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朗尼举起手拨了拨头发,露出光洁的前额,眼睛微微眯起,掩不住锐利的目光,丰润的嘴唇鲜艳如玫瑰,柔柔一笑。

“往这边走……”那样的声音柔软却拥有坚实的质感,如沙漏里细致的沙砾缓慢地流动。

就好像换了个人似地,或者说这才是更真实的步朗尼,黎向荣跟着他走上楼梯,暗橘色的廊灯摇曳出悠长的身影,走廊并不长,尽头就是一扇木门。

步朗尼的右手放在黄铜色的门把手上,左手牢牢抓住黎向荣的手,掌心灼热,手指却冰冷。

黎向荣有一种错觉,那扇门一旦打开,就有什么东西真的不一样了,他不再是从前的黎向荣,而步朗尼也会变成另一种存在,比起几个月前步朗尼留宿在自家的自然自在,他的脚实在沉重得抬不起来。

“你还是害怕?”步朗尼的脸庞在淡淡的光线中呈现出无机质般的冷漠,只有蓝色的眼瞳闪闪发亮,“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他凑近黎向荣的耳边呢喃道。

黎向荣不由颤抖了一下,缓缓地说,“我不是怕你,我怕我自己……”

呵呵呵,步朗尼的笑声从没如此莫测,就像某种幻听,黎向荣像提线木偶般被拉进房间,只属于步朗尼的空间,简洁的幽蓝色和温暖的热气,触目而及是一张过于夺人眼目的大床,白色的床单泛着微光。

黎向荣被推坐在床的边沿,触感过于温柔绵软,步朗尼笑了笑,“要不要先洗洗?”

黎向荣深吸了一口气,“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么?”

扑哧一声,步朗尼忍不住笑出来,翻身仰躺在他身边,“都是你很僵硬,弄得我也很紧张啊?”

黎向荣轻轻推了他一把,“是啊,言情剧都是这种桥段,太假了。”

“那我们来点真实的?”步朗尼支起手肘撑着下巴看他,“我说真的。”

黎向荣弹跳起来,磕磕巴巴道,“我,我还是先去卫生间,呃。”

步朗尼指了指,“那边呢,冲个澡吧,我给你找衣服。”说着起身去拉开自己的衣柜。

黎向荣的脑子里还在顺着肥皂剧的情节肆意快进,想到了一段段太经典的狗血场景,决定等着步朗尼给他找好衣服再说。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步朗尼随意脱掉外衣,将一件毛巾浴袍递到黎向荣手上,“去吧,洗快点啊。”

黎向荣只得扔开外套,接过浴袍匆匆走开。

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浴室的门被重重叩击了好几下,步朗尼担心地叫他,“不会晕倒了吧?”就要拉开门进来。

黎向荣苦着脸想了想,就那么穿着浴袍走出来,虽然真空的感觉有点奇怪,但是——莫名的火焰正在心底燃烧,把他惯常的懦弱和退缩烧掉,只留下坦率和直白。

他无法隐瞒自己的感觉,在用着步朗尼的洗发水的时候,普通的柑橘香味都让他血液蒸腾。

而此时出现在眼前的步朗尼,也是刚刚沐浴过的样子,半湿的头发服帖在额头上,同款式的浴袍松松地系了腰带。

“我没事,”黎向荣的喉咙干渴,刚刚漱口的时候明明喝了很多自来水,一看到步朗尼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唾沫。

“早点睡,”步朗尼淡淡地说,自顾自掀开被子躺下去,黎向荣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疯狂地蹦跳,几乎就要撞破胸腔似地。

“步朗尼……”三个字如同裹满了沙砾,黎向荣一步一步向前迈进,每一脚都像踩在摇晃的水面上。

步朗尼靠在枕头上看着黎向荣,他的下巴并不尖细,脸颊也可说是圆润,但是嘴唇过于艳丽丰腴,竟显得格外吸引,撅起嘴巴轻轻翕动,下眼睑泡泡的,肿的发亮,细密的睫毛很是卷翘。

黎向荣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眼睛很大,藏蓝色的眸子更像是熟透的蓝莓,裹满了柔滑的巧克力,他舔舔嘴唇,口腔发干。

“你困了么?”黎向荣费力地问道,一种对深吻的饥渴正在袭击他,每一根神经每一滴血液都在颤抖,无数纷繁的画面在他脑海里跳动,青春的冲动在那一瞬间如毁灭般袭来,让他头晕目眩。

暗金色的秀发慵懒地垂落在脸颊两旁,丝毫不加修饰也英气勃勃的眉毛,白嫩的脸蛋标致到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地步,半圆形的唇瓣微微张开。

“我想亲亲你。”黎向荣叹息般地说道,脖子一点一点靠近,似乎马上就要断掉。

手腕被拉住了,步朗尼凝视着他,一见到他的眼睛,黎向荣的脑子立刻有种麻痹般的飘然感觉,他用尽全部力气使自己不要扑下去,用尽可能慎重地态度,覆上去自己的嘴唇。

只不过是最单纯的唇瓣贴合,眼角就泛出湿润的泪意,最初的勇气褪去,黎向荣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步朗尼的手按住他的后脑,启开嘴唇送出舌头,还以更热烈的邀请。

凶猛而直接的吻。

没有那么多踌躇不安,而只是单纯地热烈,直到氧气干涸的尽头。

手指像有了自己的行动力,脱离已成混沌的大脑放肆地独自行动,黎向荣从没设想过自己是这么渴望着碰触步朗尼,皮肤温暖鲜活,呼吸急促火热,连喉咙里溢出来的喘息都粘稠如蜂蜜。

黎向荣忍不住整个人压了上去,比任何美食都令他饥渴难忍,而步朗尼柔和的态度更像是无言的纵容。

但是真的这样就可以吗?

嘴唇分离开的瞬间,黎向荣的大脑一片空白。

步朗尼轻缓但坚定地推开他,小声笑道,“你还真是行动派啊?感觉怎么样?”

黎向荣埋在一边的被子里呼哧呼哧喘气,他简直想不起自己竟然这么胆大,又这么地甜蜜。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攀过来,沿着黎向荣的腰线往下移动,黎向荣发出小小的惊呼声,步朗尼侧头吻上他的后颈,催眠般轻声安抚道,“没事,早点睡吧……”

身体和大脑被完全分开,灵魂飘荡在无边无际的迷雾之中,却依然能体会内心有多么的焦躁,心跳紊乱、面部灼热、喉咙干渴,从脊椎深处泛起又麻又烫的冲动,沉寂了还几天的小兄弟欢快地抬头挺胸,愉悦堆积成焦躁,甚至是很疼。

“不疼吧,很舒服吧?”步朗尼喘息着说,他慢慢地平静下来,只有下肢在湿热的掌心中抽搐。

黎向荣的舌头狠狠地刷过干涩的嘴唇,牙龈都因为太渴望啃咬而感到酸软,于是只能咬住被角,任凭步朗尼为所欲为。

累积的过程有多长,最后的悦乐就有多强。

步朗尼的手指在肆无忌惮地扭动,略微分开的双腿之间充满滑腻,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

眼睛内部又湿又烫,泪水凝聚着不肯掉落,步朗尼突然放手,任凭□的部分微微摇晃。

这样好吗,步朗尼仿佛在喃喃自语,你感觉到我了吗?

昏沉的脑袋里窜过莫名其妙又色彩纷呈的画面,

黎向荣慢慢翻过身来,他看见月亮就装在步朗尼那对晶灿灿的眼睛里,鲜艳的嘴唇上燃烧着将他焚毁的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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