的纪录片。”迟柏意道,“这酒可以,再配点儿橄榄和薯片,芝士玉米烙。”
“你就真打算什么也不做了?”
“她都不打算做什么,我还要做什么?”
“是这么算的吗?”
“先动先错。”迟柏意拍拍她肩膀,“懂不懂?”
正如她能和她的老师一起出现在昨天,就表示她不在乎自己的身世被知道。
也许知道更好。
不过,去赌一个过去式的年少相伴,和一个同样的身世——
她到底是在赌陈运能有一瞬间的心软,还是根本在等一个必输的结果呢?
迟柏意不知道。
钱琼一把抓住了她手腕:
“不懂。不过你拿我酒了,得帮我个忙。”
迟柏意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是什么忙:
“你休想。”
“我就要个联系方式,我买香水。”
“你买个屁。”迟柏意在她麻筋上一捏,“安生点吧你。”
“你给我一下怎么了?你也不想我天天往店里跑吧,见到陈运了你让我怎么说?”
“所以你就不能安生自己待一段时间吗?”迟柏意拧着眉头看她,“你知道老周上星期还问我……”
“别提她了。”钱琼突然道。
迟柏意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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