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秦叔的情书 第29章

作者:青云待雨时 标签: 天作之和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又诉说,呢喃爱语,朝朝夕夕,所有情话都诉之不尽的缱绻情深。

而秦佑就坐在对面,那双对着别人总是冷意森然的眼睛,目光柔和而专注地看着他。

映着烛光,那样柔和的专注,似乎能层层晕开,而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

多么美,这就是爱情。

可能是气氛晕染得太过暧昧,这一晚,两个人的话都出奇的少。

一直到放下刀叉,楚绎站了起来,缓慢而坚定地走到秦佑身前,“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这个夜晚,美酒,良宵,爱着的人,都不该被辜负。

秦佑被他逗笑了,只是短暂的怔愣,而后也站了起来。

一如既往的纵容,一如既往地没有拒绝,就像他们之前很多次一样。

他从来,不会对楚绎说不。

手掌和身体触碰的面积并不算大,但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那不算滚烫的温度,似乎要把两个人都引燃了。

秦佑感觉到楚绎的呼吸喷洒到他的脸颊,他用坚实的手臂带着年轻的身体缓缓踩着舞步,楚绎也和以前的很多次、很多事一样,对他顺从,也跟他契合。

那几点烛火,光芒明灭到恰到好处,让人恍惚,恍若梦中。

楚绎清澈的眼眸就那样切切地望着他,他甚至能从楚绎漆黑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有歌声飘荡在花般静夜,法语果然是世界上最适合表白的语言。

柔和的女音幽幽吟唱。

那个人来,犹如一道温暖的泉水一般流淌到自己的心间。

就好像,他是幸福之源。

这天秦佑忙着给楚绎切菜,并没有喝多少酒,可是一直到开车回家的路上,整个大脑和身体都好像还在刚才那个迤逦的迷梦里醒不来。

楚绎倒像是喝多了,自己坐在副驾座,目光没有焦点地注视着前方,嘴里还小声地用法语唱着刚才那首歌。

秦佑觉得有些不对,可能今天晚上选择这样的晚餐本来就是错误的。

或许是烛光和鲜花营造的气氛太过诱人,他身体里边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这个熏人欲醉的夜晚不该就此为止。

车开进别墅,在车库里停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去看旁边的青年。

楚绎嘴里哼着的歌曲也停下了,只是一双水润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那眼光炽热,楚绎眼神中有难以掩饰的期待,秦佑几乎是硬着头皮,侧身过去手伸向楚绎身前安全带的卡扣。

但还不等他有下一个动作,楚绎突然小声地开口,“秦……佑……”

他的语速不快,声音也低得几不可闻,秦佑从手指尖到背脊顷刻都僵硬下来。

“秦,佑。”楚绎略微提高了声音,吐词也更加清晰了。

漆黑的眼眸中水光氤氲,可脉脉望向他的样子,却是那样的执着。

这是楚绎第一次开口叫他的名字,这么简单的两个字从楚绎嘴里吐出来,随之而来的剧烈的化学反应几乎让秦佑瞬间沸腾。

就在他顿住的片刻,楚绎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

也几乎是同时,两片温热的柔软覆住了秦佑的嘴唇,嘴唇触碰的瞬间,那么轻的触感。

可辐射在秦佑心头的激烈激荡,却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轰然炸开,天崩地裂。

第30章

楚绎手搭在秦佑肩背上,感觉掌心下滚烫的身体肌肉紧绷着,就像是一尊石像般的僵硬。

嘴唇落在秦佑的嘴唇上,他先是很轻地触碰一下,柔软灼热的触感,连秦佑喷洒在他鼻间的气息也是灼热的。

秦佑没动,昏暗中,楚绎看见他的眼睛,深邃中透着一丝愕然的迷蒙,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混沌中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

楚绎一手放下从他身侧伸到背后,攀住他肩膀的手也同时游移到坚实的背脊,收拢手臂更紧地抱住他,而后,闭上眼不顾一切地用力地吻住了秦佑。

舌尖探进口腔,触碰柔软的黏膜,瞬间,石破天惊。

顷刻间,秦佑突然动了,楚绎感觉到自己的后脑被他用力摁住,下颌也被他有力的手掌钳制住,而后,秦佑的舌头卷住他的倏忽间逆袭着掠进他嘴里,肆意掠夺,用力翻搅。

幽暗寂静的车厢里呼吸声渐重,秦佑吻他的力道猛烈得几乎是在啃咬,就像一只久久蛰伏方才苏醒的野兽全然失控地吞噬他的呼吸也吞噬他的一切。

可是那几乎粗暴的力量带着再难掩饰的渴求,唇舌间沉迷狂乱的交缠让楚绎浑身血液汹涌沸腾,心脏却在狂喜中战栗得近乎酥麻。

搭在秦佑背上的手在宽阔的肩背缓慢而有力的游弋,一直逡巡到他腰侧,又伸到身前腰间,皮带的卡扣上。

热火如火如荼,楚绎手指扳住卡扣的瞬间,秦佑身体像是触电似的猛地一颤。

似乎是同时,楚绎下颌和嘴唇一起被放开,秦佑宽大的手掌落在他的肩膀上,楚绎惊怵地睁开眼睛,一股猝不及防的力道摁住他的肩膀将他从秦佑身前生生推离,把他整个人按在了椅背上。

而秦佑也没有离开,只是两手把他死死地按在椅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光却直直地锁住他。

不甚明亮的光线中,楚绎喘息未定地跟秦佑对视,他看见秦佑的双眼血丝遍布又泛着水泽,充血得连眼眶都发红,情热还未散去,但俊挺的浓眉紧紧拧起来,眼神中纠结的自责和懊丧犹如一头困兽。

