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叶枫林
这回的声音正经多了。
赵孽畜没有立刻说话。
他又在装深沉。
静了好久,才听见声音。
“回去再说。”
“唉唉,真是,知道了知道了。”
看来这人也拿赵孽畜没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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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眼皮外一阵突然强光,呼呼的热气劈头盖脸的就砸了过来。
他妈的在空调地呆久了老子差点忘了这是八月!还是北半球!
孽畜!你不知道冷热交替,植物人是很脆弱很容易生病的么!
还不快点去给我找个26°的恒温屋子!
“喂!没在那边!”
赵孽畜被拽得险些一个趔趄,老子体会颇深,因此他声音里有了十足的不满老子非常理解,“又怎么了!”
“你让那群人先走,我开车送你过去。”
赵孽畜停了会儿,步子又起来了,“新买的车?”
那人得意极了,“那是!这是我新媳妇儿!”听见几下拍铁皮的声音,“怎样?够靓吧?”
“嗯。”
赵孽畜明显没多少心思搭理他。
“不是我说你!”没能得到赵孽畜的赞美,那人声音里听着很是不爽,“咱俩多长时间没见了,我还特意来接你了,你就用这态度敷衍我?”
不过他虽然话这么说,但还是帮着把车门开开了,让赵孽畜抱着我坐了进去。
赵孽畜小心的帮我摆好了姿势蜷躺在后车座上,又将我的脑袋放到他大腿上枕着,最后拿过我还插着输液管的手轻轻握着。
“喂!还这输液瓶子了,你自己拿着!”
“抱歉。”赵孽畜松开了我的手,长呼出了一口气,声音里透着疲累,“我心情不好。”
关车门和汽车启动的声音响起,前面那人道:“你这又是何必!”
“呵,都是我自找的。”车子开始走了,赵孽畜边说边用没拿东西的那只手帮我擦脑门子上的热汗,“韦斌,把空调开了,温度别太低。”
没错!姓韦的,你快动手给我开空调!
否则搁这不透气的车里难道你还想给我蒸桑拿么!
冷风呼呼的出来,一瞬间,呼,通体舒泰。
哈利路亚!
老子又活过来了!
哈哈哈哈!
心情好了,爷就先不计较赵孽畜那只还没从爷头上拿开的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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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车声越来越快,好像是上了高速。
“钧同,我这人存不住话,也不跟你绕了,”这时候,前面开着车的姓韦的又说话了,“你得明白,你带简明希来美国,他要是能明白着,心里就真会那么愿意?”
赵孽畜摸着我脑袋的爪子立时就停了下来。
韦兄弟!知音啊!
赵孽畜简直枉费对这壳子的深情无限!连这丁点的心有灵犀都做不到!
老子跟他无声呐喊了多少次了都不管用,怎么你就这么了解我了!
真是相见恨晚!
你说这要是在国内我就能见着你,那得省了我多大的心力!
不过赵孽畜到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家伙特别善于冷处理、装深沉。
但凡有个不开眼的家伙惹着他了,这孽畜一句话都不多说,只刹那间王八之气全开,瞬时逼退无数居心不良者。
恨呐!
老子多少个美女护士都被他赶走了!
不过前面那兄弟明显是经过了多少年的打压现今已经成了气候的,现在居然能顶得住赵孽畜的冷风嗖嗖的强大气场继续说话。
“钧同,简明希现在最不想见的恐怕就是你了,你还把他拘在身边做什么?”
赵孽畜你果然是个孽畜!
我就知道跟这壳子始乱终弃的绝对先是你!
要不你何必这么理亏的照顾这壳子?
“我是带他来治病的。”
“治病?这病是什么病你不知道?那是想治就治得好的?你他妈还骗自己干什么!你想躲谁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
“他会好的。”赵孽畜动了动手指,刮在我脸上的指头比刚才好像凉了点。
停了会儿,他又慢慢吐出一句。
“他会好的。”
“赵钧同!”一阵刺耳的喇叭声突然穿过耳膜,显然是前面姓韦的愤怒得一巴掌拍在了喇叭上,“你别忘了把简明希变成这样的到底是谁!你他妈怎么就不能放过简明希!也放过你自己了!”
嗬,好大的气势!
兄弟崇拜你!
就冲着你这暴碳脾性,敢在赵孽畜头上动土的勇气,还有记得这是高速公路没被气得猛踩刹车的定力,我也在心里给你热烈鼓掌!
虽然你明显没有我能蛋腚。
虽然我这蛋腚是被迫的。
赵孽畜这时候明显被噎住了。
连搭在我脸上的手指头都僵了。
过了好久,直到等得老子都快不耐烦了,赵孽畜终于又言语了一声。
“他会好的。”
阿西吧!!
赵孽畜你还玩祥林嫂玩上瘾了?翻来覆去就他妈的这一句话了!
大老爷们儿你怎么就这么矫情!
弄得老子心情都他妈被你毁了!=皿=
“你大爷的!你就照这德行作吧!”[行:xing一声;作:zuo一声,同作死==]
姓韦的明显也被赵孽畜气得半死,牛喘了好久的气才缓了下来。
“得了,我还以为今天晚上能拉你出去痛快痛快了,你就陪着他吧!你陪他到死!!兄弟自己快活去!”
别啊!兄弟!
话别这么说啊!
你不知道老子最近赶上的乌鸦嘴越来越多了么!
你把这孽畜带走老子绝对没意见!!
你把他带走啊!这孽畜晚上可是丝毫不讲任何隐私权的!
兄弟!你倒是再给咱言语一声儿啊!!
握了个擦!
姓韦的!你他妈哑巴了啊啊啊!!
刚才的心电感应呢!!!
第4章
中国的医疗费贵不贵?
这个问题恐怕凡是去医院看过病的中国人,十个得有九个是绝对的肯定回答。
还有一个是再送去的路上直接咽气,因而得以幸运的逃过了这点非常“美好”的体验。
鉴于兄弟曾经因为只看了一个感冒就陪进去200多块钱的大红钞,致使以后每次再看见医院的牌子,我脑子里立马就能重新回想起这段折磨了我好几天、绝对刻骨铭心的肉疼记忆。
自此我一次次坚定住锻炼第一的伟大信念,就算咳嗽发烧的再厉害,咱也要坚持挺下去,用自身意志力来与病魔进行顽抗的斗争。
实在严重哪怕选了居民区里的小诊所,对那医院大门老子也是能不去进去就绝不进去。
那个时候我绝对没能意料到,我也会产生这么渴望能住进医院的冲动。
尤其是现在,号称带我来治病的赵孽畜,根本没实现他的诺言给我找个设备完善,水平极高的病房,反而直接把老子扛到了一栋房子里。
以前在医院哪怕是你晚上在陪床,老子至少也能知道赵孽畜就算顾着他的里子面子,也绝不会在医院乱来,总能内心安稳的得个好觉。
现如今一个屋檐里跟个对你心怀不轨的GAY一块儿呆着,我他妈的还敢放心么!
先前进来时听姓韦的话说,这里是赵孽畜以前用来休闲度假的一个别墅。
而且那姓韦的还是好一番感叹了赵孽畜这里准备的东西齐全、价值不菲后,才潇洒的开着他“媳妇儿”扬长而去的。
老子搁这儿挺了这么久的尸,能不知道要供养一个植物人得花多大的本钱么。
尤其是还把这植物人放家里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