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巴头福来
莫塔直接呆在了原地,脑子里响起了几个人格接二连三的抽气声。
他一边觉得自己应该非礼勿视,移开目光,一边又想看到更多。
[嘶~受不了了,你把我在客卧放出来,我要自己解决一下~]
第二人格暗哑着嗓音要求。
往常这种话都会被莫塔无视掉的,但他也被凌灼忽然的举动给看的脑子晕晕的,没太注意他在说什么,低着头闭上眼就将分身在客卧放了出来。
四弟十分满意自己的设计,他抿着嘴美滋滋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却发现哥哥的人类竟然闭上了眼睛。
四弟:???
哥哥这个人类不会不行吧……
凌灼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按四弟说的做的,一低头也发现了莫塔没在看自己,赶紧默默的坐了回来,尴尬的用眼神问弟弟:怎么没反应?
弟弟无奈的摇了摇头。
凌灼:“……”
这太羞耻了,他脑袋越来越低,完全没勇气看对面,夹菜也是一通乱夹,看都没看就往嘴里塞。
吃到嘴里时才突然发现自己夹的是酸辣牛肚丝。
他小猫猫舌一样,完全吃不了一点辣,刚才一口都没动过这个,突然一大筷子塞嘴里,辣椒的辣度以强势的刺激感在嘴里爆炸开,凌灼整个人唰的一下就被辣红了。
“咳……咳咳!!”
“二哥?”弟弟妹妹担忧的看过来。
他摆手,想往下咽,结果直接被辣的越咳越厉害,嗓子也疼舌头也疼,火辣辣的,莫塔回过神,赶紧过来查看:“是吃不了辣吗?”
“咳咳咳……”呛咳的停不下来的凌灼眼睛都红了,被辣的水雾雾的蓝眼睛难受的眯着,舌头痛痛的说不了话,只能点头。
“吐出来,再喝点水,我去给你倒冰牛奶,”莫塔摸了下水杯温度,不是很烫才放过去。
辣的时候要是喝热水,只会更加痛苦,冰牛奶是最好缓解的方式。
他转身进厨房拿,餐厅到厨房那儿有个拐角,正好看不到这边,凌灼咳了会儿好些了,赶紧端着水杯连喝了几大口,吐着舌头扇风降温。
餐桌底下突然飞过来一个小玩意儿,桌子边都是小动物变得,立马被这种会动的小玩意儿吸引走目光,出于狩猎的天性,齐刷刷低下头去看。
凌灼也跟着低头,但低到一半下巴忽然被一只手勾住,头被迫仰起,莫塔不知道什么时候返回的,看了眼他微张着的嘴和还吐在外面的舌尖,嘴角勾了勾,忽然低头含住。
他的嘴里含了冰块,冰凉湿滑的触感瞬间缓解了凌灼被辣痛的口腔,他惊讶的眸子颤了下,下一瞬莫塔便将冰块抵到了他嘴里,带着凉意的舌尖也紧随其后。
细腻的水声响起,凌灼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闭上眼睛之前,他余光扫到了还在低头找东西的弟弟妹妹,脸蓦的烧红。
大概是害怕被发现,又或是出于一种自我欺骗,凌灼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莫塔是为了帮我解辣”,随后闭上眼,在彼此舌尖交缠的液体中,调动信息素,全身心的去感应自己当初给到莫塔的灵血线。
闷沉了一下午的天终于黑透,潮湿的冷空气抵达,一道闪电劈开夜色,片刻后带来暗暗沉沉的闷雷声。
凌灼的兽耳被暗雷声惊出来,成飞机耳状往后压,却因为正在感应而忍住了被吓的那一下的惊颤。
很快,压在他唇上放肆侵略他口腔的舌退出,莫塔好像结束了这个吻。
凌灼含着冰块,猛的睁开眼,却整个人呆住。
没了。
他脸色一下子变得很苍白,眼底满是震惊,又像是很受伤,受到打击般,维持着仰头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僵在那儿。
灵血线,不在了……
第50章
刚才, 完全感应不到。
凌灼脑袋一下子变得一片空白,只余下了这个认知:我给莫塔的灵血线,不见了。
