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品公司PR(原名:公关先生) 第30章

作者:薇诺拉 标签: 男男 近代现代

“哦。”战逸非继续埋头在自己的笔记本前,咳嗽了两声,“我叔叔对我很好的。”

方馥浓本来不太像蹚觅雅管理层内部的浑水,瞧见这小子带病工作还这般心无旁骛,自认自己是怜香惜玉,便说:“我想你叔叔的意思是重整公司的管理层,不用无用之人。”

“Alex虽然不情不愿,到底还是辞职了。”

“可最该走人的那个还在。”

“如果你指的是赵洪磊,那就闭嘴。”

“为什么?那家伙是个混蛋。”

“那不是很好么。”似乎还在为那日厕所里的事情耿耿于怀,战逸非头也不抬,又咳嗽两声说,“加上你,我们公司就有两个混蛋了。”

方馥浓有意提醒战逸非,赵洪磊绝非良人,但战逸非态度冷硬,认为不该他管的事情他就别管。“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一个好的老板。”他说,“我叫你来,是有别的事情要你去完成。”

第二十七章 狗咬吕洞宾

提起赵洪磊,战逸非就显得有些反常。尽管方馥浓已经拿出了滕云的质检报告,老板的热情度仍旧不高,别管这些,你要真的闲得发慌,不如想想怎么把滕云给我挖过来。停顿一下,战逸非补充说,他是一个很正气的人,公司里到处都是无耻混蛋,需要这样一个正气的人。我很欣赏他。

战逸非郑重其事说完最后一句,便抬脸看了方馥浓一眼——他该是正在发烧,两颊桃花般又白又绯,一双眼睛倒是坚定不拔,可见对滕云是多么赞赏有加。

方馥浓面带微笑,语气却有些泛酸地说,啊哈,你的欣赏也包括“床伴”的附加条件吗?

“说了,作废了。”战逸非瞥他一眼,又低下了头,“过一会儿,有一个人会向我发起视频会议,他对觅雅的未来发展至关重要,所以我需要你也在场。”

战逸非咳得更厉害了,看来确实病得不轻。他总算完成了公司LOGO,这会又修改起一个PPT。

“你看上去不太好,没去医院看看?”方馥浓刚从Amy这儿知道战逸非几天没来公司,还以为身娇体弱的富二代在家卧床休养,没想到竟是埋头工作。

“一点点感冒就去医院,也太小题大做了。”

战逸非趴在床上,屁股微撅,光着脚。他穿的是一身可以随时见人的正装,所以臀部的线条在合体裤装的包裹下,显得格外诱人。方馥浓不由把视线挪向了那里,单纯从审美角度,他也很喜欢战逸非的这个部位,胯窄,窄得利索,臀型圆润饱满,臀峰高度适宜,兼具性感与清纯。

女厕所里发生的事情并非只让战逸非反省自诘,方馥浓到家以后,也是辗转反侧,百思不得其解。他接近、逗弄或者说刻意讨好这个男人只是为了捞钱,但毫无疑问,如果当时条件允许,换个地点或者时间,他会直接上了战逸非。他没法不去想象,那样两条长腿挂在自己腰上摇摆,这样一个美人躺在自己身下呻吟,该是何等销魂。

任何事情,任何笙歌夜醉、儿女情长的小事,一旦玩过了火,玩过了界,就比兵戎相见还危险。

方馥浓到这里时就已过了晚上十一点,又陪着战逸非等了两个多小时,才见到那个对觅雅至关重要的人。

旅居美国的华人创意大师,夏伟铭。

方馥浓对这个男人了解不深,还是因为知道自己将从事PR的工作那会儿,特意找人摸了摸时尚圈那些大牌的底,为的是有备无患。如果早知道是这个时尚圈里着名难缠的安德鲁·夏,他会再多做些功课,把他祖宗三代碑阴上的刻字都调查清楚。他现在只知道,这个男人连续三年获邀担任戛纳广告设计展评审,并在美国罗德岛设计学院担任客座教授,他是享誉全球的设计大师、时尚教父,为多家世界一流的企业提供品牌咨询服务,偶尔也担任娱乐明星的时尚顾问。

战逸非已经从床上起来了,把笔记本放在了书桌上,坐姿端正,神情忐忑,活像个等待老师检验功课的学生。

比约定的时间又迟了四十分钟,凌晨两点四十分时,姗姗来迟的夏伟铭才坐在了电脑前。身材微微发福,长相倒还端正,穿着件宽松的蓝色汗衫,已被汗水浸出深色,“对不起,迟了一会儿。”脸色潮红,气喘吁吁,他喘了两口,笑着说,“我习惯在工作之余做些运动。”

选择这个时间在网上碰面,因为迁就夏伟铭人在美国。战逸非咳了两声,对于对方迟了四十分钟毫不介意,表示要马上开始会议内容。

四旬开外的年纪,却一头刻意漂染的人工白发,方馥浓在杂志上看见过这个人,显然杂志上的男人更有气质些。从视频里可以看出,夏伟铭所在的这间房间拉着帘子,开着灯,似乎这位蜚声国际的创意大师颇为注意个人隐私,即使白天也不喜见光。

