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 第207章

作者:柚九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朝堂 轻松 穿越重生

看着沈濯弯下去的腰,裴瓒心乱如麻……

“宿主为什么闷闷不乐,难道宿主并不期待回到原本的世界吗?“

裴瓒看着一张张已经填补完成,并且任由他查看的信息卡,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突然昏厥,肯定会引起一波慌乱,但是明怀文的结局已经注定,在他撑不住昏过去之前,便已经被长公主下旨送入刑部大牢,还是同沈濯一起。

“我当然,是想回去……”裴瓒说得很没底气,甚至抚摸那些信息卡的速度都加快了许多,带着几分不耐烦,脑子里想得也都是某个在他昏迷前挣脱铁链朝他奔来的人。

“宿主的语气并不像期待,反而是……想要留在这里呢。”

“但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是吗?我总要回去的。”裴瓒稍微定了定神,尝试着拨动着暂停的进度条。

裴瓒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愿望,初来乍到的那种不适也在身旁亲朋好友的抚慰下褪去,他只是觉得,自己无法抵抗离开,就像当时无法抵抗到来一样。

系统化作光点闪烁几下,没有回答他的话。

裴瓒自言自语道:“百分之九十九,只差一点了,只需最后一点,就能推动情节向着正常的方向发展。”

“没错,宿主已经做了很多努力,只差这一点,剧情就会归正。”

“归正?”裴瓒琢磨着这两个字。

原本的情节固然崩坏,但是用归正这两个字是不是代表着他所做出的改变,依旧会推动着剧情按照原本的走向发展?

质子入京,皇帝病重。

大周岌岌可危,无人能担此重任,内忧外患,生灵涂炭,最终被男主兵临城下。

当然,原书中的龙傲天男主是假借了夺位女配的背后势力,现如今阿察尔未曾在京都中掀起风浪,自然会顺理成章地嫁接到其他的剧情上。

那会是什么?

蛊惑长公主?

裴瓒实在是猜不出多余的可能。

也正是因为如此,裴瓒死守着心中想要杀了阿察尔的想法。

他低头沉思,喃喃道:“如果剧情一直无法顺利衔接呢?例如,在某个重要节点,重要人物上出了差错。”

“那宿主便无法回归原世界了。”

这次,系统的声音出奇地平稳。

裴瓒看着那抹不再跳动的光点:“你一直都知道我在想什么,对吧?”

“当然。”

他似乎是听到有人叹了口气,但那声音太渺茫,也不同于他习以为常的电子音,便以为是出现了错觉。

可接下来的话,是清晰的,是完全不同于以往的音色:“可是,你知道杀了阿察尔的代价吗?”

裴瓒只觉得声音熟悉,却没有听出来到底是谁,只回答道:”应该是……世界崩塌?或者,我再也无法推动剧情,再也无法回去。”

“嗯,没错。”声音沉沉,语调也熟悉。

“我记得你说过,这同样是真实的世界,他们虽因我而存在,但我想,他们自而诞生的那一刻起,便是完全独立的,自主且自由的个体,对吗?”

“自然,万物皆是如此。”

“是啊,如果因为我不杀了阿察尔,放任剧情地推演,将来北境挥师南下,大周子民又该如何,到时候血流千里,我岂不是千古罪人?”

“可是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切。”

裴瓒不明所以地一笑,柔和的目光看向那点蓝光,声音缓缓:“你知道,我也会一直记得。”

“那么,宿主已经做好打算了吗?”细听的声音又变为略有些俏皮的电子音。

可惜裴瓒依旧摇了摇头:“还没有。”

“不管有没有做好打算,时间都到了,该送宿主离开了!”

许是真的到了最终的节点,就连裴瓒离开系统空间时的感觉都格外的清晰,不同于以往睡一觉或是从昏沉中苏醒,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如同被绑了石块丢进深海。

他也不挣扎,只是任由自己下落。

直到身体触碰到海底,被阴湿的水滴浸湿……

可海底哪里会有水滴呢?

