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烧栗子
盛礼睁开眼,猝不及防看见一截雪白腰腹,衣摆垂落,在脸上轻轻荡着,他想躲开,可馥郁的芳香如牢笼般困住他,柔软的棉质面料再一次扫过他的唇,盛礼意识到,他该说话了:“你在干什么?”
程泽吓了一跳,“我拿充电器。”
他伸长手,不料——
哎呦一声倒下,程泽捂着肩膀痛苦道:“好像扭到了。”
倒下的瞬间,盛礼下意识张开手环抱,程泽在他怀里来回打滚,“嘶,好疼。”
盛礼坐起来,按住程泽:“别动,我给你揉揉。”
程泽不想按,肯定很痛:“我不要,过一会儿它自己就好了。”
盛礼知道程泽的内心想法,温声道:“不会痛的,我先拿冷毛巾敷。”
“好吧。”程泽不放心再三叮嘱:“盛哥,你一定要轻轻的。”
盛礼应一声,去卫生间湿了毛巾,“能动吗?要把衣服脱下来。”
程泽试着抬抬手臂,皱眉道:“不行,一动就痛。”
心里却在庆幸,还好时蕴玉动作轻,没有留下痕迹,不然被盛哥看到真是完蛋。
盛礼站在床边左右为难,对阿泽有想法已经罪大恶极,他及时发现自己的罪,逃脱,两年时间冷却,他应该可以像正常哥哥对待弟弟那般,从容,大方。
可为什么,他连想都不敢想程泽赤/裸的脊背?
“盛哥?”
程泽见他半晌没有动作,心里惴惴不安,偏过头看,却牵连背上肌肉,顿时惨叫。
盛礼回神,看此情形忍不住呵斥:“不要乱动。”
程泽不服气辩驳:“谁让你呆呆站着,冷毛巾都快变成热毛巾了。”
盛礼语塞,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似是下了重大决心:“我帮你把睡衣脱下来。”
程泽不疑有他,只是道:“一定要小心噢。”
睡衣带有纽扣,程泽趴着,不宜翻身,盛礼只能跪坐在床上,一只手捞程泽的腰,微微抬起,一只手解扣子,他实在生疏,摸了半天摸到程泽的脖子。
程泽咯咯笑,“盛哥,好痒。”
盛礼抿唇不语,往下摸小小的纽扣,摸到了,可纽扣圆滑,往日灵活的手不知怎的变得粗笨,怎么解也解不开,费了一番功夫,成功解开第一颗纽扣。
万事开头难,迈出第一步,后面就简单许多,当解开第四颗纽扣时,抬着程泽腰的那条手臂明显抖了抖。
“怎么了?”程泽难为情道:“是不是我太重了?”
“不是。”盛礼声音喑哑。
睡衣掉落大半,半掩着腰,漂亮的肩颈露出,烟灰色的睡衣衬得程泽皮肤雪白,像冬日雪,令人目眩。
盛礼有些后悔,他想的太简单,没料到脱阿泽的衣服竟如此煎熬。
他们身上是一样的味道,阿泽身上的睡衣是他亲手挑选,如今,亦是他亲手脱下。
深埋的心底的情感,似乎要破土而出。
“盛哥。”程泽忽然问:“叔叔阿姨知道吗?”
“什么?”
这一刻,盛礼为方才的意动羞愧,他怎么能产生如此肮脏的念头。
“你来H市,他们同意吗?”
盛礼缓了缓心神,将程泽放下,亦如放下情感,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毛巾,“小小年纪想的挺多。”
背上冰冰凉凉,疼痛缓解些许,程泽动了动,“他们就你一个孩子,肯定希望你留在身边。”
盛礼敲了一下程泽的脑袋,“你才是老人,思想传统,放心吧,他们巴不得我离得远远的,省的打扰他们过二人世界。”
“也是。”
叔叔阿姨是程泽见过最最最美好的人了,是他唯一不痛恨的有钱人。
盛礼一遍一遍换冷毛巾,“好点了吗?”
