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师也是法医 第65章

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都市异闻 玄学 近代现代

手中的火机已经打着,烟头落在细碎的火星,却迟迟没有被叼进嘴里。打火机和烟都是他在路上顺手买的——红塔山,抽起来劲大,不过也有缺点,烟味呛不适合新手,不过柳二却很喜欢这种烟,以前总背着老头偷偷抽。

青年坐在马路边,双手搭在膝盖上,皮肤透着毫无血色的白。晚风轻轻撩动他的发丝,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一家一户的灯光,色彩斑斓的的灯火落在他漆黑的眼底,在那双眼睛里大部分时间都没有任何波动,只在几个偶然的瞬间,竟然也会流露出无可掩饰的向往与怅然。

白烟在他面前缓缓升起,那些灯火隔着烟雾,仿佛也变得恍惚了起来,就像天大地大,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这晚他在马路边坐了很久很久,久到手里的红塔山烧完了四五回,久到连天空都飘起了小雨,他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晃晃悠悠地起了身,将手里早就熄灭的烟头丢进了垃圾桶。

远方的路口拐进来了一辆亮着绿灯的的士,应该是送客进来,否则这些的士很少会绕进居民区的小路。车前的黄色大灯照亮着细如牛毛的雨雾,也照亮了右侧人行道上穿着黑色背心短裤的青年。

青年显然没有带伞,黑色背心湿漉漉贴在身上,发梢不断往下滴着雨水。

绿皮的士开过青年身边的时候,车速突然慢了下来。紧接着,滑落着水珠的车窗缓缓降下,驾驶位的中年大叔戴着发黄的棒球帽,操着一口老北|京腔朝车窗外喊:“小伙儿,哪去啊?这么大的雨,上车来吧,叔捎你一段。”

柳安木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倒也不客气,拉开车门就上了车:“湖滨观府12号,正常打表吧。”

“湖滨观府?那一片都是高档别墅区吧?”中年司机常年在路上跑,对B市的各大小区都很熟悉,闻言他心里很是诧异,甚至还专门回头看了那全身湿透的青年一眼。

后座的青年靠在车垫上,湿漉漉的头发搭在前额,却完全掩盖不住青年优秀的五官。明明再简单不过的出租车后座,却硬是被青年给坐出迈巴赫商业广告的气氛。

看到这里,出租车司机已经信了一半,连空车的牌子都下了。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向后座的青年又确认了一遍:“湖滨观府12号,是这个地址没错吧?”

“没错。”

出租车司机终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点隐秘的激动。他仿佛是找到了电影里给身价过亿的大老板开车的感觉,一脚发动了油门,出租车便真的化身为迈巴赫,朝着牛毛般的雨幕中疾驰而去。

车窗两侧的景象飞速倒退,柳安木看着水珠划过的车窗。外面的雨势很大,透过车窗也只能看见一些模糊晕染开来的灯光,可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难得安静的一言不发。

湖滨观府是柳大长期居住的地方,不过他没打算去找柳大,只是心里不舒服,想找个地方再坐一会,再抽一根烟。

**

直到出租车第三次停那放着两只石狮子的四合院大口时,车外的雨依旧没有要停的迹象。

车内没有开灯,透过车内反光镜,柳安木看见坐在驾驶室的中年司机面色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紫青,和前两次一样,他机械地转过头,朝后座的青年一遍遍重复着:

“客人,您到了,请下车吧。”

“客人,您到了,请下车吧。”

“客人,您到了,请下车吧。”

“……”柳安木扫了一眼亮着红灯的打表器,上面的数字眼见着马上就要突破百元。他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如今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挥金如土的柳三,下月初还有一大笔信用卡要还,自然做不到对那时刻都在跳动的打表器熟视无睹。

