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 第66章

作者:湮秋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东方玄幻 正剧 GL百合

裳熵晃晃脚尖,道:“不过,你真厉害啊,能用灵力化水球来运送蜂巢,我就不行。没有一点灵力就算了,也想不到这种好方法。”

明明五官与双臂的气穴已开,却迟迟无法吸引灵气入体,更别提转换为灵力供自己使用。

这段时间没少询问秦河,也没少看各种入门书籍,都无法摸到引气窍门,让人想不通。

秦河见状,找来自家师尊封灵上仙,想检查下她身体有没有问题。江舟摇摸过她脉骨,大意是说:

能开气穴的人,往往都是对自然之中的灵力敏感,在不知情下被冲开。或者用药物以及其他方式强行破开,但这需要花费大量天珍地宝,成功率很低,且一次能开一个就很相当不错了。

而她,虽说并非天然开启,但短时间内连开数道气穴,应当天赋奇佳才对,却反而感知不到自然中的灵气,闻所未闻。

裳熵于是更加迷惑,梗着一口气不想去问慕千昙,只能自己抱着书琢磨。

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的身体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秦河拨动柴火,闻言回道:“非也,因果错了,是未能掌握灵力,所以导致想法被限制,就像你若是从未用过剑,怎么能想出精彩的剑招呢?嗯....这也不一定。”

修仙界的确有一位拿屋檐下的冰凌研究处惊艳剑招的,且那位还在第一仙门最高位置上坐着。秦河调整了措辞:“我想说的是,其实你也很聪明,脑袋活泛,反应快速,等你能凝聚灵力,一定会想出很多有趣的战术,我相信你。”

来自好友的情绪总是正面积极的,裳熵嘿笑道:“借你吉言!多谢!”

为避免她再想这些事,秦河又突然提问:“斑蝉王是什么等级的妖物?”

俩月间早已习惯这种温习方式,裳熵脱口而出:“白肉,剑阶!”

秦河道:“正确喔。”

慕千昙没什么精神的听了一耳朵,也迟钝回忆着秦河那份妖鬼录相关的笔记。

世间所有妖物,可分为四个大类,分别是:虚灵,死骨,白肉,以及活器。

由已死**中脱出的灵魂异变为妖,是虚灵。

脱出灵魂的尸体成妖,叫死骨。

尚存活于世的生灵化妖,为白肉。

由无生命之物修成的妖,称活器。

例如斑蝉王就为白肉,斑蝉王死去后灵魂出窍,是虚灵,剩下那个窍叫死骨。而鑫乐坊那只琵琶妖,便是活器。

四大分类之下,还有按照实力划分的三种等级:咒,剑,琴。

这套划分标准其实比较古早,是先辈按照当时流行的武器强弱,来简单类比到妖类,咒是最强,琴是最弱。到目前来,已经并不适用了,但大家早已习惯,也就没人想着去改。

不过,传闻天虞门羲朦上仙盘香饮,近来有重新设立修仙界种种标准的意愿。其他方面吵的不可开交先不说,仅谈这个妖类实力划分,就算大家伙用惯了,改一改还真没什么好说。

要说原因吗,很简单,也很让人哭笑不得。

已知现如今妖物众多,三个等级不太够用,所以诞生了上咒,中咒,下咒等等更详细的分类。

于是,这产生了一个很好笑的等级:下剑。

就算是妖也得要面子吧,谁会愿意被这么叫呀。修者自己说起来也不好听,写进书里更不合适。

若能避开还好,偏偏下剑还是经常能用到的词语,却叫先生们都不好开口,用其他替代便觉得不严谨,只好支支吾吾一笔带过,或者干脆不提。

是以,听到要统一换套标准,在这点上,没人会有异议。

脑子里过完这段趣闻,慕千昙却是笑不出来,握住玉米饼阖上眼,催着睡意快些上来。

那边,秦河又问了几个比较常考的妖类题目,见她都答上来了,才道:“真棒。”

裳熵吧嗒嘴,感慨道:“我从前见过会和人打架的老鼠,那会已经觉得非常有灵性了,没想到现在看见会说话的青蛙也见怪不怪,还在森林里用野蜂抓斑蝉,真叫人不敢想。”

秦河轻笑:“这世上很大,以后你走向更远的地方,也会看到更奇妙的事物。”

裳熵道:“好啊,等我学成出师,咱们一起周游世界吧!我太想看看外头是什么样子了!”

