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万千
但他完全记不得这些事,更别说墨振声这个人。
看着应承脸上的表情,喻博凡:“你也不记得我了吗?”
应承的视线这才抬起,落在喻博凡的脸上。
在应承看到福利院的记录,心里默念CHENGCHENG的发音时,有些片断确实如同影像一样闪现过,好象似乎有这么一个小孩,但具体的长相名字,他就没有任何印象了。
应承问:“我们以前也认识?”
喻博凡心里的失望,如同潮水般涌出。他以为应承会想起什么。
他也忘了很多,但有些经历对他而言过于深刻,总是在脑海里闪现。
当时的他因为被绑吓得一直在在哭。抓他们的那些人,也吵个不停。带他们的地方,也换来换去。
最后一次,他们又被带到一个地方,他们依然在吵个不停。有个声音最大的说,怎么一下子把两个都弄来了,我们只要那个姓程的。如果再不还钱,就把这个程程卖给人贩子抵债。
和他一起的,就是眼前的应承。两人在同一个幼儿园,一起上学下课,形影不离。
当时的他因为太害怕,哭个不停。
五岁的应承就说:你别害怕,我有一个办法。我们两个可以相互换名字。我说我叫程程,然后你就趁这些坏人不注意,偷偷跑掉。这些坏人知道他们抓错了人,也会放了我的。
他知道不能这样,但因为害怕,还是让他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
喻博凡:“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因为我亲生父亲的事,被人绑架,把你也连累进来。你为了护着我和我换了名字。直到三个月前,我亲生父亲因为你们给的线索,找到了我的养父母。他还告诉我,你可能是墨先生的孩子,然后,我和墨先生一起回了国。 ”
应承放下手里的亲子鉴定。
这突如其来的走向,让应承思绪也有些混乱,让他一时半会儿都无法开口。
应承想到了什么:“墨先生怎么不来见我。”
喻博凡:“墨先生还有些事要处理。等晚点他处理好一切,就会来见你了。”
应承点头。
他也需要时间来消化处理这个事情。
喻博凡看着应承,现在是墨振声交给他的任务:“墨先生的业务都在海外。他让我告诉你,如果你喜欢餐饮,可以将景食堂开到那边。有巨柏的支持,你在哪里开店都没问题。 ”
应承摇头。
喻博凡:“你有什么担心的吗。”
应承:“我没有打算在海外开餐店。”
喻博凡:“为什么?”
应承不禁看了喻博凡一眼,他觉得这个问题都很多余:“我生活在这边,我先生在这边,景食堂当然也要在这里。”
应承不愿意过去,并不让人意外,只是这个答案里面有何暻霖,喻博凡一时想不通。
在他的公文包里,就有一份两人的婚姻合协议。
但同时,他有脑海里也浮现出那天应承捏着何暻霖下巴的样子。
喻博凡:“您和何先生不是有个一个婚约的合同吗?”
应承相当惊讶地看向喻博凡。
喻博凡:“我们是听何家那边说的。”
应承:“那个协议不作数。”
应承并没有注意过,协议虽然规定了他一年的一些行为,但并没有一年后就离婚这一条。一年离婚不过是他们理所当然的想象。
但应承知道,这个协议早已没任何意义。
如果不是喻博凡提出,应承都想不出还有这个东西存在。
喻博凡喃喃地问:“不作数?”
在他的理念里,协议就是协议,哪有不作数的。
应承站了起来。他其实脑子也有些乱乱的。一时间这些信息太多,他的心跳也有些加快。
但有件事是明确的,何暻霖昨天那种状态的原因。
熵启资本就在何氏投资的对面写字楼。十五分钟后,应承已步行到了熵启投资的楼下。
何暻霖的公司已挂牌一个多月,应承还是第一次到这里。
而何暻霖每天都会到景食堂。这样一想,应承心里不由有些歉意。
来之前,应承并没有告诉何暻霖说。进这个写字楼依然需要里面的员工刷卡,应承正要给何暻霖打电话的时候,没想到正遇到从时科那边回来的郑书里。
郑书里一看应承,一脸笑:“嫂子。你过来了。这是你第一次到熵启吧。”
应承跟着郑书里进了电梯。
郑书里:“暻霖的办公室在顶层,我带你上去。晚上我还打算到你那里吃饭呢。这个食堂的味太淡了。“
应承不由问:“你喜欢重口些的?”
