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品公司PR(原名:公关先生) 第16章

作者:薇诺拉 标签: 男男 近代现代

水站的头儿在俩人背后喊: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自己创什么业?就他妈是吃饱了撑的!你要是能跟着我的送水工人干上一个月,不止这个水站,我所有认识的朋友和同行,江浙沪一代的配送点都帮你打广告,不要钱!

本来已经打算走了的方馥浓返身回来,抬手就扯下了领带。不顾身边合伙人的劝阻,他将领带缠在手腕上,竖起食指与对方立誓:“一言为定,一个月。”

酷暑当头的八月初,当真撩起袖子,送了一个月的桶装水。有一回去一栋高层的居民楼送水,恰巧两架电梯都在维修。人高腿长的男人扛着四十斤的桶装水,一咬牙就上了十九层。

约定完成的最后一天,那个水站的头儿跟看鬼一样看着方馥浓,他说,我现在信了,没你干不成的。

这样的广告不仅别出心裁,确实也卓有成效。只是后来的人看到了他月入百万的风光,却不知道那一身汗水的艰辛。

唐厄把这事儿当个笑话讲了出来,又说:“就冲这个我也得再敬我哥一杯。我哥特别照顾我,真的。跟着他学到了很多,学到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还学到了‘世路崎岖,人心险恶’,真是一辈子受用不尽。”从托尼手中接过白酒瓶,唐厄替方馥浓把酒杯加满,与他碰了杯。但他自己不喝,抿一口就吐了,推说酒精过敏。

“你比我出息……你不仅能屈能伸,还能趴,能跪,能张腿……”眼前金星乱冒,方馥浓咳着笑了笑,低头看了看面前满满的三杯酒,只觉得有三百杯、三千杯那么多。

这话直戳脊梁骨,唐厄倒也不动气,只是笑盈盈地望了身旁的战逸非一眼,又笑盈盈地说下去:“要是哥把这轮也喝干了,上戏的那个活动我就去捧捧场,觅雅的代言我也接了。”

战逸非面无表情地看着方馥浓,他脸颊发红,眼泛桃花,微微张开双唇喘着气。离彻底神志不清也就差一口酒的功夫。

唐厄偎靠在战逸非的肩膀上,催促着:“哥,等你一句话呢。”

“歇会儿。”方馥浓站了起来,拉开椅子,摇晃走出两步,一抬手就把墙上装饰的那把桃花折扇拿了下来。

“你不是想听戏吗?”将那折扇合上又展开,斜着扇面半遮脸,只露一双因为醉酒尤显勾人的眼睛,方馥浓以假嗓念白道,“摆驾百花亭啊——”

音色流丽,尾音拖曳,原来是一出《贵妃醉酒》。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

媚眼抛得千娇百媚,一个一米八六的英俊男人手持花扇,翩翩扇舞,怪异之中竟也有种难言的美感。方馥浓一边唱戏一边踩着醉步向前,刚挨近了战逸非,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上。

“杨玉环今宵如梦里……想当初你进宫之时,万岁是何等的待你,何等的爱你……”

方馥浓咬着战逸非的耳朵轻唱,暖暖的酒气吹进他的耳里,手还在他胁下腰上一阵乱摸——摸得战逸非的耳朵无端端一红,后背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旁的唐厄也吃了一惊,只当是方馥浓发了酒疯。

托尼接到眼色,赶忙上前,伸手去拽:“方总——”

“唗,奴才呵!”托尼的手还没伸到方馥浓的胳膊上,便挨了对方一记掌掴。

戏里杨贵妃打高力士那是假模假样做样式,戏外方馥浓打托尼可是真真实实一巴掌。托尼当场被打懵了,瞪着眼睛捂着脸,还以为自己一脸的雀斑都被打散了。

“方馥浓!你够了!”两个人脸贴着脸,眼睛对着眼睛,战逸非脸色铁青,强忍怒火不发,“如果你再借酒发疯——”

“就开除我是不是?”方馥浓笑了,“不用你开除,辞职信就放在你桌上。”

“能从同一个地方走出来,我以为我们是一类人。但显然我错了。你和我不一样。”方馥浓站起身,将手中的扇子扔在地上,对着战逸非说,“老子不干了。”

第十六章 耍流氓

“老子不干了。”

一句话落地,方馥浓转身就走,不带一点迟疑。托尼喊他,唐厄也喊,他都充耳不闻。刚刚踏出包间不多远,便听见战逸非的声音。

“方馥浓!你站住!”战逸非追出了门外,站停在离方馥浓三米远的地方,“什么叫同一个地方走出来?我们认识多久?你凭什么认为我们是一类人?又凭什么认为我们不是?!”

