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上花轿嫁了狼 第95章

作者:一兮 标签: 快穿 近代现代

“哪里哪里!”张先生的笑容和蔼,看样子是个挺热心的人,“骆先生不必客气,大家出门在外不容易,相互帮助是应该的!若真是顺路,鄙人正好也送先生夫人一程不是?”

“呃……”若在再推辞就显矫情甚至引人怀疑了!花离犹豫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张先生这么晚了还在赶路,是不是有急事?”子休急中生智,为师兄争取思索的时间,“若是耽误了先生的行程,夫君和我真就过意不去了。”

“夫人多虑了,捎上二位不打紧的!”

“呃,先生此去何处?”反被动为主动。

张先生回答的爽快:“边州!”

边州?子休的心跳在闻此二字的瞬间又不可抑制地呈高山打鼓“怦怦”作响状态。乖乖!南宫度“被迫”返穆州之时,赴文国一行人包括柳絮和他“爹”就暂停驻在这个接近文国两国边陲重镇的地方啊!

“原来先生竟与在下同路!”骆花离的声音响起。

“啊?”子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师兄要干什么?

……

66第二卷 第十八章 柳下惠,骆花离

张先生的马车自然比不得穆王爷家的宽敞奢华,靠窗一方梨花木矮桌,桌边几个蒲藤垫子,角落里一个取暖的火盆,简单的一目了然,不过,容纳三个人倒是一点不显拥挤的。

盘腿坐在蒲藤垫子上,骆先生“夫妇俩”拘谨地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车内的布局陈设,心中暗对几天里数次与张先生不期而遇以及张先生此去边州的动机做各种揣测。

当事人张先生却是态度随和,笑容可掬,真像纯粹只是萍水相逢长辈对晚辈的关照,驾轻就熟地提起架在火盆上的水壶,沏了热茶给路途劳顿的两位客人:“二位不必拘谨,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先生客气了!”一面含笑回应张铭启,一面故作无意识地让左胳膊碰到了骆花离的右胳膊,子休其实很想问问这位师兄突发奇想自我暴露是预备走何种路数,无奈两个人的默契全然未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境界,光靠眼神基本交流不出个所以然。

更何况,骆花离没有留意身边人的小动作。虽然选择如实告知目的地搭乘这高风险的顺风车,他所思量的诸多因素中涵盖有对张铭启明察秋毫的睿智及其刚正不阿的气节的敬重,但谨慎心细如他仍然不动声色地潜运内力,形成气场以感知周遭的气流变化,直至确认除了赶车的车夫,附近并无二人随行或者追踪,方才放松心情,礼貌地接过茶杯道谢。

接下来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里,三个人跟绝大多数萍水相逢的有缘同行的人一样,不痛不痒不深不浅地寒暄开来,无非是籍贯哪里、家里几口人、供职何处等等常见的问题。

通过这不冷不热的对话,子休才获悉原来骆花离除了落花谷的师父、师弟外,也是有父母和兄弟姐妹的,而且骆家上下不算少的人口就安居在与穆州毗邻的梓县,只是不知道这些信息是基本属实,还是骆师兄因需临时捏造的呢?若果真信手拈来,那外表风神俊朗、正气凛然的师兄也是个撒起谎来眼都不眨一下的主了!

另一方面,张铭启的表现果真应了子休“前世”在中国听过的一句俗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神探张先生从头到尾对“骆夫人”的出身及其“娘家”的家世背景等信息没有进行半分的打听,甚至连好奇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仿佛“骆式”仅仅是骆先生身边不屑一顾的静物摆设,这不禁令子休暗忖自个儿并未被怀疑或者盯梢,至少,这神出鬼没的“吃皇粮者”不是由他引来的,于是,紧绷的戒备心稍稍松懈了下来,随之,瞌睡虫悄然袭来。

累死累活在雪地里蹒跚了一天的“孕妇”,喝了暖茶吃了点心,水足饭饱身子舒坦了,就忍不住呵欠连连,连抬手遮掩以示礼貌都顾不上了,可一对年轻“夫妇”突然要跟个比陌生人只稍微熟悉一点的勉强算点头之交的男人在并不宽敞的全封闭空间里共处一宿,说一点不尴尬是不可能的,何况“夫妇俩”对男人多少还是心存顾忌的。

“娘子困了?”骆花离是个贴心的男人,而且这话也似乎由他这个“夫君”先提出来较为妥当。

子休倦怠的眼皮半耷拉下来,迷迷糊糊的,没有要强打精神苦撑的后续行为。

张铭启很自然地接过话头,边转向马车左侧,从暗格里取出来一床被子,便抱歉道:“这一时半会儿寻不到可避风雪的地儿,只能让二位在这马车里委屈一晚了。”

“哪里,若非先生好意搭载,今晚我和娘子可真就要留宿雪地了,先生的善举,在下感激不尽。”骆花离真诚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双手接过被子,小心翼翼为已然酣睡过去的子休盖好。

似乎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

观察力素来敏锐的张铭启立刻面露心气之色,没想到这个骆夫人还真和自己的小女儿有诸多相像的行为呢!