郑书里:“是啊。”
应承有些不好意思。郑书里和何暻霖一起到景食堂不知多少趟,他都安排了相当清淡的。
应承:“以后你过去的时候,我给你排些地道的川菜。”
郑书里笑着说:“你让我自己点菜就可以了。“
应承一时更不好意思。
郑书里将应承带到何暻霖的办公室门前,贴心地说:“嫂子,你进去,我就不进去了。”
应承点头。
应承推开那扇实木大门。
何暻霖的办公空间不管在哪里,都是这样阔大而静阒无声的样子。连落入的光线都显得安静异常。而景食堂无时无刻不是人声嘈杂,来往不绝。
这里依然布置舒适,如同家居环境,除了宽大的工作台,就是松软而随意摆放的多组沙发。
何暻霖半躺半靠在一个单人沙发上,他肢体软懒,一只手从沙发上垂落下来,头微微偏侧,闭着双眼。
昨晚何暻霖睡眠时间,大概不到两小时,加上情绪消耗过大,让他现在陷入沉睡。
应承也不叫醒何暻霖,只在他对侧坐了下来。
应承心想,何暻霖昨天那样,就是因为他知道了墨振声是自己亲人的事。
在遇到何暻霖之前,应承会很难以想象,甚至无法理解,有人会因为这种事而情绪失控。
但现在,这事发生在何暻霖身上,便并不再难理解。
就象在遇到何暻霖之前,应承想不出两人之间能产生如此深厚的联系,会有如此强烈的渴求。
某种意义,何暻霖开启了应承的情感认知。
何暻霖包裹的是他偏好的黑色西服,贴合着身体的线条。连领带也是黑色,这让他的肤色更显白皙。如果这种白皙里泛起不正常的红色,也更加明显。
应承心想,何暻霖这么优秀,还能这么俊美。
这是应承第一眼看到何暻霖时,心里不由升起的想头。
现在,应承浮出心头的依然是这个念头。
只是,现在的应承知道何暻霖所有的样子。
全身发抖的样子,无力到无法走路的样子,跌倒在地上无法站起来的样子,全身淋湿的样子……昨晚失禁的样子。
一时间,应承情绪翻涌。
上升的情绪,让应承不由握起何暻霖那只垂落的手,同时,何暻霖睁开眼睛。
应承有些后悔,应该让何暻霖好好睡会儿:“把你吵醒了。”
何暻霖眼睛有着笑意,更有着潮湿的水气:“等你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会亲我。”
以及,现在这个样子。
面对自己时随时发作的生理亢奋,高烫的体温,让自己脸红的调笑话语……
应承:“你什么时候醒的?”
何暻霖坐了起来:“你一进来。”
应承心想,何暻霖的睡眠还是这样浅。明明他已放轻了脚步。
何暻霖:“我夫人是不放心我,所以特意过来看我有没有晕倒在地吗?”
应承看着何暻霖,不由唇角翘起:“算是。”
何暻霖低笑:“什么叫算是。”
应承:“我遇到了喻博凡,他说了我的事。”
何暻霖的身体顿时僵住。
应承这么快知道了这件事。他本以为,墨振声先找上自己,不会这么快就告诉应承。
应承依然是这样,毫无征兆,脱口而出,让他措手不及。
应承:“还给我看了亲子鉴定。我没想到真的这么快就找到自己的家人。”
何暻霖想说,我也想不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应承:“你昨天那样,就是因为这事吗?”
何暻霖的发作原因总是和自己有关。这次也是这样。
应承:“你别瞎想。我找到家人,什么也不会改变。”
他知道何暻霖的需求和日常的并不一样。
他需要没有丝毫空隙的如同套嵌般的交叠,一直落在他身上不被分走的视线,以及只能让他占满的整个身心。
应承:“我们也不会分开。”
何暻霖看着应承,墨振声那天的话再次浮出何暻霖的脑海。
墨振声提出了要他和应承离婚。
何暻霖的回答是:不会答应的,也不可能答应。
墨振声当时问道:你不同意,是觉得筹码不够?毕竟你们只有一年婚约。
上一篇:有代言了,但是猪饲料
下一篇: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