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花酒耶
“真的吗!”洛月凨开心得一个蹦高儿,喜出望外:“那我肯定拿第一啦!”
“那可不一定!”裴之澜不服气地看向她,“你比我小两岁,我肯定能赢你!”
他俩吵吵嚷嚷的,邢再洺不禁拧眉看向潇潇,心里有些没底:这孩子斯斯文文的,不知道能不能跑步?……别连邹跃家的邹一乔都跑不过就行。
“爸爸,帮我拿着帽子。”潇潇倒是不怯,自顾自脱下小帽子塞到爸爸手里,不紧不慢地在原地蹦跳了几下。
紧接着,周奇召集大家去起跑线上站好。邢再洺见潇潇大步走上前,扭扭脚踝、活动一下膝盖,随即迈开步子,双手握拳,已然做好了比赛的准备。
“预备——跑!”
一声令下,五个小家伙像小狗似的冲了出去,只不过小狗与小狗之间的品种有所不同。洛月凨很明显是矫健灵活的边牧,修长轻巧,窜得飞快。裴之澜是争强好胜的狼青,虽然很有冲劲,但还是落后月凨一个狗鼻子。
邹一乔呢?她是巴哥犬,跑得不快,却一路叫嚷:“啊啊啊你们等等我呀!”窦凯则是小金毛,一边跑一边傻笑,急得他爸窦云杰哭笑不得:“你别傻乐啦!再这样下去,咱们就要住烂房子啦!”
倒是潇潇令人出乎意料——这小子跑得还挺快!跟一只喜乐蒂似的,害羞但敏捷,死死地咬在裴之澜身后。
邢再洺看得惊讶,不由从行李箱上站起身,走到起点等候,心中愈发期盼。不多时,小家伙拿了旗帜飞快地冲回来,小表情认真得很!等到达终点,他气喘吁吁的,脸上已经全是细密的汗珠,皮肤亦没了血色。
赶忙把他接进怀里,邢再洺打量着他苍白的脸庞,神色严肃:“怎么样,感觉还好吗?……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贫血?”
潇潇急促地喘息着,好半晌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话:“爸爸……我们、第三名!”
……这小子,居然还惦记着名次!邢再洺失笑,只得用力搓了搓他的脑袋,无奈地夸赞:“好好好,咱们潇潇最厉害了!”
最后,父子俩成功选到了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二层小木楼。从相片可以看出那座小楼十分古朴,二楼栏杆上用竹匾晾晒着许多东西,好像是都是药材。
邢再洺眉毛一挑,道:“咱们要闻着药香睡觉了。”
“药香,好闻吗?”潇潇天真地问。
“……不好闻,很臭。”邢再洺说。小时候生病,妈妈曾给他喝过中药——他喝了一次就再也不肯喝了,又苦又酸,那玩意儿简直不是人吃的!
邹一乔由于跑得最慢,只能选了那个破烂的土坯房。她扁着嘴,隐隐害怕:“这个房子有没有老鼠呀?会不会钻蛇进来呀?”
邹跃千方百计地安慰女儿,但仍无法打消她的疑虑。一旁的窦云杰听见,便把儿子拽到一旁,循循善诱道:“小凯,咱们把房子换给一乔姐姐吧,好不好?”
“啊?为什么呀,拿第四名的是我啊。”窦凯脸上汗水还没干呢,圆眼睛委屈地皱着,抓住照片不肯放。窦云杰立即一拧眉,表情严肃起来:“你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你没看一乔姐姐都怕成什么样了,咱们换给她为什么不行?”
窦凯扁扁嘴,只能走到邹跃面前,不甘不愿地把相片换给她:“一乔姐姐,你住这个房子吧,这个不会有老鼠跟蛇……”
“不行!”邹跃立刻严词拒绝,“抽到哪个就住哪个。你跑得比一乔快,就该住好房子。”
窦云杰赶忙上前,试图说服邹跃:“没关系,我家小凯胆子大,不怕那间土坯房。”
“那也不能随便就换房子……”
几个人拉拉扯扯,就跟过年时推辞红包似的。注意到窦凯失望而习以为常的神色,邢再洺隐约皱了皱眉,看样子不是很赞同窦云杰的做法。
潇潇也看见这一幕,不禁抓住他的手掌,小脸默默地贴了过去,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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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窦凯选的房子还是被爸爸送了出去。
邢再洺带着潇潇走进那间二层小楼的时候,窦凯小朋友正红着眼睛,脚步拖沓地跟在爸爸身后,显然还无法释怀。
拖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穿过天井,走进木楼,一层是一间古色古香的中药铺子。柜台里一位老爷爷正不紧不慢地清点药材——他正是这座小楼的主人。
看见老爷爷,潇潇踮起脚尖,扒在柜台上打招呼:“爷爷好~今天和明天,我跟爸爸要住在你这里。”
“哎,好!”黄老爷子七十多岁了,孙辈们最小的已经上了中学。现在冷不丁看见一个四岁的小家伙,不由非常高兴:“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潇潇~”
邢再洺嗅一嗅空气中的药材味,又看见烛台上供奉着天地宗亲师的牌位,便问:“老爷子,这是你家祖上传下来药铺吗?”
