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他不想修罗场 第18章

作者:池海筠 标签: 强强 破镜重圆 娱乐圈 系统 男配 近代现代

让人睁不开眼的刺目光线消失殆尽,靠过来的只有干燥舒适、骨节分明的掌心。宋临俞的感官知觉在这一刻无限放大。公寓里安静地几乎落针可闻,只能听见极轻的呼吸声。

然后,他不可避免地意识到自己湿润的长睫濡湿了傅宴容的手心。

不知为什么,这个事实让他无比羞赧。

无意识绷紧的膝盖蹭了一下傅宴容的腰.侧。随后很快就被他单手捉.住。如同分开沙滩上色泽莹润的贝壳一样,傅宴容不紧不慢地将其推.开。

宋临俞感到略凉的空气沾上了自己的肌肤。他没忍住蜷紧指尖,在掌心刺出一道道紧张的红痕。

而莫名地,傅宴容的动作居然停了下来。宋临俞听见他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地开口,说:“怕还乱碰。”

接下来宋临俞被触碰到的居然是掌心。傅宴容移开按在他膝上的手,反而轻轻与他泛着薄汗的掌心交握,好像是某种无声的安抚。

宋临俞……往前数十年,除了母亲,没有人会在他害怕的时候握住他的手。而即使是母亲,这样几乎亲昵的触碰也少得可怜。

他停顿良久,一言不发地扣紧了傅宴容的手。在傅宴容有些疑惑歪头的时候,无比依赖的缠了上去。

傅宴容轻轻挑眉,松开为他遮光的手,一边让他闭眼,一边接住了他抬起的腰。

“这么馋?”

傅宴容把他往怀里带了带,用一副很没办法的样子说:“我这里没有run//滑,会痛。”

宋临俞摇了摇头,很固执地靠在他肩上,说:“不需要。”

“忍着会难受……”

他轻轻贴了一下傅宴容的脸颊,又很安静很认真地别过脸,看傅宴容带着笑意的脸。

原来傅宴容真的这么好看这么温柔。温柔得让宋临俞觉得自己陷在一场瑰梦里。

如果不是自己别有用心,那梦也许永远不会醒。

傅宴容看了他一眼,觉得宋临俞实在是太像那种专门制造出来的乖巧听话等身玩偶了。

怎么样都说可以,想怎么……都行。

听话到太勾起人的恶.劣因子。

“我也没说要忍着。”

傅宴容亲了一下他的眼睛,指节顺势曲起拂过他的唇角,带着不轻不重的摩.挲力度,漫不经心地等他自己轻轻吻过。

指尖无意识地扣住身前人的手臂,后背绷紧,片刻后,又被温软的掌心安抚般地轻按下来,任由炙.热温度的一点点逼近,逐寸渗.透。

过于滚烫的触觉让宋临俞全身都烧了起来。他只能无助地靠拢灼热的皮肤,像是将温度一点点揉进骨血,方便傅宴容逐渐加快的动作。

傅宴容毫不留情,在这一瞬间把他完全当成了自己所.有.物。如同海浪缱绻着礁石,来势汹汹又不急着褪去

皮肤被反复碾.过,热度浸透肌理,细微的触感从局部蔓延,未曾触及的地方反倒泛起一丝异样的颤栗。

宋临俞倚在大理石餐台边,微微喘息,还未站稳便被带离原地,力气仿佛被抽空。他下意识地捕捉傅宴容的指尖,唇齿相贴间,意识模糊,眼神难以聚焦,连周围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起来。

傅宴容笑眯眯地吹了声格外戏谑的口哨,亲了一下他的脸,对他乱七八糟的神态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这样就要哭了……宝贝,刚刚是不是太自信了点?”

刺目的光斑在视线范围内不停闪过,晃得人眼睛生疼,导致原本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也即将落下。

宋临俞死死闭上眼把泪珠锁住,有点应激性质地摇了摇头。好像很怕自己在傅宴容面前哭出来一样。

可是他又很想看到傅宴容的脸,于是只能费力地重新把眼皮掀起看着眼前人。过于浓厚的泪水把他浅色的瞳孔都泡得发红,看起来格外凄惨。

傅宴容看他这个样子,动作稍微停了下来,捏住他的下巴带到自己面前,轻声问:“难受?难受怎么不哭出来?”