拿出手机对准前车座上悬挂的二维码,转了一百块过去。柳安木叹了一口气,认命般拉开车门,下了出租车。

“嘭!”车门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道声响就像是某种特殊的指令,双手握着方向盘的中年司机机械地转过脑袋,后背僵硬低向后靠去,背后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中年司机右腿抽搐了几下,紧接着,出租车再次发动,朝着那漆黑的雨幕中缓缓驶去。

等到出租车的后灯彻底消失在拐角的黑暗中,柳安木终于抬起头,看向四合院漆黑的大门。原本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朱漆大门突然像是从夜幕中剥离了出来,牌楼门雕花草走兽,高挑的屋角向两侧扬起。

而此刻在那朱漆大门前正立着一人,手持一把大红纸伞,伞面一半在门楼外,一半在门楼内,在门楼外的一面被雨水冲刷得颜色鲜亮,仿佛是被鲜血是浸润,雨水顺着伞面滚落,将牌楼门前的石台阶润湿了又一片。

大雨如牛毛般纷纷扬扬落下,红色伞檐微微向上抬起。持伞之人一袭玄色长袍,腰间系玉钩束腰,银白长发未挽,只用一根宮綢松松垮垮系在脑后。在往上看,便是一张色艳近妖的脸庞,混着蒙蒙细雨,更像是山间吸人精魄的艳鬼。

柳安木从雨中径直走向那撑出牌楼门的一半伞面下,大雨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又顺着他的鼻梁滚落。他走进那把红色的伞面内,微微偏过头,从裤兜里掏出了那被雨水浸透的烟盒。

打火机“啪”地点燃,橙黄色的火光映照在两个人的脸上,又因为伞面的红色,而隐隐显出几分红意,就像是隔着洞房花烛的龙凤烛火,坐在红帐中彼此相视。

柳安木单手从烟盒里搓起一根烟,用牙咬住烟屁股叼起来。橙黄色的火光点燃烟头,落下细碎而斑驳的火星。

点燃嘴里叼得香烟,他才抬起头,看着柏止的眼睛。浓郁的烟雾经过口腔,又流经喉咙,带来令人无法忽视的灼热感。

在尼古丁的刺激下,他能清晰地看清柏止眼里那些复杂的情绪,那种情绪里有无法忽视的爱意,也有积压多年的、无人宣泄的悲伤,这让复杂的情绪让那双血红的眼睛在火光越发璀璨夺目,毫不费力就能吸引他全部的目光。

妖的容貌往往和他们的修为紧密相关,越是修为高深的大妖,容貌也会姝丽得就像是盛放到最艳的花朵。柏止曾为几百年的妖王,此刻使出浑身解数,更仿佛绝艳到了极致,像是从枯骨尸海中的怕出来的艳鬼,眼底泛着一层撩人心魄的红,好似有漫山遍野的桃花盛放在他的眼底。

——以美色|诱之,再吸其精元。这是志怪小说中妖惯用的手法,利用妩媚妖异的面容蛊惑路人,当其人完全被妖摄住心魄,甘愿为止所食,再一点点蚕食掉此人的精血骨肉,直到只剩下一身白骨,而柏止要做的事情大抵也是如此。

青年果然也被那妖所蛊惑,他松开了按着火机的手指,往前又走到了半步。两人此刻的距离很近,就连呼吸都能喷洒在彼此的脖颈上。

柳安木抓住那人胸前的衣襟,玄色的长袍被微微拉皱,连带着长袍中包裹得修长身躯一起被拉向青年。下一秒,他凑近咬住了那妖的嘴唇,柔软的舌尖顶开唇齿,苦涩的烟雾便被缓缓渡了过去。

白烟在两人唇齿间流转,像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唇齿相依时,他看着那双眼睛,随即微微错开那人的唇,仰头漫不经心笑道:“要做吗?”

