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而深 第173章

作者:万川之月 标签: 情有独钟 强强 近代现代

陈扬本意是要谴责他贪玩的,可眼前映出叶祺一张深情沉醉的面孔,他又舍不得说了。舒服么,我想让你舒服。魔咒一样的句子固执地萦绕在耳边,紧跟着脑子也迷糊起来,羞耻感什么的全都被搅散了。

一开始只是慢慢在前面撸动,隔了十秒就有一次的刺激自然促使那东西充血得厉害,像有了意识似的突突跳动;再后来,叶祺手里的动作快起来,却只在那玩具启动的时候停一停,完全就是故意的。

陈扬喘得急了,叶祺就紧紧贴着他的侧脸,温言软语,一味诱导:“再忍忍,放松点……听话……”

服从总能带来更大的欢愉,这是陈扬的下半身“自主思维”的结论,他本人根本无能为力。腿被分得更开,身体的重心全依仗叶祺去支撑,陈扬把全部精力都拿去放松肌肉,不知不觉地乖乖听令。

过于强烈的快乐也会让人不知所措,叶祺的声音是陈扬最熟悉的,很容易就能引得他言听计从,在无措的状态下听他指挥。

深促的喘息织成一片,情动的特殊味道愈发浓了,陈扬不自觉地抓着叶祺的膝盖,手指几乎要陷进去。看他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叶祺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干脆把开关推到无间隔那一档,同时把食指的指甲缓缓掐进陈扬顶端的凹处。陈扬忍不住哼出了声,整个人都用力地缩起来,内外夹击之际再也控制不了,硬撑了几秒钟后被迫发泄出来,在叶祺恰到好处的推挤下射了个痛快。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接下去就没了悬念。叶祺用连续不断的亲吻收买了陈扬,按着他的肩把自己缓缓地挤了进去。

做完了,清洗完毕又换了床单,两个人竟然还意犹未尽地抱在一起蹭了很久。这样死命荒唐的结果,就是招来梦里的家养大尾狐再度出动了。

几乎刚合上眼,那只白狐狸就一跳一跳地跑过来了,然后轻捷地跃上陈扬膝头,低下头在他肚子上一通狂蹭。陈扬笑着抚摸它的头,又去捏它的耳朵,狐狸索性就人立起来,探出粉红的舌头舔舔陈扬的嘴:“嗷呜,嗷呜——”

那三角形的小巧耳朵实在可爱,陈扬上了手就再也拿不下来,只管揉着不放。起初狐狸还颇有生气地一次次弹开来,后来干脆就放弃抵抗了,像犬只一样耷拉着一对耳朵,任陈扬兴致很好地捏着玩。

闹了一会儿,陈扬摁着它的脑袋吻了吻额头,示意它安静下来。时常见面,他已经给它起了个名字:“……宝宝,你怎么又出来了?”

狐狸很无语,收起前爪趴下了,尖而长的吻部正好搭在陈扬手腕上。明明是你把我yy出来的,你怎么还好意思问我。

大腿上铺开一片洁白无瑕的毛,手感绝佳,陈扬一下一下给它顺着背,得来狐狸惬意地轻咬他的手指,舒服得根本就不想动了。

人在做梦的时候思维难免天马行空,陈扬也不知道自己是抽的什么风,反正就那么张口问了:“狐狸狐狸,你的王子是谁?”

狐狸恨不得回头去给他一个大白眼,碍于形象只好忍了,可这腹诽就怎么也忍不住了——

你都三十多的人了,怎么还深陷小王子的童话陷阱死也爬不出来啊!就算你真的信那玩意,你也该知道狐狸只能被一个人驯服吧,契约关系一旦成立是不能更改的好吧!我没事儿守着你干什么呢,你敢说你不知道?!

我临睡前还念咒一样说了那么多遍“我喜欢你”,你当我是随口说说的?!

我睡着了还得在你的春秋大梦里客串,还得贡献出裸背给你摸来摸去,你竟然还问我这种没营养的蠢问题?!

你以为你现在摸的是什么,你床上有这个温度还有这个面积的还能是个什么东西,那就是我的背啊!我的背啊!你不觉得裸睡的时候被人深更半夜摸着背很恐怖吗?!

梦境安静了一会儿,狐狸突然直起身子,爪子揪着陈扬的上衣,口吐人言:“王子,你实在是有够无聊啊。”

陈扬悚然惊醒,发觉原本跟自己并肩而卧的叶祺已经被扒拉过来了,自己的手还停留在他背上。

更要命的,是叶祺已经醒了。沉谧绵延的暗影里,叶祺的眼睛幽幽散着寒光。

“陈扬,你刚才叫谁“宝宝”?”

