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烧栗子
盛礼顿时看向程泽,“阿泽,玩什么时候都可以,千万不要误了病情,伤身体。”
周荷庭随口附和,“对啊,程泽,师兄说得对,你真的没事吗?”
假惺惺的狗杂碎!
程泽知道周荷庭是故意的,故意给他出难题!但他有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对盛礼说:“刚才应该是在试衣间呆久了,有些缺氧,在室外就缓过来了。”
“真的,盛哥你摸我的额头。”程泽从周荷庭身边走到盛礼身边,抬起脑袋让盛礼摸。
程泽道:“一点都不烫。”
大庭广众下,尤其周荷庭还在,盛礼不敢与程泽亲密接触,生怕别人看出端倪。但他忘了,越是大大方方越没事,越是小心翼翼越有鬼。
以往周荷庭瞧不出来有关‘情’的弯绕,但在土鳖身上他投入了些许心神,格外留意,心中不免起疑,盛师兄有些怪。
程泽等了半天不见盛礼动作,当下拉过盛礼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盛哥,不热吧?”
怎么会不热?
盛礼的一颗心烧得滚烫。
手在额头上只呆了几秒,盛礼连忙撤回手,抿着唇道:“嗯,不热。”
周荷庭下意识觉得这一幕刺眼,再一次揽过程泽的肩膀,对盛礼说:“既然程泽没生病,那我带他出去玩玩,缓和一下关系。”
盛礼滚烫的心宛如泼了一盆冷水,发出兹拉兹拉的声响,他滚了滚喉结,将酸楚的泡泡压下去,问程泽,声音中带着一丝希冀:“阿泽,你想跟他出去吗?”
周荷庭面上还挂着笑,手却暗暗使力压程泽的肩头,似是提醒,也似威胁。
程泽不敢直视盛礼的眼睛,低着头,望着鞋尖:“我想跟荷庭哥出去玩。”
第54章
一句话, 令两个男人产生截然不同的情绪。
盛礼满腔苦涩,但又无可奈何,周荷庭嘴角的笑意却是压也压不住, 他揽着程泽跟盛礼告别:“师兄,我们先走了。”
“好, 路上小心。”
盛礼知道自己该笑,于是他挤出笑容,“阿泽, 不要玩太疯了,早点回家。”
程泽点头:“盛哥你回去开车慢点。”
盛礼眉宇舒展几分, 温声应道:“好, 我记下了。”
周荷庭的眉毛却慢慢皱起,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十分亲厚, 倒衬得他像个外人。
自己才是土鳖的主人,土鳖这只小狗理应只对自己热情, 只对自己亲厚,不过, 盛礼毕竟和土鳖相处多年, 短时间改不过来实属正常, 他只要略施小计, 对小狗好一点, 小狗就会很快忘记盛礼,只记得自己了。
周荷庭打定了主意, 也不争眼前的一朝一夕,而是带着一种优越感,一种注定胜利者的姿态笑看盛礼。
程泽说完话,见周荷庭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 拽了下他的袖子:“我们走吧。”
周荷庭心情颇佳,笑容挂在脸上没下去过,“走。”
盛礼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中腾升起庆幸。
——幸好阿泽喜欢女孩。
——幸好阿泽有女朋友。
但他卑劣如斯,不仅嫉妒女生,竟连同阿泽走得近的男生也嫉妒。
朗朗乾坤下,盛礼只觉自己不配站在光明中,他取下金丝眼镜,捏了捏鼻梁,不行,这种肮脏的念头要尽快铲除。
阿泽是他一手带大的。
阿泽是弟弟,只能是弟弟。
“土鳖,你跟盛礼到底是什么关系?”周荷庭知道盛礼是个真君子,品学兼优,言行一致,但跟一个保姆的儿子交往密切?怎么看怎么怪。
程泽理所当然道:“盛哥就是盛哥,他是照顾我长大的哥哥。”
周荷庭更觉奇怪:“他为什么照顾你?”
程泽想了想:“盛哥善良呗,你肯定理解不了。”
像周荷庭这样恶毒的人,怎么可能达到盛哥的境界。
“……”
周荷庭无语,“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单单照顾你?世界上比你惨的有很多,盛礼为什么把善心施舍给你,你有想过吗?”
程泽想也不想道:“因为我妈妈吧,听说我妈跟盛哥关系不错,也许盛哥是受我妈所托?”
周荷庭觉得程泽简直蠢到无可救药,“那么多年,你就没问过他?”
这倒把程泽问住了,“没有,那时候我爸娶了后妈,日子不好过,盛哥突然出现说要带我走,我二话不说就跟他走了,然后,然后就一直在一起,然后盛哥就出国了,然后就是现在。”
周荷庭觉得程泽在某一种程度上可以称得上‘天真’,看来以后要严加管控,不然谁喂他一根骨头就跟着走了。
“你问这个干吗?”程泽总觉得周荷庭不安好心。
周荷庭懒懒道:“看你无法无天的样子,我以为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想到也是受过教化的。”
程泽怒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我们两个谁更无法无天?”
周荷庭拉开车门:“我还有更无法无天的等着跟你做,上车。”
一听这话,程泽顿时怂了,他抬头看了看太阳高悬的天,又看了看不辨喜怒周荷庭的脸,再看看人来人往的大马路,咽了咽口水,蔫蔫道:“这,这不好吧,青天白日的。”
“开车跟白天有什么关系?”周荷庭不耐:“上来。”
程泽脸红一阵白一阵,扭扭捏捏道:“这,这不好吧?”