第114章

柏木的清香在封闭的房间里更显得浓郁, 明明是盛夏时节,可房间里却非常凉快,好似有丝丝缕缕的凉气从地下钻出, 包裹着整个四合院。

柳安木坐在宽大的双人床边,单手撑着那结实宽厚的肩膀,低头看向那枕在他腿上的妖。床榻四面上高悬的大红色的幔帐落在那妖的肩头, 似血般的鲜红和他身上披散而下的白发形成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那妖慢慢抬起头,保持着仰头的姿势, 和他安静的对视,血红的双眸中似乎包含着某种异样的情绪,这种情绪在一只妖的身上是极其少见的, 因为妖的情感往往简单而直接, 不受规则、伦理的限制, 所以它们往往也很难理解人类那些错综复杂的情感。

“如果师尊现在后悔的话, 我会放您离开这里。”那妖微微敛下眼眸, 声音有些不明显的颤抖,那艳丽到极点的五官中流露出脆弱而悲伤的神色,虽然说着“放手”的话,但那妖却轻轻把脸贴近他,手指一点点收紧,摆明是舍不得。

柳安木微微低头,望着那双血红的眼睛, 明明他再清楚不过,眼前的妖只不过是在装可怜,想要以这种方式博取他的同情,这种手段不止一次被眼前这妖用在他的身上,可望着那笑容中透出的悲伤, 他又觉得是真是假其实也不重要。

于是他俯下身,单手解开柏止胸前的衬衫纽扣,当解到第三颗扣子的时候,他忽然抬起手指,顺势抓起柏止修长的手,按在自己的后腰上,隔着薄薄一层背心,皮肤都能感受到那种炙热的温度。

紧接着,他凑近柏止的耳廓,轻轻吹了一口气:“一会记住要抱这里,不然我坐下去的时候扶不稳。”

“……”

耳边的呼吸声陡然变得急促而粗重,那按在他后腰上的手猛地收紧了几分。与此同时,柳安木感觉到有一根粗壮的树干从后方缠住了他的腰背,很轻松的向后一拉,就带着他向后仰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下一秒,嘴唇就被迎面用力地堵上。这个吻不再复往常的温柔,反而像是要掠夺他的呼吸,如同狂风骤雨,撬开他的牙关,探入他的口腔,肆意掠过他的唇齿。柏木的香气从鼻腔间被灌入,浓烈的香气不同以前的清幽,反而像是要让他在这种香味中溺毙,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满某只妖的气息。

这样近的距离让他可惜清晰看见柏止眼中汹涌澎湃的爱意,也许不只是是爱意,还有一种极致的渴望与兴奋,这是一种直白又原始的冲动,拥抱着他的妖正在渴望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也在渴望能再一次完全侵占、拥有他。

……

冰凉的手指顺着他的脊背一点点往上,温柔地摩挲过他后背上每一寸皮肤,像对待一件脆弱的瓷器。

“弟子愚钝,不知师尊所说究竟为何处。”指腹绕着后腰缓慢打着圈,指尖每次滑过皮肤,既像是潮湿而粘腻的触手,又仿佛带着燎原的火种,顷刻间技能将荒野烧成灰烬。柳安木环抱着他的肩膀,微微偏过头,被汗水浸湿的发梢下是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他不得不承认,柏止对于他的了解与掌握,甚至远远超过了他自己。

按压在脊骨上的手指又上移了一点,细微的电流顺着神经末梢终端传导,让本就混沌的大脑在一次变得迷茫。时间好像在眼前倒转,清城山附近永远笼罩在一片浓厚的雾气之中,他们在山脚的草屋里的相拥、接吻。

草屋顶漏了个窟窿,滴滴答答往下漏着雨。在那里没有道观中的仙风道骨的道人,也没有泥泞中的妖,有的只是一对彼此心意相通的爱人……

黑暗中,柳安木只能用手臂勉强支撑着发软的身体,他简直怀疑自己的神经是不是都长在了后背上,否则怎么会只是简单的触碰,就会有无法言喻的感觉涌入脑海。

柏止仅仅是褪去了外袍,白色的里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肩膀上,透过被打湿的里衣,隐约能窥见里面的大好春光。房间里的灯火早已经熄灭,他们只能用触碰和亲吻感受彼此的存在,这种比视觉更直接的触碰,却让那种隐秘又背德的感觉达到了极致。

