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蔬菜嘛
他拿起从路上买来的大铁锤毫不犹豫地举起,对着密码锁精准无误地落下,发出咣当咣当巨大的砸门声。
周加衡力气大,没砸几下就看到密码锁周边有脱落的迹象。他加大了力气,手腕都被锤子击打门框的力度震得发麻。
终于,门被周加衡破坏开了。
他微微喘了几下,砰噔一下将铁锤扔在一边。手上没了力气,周加衡抬腿将门踢开,力气没收住,门和墙壁碰撞出好大声响。
还没走进去,周加衡的眉头在嗅到空气中刺鼻的烟酒味道的瞬间蹙起。
伸手捂住口鼻,周加衡的脸色难看。屋子里黑漆漆一片,他一只脚刚踏进门就碰到了空酒瓶,玻璃与玻璃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啪嗒一声打开灯,周加衡看到了面前荒唐又混乱的画面。
各种酒瓶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随处可见的烟头和玻璃渣子,周加衡连下脚都要犹豫再三。
“咳咳……”伸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周加衡嫌弃地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纪棋,身上还穿着那晚的衣服。浓重的黑眼圈,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眼神呆滞着望着前方,怀里居然抱着——
抱着一个猫窝?
身上的衣服皱得不成样子,这哪是他认识的纪棋,真就自暴自弃成流浪汉了。
周加衡走到他旁边,纪棋的眼神就像没看到他一样,依旧直愣愣地望着前方发呆。
“死了?”
周加衡用皮鞋尖碰了他一下,他现在也没什么好脾气,下了飞机连时差都没倒就马不停蹄往这儿赶。
要说最苦命的还是他。
纪棋没什么反应,除了两只眼睛还睁着,躺在那里和一块腐肉没什么区别。
“是死是活给个话?”
周加衡开始不耐烦了,他不屑于再去碰他。眼珠一转,想了个缺德法:“你就死在这吧,反正余安声和那季什么玩意人两口子过得好着呢。”
这话可有成效,纪棋听到余安声这三个字就跟那狗见了骨头似的。抬头看了眼周加衡,眼球上的红血丝能吓死人。
“余安声,”声音嘶哑,周加衡听到时吓了一跳,听起来就跟快要临终一样,“是不是和他睡了?”
纪棋看起来像是魔怔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加衡,头发乱哄哄的,衬得他整个人愈发狼狈。
看他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对,如果我告诉你他俩睡了,你要怎么办!你能怎么办!”
纪棋愣了两秒,突然起身把周加衡吓了一跳,连忙一边抱住他的腰将人拦住。
“艹!”纪棋红着眼喊,那张颓废又沧桑的脸瞬间红温,青筋从脑门冒出:“我他妈弄死他!”
“纪棋!”周加衡喊着,手上用尽了力气,“你他妈能不能清醒一点!”
“能不能!”
“不能!”纪棋跟条得了疯病的野狗似的,连着吼了许多声,“不能!我清醒不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放开我!你让我去找他,凭什么,凭什么……”他语无伦次。
“季与秋他凭什么……”
往前冲的力气小了些,周加衡感觉怀里的人逐渐脱力,跟随着纪棋也一同坐在了地上。
“余安声和他没什么关系,更没上/床。”
“真的?”纪棋垂下的头猛然抬起,看得周加衡突然想笑。
周加衡没好气:“我骗你干什么?我找人查了,季家那小子确实对余安声有意思。”
本来眼睛刚亮起一抹希望的光,一听到的确有意思后立刻变得阴暗,这变脸的速度看得周加衡咂舌。
“但是,这人特有意思,”周加衡一想起调查的结果就直纳闷,甚至有一股想要认识季与秋的冲动。
“他喜欢让别人心甘情愿答应和他睡,不喜欢强制手段,什么癖好啊。”周加衡吐槽。
“说实在的,你和他现在都在同一起跑线上,顶多你比他多点仇恨值罢了。”
周加衡这嘴是真不会安慰人。
“半个月前某人还在信誓旦旦跟我讲什么不会后悔,我就是不甘心而已。现在嘞。”
“我都替你脸疼。”
“行了。”
纪棋觉得自己就是贱,余安声离开之前总觉得他一点也不重要,可谁知一走后,哪哪都是他的影子。
光是看到他和别的男人亲密接触就已经怒火中烧了,更别提以后要是知道他跟别人上/床自己会发什么疯。
他现在才迟钝的发现周加衡说的很对,他喜欢上余安声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纪棋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坐在地上一头雾水看着他的周加衡道:“我要追余安声。”
“什么?”
“你帮我。”
纪棋说完就利索的开始将客厅里的酒瓶扔进垃圾桶里。周加衡跟在后面一脸问号:“不是,你有病吧!”