程泽试着抬手,细细感受,“好多了,但还有一点痛,应该不碍事。”
“我拿红花油给你揉揉。”
“我不要,难闻死了。”
“程泽。”
一叫全名,莫名恐惧,程泽不情不愿:“好吧。”
盛礼倒了一些抹在手上,搓了搓,贴在程泽的肩膀,他手法专业,从颈部下方开始,沿着肌肉的走向轻轻按摩。
“受不住就告诉我。”
“别小看人,堂堂大丈夫还怕……”话还没说完,程泽扯着嗓子喊:“嗷嗷嗷,疼。”
“那我轻一点。”
这回好了很多,程泽觉得又痛又痒隐隐还爽,他抓着枕头,舒服的直哼哼。
声音飘到盛礼耳朵里,他觉得好热,耳朵红透,背部衣衫已然湿透。
得快一点结束,盛礼默默加快手上动作。
按完后盛礼悄悄舒了口气。
程泽从床上爬起来,伸展手臂,惊喜道:“真的好了!”
盛礼收拾完杂物,落荒而逃,程泽不解:“盛哥,你去哪?”
“我,我去卫生间。”
程泽嘿嘿笑:“盛哥,不到一小时你跑两趟厕所,啧,看来你不是中老,是真老了。”
盛礼步子一僵,但无从反驳,只能憋屈认下。
鸡飞狗跳忙了半天,终于可以安心睡觉,可没想到,刚躺下,程泽就凑上来,小狗似的嗅闻:“盛哥,你洗澡了?”
盛礼默了半晌,“红花油味道大。”
“嗯,”程泽声音渐渐变小,“盛哥,我要睡觉了……”
没等说晚安,程泽已经睡着,盛礼无奈笑笑,抬手关灯。
黑暗里,盛礼肆无忌惮盯看程泽的睡颜,一眨眼,阿泽长大了。
不知道他不在的时间阿泽有没有受委屈,不过以他的性子,大抵都还回去了。
今夜注定无眠,他深知自己绝不可能心平气和和程泽躺在一张床上,盛礼轻手轻脚掀开被子,去了书房。
翌日,吃过早饭,盛礼送程泽上学,程泽好奇:“盛哥,你什么时候上班?”
“今天就去。”
“今天?那你来得及吗?”
盛礼忽然扭头对程泽笑,“很近,来得及。”
“哦。”程泽莫名觉得盛礼的笑别有深意,还没细究,手机屏幕亮起,点进去一看,有人加他。
【我是周在琛。】
周在琛?谁啊?
程泽现在看‘周’就一肚子火气,想也不想直接拒绝周在琛的好友申请。
【程泽,我是周在琛。】
这人烦不烦,拒绝了还加?而且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程泽:【我管你那个琛,不加就是不加。】
姓周的没一个好东西!
【我是蕴玉哥的好友,他让我加你。】
这么一说,程泽想起来了,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时蕴玉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其中提到周在琛,好像他是周荷庭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找我干吗?
程泽通过周在琛的好友申请,并且毫无愧疚之心地说:
【你怎么不早说,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废话。】
ZC:【原来程先生很注重时间观念。】
程泽大言不惭道:【嗯,你记住就好,对了,时蕴玉让你加我做什么?】
ZC:【往后我会在H市发展,程先生有事可以来找我。】
程泽奇怪,无缘无故对他那么好?周在琛不会给他下套吧?说不定他跟周荷庭一样,坏透了!
【哦。】
程泽想了想,问:【周荷庭,他现在怎么样?】
有没有横死街头?
ZC:【我哥现在在港城,估计一时半刻回不来。】
在港城啊。
周荷庭伤害他之后拍拍屁股走了,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ZC:【过两天去船上玩玩?蕴玉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程泽冷哼一声,瞧这些醉生梦死,无所事事的富二代,每天就想着玩!怎么不想着先富带后富,带他们平头老百姓富裕?
程泽:【再说吧,我学习挺忙的。】
ZC:【OK,安排好了call你。】
听不懂人话?富二代就是这样,自大又傲慢,真是讨厌。
程泽收起手机,视线转向窗外,建筑物快速后退,他忽然升起一个绝妙的堪称天才的想法。
“盛哥,停一下车。”
“怎么了,你要吐?”盛礼靠边停车:“我开的不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