火光幽幽吞噬着柴火,发出细小的爆鸣声。秦河敛下眸中水色,轻轻拂过腰间剑柄,并未作声。

裳熵掰着手指:“口里说见得多了,但那四种妖物里,我其实只见过两种。白肉最多,活器的话,仅有琵琶妖而已,还需再多涨涨见识哇。”

秦河道:“慢慢都会见到的。”

提到琵琶妖,她想起无知无觉身陷危险,还被仇人相救的过往,不免心中窒痛又起,低声道:“那次我太粗心了,实力亦不够,才会使妖物一击得手,若非你在我身边,恐怕我已丧命。”

裳熵忙摇头:“可别这么说!你还粗心?若不是你心比发细,如何能发现尸体上有那一道道琴弦伤痕?又如何晓得原来是器妖在作祟。况且那妖物凶悍,连我师尊那会都受了伤,你就算再强也和我一般年纪,怎能敌过?”

秦河道:“也只有你不分好坏,天天在后头夸我了。”

裳熵道:“怕是你耳朵聋了,整个天虞门的人都在夸你,震天响!你却说只有我,你眼睛坏掉啦。你知道嘛,你不是藏在石头里的金子,你是被雕刻成漂亮首饰的金子!虽说我眼睛的确雪亮,但大家也看得见你的光呀!”

每回稍稍不自信自己的修行,便要被裳熵大肆“教育”一顿,大赞特赞。秦河笑笑,不再说这些,问她要不要再吃点,裳熵摇头,说留着吧,后头还有四天。

聊完之后继续休息,方才说过的话又在脑海里逛来逛去。

裳熵用叶子擦拭草鞋上的泥水,眼前却再次浮现出鑫乐坊的重重火海。

师尊那时确实受伤了,但却不*是被琵琶妖所伤,而是为了护着她,才被燃烧的房梁砸中,甚至流血...

啊不对,那女人说了不是护!可不许再自作多情了!

丢掉叶子,裳熵噘起嘴,用怨气满满的眼神瞅向靠坐于石壁前的女人。

刚看过去,怨气骤然消散,她惊讶发现女人微闭双眸,脸色苍白,呼吸缓而轻。

她手里的饭不多,却都现在都还没吃完,似乎不太舒服。

回想一下,好像从下午见到斑蝉那会,她就脸色不对了。

忍不住看得更细致些,女人没拿食物的那只手,死死压在胃部,看着用力不轻,指尖都泛了红。

是胃痛吗?

想问问是不是,可又想到下午时女人的冷言冷语,小心脏硬起来了。裳熵转头不看她,提高嗓音抱怨道:“好多蚊子!”

这声儿不小,惊醒了半睡半醒的慕千昙。

她下意识握住食物,绷紧身体,认清眼前是哪里后,又松懈下来,继续缓慢进食。

秦河面露懊悔之色:“抱歉,我居然没考虑到这点。”

蚊子这种凡人都可轻易驱散的物种,对于拥有灵力的修者而言根本不算个事,随便赶赶就走了。

除了早些年给崖山尘梦村的村民制作驱蚊笼,秦河已许多年没和蚊子打交道了,早已忘记还有这种烦恼,自然也没想起做些驱蚊准备。

裳熵道:“说什么抱歉,是我自己没想起来。无事无事,我把袖子放下来,他们就咬不到了。”

方才那一声抱怨,一方面是想吵醒那女人,另一方面是这原始森林中的大蚊子着实凶残,给她胳膊上咬了好几个大包,奇痒难耐,才忍不住说出。

正要将袖子放下,忽然一阵凉滑从胳膊上一擦而过。

裳熵惊讶望去,发现几只小青蛙蹲在她身边,正吐舌头吃下一团团蚊子,便道:“你们是跟我过来的吗?太聪明了!”

