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弄简小号
“岂止是不丑,简直就是天仙!”那个靠着柜子更年长一些的女性Omega扯出一个暧昧的笑脸:“长了张冷淡禁欲的脸却仍被那样对待。我要是Alpha,他一哭,我铁定什么都肯给他——”
Omega嘲讽鄙夷地撇了撇嘴角:“这么大的魅力,也活该昨晚上头安排他一接八。”
“一接八?”更年轻的那个Omega是新来的,一脸懵逼地问:“什么叫一接八?”
“你没听说过吗?”年长的Omega傲慢地瞥着无知的后辈:“这个楼层是X集团专门用于VIP贵宾接待的地方。可那些有钱有权的政要名流什么没玩过?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想要找些更新鲜的玩一玩。对于充满野性的Alpha来说,还有什么能比野蛮粗暴的多人运动更叫人兴奋的呢?”
“——况且,像9901房间那种样貌的接待,垂涎他的客人一定很多,如果一个一个排,不得排到猴年马月去?所以嘛,为了效率,适当的重叠是喜闻乐见的。这里的常客许多都是老相熟,熟人之间一起组团狂欢,是常有的事,毕竟共用一个Omega也是一种合作,这才能显出亲密来嘛!”
年轻的Omega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一接八指的是......”Omega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你是说,他一个人被、被......”
艾珩:!!!???
盛少游:!!!!
“艾珩。”
“啊?”
“把他带出来。”
滋——
“什、什么?”这层有信号干扰,艾珩被耳中滋滋的噪声吓了一跳,有些难熬地调整了一下耳机,才重新听清雇主的声音。
电波那头,濒临崩溃的盛少游声音沙哑干涩:“马上把他们说的那个Omega带出来!带回我身边!”
“盛总!”艾珩语速很急语气却很轻,用气声说:“我的听力正常,你现在太大声了,我都快要聋了。”
“把他带回来!”盛少游并不知道自己用了怎样的音量,等回过神,他手边的桌面是空的,书桌上原本摆放着的装饰品、文件、笔筒四分五裂地散落在房间各处。
他甩了甩被木质桌面震得发麻的手掌,狠狠揪住自己胸口的衬衣,把挺阔的面料揉得很皱。手背不知被哪样锋利的物品划破了,肉眼可见地肿起来,出了许多血。
可这点皮肉伤,对心脏痉挛的盛少游来说已不算什么。他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飞快地思考着眼下的情况。
早些时候,X控股就曾公开表示过,即将在江沪寻找合作方,合作建立中心工厂,在国内研发投产信息素相关的新产品。
盛少游知道沈文琅肯定和自己一样,也想抢这块蛋糕。但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出门就该被车撞死的畜生,会把花咏送给X控股。
他凭什么?那是盛少游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娇嫩Omega!沈文琅想和X控股合作,凭什么用他盛少游的Omega去换!
盛少游咬着指节,无意识地在偌大的办公室疯狂来回踱步。——那天下手还是太轻了!应该杀了他的!应该剥了沈文琅的狼皮!砍了他的头扔去大街上展览!
花咏所在的地方是X控股的酒店顶楼。
这家酒店在盛少游的圈子里也很知名。那是X控股前几任当家早年接待政要的地方。新当家上任后,立即着手翻新,将此修缮成全国乃至整个北半球最奢华的酒店之一,并于去年重新挂牌开了业。
在那里,只有客人们想不到,没有酒店方办不成的。只要花钱就能享受到令人身心放松的全方位礼遇。
李柏桥在修缮前,去过几回。心野如他都大喊刺激过瘾。想必,重新开业之后服务配套肯定更上一层楼。
盛少游从没去过,但也听说楼层越高,接待等级也越高,整个顶楼更曾是出了名的变态们的人间天堂。
那两个正在讨论的Omega,显然不知道自己三言两语就捅了盛少游怀里揣着的那个马蜂窝。
年长的那个又笑着说:“我在这间酒店工作了快二十年。七八年前,少主人没上台那会儿,我曾亲眼见到一个Omega被四个Alpha活活弄死后用床单裹着送出来,人还热着,很惨。”
年轻的那个又吓了一跳,怯生生地问:“那后来呢?”