“当初说让我摆脱余安声的是你,现在要我帮你追他的也是你,”周加衡指着自己,“你看看,你看看我像不像二百五?”
这是拿他当猴耍呢。
纪棋停下捡瓶子的动作,认真道:“如果我说我能给你投资呢?你爸现在不是不管你了吗?我给你投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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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周加衡在心里怒骂,他还真没办法拒绝这个条件。
就他那庄园现在的基本开销都是靠他前几年手里一些钱撑着,他爹一撤资,那些看着他爹关系来的客户也都一并走了。
纪棋这话对周加衡简直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蛇还需要打七寸,而拿捏周加衡只需要一个投资。
“不是我不想帮你,”周加衡面露难色,“关键是弟弟现在把我也拉黑了。”
“就今天我刚到桐市一直联系不上你,我就给他打了电话,你猜人家怎么说的?”
纪棋心里有些忐忑,想知道,但又怕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答案,闷声问:“怎么说?”
“呵,”他轻笑,“人家说失联就去报警,找他没用,最后还特礼貌的给我说拉黑再见。”
纪棋不吭声了,就连头也慢慢垂了下去,像只落败的大型犬。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为了不让纪棋那笔投资泡汤,周加衡赶紧补救:“你把季家那小子交给我,别管什么手段,我会让他放弃追余安声的念头。”
“你呢,就厚着脸皮去追。如果没了那小子你还追不回来,那这就别怪兄弟没帮你了。”
纪棋有些好奇周加衡的话:“你有什么手段?”一想到周加衡的以往办事风格和脑回路,扬着眉毛,“你不会又打算搞什么损招吧?”
周加衡不屑的切了一声,“损招不损招的,能发挥作用的就是好招。”说完他摆摆手:“行了,我得赶紧回家睡一觉,有事再联系吧。”
走到玄关他又反回来补充道:“这门让我砸坏了,记得换一个。”
*
余安声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在书店看到纪棋了。第一次看到他出现在这时,他恨不得拿杯子里的开水浇过去。
但又觉得浪费水。
他不知道纪棋又想干什么,是来羞辱自己,还是来看自己笑话。
每天早上只要书店一开门,他就第一个进来,余安声下班,他就跟着离开。
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的座位上,拿着本书,余安声看他的时候他就看书,余安声不看他时,纪棋就会从书上移开目光,偷偷看着余安声。
就连书店里的员工也发现了异常,私下里都在猜测那个每天穿得不重样,长相帅气的男人为什么每天雷打不动坐在同一个位置。
余安声从不参与其中的讨论,也不关心纪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每次他们私下一讨论,余安声就拿着抹布跑到一边去擦书柜,反正不让自己闲下来。
下午的书店很安静,纪棋坐在靠着窗户的小沙发上,没拿书。阳光从背后的玻璃窗透进来,将他半个身子晒得暖洋洋。
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机里的未接电话已经多达三十个。
从上次说要追余安声到现在,他唯一敢做的就是在书店看他上下班。可越是看到他,心里苦涩的味道就撕破心脏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忽然,一个大约和小伞差不多年龄的小男孩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本《小王子》的儿童绘本。
封面是小王子跪在星球上,低着头看玻璃罩里那一朵鲜艳的玫瑰花。
小男孩看得津津有味,纪棋突然想起那天的话,脱口而出:“让它变成了最独一无二的那支玫瑰。”
小男孩闻声抬起头,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他指着绘本画面旁边的那段话问:“是这句吗?”
纪棋点头,记忆倒带回那天的场景,看起来有些迷茫,喃喃着:“世界上真的有独一无二的玫瑰吗?”
小男孩见状歪着头,牵起纪棋的手指指向那句话的上面:“妈妈说了,重要的不是有没有独一无二的玫瑰。”
“而是这一句。”
纪棋顺着手指的位置看过去——你在它身上倾注了时间和爱。
字迹逐渐模糊,他听见小男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哥哥,你怎么哭了?”
他抬手摸了摸脸颊,忽觉一片潮湿。
第55章
余安声这几天发现好像一直有人跟着自己。
起初他只是觉得自己多疑,这小区住户多,人来人往的,可能只是住在附近的住户而已。
但最近他不这么觉得的了。
前两天看电视的时候,新闻报道附近巷口有人遇到了抢劫的。再加上这两天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余安声的心也提了起来。
傍晚五点多下班后,余安声从书店骑小电车回家。小区有个很特别的规定,电动车都需要停在小区前面搭的车棚里,不能停在单元楼下,说是为了保证美观。
余安声把车子停在车棚,拔了钥匙揣进兜里,拿起车篮里的一袋子菜准备回家。
那个人影似乎又出现了,余安声脚步加快,他能感觉身后的人也脚步加快。他故意放慢,那人也故意放慢。
察觉不对后,余安声改变了路径,朝着小区大门的位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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