月华如流水般从薄纱中倾泻,柳安木微微仰着头,眼神有些朦胧与失神。夜晚剥夺了人类的视力,反而将其他感官的敏锐度推到了极致。披散在柏止身下长发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像是醉酒从九霄跌落的仙子,他温柔地伸出双手,环住爱人的后腰。

柳桉木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闷哼,下意识伸手死死抓住那妖的手臂。脑海中像是劈里啪啦绽开的烟花,这样的记忆太过熟悉,每一次呼吸,每一个亲吻,每一分意乱情迷,都像是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和现实交叠、重合。恍惚之间,他俯身在柏止唇下落下一个吻,手指缠绕上那些银白色的长发。

混乱的记忆纷至沓来,恍惚之间,他好像看见了几千年前的柏止。那双眼睛和现在一样漂亮,只是少了一点悲伤,像是清城山后山上的那一汪天泉,不知从何而来,却永远静静流淌在山涧见,眺望着山峰的方向。

这个吻并不算热烈,只是简单的嘴唇相碰,却仿佛有一股酥麻的电流顺着血管流入心脏。他忍不住用发软的手臂撑在男人的胸口,感受着那胸膛里的心脏一下又一下、激烈炙热的跳动,像是要宣泄什么,又像是要隐瞒什么。

手指一点点滑过男人的胸肌,随即停留在一块温凉的玉牌上。玉佩上的纹路雕刻得很细致,六条凤尾栩栩如生,玉牌的背面还有一个向内凹陷的小字,哪怕完全看不见玉牌的模样,柳桉木也能猜到这玉牌背后刻得是一个小小的“柳”字。

柳安木低下头,指尖摩挲着玉佩的纹路,半晌,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果然在你这儿。”

老头曾在阴间为他定了一门亲事,对方老褚头的外孙女,听说长得跟画里的人似的。而这玉佩便是信物,也是几个月前他被老头压着,一刀一刀刻下了这个“柳”字,不过当初他没怎么用心,所以这个字也就刻得歪歪扭扭,像是蚯蚓在爬。不过老头大概很看重这一门亲事,为了能将这枚玉佩送到人间,老头和老褚头可没少花心思,南山的珍宝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鬼差手里送。

为了这件事,老褚头还特意花了大价钱,连续一个月托梦给自己这个外孙女,一方面是辞世多年,想好好跟自己这外孙女叙叙旧,另一方也是敲打自己的外孙女,让她勿要错过这样一段良缘。

浓重的柏木香气侵占着他的每一寸呼吸,他撑在男人胸前的手被轻轻抓住、展开,柏止在他手心里很轻地印下一个吻,这个吻好像蕴含着无尽的温情,汗水和这个温柔的吻一起蹭在他的手心中,湿湿腻腻,像是化开的糖水。

紧接着,他听见柏止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声音很轻,就像是一场幻觉:

“师尊想救的天下众生……可也包括我?”

**

“师尊想救的天下众生……可也包括我?”

柳安木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回答的,只记得在呼吸纠缠间,他俯身在柏止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但这个吻就像是含了一口黄连,苦涩的味道在唇齿之间的蔓延。他们像是两头发疯的野兽,彼此啃咬,彼此伤害,才舍得放开彼此伤痕累累的嘴唇。黑暗中,他低头对视着那双即使在黑暗中也璀璨如夕阳的双眸,想要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最终却连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前额的短发早已经被汗水所浸湿,一绺一绺搭在额前,又一次又一次随着起伏滴落下晶莹的汗珠。

而缠绕着他的枝条只是一遍又一遍遵循着本能,缠绕住自己怀中那脱力的爱人。这些生长于沙漠中的枝条不断朝下方扎根,面对严苛的生存环境,只有把根扎入更深的地下,才能在贫瘠的沙漠中确保自己的种子能够更长久的生存下来,再借助于沙漠,开出最红艳明亮的花朵。