“是啊!”黄老爷子很自来熟,“两百多年了,老字号!在整个泊州都是数得上号的!怎么样,要不要待会儿,我帮你俩把把脉?你家这孩子,看起来身体有点弱。”
虽然惯来不大喜欢中医,但邢再洺记着刚才潇潇跑步之后的苍白面色,没有贸然拒绝:“等一等吧,我跟潇潇先上楼把行李放好。”
沿着古旧的木楼梯爬上二楼,潇潇稳稳当当地走在前边儿,脚步很是小心:“爸爸,这就是药材味儿吗?”
“对。你觉得难不难闻?”
“不难闻呀!”潇潇一副不解的语气,“还挺香的。”
这是什么审美?邢再洺失笑:难怪他跟我妈合得来呢!
一会儿把东西收拾好,父子俩下楼来,黄老爷子居然端出一碟粉白的糕点招待他们:“来,尝尝这个。这是芡实糕,对身体好的。”
“谢谢。”拿了一块给潇潇,邢再洺自己也品尝一口,不辜负老爷子的心意。
芡实糕淡淡的,略带一丝甜味儿,口感粘韧而绵密,味道其实不错。潇潇坐在凳子上,一边让黄老爷子把脉,一边惊喜地嚼嚼嚼:“好吃耶!爸爸,我喜欢吃这个。”
“喜欢啊?那回去之前,爸爸给你买一些。”
父子俩正闲聊着,老爷子却拧起了眉头,沉声道:“你家小孩儿……体质有些弱啊,好像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体质弱?”邢再洺面色陡然严肃,“具体表现为怎么样?”
“气虚、血虚,肾气不足、肝气不畅,思虑重——平常是不是不大开朗,经常生病?”
虽然不懂什么是肾气、肝气,但“思虑重”这三个字,邢再洺却是深有感触。这时望向潇潇,他又一脸惴惴不安的了,好像觉得身体不好是自己的过错。
邢再洺不得不揉一下他的脑袋,无奈地宽慰道:“没事,这不怪你。”
随即,他把自己的胳膊伸到黄老爷子面前:“老爷子,你帮我也把一下吧。”
枯瘦的手指放到他结实的手腕上,隐隐用力。黄老爷子耐心感受一番,面露诧异:“你的身体挺好啊!脉象强健,气血旺盛。就是有点儿心火郁躁,肾精不藏、姓欲积压,其他的都没问题。”
姓欲积压?……不是,这什么有的没的!
仿佛被蝎子蛰了一般,邢再洺飞快地收回手,面露尴尬。可偏偏此时,潇潇还在旁边求知若渴地问了一句:“什么叫肾精不藏,□□积压呀?”
邢再洺只感觉自己的面颊火辣辣地发烫:“没什么,就——就随便说说而已!”
搪塞完,他拉着潇潇就要回楼上睡午觉。这时,黄老爷子关切地叮嘱了一句:“以后有空的话,带孩子妈妈也去把把脉!潇潇体质弱,大概率是遗传他妈妈。想要增强体质,两个人都要养得精细一些,按时进补才行!”
“……好,知道了!”
回应他的是邢再洺略显懊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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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若飞那边,拍戏已经渐入佳境。
被邢再洺的态度搞得心情郁闷,他神态沉沉的,倒是暗合了角色躁动多疑的心境。安固言在休息的时候还打趣儿他呢,说:“你这样好像以前混社会的那种学生,酷酷的、拽拽的。”
学生?靳若飞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他长得确实显年轻,但不是“幼态”的那种,而是学生群体中显得桀骜不驯的那一类,总有股挥之不去的少年意气。
安固言被他这气质迷得有些失神,忍不住凑到近前,痴迷地打量他的五官:“我才发现你有一点点反颌……”他忍不住用手指拨开靳若飞的嘴唇,打量他正正对齐的上下齿列,“难怪看上去总有一点倔强。”
冷不丁被碰了嘴唇,靳若飞下意识躲开,满脸都是不自在:“你别乱动……这么多人呢!”
“还害羞啊?”安固言笑出声来,“那待会儿你跟我拍吻戏可怎么办?”
靳若飞不禁更头疼了:“……那就拍的时候再说!”
今天的戏几乎都是吻戏,强迫的吻、宣告所有权的吻、愤怒的吻,每一场都张力拉满。正式开拍之前,安固言把靳若飞拉到人少的棚子里,准备跟他提前排练一次:“还是先练一练吧,不然怕你紧张。”
“……哦。”靳若飞眼神飘忽,不看他,但也没有拒绝。
故事情节是黑邦少爷发现情人竟有一个未分手的恋人,甚至偷偷给对方发短信!嫉妒蒙蔽了他的敏锐,他又怒又伤心地把情人推到床上,一边质问一边强吻:“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谈的?……谈了多久,为什么还不分手?!”
