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猫与酒
清清嗓子,他又问:“跟我说说你和左槊啊?”
俞悄还是好奇,不明白叶幸司跟他家里到底是什么状况。
叶幸司没说话,卧室传来下床的声音,俞悄裹着小薄毯坐起来,眼巴眼望地朝门口瞅。
见叶幸司只是光着上身,下面依然套着睡裤,他略微有些遗憾:“还得出来说啊?”
“你在失望什么?”叶幸司问。
“别污蔑了。”俞悄扯起薄毯罩上脑袋,拱回沙发里。
叶幸司不是出来跟他说话,而是去厨房喝水。
“饿了?”俞悄借着投影的光观察他的动向。
叶幸司“嗯”一声。
“真遭罪。”俞悄又开始心疼了,“粥还有呢,给你热热?冰箱里有橙子。”
“不吃。”叶幸司喝着水走过来,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俞悄从毯子里抻出脑袋看他。
“不困。”叶幸司说。
有关左槊的话题又被摺了过去。
俞悄识相的不再多问,陪叶幸司看了会儿电影,困劲儿不知不觉上来,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再睁眼,天色大亮,叶幸司已经在厨房里做今日份的营养餐了。
端着两个餐盘出来,见俞悄围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发怔,叶幸司喊他:“醒了还不起。”
“嗯?”俞悄面色有点古怪,“我缓缓。”
“睡得难受?”叶幸司问,“晚上去我床上睡,以后一天一换。”
“不是。”俞悄抓抓脸,不自在地动动。
“那下来吃饭。”
“给你饿坏了。”俞悄揭开毯子瞅了眼,赶紧又裹上,“你去盛饭,在这晃什么。”
这对话要是被那群粉丝知道,又要说他倒反天罡了。
可眼下俞悄真顾不上这些。
叶幸司前脚进厨房,他就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飞快地拽过睡裤往腿上套。
然而越忙越出乱子。
纯棉睡裤过于柔顺,在脚下堆碎着,他金鸡独立地往裤管里塞脚,却怎么都对不齐。好容易把两条腿都套进去,俞悄差点给自己绊个大马趴。
他踉踉跄跄地保持平衡,眼见叶幸司的身影又出现在厨房门口,俞悄攥住裤腰,猛地往上一提。
小小的尴尬本应就此化解,俞悄在提上裤子的瞬间,提在心头的一口气也松下去了。
可是人永远想不到,当尴尬发生时,到底能尴尬到什么境地。
——俞悄的裤腰卡了一下。
被他那因晨起的自然生理反应,而膨胀起来的部位。
那地方哪禁得起勒,子弹内裤本来就遮不住弧度,睡裤屁股倒是提上去包住了,前面被松紧裤腰一卡,更明显更鼓悠了。
他今天的内裤还是冰丝透气款。
叶幸司一抬眼,就目睹到这活灵活现的一幕。
他半边眉梢直接挑了起来。
俞悄当场就想去死。
“这么精神。”叶幸司点评道。
“神经病啊!”俞悄一路从脸胀红到胸口,背过身去边提裤子边怒吼,“正常现象懂吗,学过生物没有!”
“不懂,我饿得没力气琢磨这些事。”叶幸司的笑根本藏不住,“卫生间在那。”
他笑着朝卫生间抬下巴,说出这句熟悉的调侃。
“滚!”俞悄攥着裤腰冲进去。
他在卫生间里呆了足足十分钟,攥着盥洗台蹲在地上,整个人都快死了。
自己也是虎。
俞悄悲愤地复盘反省。
就非得在客厅穿裤子,直接拿着裤子进卫生间不就好了?可见人不能慌,一慌就要丢人。
你也是不争气。
他又瞪着偃旗息鼓的那里自我教育。
是不是几天没弄了,咋这么精神呢今天?