宋临俞很重地摇了摇头。随后看着他的神色,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哭又没有用。”

傅宴容停顿片刻,很轻地叹息一声,低头亲了亲他湿润的唇瓣,把他抱起来往房间走。

“对我哭有用。”

傅宴容这么说着,突然感受到宋临俞的眼泪落进了自己的掌心。

第19章

夜色沉重,山道两侧的灯影被拉得极长,映在银灰色的车身上,如同流动的碎星。

傅宴容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不轻不重地摩挲着缝线,半开的车窗透进山间微凉的风,拂过他微微低垂的眉眼。

江铭把车开到他旁边,杨婉坐在副驾驶,打开窗户笑眯眯地冲他打了个响指,说:“有家属在,今天江铭肯定赢啊,赌不赌?”

傅宴容偏过头,轻轻嗤笑一声,笑意未达眼底。

熟悉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今晚有些烦闷,情绪如同山火未燃尽的余烬,只要风一吹,残存的火星就会漫过群山。

对讲机里传来低低的倒数声——

“三、二、一!”

油门瞬间一踩到底,轮胎与地面咬合的声音撕裂夜色,几辆车几乎同一时间弹射而出,尾灯交错,映亮了蜿蜒曲折的山道。

傅宴容的车居中,前方两辆车默契地相靠试图封锁他的路线,他眯了眯眼,指尖微收,方向微调,右脚精准地换挡提速,跑车瞬间窜出包围圈,银灰色的影子掠过夜色,犹如刀刃划开黑暗。

对讲机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喊,他轻笑了下,没回应,目光仍沉稳地锁在前方。

山道陡峭,风声呼啸,护栏外是幽深的山谷,远处城市的灯光如碎金散落天幕,前方发卡弯逼近,傅宴容没有丝毫迟疑,手腕精准一拧,轮胎擦着路沿极限漂移,尾灯划出锋利的弧线,在惯性中漂亮落地。

后视镜里,江铭的车影被甩远了。

最后一条直道,终点近在眼前。

傅宴容不紧不慢地将马力加到最大,跑车引擎发出一声近乎嘶吼的怒吼,冲破夜色,带着不可阻挡的凌厉气势掠过终点线。

一片沉默后,身后的对讲机传来或赞或叹的笑声,以及杨婉不服气的抱怨。

傅宴容单手摘下手套,随意扔在副驾驶,紧接着靠进椅背,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指尖按了按太阳穴。

心跳尚未完全平复,回忆却仍挥之不去。

空气里残留着汽油与高温摩擦的气息,窗外的风却是凉的,带着一点未散的雨意,渗进骨子里。

傅宴容之前喜欢赛车,是受了一部电影的影响。

电影的台词说,当赛车引擎到达7000转时,所有事情都逐渐褪色,机器变得轻若无物,在指尖消失,只剩下身体在时空中穿梭,七千转,一切美好始于此刻,你能感到它悄然来到你的耳边,让你扪心自问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是谁?”

六年前,傅宴容尚且需要通过这种极限的方式来把自我同其他碎片剥离,叩问自己的存在。

而现在,在穿过赛道终点线的那一刻,他竟然想起了之前在霁月岚庭的亭中,靠在他身边安安静静掉眼泪的宋临俞。

很多年前,他对宋临俞用一种玩笑似的语气承诺过:“哭对我有用。”

而现在,他只会平静地对宋临俞说:“你不要哭。”

傅宴容和他说自己有错,并不是出于安慰或者其他,而是因为他和宋临俞纠缠不清的开始确实源于他过分的自信和纵容,并且此后,他也仍然在袖手旁观。

车外有人拍了拍车门,傅宴容没动,只是静静阖了阖眼,打开车窗,懒洋洋地问:“什么事?”