灵血线给了人类就相当于认他做主了, 它可以联系彼此、保护主人,如果对方认可, 被标记后凌灼就会获得一次觉醒的机会,是它们小动物特有的, 为了主人而变得更强大的机会。
这个机会,也只有被托付了灵血线的人类才能使用。
它就像是一条牵引绳,此前一直被自己叼在嘴里, 好不容易遇到了喜欢的人类,小心翼翼的交出去, 却发现人类好像不在意, 随意的弄丢了一样。
没有机会了,他就只有这一缕。
含在嘴里的冰块从未觉得如此凉过, 化掉的冰水好像流到了四肢百骸, 每处都让他冷的厉害。
凌灼感觉自己指尖都不会动了, 耳朵好像也听不见声音了, 他明明能看见弟弟妹妹跳下凳子,在餐桌底下抓住了那只爬来爬去的机械变色龙,能看见他们举着它给自己看, 但耳边就是寂静的厉害。
他迟钝的低下头,咔嚓一下,好像咬碎了嘴里的冰块,又好像是心碎掉了,让他胸口绵绵堵堵的难受。
但凌灼感到难受的原因,不是自己失去了觉醒的机会, 而是,灵血线和AO之间的标记关系一样,其实也相当于一种契约关系。
他们给出去了,就是单方面立了可以驱使自己的契约,在被对方标记之前,它一直处于未签订的状态,期间,只要对方和别人有过契约,不论是临时标记,还是永久标记,灵血线都会因此而消失,永远没法被唤醒。
自己给到莫塔的灵血线没了,岂不就是说明……
啪的一下,凌灼感觉到自己交到莫塔手中的牵引绳好像断了,他无意识的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脖颈,摸到了被自己体温熨的温热的金属吊牌,摸到了丝绒项圈,人好像才回过点神来,又没全回过。
面前的饭碗里,忽然塞进来一只啃了一半的鸡腿,“二哥你吃,吃了嘴嘴就不痛了~”
妹妹收回油乎乎的小手,嘬了嘬手指头,猫儿眼亮晶晶的看着他说。
另一边碗里又塞进来一块炖的脱骨的排骨,四弟放好筷子,稚气的嗓音天真又体贴:“二哥看起来都辣呆了,这个也给二哥吃~”
“二哥笨死了,吃不了辣还夹那么大一筷子,”三弟边往他碗里塞清甜的竹蛏边噘着嘴嫌弃,实际上心里担心的很。
被他抱在怀里耍的小海獭,乌黑溜圆的大眼睛看着哥哥,小脑袋歪了歪,爪子伸进毛茸茸的腹部口袋里开始扒拉。
这里面藏了很多它喜欢的东西,为了安慰最最喜欢的二哥,它从口袋最底下掏出了一块光滑平整的鹅卵石,这是它所有藏品里最喜欢最重要的石头,也是吃饭的重要工具。
乌黑的小爪爪捧着这块石头,五弟在三哥怀里努力的站起身,想把它也丢进二哥的碗里,被凌灼及时接住。
石头被捂的暖呼呼的,暖的凌灼眼睛都酸了,“这个也给我吗,那你先替哥哥收好,等哥哥找到更漂亮的鹅卵石了再来跟你换。”
他探出身把小石头还给五弟,一说话,弟弟妹妹都开心了起来,妹妹另一手还抓着那个机械变色龙,大方的递过来:“二哥你看,我捕到猎物了~”
餐厅里重新响起了交谈声,厨房门口,莫塔端着杯冰牛奶,口腔里弥漫出凌灼的信息素味道,像尝了口冰凉清新的树莓汁,甜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沉下脸来:[你刚才在干什么?]
[偷亲老婆,你不是感受到了吗?]亲到一半就被收回,第二人格意犹未尽。
刚才他可是看好时机出现的,为了引开那群小朋友的注意力,还特意放出eh nuo去桌子底下逗他们。
莫塔当然清楚这小子干了什么,总是称自己不注意就偷跑着往凌灼跟前凑,昨天出差也是,明明安排了他看家,却敢背着自己跑去协会。
要不是自己在外地出差没有同行的人,不然两个莫队,怕是解释不清,而分身的能力他暂时不想让协会知道。
[你最近好像自控力越来越差。]他在脑海里说自己的第二人格,本意是提醒他老实点。
但第二人格懒懒的哼笑了声,完全不在一个频道:[怎么会,你可不要在老婆面前造谣,我持久的很~]
这破几把天,还聊个屁。
莫塔无语的端着牛奶回到餐厅,发现凌灼的兽耳在脑袋上支棱着,被餐厅的顶光照的毛茸茸的。
他来到他身后,放牛奶的时候忍不住抬手捏了捏:“被辣的信息素外溢了吗?”
辣椒还能有等同于发情时的作用?