“谁知道呢?”年长的Omega无所谓地说:“搞不好扔去填江了。这一层连窗户玻璃都是加厚防弹的,被送到这里的Omega,就是想砸窗跳楼也是不可能的。生死都看命运。你知不知道,这里所有客房的门全部是特制的,不仅强力隔音,还有信息素隔离功能。你猜是为了什么?”
那年轻的小O几分钟内接收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一时消化不良,怔愣地说:“隔音是怕吵到其他房间的客人吧。信息素隔离门,是为了隔离信息素?为什么?难道是怕味道太浓,混在一起会不好闻?”
年长的前辈点了点头:“嗯,答对了一大半。你想想看,几个Alpha对付一个Omega,换做是你,你也会叫破嗓子的吧?”
年轻的小O顿时虎躯一震,菊花一紧,缩着脖子讪讪地说:“我第一次觉得,像我这样,做个长得不漂亮的Omega也没什么不好。”
才刚来两个月的实习生小O浑身发毛,但又怕又想听。抬起眼见那位年长的Omega前辈正盯着自己看,立马露出好奇的表情,问道,“您刚刚说我答对了一大半,那错在哪儿?”
年长O不答反问:“你听过强制发热吗?”
“啊?”小O茫然地看着他,讷讷地答:“我只知道发热,中学的时候生物书上教过,每个Omega都有固定的发热期,Alpha的则是易感期。”
年长O又笑起来,伸手揉了把对面后辈的脑袋,“别背书啦!书本都是给乖孩子看的!这社会上的门道,学校里大多不会教。”她舔了舔干得快起皮的嘴唇接着说:“娇弱的Omega如果和太多恶意释放信息素的Alpha共处一室,会生不如死,只能任人宰割。”
见没识过世面的后辈听得一张脸煞白,年长的Omega又咧开嘴笑了笑:“其实,夜班的小张也挺同情那个孩子的。听说,他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听话。生了这么柔弱漂亮的一张脸,刚来时,性子倒是倔得没边。被迫闻了那么多Alpha的信息素,还有力气咬手腕自杀。”
“啊?”
年轻的小O突然想起那天,他在走廊前的惊鸿一瞥。
9901那位兰花味的漂亮Omega接待身材纤瘦,但很高。站在一群顶级Alpha身边也并不显矮。柔弱纤细的骨架裹在深黑色的风衣制服中,皮肤白到发光。
他整个人的气势十分冷淡,与其说是公关,倒不如说更像是处子。
小O突然想起古代鬼怪小说里的桥段。冰清玉洁的仙侍不慎被鬼魅拖拽,跌落进煎熬的欲望地狱。
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位冰魂雪魄的人物要多绝望,才会咬着手腕自戕。
......
盛少游一秒都听不下去了。
脑中不断浮现出花咏单纯害羞的笑脸。
他们过去那些带着太阳般柔和色晕的温存瞬间,让他坐立难安,有如万箭穿心。
我的兰花。
我的花咏。
一接多?他怎么能?他怎么肯......
那个脸皮薄的倔强Omega连接吻都那么生涩,盛少游得捧着他的脸,才不至于让他接吻接到一半就因为羞涩而逃跑。
被夺走Omega的S级Alpha,就快要发疯。
他痛苦地闭上眼,心口生生被剜走了一块肉,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得好似肺腑都破了。
荒芜的胸口敞开一个破败的大洞,冰冷空气仿佛凝固了,毫不怜惜地灌进去,在破损的肺叶中,发出有如破风箱般“嘶嘶”的沙哑气声。
盛少游想到花咏漂亮的脸孔,想到Omega白皙得连毛孔也无的皮肤,想到他连接吻都会害羞得发红的耳廓,想到他的信息素紊乱症......
那些去找乐子的Alpha不可能给他标记,他们会害死他!
盛少游无法自制地幻想着花咏被人裹着床单,满身是血地从房间里抱出来......