“不要叫我夏先生,叫我安德鲁。”

方馥浓坐在战逸非身边,看着视频里的夏伟铭满嘴跑火车,他不时冒出一些生僻复杂的术语、一些夹杂各国语言的句子,也不时报出一些自己服务过的企业名字,都是能吓死人的时尚大牌。

战逸非在澳洲留学,英语是很好,但也仅限于英语。每当夏伟铭用法语、西班牙语、或者柬埔寨语与他交流的时候,他就不得不打断思路,向对方请教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每当这个时候,夏伟铭都会露出相当鄙视的眼神,惊呼一声:My god!常识是人类的守护神,是灵感的泉眼!年轻人,把性交的时间省下来,多读点书,好吗?

“对不起……”战逸非很尴尬,每次夏伟铭这样毫不留情地指责他的无知,都让他很尴尬。他不自然地躲着对方鄙夷的目光,又剧烈咳了几声,说,“我本来以为觅雅的大片会在阿姆斯特丹取景拍摄,可是昨天你的助理告诉我只是在室内搭设摄影棚……我想既然这样,在上海还是在阿姆斯特丹区别就不太大了,因为产品即将上线,是不是可以加快进度就把拍摄地点定在上海……”

“不可能,也不可以。”对方的建议并非毫无道理,可夏伟铭却拒绝得斩钉截铁,拒绝的理由有些盛气凌人,也荒唐得难以令人信服,“上海太土啦!整座城市都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土气,就算只是在室内,这种土气也会影响我的灵感迸发。阿姆斯特丹就不一样,有风车、船屋、还有梵高博物馆,非常洋气,充满了令人陶醉的艺术气息。这是我已经决定了的方案,如果你不舍得花钱,就随便去街上找个小设计公司,别来浪费我的时间。”

“我不是这个意思……好的,就听你的。”战逸非深深喘了口气,连日高烧与长时间工作的疲劳让他病容憔悴,状态堪忧。

“我的主要团队成员都要随行去荷兰,人也不多,七八十个,还有两个负责照看我的托比,机票、住宿还有出行补贴都由觅雅负责。”托比是他养的一条萨摩耶,夏伟铭皱着眉头,再次发难,“还有,我当时建议的形象代言人是克里斯汀·斯图尔特,为什么现在换成了唐厄?”

“我确实希望将觅雅这个品牌推向国际,但考虑到任何一个时尚品牌成立伊始必须先立足于本土,所以我想借助唐厄的偶像影响力,先在国内造势……”

“好吧,唐厄是混血儿,总比一般的中国人要洋气,勉强也可以用……”停了停,夏伟铭又夸张地叹起气来,“可你这个LOGO绝对得换!这个LOGO太土啦,花型太小家子气,毫无设计感,再古板无知的保守主义者也容忍不了这样的平庸……”

“这是我哥哥在公司时确定下来的东西,已经在各大媒体上做了推广,现在再做调整似乎不太合适……”

夏伟铭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既然三顾茅庐请我过来,就是要我为觅雅重新包装,重新定义她的品牌文化,可你这个也不同意,那个也不愿意,我们这次合作还有什么必要?”顿一顿,他以目光一指对方的左耳,“你看,你就很土。别以为戴着钻石耳钉就会让自己洋气,你的土是骨子里的,血脉里的——”

方馥浓把笔记本拨转过来,对向了自己。

眼前突然出现了另一个男人,夏伟铭皱眉,问:“你是?”

“饿是你一个村儿的,民根儿。”方馥浓一开口就是陕北话,笑得眉眼勾人,“一阵子么见,你抓蓝又灰哩(你怎么又傻了)?”

夏民根是夏伟铭的本名,他出生在甘肃,七岁跟着再嫁的母亲去了台湾,后来才去了美国。

这个男人最不愿被提及自己的出身,脸色一下就变了。

“挪一下你的镜头,让我和你身后的女孩子打声招呼。”方馥浓说着就贴近了笔记本,放开声音说,“Hi,sweety!I saw you hiding behind the curtain.”

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果然传来了女孩子的笑声,还不止一个。

视频里的男人眉头拧得更紧,似在问:你怎么知道?

“你现在并不在美国,你在阿联酋,还是毛里求斯?”对方的两手交错放在桌上,方馥浓用目光指了指他腕上戴着的手表,战逸非没注意到那小小表面上距北京时间四个小时的时差,夏伟铭自己也忘记了。

夏伟铭青着脸,咳了一声,“毛里求斯……”

“这就对了。”方馥浓微微一笑,“度假胜地,希尔顿酒店,晚上十一点还在运动,没理由不是找了几个洋妞来陪。”

夏伟铭脸色更差了,沉着声音说,“你是谁?我刚才在和战逸非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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