那只Q弹的耳尖一被他碰到就迅速的压下去,看起来像在躲避他的手,莫塔有一瞬间的怔愣。
之前几次,他每次碰这狐狸的耳朵时,他都不会躲,反而把脑袋往自己掌心里碰,现在这样……是刚才的人格亲他惹他生气了?
他没有问,礼貌的收回手,绕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凌灼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扭头看了眼冰牛奶,有点奇怪,不是给了冰块了吗?怎么还倒了冰牛奶来?
吃过饭弟弟妹妹在莫塔的同意下,开始在他的这栋房子里玩起寻宝的游戏,别墅的地面一共只有两层,但一楼挑高很足,休闲客厅面向花园的一侧,有一个大大的拱形玻璃,还有一层地下室。
莫塔在厨房里洗水果,出来时外面渐渐的下起了雨,屋外漆黑,豆大的雨打在玻璃窗上,砸出了哐哐响的动静,看起来来势汹汹。
凌灼跟在弟弟妹妹们后面,以防他们弄坏莫塔家里什么东西,下雨时被吓了跳,条件反射般把自己缩在了楼梯的拐角。
楼上没开灯,只有楼下的灯光爬了几缕上来,弟弟妹妹们不害怕下雨,又加上对新地方充满了好奇心,哒哒哒的跑去地下室探险去了,完全没注意到哥哥没跟下来。
莫塔看着几个小朋友热热闹闹的去开地下室的门,后面却没跟着凌灼,好奇的仰头冲楼上喊了声,但无人应答。
他不免有点担心,今天倒完牛奶回来,凌灼看起来就很奇怪,整个人像失去了发条的精致人偶,饭也没怎么吃,话也变少了,甚至都没怎么跟自己对视。
莫塔转到楼梯边,顺手想开灯,一抬头就看到拐角的位置,缩着一团人影,他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只剩一个红色毛茸茸的脑袋十分惹眼。
那么高一个人,缩起来小小一团。
过分漂亮的长相,不好亲近的气息,一双眼睛更是常带着兽类般的冷漠,很多事上却意外的呆,甚至好欺骗,还总是毫不自知的对着自己放下防备,不知死活的招惹。
惹得自己哪哪都硬,就一颗心为他软的不像话。
屋外一声闷雷突兀的响起,紧贴在角落的人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下,莫塔拾级而上,在他身前蹲下,抬起的手本想安抚性的摸摸他脑袋,但想到餐厅里他压下耳朵的拒绝,最后还是将手撑在了他身后的墙面。
“这是谁家丢的小狐狸,没人要我就捡走了~”
他没问他是不是害怕下雨,为什么害怕,反而用低沉动听的嗓音讲童话故事似的说道。
凌灼埋着脑袋,绷紧的肩背在嗅到他身上的气息时就放松了下来,这会儿抬起头,垂着眸子蔫蔫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在说不是没人要,还是不准捡。
这让莫塔声音放的更轻柔了:“不是小狐狸吗?”他故意问,想用开玩笑的方式转移凌灼紧张的情绪。
凌灼这次点了点头,从莫塔肩背上透过来的光照在他的鼻梁上,一晃,便在脸上游动似的闪,一会儿照亮垂下来的小扇子似的眼睫,一会儿落在看起来很好亲的唇上。
“是指不是,还是是小狐狸?”莫塔轻笑起来,觉得玩这种你不说我猜的游戏似乎也很有趣。
被问话的人咬了咬唇,还是没吭声,也没动作了,他眉间拧着个小疙瘩,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
莫塔凑得近了些,笑道:“总之我都不信,你得把尾巴放出来我看看~有尾巴的话,我就把你捡走~”
话音刚落一条火红的尾巴便突然出现,毛茸茸的尾尖卷在了他撑着墙的手腕上。
凌灼心里丧气的厉害,从没感应到灵血线开始,他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莫塔好,可莫塔说要把自己捡回去这句话,让他无端的想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也是这样的雨天,他奄奄一息,以为就要死在人类手下,另一个发丝有些湿的少年喘着气跑来,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救下了他。
那天明明下很大的雨,可他躺在十七岁的莫塔怀里,一丝雨都没淋着,他用异能控制了一路的雨水,护着他怀里发着抖的小动物。
凌灼终于抬起头,昏暗的环境下浅蓝色的双眼也依旧亮晶晶的,孤注一掷的看着他。
这个眼神,他明明没说话,莫塔却好像听到了他的回答一样,在说:请把我捡回去。
怎么有人的眼睛能这么容易让人沦陷,像泛着月光的海面一样,莫塔低头亲了亲他的眼尾,感觉到凌灼眼睫飞快的眨了眨,扫过嘴角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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