想到他的兰花曾绝望地张开嘴,去咬自己的手腕,只为求个了断。
盛少游的心都要碎了。
那截纤细皓白的手腕,他握着的时候,都不敢花力气,生怕一用力就折断了。
自己咬,得多疼啊。
盛少游越想越觉得呼吸困难,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牢牢掐住了咽喉。
那些人一定不会像盛少游那样因为花咏说“停下”就真的停下来。他们根本不会管花咏高不高兴,只顾着自己。
额头死死抵住支在桌面上的手腕,眼睛不自觉地热起来,透明的水渍一滴、一滴地砸在桌面上。
盛少游眼前模糊成一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对艾珩说什么。
他近乎自虐,专心致志地想着,想到有人正在浇灌他的兰花,活泼泼的心脏被死死绞住,胸膛间怦然跳动着的那块肉,颤栗着,发出被搅碎的剧痛,就快要停止了。
“艾珩,把他带回来。我给你一个亿。只要你把他活着带出来,你立马可以带走这些现金,并永远赢得我的人情。”
艾珩摘掉耳机,揉了揉几乎被震聋的耳朵,擦着被汗水浸湿的额头说:“好吧,看在酬金数额巨大的份上,我就不额外索要医药费了。”
第22章
下午三点,X Hotel,9901房间内。
窗帘死死拉着,昏黄亮着的一盏落地灯是漆黑室内唯一的光源。房间内的兰花香气远不如沈文琅前几天来时那样霸道浓烈,但也依旧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常屿默默拿出两只特制的隔离口罩,善良地分了一只给脸颊上淤青明显的沈文琅。
沈文琅憋着怒火冷着脸拆开包装,戴上口罩后,伸出脚踢了踢雕工精美繁复的华丽床尾椅。
“把我底下的那些人打得妈都不认识!亏你还有心情在这儿睡大觉?”
这夫夫俩可真了不起,一个打他,一个打他的手下。合着,两人沆瀣一气,专挑他沈文琅一个人往死里搞!
这么一想,火气更大,嗓门也大起来:“都下午三点了,太阳晒屁股了!”
常屿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埋怨沈文琅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脸上拔须。
“唔——”特别从东半球定制的昂贵手工大床上,有个人影正裹着被子伏在床里,他的身量很高,但很瘦,裹着身体的被子微微地隆起,露在被子外的手臂线条非常美,只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淤痕,让人看一眼都心生不忍。
但沈文琅显然对床上躺着的这个,没什么怜爱之心,见他磨磨蹭蹭地不起来,又不耐地伸出脚踢了踢椅子。——不过他也只敢踢椅子,不敢踢床。
“吵死了。”床上那位终于懒懒地支起身体,不耐烦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沈文琅,天是塌了吗?”
常屿又瞪了一眼沈文琅,脸上责怪地写着:我让你别惹他的。
转过脸表情无奈地说:“天没塌,就是文琅前几天叫盛少游打了。”
床上那位祖宗低低地笑了一声:“我提醒过的,他很凶,要小心。”又问:“你还手了?”
沈文琅没好气:“不然呢?我就活该站在那让他打?”
“你碰他了?”
“正当防卫你懂不懂?”
“不懂。”小祖宗伸着淤痕明显的手臂,啪——地开了灯,脸上冷冰冰的一丝笑容都无,丝毫不见方才低笑时的温柔:“你打他哪儿了?”
“他他妈要掐死我,我就踹了他肚子一脚。”沈文琅拧着眉强调:“就那么一脚。”
小祖宗赤着脚踏在柔软的地毯上,纤长白皙的两条长腿从松垮垮的睡袍底下钻出来,光裸的腿部皮肤上同样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
他大咧咧地敞着前襟,大方地露出白皙平坦的胸口,白皙的皮肤上,印着无数令人不忍直视的伤口和痕迹。
可本人却丝毫不在意,抬起线条优美的手臂,轻轻拨了拨头发。他侧过脸,视线冷冰冰地扫过沈文琅的右腿,那眼神让沈文琅本能地感到危险,头皮发麻。
室内的兰花味好像更浓了一些。
尽管戴着口罩,受到针对的沈文琅,还是感到后颈的腺体突突地跳起来,跳得生疼。
“下次不要了。”小祖宗绷着脸,轻轻地说,态度傲得像要人谢主隆恩一样。
沈文琅的脸更黑了一点。
他妈的,你以为老子愿意?盛少游傻逼,上赶着挨你的X,老子又不傻!难道还上赶着挨他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