“……”

陈扬以为这事很难解释得清,可叶祺总能让他出乎意料,大致听了一下白毛狐狸经常出没的概况就放过了他。

他哪里知道,叶祺这么宽容全都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陈扬在大脑皮层里养着他的宝宝,叶祺也在梦里喂了一只被他命名为羊咩咩的东西,时不时就要夜半幽会一番。

夜里做了梦,中途醒来还说了一会儿话,结果早上叶祺先起了床,回过头来找他索吻的时候,陈扬还迷糊着就没怎么积极回应。叶祺有点不高兴,离开前在他前臂上留了个完整的牙印,忿忿然出了卧室,不一会儿客厅那儿就传来了大门关拢的声音。

睡意被叶祺那一口全给咬没了,但陈扬还是眯着眼多躺了一会儿,懒得立刻起来。这是周六,叶祺为了翻什么破峰会才西装革履的一大早往外跑,他可不想跟着受累。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陈扬坐起身打算找件衣服套上,没想到被子一滑下去他自己就愣住了,赶紧到浴室去细细参照全身镜。

叶祺昨晚真是兴奋过头了,竟然弄得他胸前两边都有点肿,身上还有不少红印子。也不知他是怎么啃到这种地方来的,陈扬发现自己脚腕上正清晰展现着叶祺的两颗门牙咬痕时,忍不住一边摇头一边笑起来,心里是难以言喻的、被人倾注了无限温柔的感觉。

被他咬了一口,就像把“我喜欢你”四个字写在身上一样,想感觉不到甜蜜都很难。

叶祺给他的爱情就是这样的,所有外层的硬朗都被剥掉,只有最温软的内核才交到他手心里来。就连成年男性急色地向别人求欢的行为,也能被门牙啃了脚腕这种事情弄得顽皮起来,让他稍微回忆一下就只想笑。

这家伙一早说是生气了,可做早餐的桂花糖馅饼还是一样的尽心。馅料充足,色香俱佳,陈扬坐在餐桌边撕开那馅饼的时候,糖浆的浓郁香气甚至招来了平时只爱肉食的年糕,拼命摇着尾巴也想分一小块。

事实证明,狗永远是不可以用人类的思维来预测的。陈扬捏着半块饼打算喂给年糕,结果这蠢货竟然跳起来抢走了,还拖着油乎乎的馅饼横跨了大半个客厅,搞得地板上惨不忍睹,油渍斑斑。

这就没办法了,只能站起来清理。陈扬叹着气吃完早饭,拿了洗洁精、拖把、干毛巾和地板蜡回来,不料半开的窗户那儿忽然进了一阵风,从茶几的隔层里飘出两张明显发了黄的纸片。陈扬从不知道叶祺还有收藏旧纸片的毛病,当下就皱着眉头捡起来看了。

谁能想到,那竟然是两张车票。

是他们分手那年,春节后去北京的卧铺票。陈扬依稀记得叶祺那时候说要给他什么惊喜,可他们一起回了一次南京,就再也没一起回来过。

旧盟未践,鸳梦成空。

暮春正是春困的好时节,开会开得人人昏昏欲睡,被助手推醒后只好气急败坏地猛灌咖啡。叶祺翻到后来完全不知道别人给他输入了什么信息,更不知道自己又输出了什么,一张嘴一开一合,脑子里早就回归了盘古开天地之前的混沌。

这样的会议是开不了多久的,大家议定了次日的议程之后纷纷撤离,头都不带回一下的。叶祺只负责到这天为止,接下来自有使馆的人接手,于是收拾完笔记资料办完转接手续之后,一身轻松地挥别了阴沉沉的会议中心。

时候尚早,说不定家里的人和狗还在睡午觉呢。叶祺出了过江隧道就拐上了另一条路,特意去淮海路那边拍了半个多小时的队,买了一块招牌巧克力慕斯放在车里,又捎带了一杯滚热的奶茶玛奇朵,然后才慢悠悠地满载而归了。

家里没有开灯,叶祺刚把门推开一条缝,一长条毛乎乎的东西就蹭着他的裤腿溜出去了。他回头看了看,猜想年糕是一整天都没出过门了,憋坏了,也就不去管它了。像它这种血统纯正的德牧,本来就可以单独执行一些简单的搜救任务,独自出去遛遛肯定是不在话下的,他们早就训练过它不戴狗链子的时候要沿墙走,无论如何不准叫。

陈扬究竟怎么了,病了吗?还是有急事不在家?叶祺犹豫着开了一盏小灯,发现沙发上的人影时不由松了口气。

钥匙的声音、年糕的小声吠叫,还有灯光,陈扬不可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回来了。叶祺尽量轻地靠近他,蛋糕和饮料顺手放在茶几上,想了想还是先把每天回家时必定会有的那个吻给了他。

嘴唇只在陈扬脸上触了一下,那种无法掩饰的潮湿就让叶祺完全震惊了。他甚至顾不得先直起身来,下意识就伸手去捧起陈扬的脸,小心地吻上他的眼睛。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只离开了几个小时而已啊。就像狐狸跑出去晃了一会儿,回来竟然发现自己的星球地震了一样,叶祺被吓得不轻,默默安抚了一会儿也只能爬到陈扬身上去,把这个不知在为什么事情伤心的男人用力拥紧。

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里,叶祺捕捉到了一点点奇怪的异响,好像是纸张被弯折了。很快的,他从陈扬紧握的手指里拽出了两张车票,然后恍然大悟——这就是始作俑者。

那两张几乎被揉成一团的东西抽离了,陈扬硬撑在那儿的力气好像也跟着消失了。叶祺感觉到他的下巴磕在自己肩上,然后又侧了头来跟自己贴着脸,哑声念着:“……对不起。”

他大概是独自在黑暗里坐了太久,开口发出的声音跟平常差别太大,叶祺一时没听明白。

“对不起……祺祺,我对不起你……”

叶祺一下一下给他顺着背,轻轻亲吻他的耳垂:“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