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戏本
他一脸黑线的正想要拿纸将地面处理干净,但天不随人愿。
不做猫事的奶牛猫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许是眼瞎不看路,好好的宽敞路不走,非要从谭秉桉和垃圾桶中间跑过,不偏不倚一脚踩中了新鲜热乎的猫粑粑,随着地面的摩擦,猫爪一滑,劈了个叉,连带着某种颜色的一坨物体在地板上画了个笔直的长线。
然后若无其事的用沾了屎的脚在屋里来若自如的行走。
谭秉桉第一次在脸上出现了崩溃,他沉默了几秒后,赶忙去抓猫,顺道骂了声:“死猫!”
自从一年前季蓝在臭水沟里把豆豆捡回来后,除了一开始在得了个宠物时有些新鲜感,还算是比较有责任心的,会按时给猫洗澡,会主动处理猫排泄物,但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懒惰,什么事都推给谭秉桉做,豆豆被绝育时因怕被怨恨,只好让谭秉桉出马,自己留在家里当作不知情。
豆豆从医院回来时,季蓝装的那是一个像,甚至眼泪纵横,骂了一整天“是谁把我们小猫咪变成这样的!”“别让我抓住他,否则让他也尝尝当太监的滋味!”
就这么安慰了几天豆豆才渐渐恢复精神,却是恨上了谭秉桉,要不是男人经常会在下班时给他带猫零食以及在季蓝不给他羊奶的时候偷偷给他泡奶,估计现在还得有隔阂。
但豆豆也因此吃的滚胖,不像是一只小猫咪,而是一辆猫界的大卡车,过度肥胖对于猫来说是危险的,会增加患心脏病的风险,因此,豆豆才被季蓝发现日渐肥胖,趁机抓住了每天都在给它泡奶的谭秉桉。
抓猫很顺利,大概猫本身比较爱干净,洁癖有些重,又是个爱舔爪子的主,沾了屎的脚有些下不去口,所以老老实实接受被洗脚的命运。
给猫洗完脚后,谭秉桉又开始处理地板上带有猫爪印的痕迹,这种不能用拖把来回拖,否则味道一言难尽,所到之处飘逸着难以诉说的气味。
他单膝跪地,用湿巾顺着印记一点点开始擦,擦完后又喷了些酒精,最后才用拖把来回脱了四五遍,在确定不会散发出任何味道导致季蓝孕吐后才意满离。
他先前是不是听到季蓝嚎叫来着?
谭秉桉骤然回神,拉开门就往客厅走,看到沙发上露出一个黝黑的圆溜溜的脑袋,他三两步走上前有些疲惫地摸了摸季蓝的脑袋询问道:“刚刚怎么了?”
季蓝双腿踩在沙发上,把脸埋起来,心里五颜六色的,根本没脸搭理他,甚至歪了歪头不让他碰。
他一有不对劲,谭秉桉就能察觉出来,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只能用激将法逼着季蓝说。
“不说算了,那晚上睡觉和以后都不能提,我不想知道。”
果然,季蓝最受不了他这样,被他一刺激,把通红的脸蛋从腿心里抬起来,跟刚哭过一样。
谭秉桉被他这副样子狠狠一惊,立刻开始回想有没有惹到过他,但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出来个所以然来。
季蓝悲愤万千,拿起吃完水果没来及扔的叉子就往他身上丢,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谭秉桉一开始还能不当回事,但季蓝什么都憋着不往外说,他也没了好脾气。
态度一下子冷了起来,厉喝道:“老实一点!又作!”
凶完他之后,季蓝一下子蔫巴了,但不代表就没了脾气,趁着谭秉桉弯腰捡叉子的间隙,他抬起脚丫就踹了过去,这一下踹的谭秉桉猝不及防,若不是扶着茶几就真要被他踹翻在地了。
他强忍着怒火,不知道季蓝又作什么妖,太阳穴跳个没完,把叉子丢进垃圾桶。
见他跟没事人一样,季蓝又拿起抱枕作势要丢他,结果被谭秉桉一个冷厉的眼神瞪了回去,季蓝为了表示自己的生气,不服输地瞪了回去,直接站在沙发上高高举起抱枕。
“作起来没完是吧?”谭秉桉像是忍无可忍,怒火中烧,声色俱厉道,“放回去!”
