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土八月
迟柏意绝望且沮丧,用胳膊弯捂住了她的嘴,一言不发,走得更快了。
一路走出大门,迟柏意刚放下胳膊,陈运马上躲出去了半米远:
“我错了,对不起。”
迟柏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先给我过来。”
“我不。”陈运说,“你保证不生我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没生你气,过来。刚不是还凶得很吗?”迟柏意一时忍不住有点想笑:
“而且你告诉我,谁教你老是在这种时候道歉的?”
“打扰到别人就要道歉啊。”陈运小心地瞅瞅她,“公众场合不该这样,我知道。你别生气。”
她还又补了一句:“我不该这么对你。”
“说得怎么好像是你在摸我而不是你逼着我摸你一样。”迟柏意走过去摸摸她脸,声音放柔,“打扰到别人是不好,记住下次不这样就好。但是这种打扰还是不用道歉了。”
你没看人家都快笑瘫了吗?
陈运不理解,陈运说:“知道了。”
迟柏意拿她没办法:
“买的车呢?不是要接我走吗?”
陈运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对面。最漂亮的那个,红色的,看见没有?”
迟柏意眯眼细看:
“哇噻。”
“你哇噻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陈运说,“怎么这颜色不好看啊。”
“颜色很好。”迟柏意拍拍车座,“造型也很酷。不过……”
陈运跨上去坐着,一下子有点低落:
“不过什么?”
“不过我给你买的摩托估计得退了。”迟柏意叹了口气,“哎好像还不好退,算了送钱琼吧。”
“摩托?摩托车吗?!”
“是啊。”迟柏意慢条斯理地说,“跟你看的照片上一模一样呢,可惜没这么酷,颜色也一般。”
“一模一样!”
陈运蹦下来:“就是你那个十八岁生日照片上的那辆吗?!”
“是啊。”迟柏意把手机举在她面前一晃,“可惜了。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呢。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今天就已经是个有车人了。”
陈运抢过手机看着,眼睛睁得越来越大:
“好漂亮,哇真的就是你照片上的那个,真的就是!”
“喜欢吗?”
“喜欢!”陈运使劲儿点头,“特别喜欢。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的?”
“我那些照片里你翻来覆去就爱看这一张啊。”迟柏意笑着看她,“前几天买的,就停在车库。”
“正好你今天不是说想要去好多好多地方吗,现在工作也没有那么紧张了,有空的时候就可以自己骑着到处转一转。”
陈运正要欢呼,迟柏意继续道:
“不过还没挂牌,挂牌后得考驾驶证,学得快的话一个月后才能上路。怎么样,想学吗?”
陈运头都快点掉了:
“想!”
“走。”迟柏意往后座一坐,“跟我回去看看去。”
陈运特别高兴,骑车回去的路上都在不停说话。
迟柏意不想打断,更不想在这种时候提起一些扫兴的人和事。
只是默默搂住她的腰。
搂了一会儿,将侧脸贴了上去,转头看向身后那一片灯火通明——
距离渐渐拉远,峻宇雕墙一起隐没在夜色之中模糊不清,只有那些灯还亮着。
那些灯会永远这么亮着,纸醉金迷的亮着,直到夜尽天明。
“我小时候听人说这一块儿叫夜不归。”袁灵笑了笑,“以为就是夜不归宿的意思。”
身边人依旧谦逊地垂着头,没搭腔。
袁灵也不要她搭腔,自顾自地仰头灌完最后那点儿瓶底,抹了把嘴道:
“现在才知道,不是夜不归宿,是晚上不归这儿管。”
“有钱好啊,天不管,地不管。你要这儿永远是白天,这儿就得永远是白天。”
“我送老师回去。”孟知玉说,“您喝太多了。”
“小孟儿。”袁灵叫她。
孟知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忙要答应,却见她摆了摆手:
“之前叫你去那儿,你不愿意,算了。我不说什么。我想你有你的坚持,很好。
但你告诉我,你今天非得求着我带你进来这地方,去给人端茶送水的滋味儿好受吗?”
孟知玉怔怔地看她,一时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有点冷。
“不好受你也受了。”袁灵嘲讽地一笑,“你说你就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行,你看到了,就是这么个人,死心了吗?”
孟知玉动了动嘴唇,重又低下了头:
“我送老师回去。”
“争不敢争,抢、没资格。”袁灵拍着她肩膀笑着弯下了腰,“你呀。”
孟知玉一动不动,任由那些巴掌纷纷落在自己肩头、背上。
她听见她在说:
“别待在这儿了,课题下不来就下不来,我这辈子也不想了。这回不叫你去吃亏,我给你个好地方,鹿合基层待几年,以你的能力出来混个主管经理不成问题。”
“你这样的人,能从那地方爬出来,能考个好学校,能给自己学一身本事。就得往上走啊。”
她已经醉了,孟知玉扶着她一步步下台阶,风一下一下吹着。
这样吹着,就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时候。
她站在那个坡顶把她们拉上来,给她补课,教她藏东西,给她缝衣服,讲那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大世界。
讲那些山,那些河……
院里大孩子会欺负小孩子,小孩子会欺负别的小孩子。
发的吃的永远都有人吃不进嘴里去。
她听得困了嘴里还含着吃的就睡了,孟知玉弯腰给她遮住太阳,咽着口水继续写试卷。
那时候她六岁,她十二岁。
毛毛趴在她背上想自己弄丢了的姐姐,想哭了,也睡了。
“过去就叫过去吧。”袁灵还在说,“是我对不住你,忘了吧小孟儿。忘了吧……”
第82章 祸害嘛,最适合跟祸害混着。
声音被风吹远,擦过路面。
路旁的积水上方落下一片枯叶,灯折射出的水滩油渍犹如彩虹。
当第一缕晨光熄灭灯光,各色跑车从这片彩虹上飞速驶过,车轮卷起彩纸与金箔,沾着酒液一路向前。
初冬的阳光下酒水蒸腾不出轻烟。
而包子出笼时的白雾正飘飘摇摇冲上半空。
陈运啃完包子灌豆浆。
洒水车唱着卖老鼠药的调调大老远传来,包子摊前一起犯困的人紧打紧地迅速躲开。
陈运也紧打紧地灌完上车,拧电门跑路。
很安静闲暇的一个早上。
在这样的早上骑车,会觉得一切都不如吹过脸颊耳畔的风。
迟柏意到医院时,陈运已经打完了卡,发来的消息还带着小波浪号:
今天吃到了雪里蕻馅儿的包子~
“所以一个包子就叫你收心了?”钱琼很不理解地问,“你从昨晚到现在,一个字儿不跟咱小陈运提?”
提什么呢?
“都跑来医院了,光偶遇都能偶遇几次,这回直接送上门,你就这么等着?”
“我等什么?”迟柏意抬眼,反问她。
她瞪半天眼,一拍巴掌:
“对啊,你等什么?”
迟柏意不想理她。
她站起来又坐下,搓了把脸:
“那你至少也搞搞清楚这到底是哪号人吧。”
“就陈运的……”迟柏意顿了顿,“以前的、朋友。”
闹崩了而已。
“养花的朋友?”钱琼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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