周荷庭耐心告罄,他率先上车,砰一下关上车门,降下车窗,冷冷道:“不上车就追在后面跑。”
“你电影看多了吧。”程泽小声嘀咕,但两条腿一定跑不过四条腿,他还是老老实实上车吧。
程泽使小心眼,他绕了车身一圈然后迅疾拉开车门坐在后面,这样就能避免‘开车’了吧?周荷庭从后视镜瞪他:“我是司机吗?坐到前面来。”
“周总,其实前面后面一样的,无论我坐在那里,我都很敬重你啊,而且坐在后面可以更好欣赏您开车的英姿呢。”
“程泽!”
周荷庭额角青筋暴起,他实在想不通,明明都是碳基生物,程泽怎么会如此奇葩!上一秒答应的事下一秒就能忘?!
程泽见周荷庭生气,忙哄道:“好好好,我坐前面,我这就坐到前面。”说着就要拉车门,周荷庭森森一笑:“爬着过来。”
一瞬间,程泽想到很多人类繁衍片段,又想到周荷庭前面说的,脑中更是乱成一锅粥,怎么办?他不会是想在车上,那个啥吧?
程泽想了很多,可想来想去自己好像不能拒绝,于是他面上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决绝爬到副驾驶上。
周荷庭冷眼旁观,坐到副驾驶上至于那么悲愤,伤心和无奈?算了,他不必搞懂小狗的内心世界。
程泽正襟危坐,两只手偷偷攥住裤腰带,两只眼睛偷偷瞥周荷庭,周荷庭装得很像嘛,一本正经发动汽车,好像真的要开车一样。
程泽暗暗提防,不禁胡思乱想,这车玻璃是不是防窥的呀?万一周荷庭兽性大发自己要怎么办?
想着想着,程泽突然发现树在后退,眨眨眼,车在飞驰。
???
程泽反应过来,脸上又是一阵红一阵白,“原来是真的开车啊。”
周荷庭听见了,微微侧头看他:“上车不开车开什么?”
程泽窘:“……哈,哈哈,对啊,开什么呢,又不是开玩笑,肯定是开车。”
周荷庭眸光一闪,串联程泽的奇怪举动,心中顿时清明,戏谑他,“土鳖,原来你不土啊。”
程泽羞的说不出来话。
周荷庭却不放过他,“你很想吗?我们可以试试。”
“谁想啊!”程泽红着脸辩驳:“明明是你说话有歧义,是你普通话不好,所以,所以我才会误会的好不好!”
周荷庭愉悦道:“之前是误会,但现在,不算误会。”
“?!”
程泽大惊,丧着一张脸窝在座位上不说话了,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到了。”周荷庭将车停在地下车库。
程泽稍稍恢复活力:“这是哪?”
周荷庭悠悠道:“即将发生‘误会’的地方。”
“!”程泽彻底傻眼,“周荷庭,这不行,这不对,你快忘记我刚才说的话!”
周荷庭笑道:“我这个人记性一向好,忘不了。”
说着他探过身去解程泽身上的安全带,程泽死死拉着安全带不让他碰,小脸吓得惨白,“周荷庭,我们不能在车上那样,有伤风化!脏人眼球!绝对不能做!”
“怕什么。”周荷庭逗程泽:“没人看见,再说了,你不是很想吗?我满足你的愿望。”
程泽欲哭无泪,“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不用你满足。”
周荷庭强硬解开安全带,手探进程泽的衣服里,捏程泽肚皮上的软肉:“口是心非?”
程泽震惊:“你知道口是心非是什么意思?”
周荷庭笑,“我不光知道口是心非,我还知道鱼水之欢。”
“土鳖,我们在车上鱼水之欢吧。”
周荷庭补充道:“你是鳖,鱼水之欢你应该很擅长。”
程泽两只手按住肚子,防止周荷庭作乱,“文盲,鱼水之欢才不是这个意思,鱼水之欢是……”程泽绞尽脑汁编瞎话:“鱼水之欢的意思是水很干净,鱼很喜欢,小鱼在水里游动的很欢快。”
周荷庭幽蓝的眼睛闪过笑意,长而直的睫毛扑簌,面上流露出快乐,他歪了歪头,佯装懵懂,“真的吗?”
程泽费了一番气力才将周荷庭的手从衣服里扯出来,听周荷庭如此问,长舒一口气,“真的,我可是堂堂高材生。”
周荷庭哦了一声,仍是不信:“你不会在骗我吧?”
程泽心虚,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挺直腰板,喋喋不休:“鱼水之欢就是这个意思!周荷庭我跟你说我语文可是很好的,你知道吗,《出师表》,《赤壁赋》,《离骚》我都会背,这些那么难我都会,难道区区的鱼水之欢我还不会?周荷庭,你一定要相信我……”
周荷庭吻了程泽。
程泽眼睛慢慢睁大,他,他竟然偷袭!简直没有武德。
周荷庭没有闭眼,垂眸看见程泽忿忿的表情,弯了弯唇角,他舔了舔程泽的唇瓣,轻轻啃咬,一手托住程泽的后脑勺,一手拂过程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