季蓝从没见过他这样,害怕真把他惹恼了,悻悻地放下抱枕,自己气势上已经输了大半,索性一脚把抱枕踢到地上,站在沙发上抬头挺胸跟他对视。
谭秉桉简直要被他这种幼稚的行为气笑了,他双手环臂抱胸,倚在沙发上,跟季蓝对视,场面一度僵持不下,片刻后,他伸手指着地上遭受无妄之灾的抱枕,对季蓝说:“捡起来。”
季蓝也学着他的模样,偏过头,死活不肯捡起抱枕。
“快点,别让我说第二遍。”谭秉桉说。
季蓝其实是有些怂的,内心有些动摇,但他的手脚不听使唤,并且有些反感谭秉桉这样跟他讲话。
他气势不足小声开口道:“你那么凶干什么......”
谭秉桉又说:“捡起来。”
季蓝觉得这样做很没面子,怎么都不肯如他意,两人较起真来。
谭秉桉有意让季蓝改改这种坏脾气,沉声道:“我数到三,否果自负。”
不等季蓝反应过来,他已经沉着脸开始数:“一。”
说不慌是假的,就在季蓝想要捡起来时,他已经数到了二,丝毫没有想要小事化了的意思。
季蓝紧张地咬了咬唇,就在他以为男人即将要喊“三”时,谭秉桉突然大步走上前,拽上他的胳膊扯了一下,让他站好,教育道:“那么难吗?”
季蓝被他突如袭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原本心里就绷着,现在更是委屈,他不知不觉瘪起嘴,眼眶瞬间红起来,还带着湿润。
一般到这个时候谭秉桉就该向他道歉的才对,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很是反常。
“不准哭。”谭秉桉盯着他的脸,强迫他对视,口吻不容置喙道,“知道错哪了吗?”
季蓝一滴豆大的泪珠从左眼滑落,强忍着不出声,不给任何回应。
他紧抿着唇,睁大双眼,不肯合上,但眼泪还是跟瀑布一样往下流,甚至一只眼里流出两滴分叉泪。
谭秉桉皱了下眉,伸手帮他蹭掉眼泪,叹了口气像是无可奈何地问:“哭什么?”
“呜呜———”季蓝声音小的跟老鼠仔一样,换了口气才放声大哭起来。
谭秉桉被他哭的头痛,拿起纸巾帮他擦泪,结果被季蓝毫不领情地拍开手。
“啧。”谭秉桉眉心紧蹙,拿了几张纸巾叠在一起在他脸上胡地擦来擦去,又帮他擦了擦鼻涕,“别乱动。”
但季蓝一直不配合,鼻子堵的厉害,谭秉桉拿着纸放在他鼻前说:“用力。”
季蓝用嘴巴吸了口气,使劲擤了擤鼻涕,一张不够,又来了一张。
鼻子透气后,季蓝推开他,一边流泪一边带着哭腔说:“你滚,我不用你。”
合计着用完了就让他滚。
谭秉桉也懒得搭理他,就这么在旁边看着他哭,场面极度诡异,季蓝就踩在沙发上哭的稀里哗啦,把家里的两只宠物都吓得躲在门后偷看。
期间豆豆跳上沙发在他脚边蹭了蹭安慰他不要哭了,但发现季蓝的眼泪会滴在它的毛发上,并且它越哄哭的越惨,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季蓝似乎觉得有些羞耻,用两只手一边擦泪一边哭,不让谭秉桉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浓密的睫毛都哭掉了几根,有的甚至进入了眼睛里面。
他哭了好久,到最后没了力气声嘶力竭,屁股靠在沙发背上,用手捂着脸上气不接下气,自始至终谭秉桉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等他哭完。
视线被手挡住,看不清前方,季蓝忽然惴惴不安的将指缝打开些,透过狭隘的缝隙看外面的世界,不等他看清,突然对上谭秉桉的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心一慌,赶紧把指缝绷紧。
谭秉桉没走。
季蓝的掌心又湿润起来,眼泪从里面掉落,有种不哭到窒息不罢休的错觉,看的谭秉桉是一肚子气,眼皮就没停下跳动,他就没见过这么犟的。
最后还是他先服软,走上前拉开季蓝捂着脸的双手,看到他那哭的已经不正常的脸色,心猛地一悸,伸手抹去了他脸上的泪,可想而知吃了闭门羹。
季蓝不愿跟他和好。
“别哭了。”
季蓝索性闭上眼,看都不看他。
一哄就委屈,许是觉得自己哭的难看,他又想抬起手捂住脸,结果被谭秉桉一把拽住手臂,手腕上的项链滑落到地上。
谭秉桉好声好气安慰他:“别哭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开始说服自己想要改变季蓝的性格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搞来搞去谁都不讨好。
季蓝孩子气很重,他猛地甩开谭秉桉的手,刚想发作,却因重心不稳脚下一滑差点从沙发上踩空摔下去。
还是谭秉桉一脸惊慌失措地扶住了他才没出事。
可季蓝不这样想,他的脑回路一直出其惊人,只见他一滴眼泪掉在地上,红彤彤的脸蛋上充满了难以置信,随即脱口而出:“你打我?!”