“找你谈谈。”

来的人是江铭。

他这么说着,靠在傅宴容的车门上,垂下眼打量着车窗里的人。

夜色中,他冷不丁地开口,用有些好笑的语气对傅宴容说:“诶,你知不知道宋临俞一直特别讨厌我?”

傅宴容对这句话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是用一种接话的礼貌态度顺着问:“不知道,为什么?”

江铭耸了耸肩:“他觉得我拍戏的时候把你压榨得太狠,偶尔见面都要冷冰冰地剜我好几眼。你不在的这几年,他就差没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对我说一句‘天凉了,让江氏破产吧’这样的话了。”

听他说完,傅宴容摇了摇头,“江铭,你实在没有讲笑话的天分。”

“我没有开玩笑。”江铭这么说着,神色竟然显得有几分郑重:“你走之后,东钰给了我没办法拒绝的好处来做封口费,所以我连小婉都没说,毕竟,你和宋临俞之前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那天我还是很惊讶,因为是宋临俞亲自找的我,签合同的时候我们没说什么话,直到最后要走了,他才回头对我说:‘江铭,我是真的很讨厌你。’”

讨厌他什么?

讨厌他在片场跋扈独断的导演风格,讨厌他总是因为一个镜头和傅宴容大吵一架……还是讨厌他见过16岁的傅宴容,讨厌他能成为和傅宴容谈天说地的朋友。

江铭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可是他说完之后,又对我道歉。”

那天,办公室里站了很多宋临俞的下属。他穿着一身冰冷的黑色西装站在人群之间,神色冷淡,语气锋利,看起来确实是一副天之骄子、高高在上的模样。

但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滞涩又难过的语气,对江铭低声恳求道:“对不起,如果以后傅宴容对你说他不开心,请一定好好陪着他。”

江铭能感觉到,这是个郑重又谦卑的认真请求。

不过江铭当时并没有答应他,只冷冷说:“不劳宋总费心,这是我们作为朋友应该做的。”

说完后,宋临俞沉默了很久,明明他脸上的情绪平淡至极,却让江铭看出了一种几乎承受不住的无力感。

片刻后宋临俞轻轻扯了扯嘴角,也许是自嘲地浅笑了一下,也许是对其他什么的嘲弄,总之,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径直推开门,沿着长廊走远了。

他走路的时候脊背挺得很直,身材瘦削,西装笔挺,仍然是很有风度的样子。如果不是他走得太快,快得让人以为这是落荒而逃的话。

江铭一字不落地复述完了当时的场面,随后弯腰拍了拍傅宴容的车窗沿,意思很明显,是在问傅宴容听了有什么想法。

“有话直说。”

傅宴容没理他这冗杂的前情提示,也没发表自己的见解,只是平静地打断了江铭叙述的间幕,示意他开门见山。

“好吧,那我直接问。”江铭单刀直入,“你今晚不开心是因为看见宋临俞了吧?走的时候我看到东钰的人了。”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傅宴容答得很坦然。

“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江铭抛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随后补充道:“这个不需要你回答,虽然我并不清楚你们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想也想得到应该很严重,否则你不会生这么大的气。”

“如果是严重的问题,哪怕真的破镜重圆也不一定能弥补那道裂痕。而看宋临俞那天的样子,他不一定会对你放手。”

“这几年东钰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我只能告诉你,宋临俞绝对不是你当年认识的那个贴心的助理。作为朋友,为了一绝后患,我的建议是让他彻底死心。”

江铭平常除了讲戏,很难一口气说这么一长串话,他说完去看傅宴容的反应,却见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笑着说:“怎么,这就是你对压榨了我那么久的良心发现吗?”

“……我认真的。”

“我知道,谢谢。但是江铭,这是我的事。”

傅宴容起身打开车门,抬腿没入湿润的雨气里,他偏过头,十分平静地补充道:“宋临俞的事也是我的事,我不喜欢有别的东西来影响。”

说这句别的东西的时候,他停顿了一拍,语气不自觉地加重,多了几分品不出来的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