“精神”这词儿俞悄现在也不能细想了,叶幸司那句“这么精神”在他耳边像个魔咒,响起来一遍,俞悄就多一分轻生的念头。
在卫生间里沉浸式痛苦了十分钟,叶幸司敲敲门:“解决完了吗?我真的很饿。”
第62章
“我真的很饿”一传到耳朵里,俞悄周身死灵缠绕一般的羞耻与丢人感,一瞬间全都顾不上了。
这话由叶幸司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可爱。
俞悄吁了口气,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开门出去。
“不用等我的,瘦了吗今天?”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问叶幸司。
“一点二斤。”
叶幸司上下扫了俞悄一圈,目光还专门在那个位置顿了顿,才转身朝餐厅走。
“一斤多呢?”俞悄立马心理作用,觉得叶幸司又瘦了一圈。
“我说喝粥不会胖吧!”他洋洋自得。
叶幸司懒得和他解释,已经坐在桌上开吃了。
减肥这事儿有个规律,不管大基数还是小基数,都是前期快,快着快着,身体适应了这种改变,就开始进入平台期。
所以第九天的时候,叶幸司减掉整整十斤,有了明显的变化。
可是直到第十二天,整整三天,他只掉了零点五。
“平台期,正常。”
纪繁西听说这个消息,十分果断地做出判断。
营养师也说正常,只要体态有变化就很好,让叶幸司不要影响心情。
但怎么可能不影响。
纪繁西果断完都开始搓脸:“三天半斤,这熟悉的剧情,我听着都焦虑。”
叶幸司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减食,同时加练。
这人对自己狠起来简直不要命。
营养师的食谱被他擅自减了一半的量,对一个还需要运动的人来说,跟吃空气没区别。
吃不饱,运动量又大。这么折腾自己几天,速瘦的副作用也加速显现出来。
肉眼可见的情绪低沉,眼神阴测测的总带着烦躁,脸色非常难看,头发也干枯,嘴角还因为上火,起了个大燎泡。
睡眠质量也非常差。
俞悄能感受到,他夜晚翻身的频率很高,半宿才能睡着,但第二天又起得很早。
黑眼圈配合着下凹的眼眶,干裂的嘴角,灰败的神色。
要不是俞悄每天守着,他真的会怀疑叶幸司为了接戏切身去试探了法律的底线。
减肥影响情绪,情绪一低落人就懒得说话。
叶幸司本来话就少,现在话更少了。主要他也没劲说话。
尽管叶幸司再烦躁也并未传递负能量,更没发过火,俞悄跟他说点什么,他都尽量有回应,哪怕只是一句敷衍的“嗯”。
可俞悄不是傻子。
小小的出租房里,除了电影几乎昼夜不息的播放,压抑的气氛几乎要让人喘不上气。
“出去散散心吗?”
俞悄控制着音量,他昨天充电器掉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叶幸司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发出一声“啧”。
这比直接骂人还吓人,俞悄都不敢跟叶幸司乱开玩笑,小心地问他。
“没心情。”叶幸司只回了三个字,微微蹙起眉。
俞悄坐在旁边搓了搓裤子,有些不知所措。
几分钟后,叶幸司应该是意识到自己刚才太不耐烦,语气放缓了些,扭头又对俞悄道:“我懒得动,你出去帮我买瓶西瓜霜。”
“口腔溃疡吗?”俞悄立马起身去穿鞋。
“嗯。”叶幸司朝他扯一下已经结痂的嘴角。
来到楼下的那一刻,实话实说,俞悄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是能明白、也非常能体谅叶幸司现在的状态。但体谅与难以忍受压抑并不冲突。
再不脱离那个低压环境,他都要被传染了。
叶幸司把他支出来说是买药,应该也是想让他换换心情,俞悄猜的。
他回了趟家又拿点儿东西,慢慢悠悠去买西瓜霜,回去的路上接到俞小雨的消息,问他在干嘛。
死丫头肯定是在上课又无聊了,真正关心的也不是她哥,话题直往叶幸司身上跳。
“就这么水灵灵地减十来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