裴瓒猛然睁开眼,看见自己卧房里熟悉的床幔,但是意识到自己清醒的一瞬间,他便被琐碎的事情逼得蹙起了眉头。

正要起身去处理,一起身却陷入温暖的怀抱。

“母亲?”裴瓒试着呼喊一声。

“我儿……”裴母眼睛红肿,泪珠不断滑落。

因着裴瓒在众多大臣面前昏倒,被人传了出去,从前那些奇奇怪怪的“病”也瞒不住,被裴母知道了。

“母亲,我已经没事了。”

“瓒儿,若是知道朝堂之事竟如此磋磨你,我也不会送你去学堂,不让你去考什么科举,一辈子将你养在家中,也好比现如今这般。”

裴瓒被对方的哭腔催的鼻尖发酸,更说不出什么话,只紧紧地抱住了对方,执着这属于旁人的亲情。

第191章 陷身

刑部大牢并不如沈濯想象的那般阴湿, 甚至也不是暗无天日,不见阳光的。

相反,在他所处的牢房里, 恰巧有一处窄窄的、用铁水浇筑的窗子,虽然轻易攀不上去,攀上去了,那道三指宽的缝隙也不能容他离开,但至少能为他带来几寸明媚的阳光。

至少, 让他知道是身处白昼, 还是黑夜。

“哒、哒……”

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

其中还夹杂着零碎的, 细小金属相撞的声音。

沈濯并非刻意留意。

只是云履踏在石板上的声音过于明显,而他每天几乎都要听上十几次, 就算一开始不清楚是什么动静, 现如今也都明白了。

不过, 眼下这个时辰还未到巡房的时候,更不是饭点,沈濯不知道狱卒前来做什么。

直到他清楚地听到一声:“还望少卿大人快些说话。”

少卿大人……

沈濯顿时提起了精神,脑海中也浮现那日他被押送前往大牢时, 裴瓒昏厥的场景。

当时他的余光落在表情不自然的裴瓒身上,只担心地瞧了一眼,裴瓒便脸色难看地晕过去, 他顾不上什么罪不罪的,直接挣开侍卫, 冲到裴瓒身前。

依旧是说不上由头的奇怪病症。

纵然他心急如焚, 却也没有任何办法,连死守着裴瓒都做不到。

哪怕打伤了几个侍卫,但依旧双拳难敌四手,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医涌进来替裴瓒把脉,而他则是被拖进了刑部。

“沈濯?沈濯!”

裴瓒生龙活虎地声音挤进耳朵里,似是看不清牢房里的人,正在急切地挨个询问。

“刑部大牢是关押重犯的地方,你怎么能进来!”

裴瓒看见起身的沈濯,立刻跑了过去,只是见到的第一面,他便有些不敢认。

处在阴湿的大牢里,守着那二三指宽的小窗,见不得天日,沈濯似是更白了,更是那种毫无生气的灰白,混着脸上的脏污,如同涂抹不匀的墙灰。

更不用说这几日受到的苛待……

裴瓒一见他,眼眶都有些发涩,眼前的沈濯难有半分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我没事,他们顾着我的身份,不敢把牢里那些手段用在我身上。”

裴瓒点点头,时间紧迫也说不得什么缠绵悱恻的话,直奔主题:“阿察尔到底在哪?”

“你不是知道吗?”沈濯反问。

“我那时是骗你……我与长公主算好,你肯定会留人在身边,但我的意思是支走那些人,以便找到阿察尔的踪迹,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沈濯抿着嘴,视线垂下去。

裴瓒看出他的落寞:“沈濯,现如今只有杀了阿察尔,才能保住你,什么玉清楼的证据,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长公主她只要京都中再无威胁!”

“那我又何尝不是她的威胁呢!”

裴瓒愣了一瞬,当即穿过牢房门抓住沈濯的手,过于紧张,声音甚至有些发抖:“沈濯,你听我说,只要杀了阿察尔,你就会安然无恙。”

“是啊,杀了阿察尔,我也没什么用处了。”

“你想做什么呢?难不成你还真要同长公主斗一斗?还是要用北境的势力来颠覆整个大周!”

裴瓒心胸中升起些许怒火,可接着与沈濯四目相对时,却从对方漆黑的眼睛察觉到几分绝望。

他的火气一下子被浇灭了……

沈濯怎么能绝望呢。

他是长公主唯一的孩子,哪怕不是盛阳侯亲子,对方也会看在皇室的面子上对他百般容忍。

他怎么会绝望呢!

难道无法搅动大周,就让他如此失意吗!

“裴瓒,你终有一天会离开我对不对?”

话音落下,彼此的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是,裴瓒并不属于这里,他也曾确信自己会离开,回到自己该待的地方,此间发生的种种,都会被他当做绮丽而惊险的梦。

而现在,他已经没了脱身的可能。

裴瓒的语气缓下来,带了更多的不可置信:“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说过的,在寒州,在玉清楼,你都说过,甚至,在梦里你也对我说,你早晚有一天要离我而去。”

“你并非裴瓒,对吗?”

“你要回到你的世界,你要回家?”

“你从没想过要和我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