在柳安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恍惚之间,他感觉一个温柔的吻轻轻落在耳垂上,紧接着柏止的声音在耳畔低低地响起:

“不必担心,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第115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一层的纱帘照进来, 一部分落在红木地板上,木香混着阳光的味道很轻易就让人的神经放松下来。躺在床上的青年长长的睫毛末端动了动,随即抬起手臂, 挡在自己的眼睛上。

“色令神昏啊……古人诚不欺我。”长于短叹了一会,柳安木终于认命地把手从眼睛上拿开,后腰酸得直不起来, 刚刚稍微动一下,就好像有根神经也被扯动, 连带着伤处都升起一股火烧火燎得感觉。

柳安木疼得直抽气,下意识就手塞进被窝里,刚碰触到伤处, 手指上立刻沾上了一些温凉的膏状物, 质地黏稠, 应该是某种特效药, 不过上药的时间应该不长, 药膏还没有干,连带着伤处的皮肤都还在红|肿,表面还残留着不少细小的创口。想要造成这种程度的伤口,他能想到的就只有一种可能。

抽回手指,他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这可真够操|蛋的……

不过比起身上这些附赠品,更让他在意的其实是尾椎骨上方的灼烧感,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在前世最后那段混乱的记忆里,这种灼烧感几乎充斥着每一分每一秒。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柏止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衬衫,手里还端着一个餐盘。

他很快在混乱的大床上收拾出一片空地, 把手里的餐盘放在了床上,轻声哄道:“我亲手煮了羊肉粥,师尊多少尝一点。”

柳安木斜着眼睛扫了一眼餐盘上的羊肉羹,米粥粒粒饱满,羊肉也被切得很细,混在米粥中发出阵阵好闻的肉香。折腾了一整晚,此刻柳安木的肚子里早就唱起了空城计,更别提那肉香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

不过他却将被子拉高了一点,挡住后腰上的痕迹,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收了吧,没胃口。”

柏止正用调羹凉粥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轻轻将调羹放在粥里。

他看向将自己包裹成一个蝉蛹的青年,蝉蛹不断蠕动,显得……有些可爱?半晌,柏止再次开口,声音却温柔了几个调:“师尊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做。”

柳安木刚裹起身上的被子,顺势把两只脚也收进了被子里,彻底把自己变成了个大号蝉蛹,闻言迅速得寸进尺,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了下去:“老正兴的茶酥,功德林的素鸭,泰丰楼烩乌鱼蛋汤……另外还要一杯果茶,全糖,加两份珍珠。”

“好,我现在让人出去买。”

“不行,泰丰楼烩乌鱼蛋汤要热得喝起来才鲜。”柳安木抬起下巴,慢悠悠说道:“所以——只好劳驾柏总亲自去买一趟了。”

“……”柏止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俯下身,指腹轻轻掠过青年的耳垂。这里毫无疑问是青年的弱点,刚被搓|揉了几下,很快连带着整个耳廓都红得发烫,青年乌黑的短发垂在耳边,看上去难得有几分乖巧。

“师尊当真是铁石心肠,昨夜还同弟子耳鬓厮磨,难舍难分,今日便狠心要把弟子赶走。”

他垂下头,唇瓣在柳安木的嘴角上轻轻擦了一下。两人的距离很近,鼻尖相蹭,湿热的鼻息不经意地落在嘴唇上。

柳安木微微仰头回应了他一会,才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将他推开了一些,抬起了眼皮,懒洋洋道:“昨晚你把什么东西放进去了?”

柏止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手指顺着他的耳根缓缓往下滑,落在后颈那片尚未消去的紫青咬痕上,很轻的笑了一声:“师尊以为那是什么?”

“树根。”柳安木伸手扯住他的衣领,冷笑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把那东西放进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老子怎么去和医生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