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长安 第153章

作者:流亡 标签: 男男 近代现代

“我赌不起你这一线可能。”

李慕白断然拒绝,随即话锋一转。

“但侠客行,我可以给你……你去把封河带回来,要活的。”

………………

长安城里跑得最快的是什么?答案是消息。

此时街头巷尾为人津津乐道的热门消息,自然要属刚刚爆出来的,庚军李慎那不为人知的隐秘身世。

他是辉光当主,李铁衣的私生子。

不知多少人惊掉了下巴,然后各式各样的版本都传了出来,按着最早先的版本——李慎的母亲是一名女奴,身份卑微,不能见光,所以他从小就被送进一个隐秘的地方,培养成辉光的死士。他天赋过人,引起了李铁衣的注意,于是将他带回长安,安插到崭露头角的庚衍身边,做了一名奸细,命他伺机除掉庚衍。然而李慎并不甘心做一颗见不得光的棋子,他拖延不执行任务,利用庚衍对他的信任,培植羽翼,积蓄力量,在前不久暴起发难,毒害了李铁衣,想要逼迫对方立下遗嘱,谋夺辉光当主之位。可惜他的奸计未能得逞,叫李慕白从中阻止,然而李铁衣已经落入他手中,李慕白顾忌父亲性命,不敢公开他的真面目,只得忍辱负重担起旁人猜测,重整辉光,与其暗中角力……

庚军内部哗然一片,庚衍又偏偏不在,舆论风向很有些不利于李慎。

李西风坐在庚军参谋长办公室里,手边搁着一摞各种版本的李慎身世论,脸上表情写满了滑稽。

“这编的一点没毛病,连我都要信了……林国,你怎么看?”

庚军的首席军师面无表情,无比平静的回了句脏话。

“放他娘的屁。”

第104章 孽

北地,魔鬼沙漠,不知名遗迹。

在地下挖了大半日的沙子,好容易等到换班,刘爪儿一边沿着坑道往上走,一边从衣兜里摸出烟盒,打开一看,还剩一支。

他骂了句娘,正要将烟塞进嘴里,肩膀突然叫人从后面重重拍了记,一只手掌摊到眼前。

“什么叫兄弟?”封河懒洋洋搭着他肩膀,慢吞吞道,“兄弟就是,你兜里只有一根烟,我跟你要,你也会给我……我说的对不对?”

心中含泪的刘爪儿,默默奉上了自己最后一根烟。

“好兄弟。”封河在他后脑赞许的拍了拍,咬着烟笑眯眯越过他走出坑道,头顶上日光毒辣,到夜里又冷的要将人冻成冰棍,在这鬼地方窝了一个多月,天天打洞,就算是抗压能力良好的老佣兵,心里头也积蓄了不少火气。

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女人。

天天都在干着高强度的体力活,还时时刻刻得提防着触发到机关,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疲惫到了界限。封河往长安拍了几条电讯,申请运一批酒娘来给弟兄们松缓松缓,得到的答复却是拒绝,因为普通价钱没人愿意来,愿意来的价钱又太高,经历过上一次损兵折将的大失败,在没有得到明显成效前,团内不会为他这类特殊申请开绿灯。

上百个大老爷们天天风吹日晒雨淋,卖苦卖命,别说女人,连后勤物资的供应都跟不上趟,简直是造孽……封河脸上笑着,心里的郁气却是一天比一天大。

等他回了长安,这口气是无论如何出定了,某些人就等着倒霉吧。

出了坑道没多远,就见前方营地边缘起了些骚动,封河叼着烟屁股慢吞吞踱过去,抬眼瞅一瞅被部下拦住的杜忠,挑眉问:“哟,杜大总管,这荒山野岭的,你来干嘛?”

“路过,顺便看一眼。”

封河信他才有鬼,摘下烟蒂走过去,嘴巴里闲闲调侃道:“杜大总管该不是记恨上一回被我击败,专程跑来找场子的吧?”

杜忠面色微沉,冲他比出个请的手势,“借一步说话。”

于是两人转移到了远处的沙丘后。

“有什么事,说吧。”封河敛起面上笑容,换了正经表情道,话音未落,他目光一凜,手枪温柔已到了手中,毫不犹豫向着面前杜忠扣下扳机。

——是杀意。

子弹击穿了人影的残像,深深贯入松软的沙地,封河左手的莫惜花已然向身后划出,却依旧落了空。

他错愕的瞪了大眼。

杜忠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与自己留下的残影重合,他冷漠的递出手中铁枪,穿透了封河的心脏。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神甲侠客行,世间速无双。

………………

血水一滴一滴落到地上,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封河被反扣在椅子上,两只手臂叫天外陨铁所制的粗重镣铐牢牢锁住,这玩意能阻绝源能,而没了源能,单靠蛮力不可能挣脱。他低垂着脑袋,浑身上下只着一条单裤,胸口钉着一只源晶所制的楔子,穿透心脏的同时,也维持着他体内的源能不灭。

鲜血不断从他心脏的破口涌出,在椅下积成一汪黑红的水潭。

被活生生放血的滋味并不好受,而自从封河意识清醒,在这里已经过了至少两天。没有任何人来见过他,包括将他带回来的杜忠。

任是他心志如铁,也不禁想问,这他哔的是想干什么?他与杜忠的恩怨说白了就是干过那一架,到最后他还绕了对方一命,虽然是顾忌着不想与辉光撕破脸,给自家招惹麻烦,但怎么说也不能这样恩将仇报吧?

第二天夜里,他终于等来了人。

两名从头到脚都被青衣遮蔽的小童端着毛巾水盆,将他全身仔仔细细的清洗擦拭了数遍,连他那条唯一蔽体的裤子也被剪开扒下,一名小童拿着毛巾,将他那条沉睡在草丛的大枪反反复复擦了无数回,最后涂上了某种带着清香的油脂。

封河一声不吭看着他们折腾,心里却翻江倒海种种念头纷飞,他这辈子折花无数,欠下的风流债连自己也记不清有多少。倘若是某个女人要找他这负心人算账,那可真得算他自作自受,活该遭这一劫。

两名小童清理完毕,给他戴上一条严严实实的眼罩,然后退了出去。未多时,门又被推开,有人走进来。

幸亏封河心脏上扎着个楔子,否则那地方肯定得不争气的狂跳。

他感觉人走到面前,便略微抬起头,扯出个惯常对付女人的慵懒微笑。只听来人低笑一声,伸出手攥住了他下面那根。

封河的笑容僵在脸上。

那怕刚才那笑声是他听岔了,但握在小兄弟上的手指却不会有错,以他这个阅尽花丛的老饕的经验判断,那压根不可能,是女人的手。

……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