青蛙们后空翻。秦河没忍住噗嗤一笑:“他们好可爱,变成你的驱蚊帮手了。不过我见他们的样子,似乎并未开灵智,你是怎么与之结交的?”

裳熵戳着他们小脑袋,回想道:“不是刚认识的,是前段时间我师尊带我去飞龙寨,遇到了命中贵蛙,那时....”

“咳咳咳。”慕千昙剧烈咳嗽几声,打断她话语,两人齐唰唰望过来。

秦河微坐起身:“你怎么了?”

当然没怎么,至少与咳嗽无关。慕千昙突然出声,只是想打断裳熵讲述过往罢了。

她这会,反应过来一件事。

从前她随随便便糊弄盘香饮,说自己去过巡查但是没去,借机带裳熵走主线这事,没有第三人在,办起来可谓是肆无忌惮。

但其实,此举有着不小的风险,那就是裳熵本身。

这是个嘴巴比老奶奶裤腰还松且没有心眼的傻子,可能随口一说就会暴露她糊弄人的事实。听者是秦河,暂时不会有问题,但她迟早会偶然和掌门或江舟摇聊起这些,两相一对,不就露馅了吗?

这巨大风险一直都在,但慕千昙潜意识里觉得裳熵过于弱智,正眼都不想瞧她,居然能把这么重要的一茬给忘记了。

最起码也得叮嘱一句,开气穴方法之事不可以告诉他人吧,结果连这都没有。

好在目前来看,这俩月间,两人也没怎么聊到更多惹人怀疑的事情上,现在谈到了,也被她及时制止。

看来以后真要在她身边盯紧了。

慕千昙神色虚弱,轻柔道:“没事,有点胃疼。”

秦河道:“我来帮你看看。”

慕千昙道:“不用,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就好。”

见她笃定,秦河便道:“如果受不了,跟我说一下吧,渡些灵力可能会好些。”

“嗯,多谢。”

裳熵揉着青蛙,心道:还真是胃痛,瓷器一样脆的人,身体未免太差了些吧。

被她突兀打断,两人话题接不上,果然没再继续聊。慕千昙徐徐吐出一口气,困意又席卷而来。

夜色越深,秦河见蜂巢外并无动静,便道:“晚上轮班看守吧,你...”

她转头往石壁望,才发现女人已靠墙睡着了,脸色不太好,眉尖也蹙着,该是不好过,便只向裳熵道:“我们两人轮班吧,上半夜与下半夜,你选哪个?”

裳熵道:“我睡下半夜。”

她直觉斑蝉王也许会在下半夜出现,到时肯定要一起去抓妖,下半夜的人也许会睡不好,而她即使睡眠不足也能保持精力,不如由她看着,让秦河睡满一个上半夜。

秦河道:“好,你记得叫我。”

裳熵道:“知道啦,你歇下吧。”

秦河也抱剑靠上石壁,阖上眼睛,放松精神,很快入睡,又留有一丝灵力警惕,探知着附近是否有危险。

没人再说话,深夜的宁静瞬间压下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裳熵给火添柴,确认斑蝉那边没反应,又把注意力放在女人身上。

她大抵是在做噩梦吧,唇色连常有的那点粉都消退,只余惨白,还在细细颤抖。

实际上,裳熵猜的不错,她的确是在做噩梦。

背着书包坐进轿车时,慕千昙正扣上安全带,车窗一半没升起,留了片天空,挤来一张人脸:“送你的礼物记得要拆喔!”

“知道了。”关闭车窗,她从包里摸出那个包装精巧的红色小礼盒,想要拆开看看,但考虑到这是车里,还是算了,等回家再说。

回去时,母亲正打电话,穿着旗袍的雍贵女人站在价值百万却毫无美感的大瓷瓶盆栽边,笑声如银铃。

慕千昙路过她,叫了声妈妈。

女人用缓顿温润的语气说着下周再去日本旅游的计划,或者去马来,英国,脸上却是和语气截然不同的严肃,指了指落地钟,示意她回来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