不禁忍俊道:“令阃果真疲极,坐着也能睡,哈哈哈……”

“呃!”骆花离愣了一下,才发觉身边不偏不倚、正襟危坐、睡得理所当然的子休模样像极了沉心打坐的江湖人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况听者心中有鬼!

条件反射地以为张铭启笑中隐含的是突起的疑心,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师兄心头一凛,一时竟手足无措地僵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要知道,虽然和子休同床共枕了几日,他可从来不敢贸然与子休有肢体碰触,更别提趁子休睡着的时候主动冒犯了,这可是会严重影响到他在子休心目中的形象的大事啊!可是,现下的情况是,“夫妇俩”的举动实在“相敬如宾”到疏远、淡漠了!无怪乎张铭启会起疑……怎么办?

叫醒子休换个姿势再睡是万万不可再轻易尝试了,上一回就因为子休快把自己挤下床去迫不得已中途把人唤醒,结果挨了一顿臭骂外加拳打脚踢他是至今历历在目,无奈之下,不得不耍点小手段。

摆弄银针是医者的看家本事,融合武学,早练就了一番出神入化功夫的他,仅凭一根细若发丝的银针轻而易举就让沉睡的人自动俯身向前,趴到矮桌上了。

可惜考虑完全不周,几乎是同时,对面的张先生提出异议:“这样可不行,会窝坏肚里的孩子的!”

“……”骆花离终于发现自己愚钝的时候不是一般的钝!

“赶紧扶起来躺着啊!”张铭启急急催促着,像担忧自己的亲女儿亲外孙一样,心里也如对方所愿生出一丝疑惑,这骆先生夫妇感情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看起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

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骆先生这是保守、羞涩呢!毕竟车里还有外人在啊!

被民间誉为“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张先生,此时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相对于车里的一堆“夫妇”是外人,而一直视子休神圣不可侵犯的骆花离,终于鼓足勇气虔诚地扶起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的人。

细看,他的手在抖,耳根微红!

……

次日,子休第一次从骆师兄怀里醒来,惊了一大跳——

唯一身正影直、再次柳下惠的骆花离也叛变了吗?

67第二卷 第十九章 枝节横生(上)

一向秉持“男男授受不亲”、处处小心谨慎唯恐行差踏错“冒犯”、“玷污”了自己清白的神经质师兄,一夜之间转换性情保守变开放,堂而皇之将自己拦在怀中睡觉,无论其背后的真实是自己“投怀送抱”、是师兄逢场作戏抑或道貌岸然很久了,这摆在眼前的表象令频遭同行示爱以致精神紧张或者说神经过敏的子休不自觉带上“有色”眼镜,小心回避师兄。

这让另一当事人骆花离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子休终于不能再泰然自若地无视他的心意,忧的是子休会否把他打入无赖之徒,如南宫度、颜凌霄之流?

两人各揣心思,一路少有交流,连互换个眼神都取消了。

尴尬、矛盾又不得不在外人面前加以掩饰的怪异氛围一直持续到晨雾散尽,马车缓缓驶进一处人声喧闹的小镇。

许是镇上赶集之日又加之年关将近,即便白雪皑皑,寒气逼人,不宽的街面上仍是人头攒动,两侧店摊林立,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淹没了马蹄踢踏在石板路上的响声。

车子小心翼翼“劈开”人潮向前行驶,最后在一家门口立着个一米来高的雪人的客栈前停下。

要了两间客房洗漱一番,稍作休憩,又用了膳,骆花离请小二帮忙雇辆马车。

虽说已经向张铭启透露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真打算一路搭对方的便车去边州。基本的为人处世之道他是谙熟的,抛却种种揣测、算计,昨晚的情况简单来看是出门在外的他不留神陷入困境,承蒙好心人相助,载他到达有人烟的地方。他的心思是敏感的,脸皮也挺薄,更重要的是昨晚或多或少给车主人造成了不便,虽然对方不介意,但他是没法做到心安理得的,故而得自己再雇辆车,即便仍不可避免要与张铭启同行,至少双方不必为避嫌而尴尬,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