质问的时候,脸上要带着恼怒和不甘心,并强忍泪水。质问完,接下来便是强吻。靳若飞看着安固言那张微微干燥的嘴唇,喉咙紧涩,只感觉揪着他衣领的掌心中都是汗。
最后,他眼一闭、心一横,俯身吻了上去——干燥而柔软的嘴唇,用力挤压时并无太多旖旎的触感。有那么一会儿,靳若飞甚至感觉自己像猪八戒,对人参果只是胡囵地吞下去,根本尝不出味道。
一吻结束,安固言大笑出声,安慰地轻拍一下他的腰:“挺好,挺好,吻得不错——咱们再练练后半段?”
后半段就要缠绵一些了:为了打消黑邦少爷的疑虑,主角只得主动吻过去,两人深深纠缠,最后倒在床上,干柴烈火。这段情节,靳若飞只要想一想,耳朵便忍不住微微泛红:待会儿要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之下演出来……天啊,真是要命了!
这时,安固言已经走到他面前,伸手搂住他下意识远离的身体,贴向自己。随即,那张紧绷的唇被吻住了,舌尖熟练地挑开齿缝,霸道地探索、纠缠……靳若飞在他怀里不敢动,仿佛一尊雕像。
十来秒之后,一吻结束。安固言无奈地放开他,用指腹拭去他唇上的水光:“傻瓜,你忘记回应我了——以前我们上床的时候不是亲得挺好的么?怎么现在熟悉了,反而束手束脚了?”
靳若飞一副心慌意乱的模样,又擦嘴又躲闪的,仿佛只想溜走:“就是因为熟悉了,才更多顾虑啊……你、你别管了!等正式拍的时候,我会记得说台词的。”
“真的吗?”安固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是很相信。
“真的!”靳若飞用力点头,满脸都写着“可不可以不要再排练了”?
安固言耸耸肩,露出了无所谓的微笑:“行吧,如你所愿。”
下午三点多,这一场激烈的吻戏正式开拍。
在片场数十人的围观下,靳若飞不如之前演戏时放得开,好像总紧绷着,连台词都多说了几个字:“……你们谈了多久?为什么跟我在一起之后还不分手?!”
一说完台词,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但导演没有喊“卡”,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
揪着安固言的衣领用力吻过去,他眉眼紧紧拧着,鱼死网破一般,奋力亲吻。安固言的眼神没有波动,仿佛已经疲惫至极。良久,他好像想到什么,神情变得深邃,闭上眼认命地开始回吻……此时,靳若飞本应急切地紧贴过去,他却僵着身体,甚至脸庞也开始微微后撤。
“……卡!”曹导终于喊了停。
“怎么会躲呢?”他严厉地质问靳若飞,“你应该是很急切、很想用身体来确认他对你的爱,怎么脖子还往后仰了?”
自知理亏,靳若飞低着头,老实认错:“嗯,我知道了……下一场一定演好。”
安固言站在他身后,似笑非笑地擦了一下湿漉漉的嘴唇。
然而第二次拍摄时,靳若飞更加紧张,连台词都漏了一句!曹导无奈地喊停,把他唤到面前,叹着气询问:“你是不是太紧张啦?要不我给你休息十五分钟,你跟安固言再练习一下?”
靳若飞惭愧地低着头,嘴唇嗫嚅着。就在他想说话时,安固言拉起他的手,笑眯眯地把人拉到了一边去。
站在阳伞下,周围的工作人员来来去去,人声不停。安固言用手用力搓揉他的肩膀和胳膊,耐心地道:“放松、放松!你就是太紧张了,又没在众目睽睽之下拍过吻戏。刚才咱们应该多排练几次的,我就不该纵容你……”
说着,他径直吻了下来,动作十分自然从容,啄一下便分开:“这样会不舒服吗?”
靳若飞紧张地缩了一下肩膀,总怕有人在暗地里偷偷地看笑话:“……还,还好。”
“那这样呢?”又问一声,这一次安固言吻得久了一些,含着他的嘴唇轻轻吮吸。靳若飞又变成雕像似的了,张口结舌:“还好……”
悠然挑眉,安固言眼中的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隐晦的欲望:“那咱们继续……务必亲到你脱敏为止。”
接下来的十分钟,两人吻了无数次。浅吻、深吻、舌吻,亲得靳若飞都麻木了,视线恍惚、神情呆滞:“还,还要亲吗?”
“为什么不?”这表情有点可爱,安固言笑起来,意犹未尽地又吻下去:“不是还有五分钟吗?”
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骚动,好像是场务发现陌生人员闯入,大喊着追了过去:“哎你!拍什么呢?!不准偷拍……”
靳若飞赶忙跟安固言分开,神情慌乱地朝那边张望:“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安固言没松手,依旧把他搂在怀里,大手在那副精瘦的脊背上轻轻拍抚:“应该是那些偷拍照片去转卖的人……没事,不怕。他偷拍咱们,就当帮助宣传了。”
靳若飞“哦”一声,心慌意乱地垂下头,也不知在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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