方才还欣喜若狂的火热就像是被一泼冷水当头浇下,楚绎抬手想要拉开秦佑的手,可是秦佑按在他肩膀的力道大得不可撼动,片刻,倾身略微凑上前头垂在他颈侧,低沉而沙哑的开口,“别动。”

楚绎侧脸低头去看他的眼睛,秦佑就半蹲半跪在他身侧,垂下的眼皮掩去眼中所有的情绪,大半张脸都陷入阴影中,秦佑的表情,他一时看不清。

楚绎眼眶一热,艰涩地开口:“为什么?你明明,也想的。”

秦佑终于缓慢地抬起头,他眼神迷茫中带着浓浓的痛楚和挣扎,目光交缠,又似乎浮出一丝不忍。

很快,抬手捂住了楚绎望向他的那双眼睛。

“刚才,是我的错。”秦佑说。

也正在此时,突然听见车外传来人声:“是秦佑回来了吗?”

是个女人的声音,语气听得出他跟秦佑甚是熟稔。

这是别墅内院的车库,楚绎从失落和颓丧至极之后的恍惚中顿时清醒,趁秦佑怔愣的瞬间,一把拉开他的手,不可置信地看向秦佑。

女人是女人,却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站在车库门外不远处的院子里,保养得当的身材包裹在剪裁合体的旗袍中,看起来风韵犹存。

两人整理好衣服一块儿下车,秦佑神色已经恢复他惯常的冷肃矜贵。

见他出来,女人笑着迎上前两步,“老爷子来了,刚才听见有车开进来,半天没见人进门,让我过来看一眼。”

楚绎本来心情颓败透顶,这会儿有多了些惊诧和紧张,可以随便进出秦佑别墅的老爷子,怕就是他祖父。

别问楚绎为什么,他有种内乱未清就突然兵临城下的感觉。

但他们踏着庭院的碎石小径朝着别墅门口的时候,女人先他们一步走了。

秦佑步子不算快,眼光望着前方沉沉夜色中的庭院,低声说:“待会可以自己先上楼,不用特地招呼他。”

说话间,他们进了门。

人还站在玄关,楚绎就看到对面,客厅靠近餐厅的那面墙壁前站着个老人。

老人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的西裤,虽然头发花白,手里拄着一根乌木拐杖,但站姿半点没有上岁数人的佝偻。

老人背对着他们,正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听见脚步声才缓慢地转过身,眼睛笑眯眯地看向秦佑:“回来了。”

秦佑在他身前几步停住叫,点一下头,“您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

老人却没回答,目光慢悠悠地落在楚绎身上,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似的,“这位是?”

秦佑很快地开口:“楚绎。”

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遇见长辈打招呼是应有的教养,即使勉强,楚绎还是笑容得体地说:“您好,我是楚绎,最近,借住在这。”

老人上下打量他一阵,突然恍然:“楚绎,你演过那个……刺客,那部电影,叫什么?”

楚绎一时愕然,但还是微微笑着礼貌地回答,“叫《绝代风华》,没想到您看过。”

这一问一答话就长了,秦佑在旁边默了半晌,突然对老爷子开口,“楚绎刚才是赶着上楼休息的,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没等楚绎开腔,老人呵地笑声,“我老骨头都没这么早睡,你们年轻人急什么。”

目光又转向楚绎,赞许地说:“我看他很好,年纪这么轻,有朝气,不浮躁,我很久没遇见这么合眼缘的孩子了,遇见了自然多说几句。”

话是对秦佑说的。

老人一气儿说完,就往沙发边缓步踱过去,走到一半回头对楚绎招招手,“过来,陪老头子我将两局。”

先是夸奖一番,这会儿提要求楚绎倒真不好拒绝了,既然不能拒绝,也甭不情不愿。

楚绎立刻扯出个明晃晃的笑,作出欣然的样子应了声好。

秦佑目色微沉,还想说什么,楚绎自己已经在茶几前坐下,而且别过脸没看他。

刚好来电话,秦佑掏出手机看一眼屏幕,深深看一眼楚绎的背影,转头朝着书房去了。

客厅留下一老一少两个人,棋子摆上棋盘,秦老爷子上相,叹了口气:“秦佑那个性没意思,从小就话少。”

楚绎实在不知道接什么话好,虽然老人看起来和蔼可亲,但这是一手把秦佑训诫出来的人,大半辈子呼风唤雨。

他要真当秦老爷子性子表里如一的温良随和,在他面前嘴里没个把门的,那就是他蠢了。

过了片刻,才斟酌着开口,“他很优秀。”

老人不无自豪地叹息:“是啊,很优秀,就说下棋,秦佑十八岁那年,就能把我将到底了。”

说完,啪地一声,利落地吃掉了楚绎一个卒,呵呵笑了。

楚绎不知道他说这话有多少弦外之音,在这个迷乱的夜晚,脑子却突然清醒了。

现在,他对面就坐着一个对秦佑寄予厚望的人,而秦佑,本来应该是什么样?

因为家世,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他都必须有一个主流社会能视之为正常的家庭,有男主人,也有女主人,还至少得有一个孩子。

楚绎不知道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即使秦老爷子是在暗示他,人家也有这个立场,他甚至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秦佑的人生需要什么,他从一早就知道,可是,清醒着沉沦,他自己也是,一直在感情和理智之间撕扯。

最后一颗棋子落定,他输了。

秦老爷子面上浮出一丝疲色,把棋子摆进盒里,“今天就到这。”

楚绎伸手帮他收拾,又听他慢悠悠地开口:“后天是老头子我生辰,小辈们都来家里做客,到时候,你也跟着来热闹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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