“那个地方……”停下脚步的方馥浓却没转过身来,只是微微侧过脸,瞟着眼珠看战逸非。

宽不及两米的幽暗长廊,一圈暖光色调的灯带藏在石膏线下,也乜斜着眼睛看着这两个男人。

“那个地方几户人家佮一个厕所,冬天洗不了热水澡,附近澡堂的门口永远挤着长队……那个地方一下雨就积水,上个学得把裤管绾到膝盖上,即使放晴也到处散着霉味……”方馥浓缓缓转过身来,一张脸看上去平静又严肃,全无平日里的嬉笑轻佻——事实上这张脸没有表情的时候很是怕人,光是那双陷在深处的眼睛都能慑得人战栗不已。他看着战逸非,看着他的眼睛说,“那个地方街角旮旯里蹲着的,不是卖淫的就是卖粉的,也许几天不见你的同桌就进了少管所,也许一觉睡醒你对门的女人就跳楼了!”

战逸非真的战栗起来,双手紧紧攒成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眼睛也红了。

脸上带着醉态,步子仍然不太稳,方馥浓走上前,直走到离对方咫尺相距的地方。

“我说我们不一样,是因为我敢的你都不敢!我要的钱我敢去挣,不靠求,不靠跪,一分一厘,我问心无愧……”方馥浓突然伸手揽住战逸非的后腰,将他一把带近自己——身高只差一厘米的两个男人,下身一下牢牢贴合了住,鼻子都差点撞到一起。

方馥浓手势狎昵地摸着战逸非的腰,五指向下,慢慢滑去,直到撑开的手掌托住他的屁股,中指隔着裤子摸进他的臀缝里。除此之外,他还轻轻搓动胯部,用自己的下体反复擦蹭对方的。

这简直不算借酒发疯,根本是对着老板大耍流氓。

先前的严肃全不见了,方馥浓一边耍流氓,一边笑得祸国殃民。他将泛着桃花的脸凑近战逸非,凑得极近,几乎吻住他的嘴唇,“我要的人我敢去争,绝不会让他在别人的床上张腿……”

心跳莫名加快,体表的血液在一瞬间聚集到了自己的脸上,战逸非惊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方馥浓眼梢风骚一睨,就又转过了身去。

他又以花旦的假嗓唱:“只落得冷清独自回宫去也——”

这回是真走了。

战逸非冷着脸回到了包间里,看见托尼在给唐厄批外套,他矮了唐厄十来公分,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还得踮着脚,确实像个奴才。

“我先走了。没劲。”事情闹成这样有些没趣儿了,唐厄没精打采地扫了战逸非一眼,就要出门。在他看来确实没劲,他印象中的方馥浓不至于两斤白酒就神志不清,这些年积攒的仇怨怎么也不该这么匆忙收场。

战逸非的脸色仍未回暖,语气冷硬地说:“今天你睡我那里。”

“说了,不想去,不高兴。”唐厄又瞥他一眼,眼神里毫不掩藏那点轻蔑的意思,掉头就走——一步还没来得及跨出,身后的男人就猛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给我坐下!”战逸非吼了一声,眼睛血红,像一头闻到了肉腥味儿的豹子。他一手拽着唐厄不放,另一手一下掀掉了桌布,餐桌上的盆碗盘碟砸在地上,稀里哗啦响成一片。他将唐厄脸孔朝下压在了餐桌上,伸手去脱他的裤子。

看这架势,战逸非是要当场办了唐厄,托尼吓傻了,噗通就跪在了他的脚边:“战总……战总……我们小唐明天真的有通告……”

“滚开!”战逸非抬脚将对方踹翻在地,抽出已经勃起了的性器,顶进了唐厄的身体。

唐厄又想学上次那样,利用战逸非对自己的迷恋就扯皮推诿到底,怎么也不让他吃到嘴里。可他突然意识到,这回行不通了。欲火中烧着怒火,这个男人被莫名撩拨到了顶点,显然是要动真格。

这些年早练会了察言观色,也知道“下饵挂钩,见好就收”的道理。唐厄装模作样挣扎了两下,待那胀热的硬物一进去,立马改口叫了“老公”。

晚上回到战逸非的住处,两个人又做了一次。各种被人操干的体位都已驾轻就熟,唐厄十分配合,主动摆出几个诱惑人心的姿势,边喊边扭地迎合对方,直到战逸非率先体力不支,射在了他的体内。

也没清理战场,抱着对方汗津津的身体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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