“?”
谭秉桉扶着他的手还没撒开,季蓝一把抓过在嘴里咬了一口,没使多大劲,谭秉桉就任由他咬。
等咬完了,季蓝松开了那只沾着他口水以及牙印的手,哭唧唧地跳下沙发,摸着泪冲进卧室。
“砰———”
随着卧室门被关上,里面传来上锁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谭秉桉像是还没回过神,他在原地转了一圈,抓了把头发,甚至也想大哭一场:“这不造孽吗?”
第24章 怒火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过分,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季蓝抽噎着,吸了吸鼻子,语气恶狠狠地朝着电话那端听他诉苦的陈鸣说, “永远都不会!!”
陈鸣见他又要哭,赶忙安慰他:“好好好,不会不会。”
“但我听你这么说, 也没搞明白你俩因为什么吵架啊?”
季蓝拿小臂蹭了下眼泪, 气呼呼地说:“谁知道他呀,就是神经病一个!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他根本就不爱我!都是假的!呜呜......”
情绪到了不哭也得哭,更何况是受了如天大般委屈的季蓝呢。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比小行星撞地球还可怕的事情,经过他的细细观察发现———
———谭秉桉不爱他!!!
陈鸣拿出烟叼在嘴里点着, 冲着视频里的季蓝挑挑眉,示意他接着说。
季蓝眼睛哭的红肿, 又继续喋喋不休的指责起来:“他特别凶, 那副模样感觉要吃人, 平时我在家什么都得听他的, 感觉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把我囚禁在家......”
听他说完, 陈鸣被烟呛了一下,他连连咳嗽好几声,吓得季蓝顾不上自己, 带着浓浓的鼻音焦急问:“你还好吗?!你要是不会抽就别抽了,身体更重要啊!抽烟会导致患肺癌的几率增大, 趁早戒了吧。”
季蓝想到当初在医院初遇谭秉桉时他就在走廊上抽了大半夜的烟,可后来不知怎么了,就再也没见过。
“......”陈鸣缓过来后,把烟一掐, 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变相咒我早死呢?!”
季蓝赶忙摆摆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之前谭秉桉就老抽烟,现在他都戒了,你努努力可能也能戒掉的。”
陈铭冷哼一声:“不戒。”
好吧。
季蓝垂下头,又要开始悲伤流泪,陈鸣被他哭的心烦意乱的,失忆前季蓝就爱哭,小事哭大事也哭,哭起来没完没了,怎么失忆后还是这个样子。
陈鸣趁早打断他的下一步动作,将烟灰缸从视频屏幕里推出去,盯着季蓝观察一番:“你说来说去还是没说原因啊。”
“还有,其实我觉得你相好的也不是那种人吧?他骂你两句我倒信,你说他会把你囚禁在家?”他嗤笑一声,“别扯了,不可能。”
季蓝停止哭泣,顿住了,猛地抬头看向他,气势汹汹道:“怎么不可能!!”
“他要是囚禁你,你不得闹翻天啊,今天跳楼明天割腕后天再来个浴缸溺毙,你没死都给他吓死了。”
季蓝蹙眉,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不是这种人。”
“你就是。”
季蓝揉揉鼻子,笃定道:“可他根本就不爱我啊?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他很会伪装!你没亲身体验过,你不懂!”
陈鸣深知跟他讲道理没有任何意义,但还是想奋力一搏:“他不爱你难道爱我啊?!他爱你爱的已经很明显了好不好。”
“抓紧说,你们到底因为什么吵架,你一直磨磨唧唧的,别说是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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