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 第247章

作者:湮秋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东方玄幻 正剧 GL百合

在这种风口浪尖,不可能让殿主来。找其他人吧,又不放心。只好让秦河与谭雀,两个身份不那么尴尬,又在大众眼里是具有“好孩子”属性的小辈来帮忙,不落口舌,也算是她们的一种“自发”行为。

这么做无可厚非,但叫慕千昙尴尬到恨不得杀人的是,昏迷中的她没有意识,换药时伤口又格外痛,所以她可能会有一些不太体面的抵抗行为。听到谭雀的话,就更是确定了这点,所以才需要“按住”,才能好好换。

他大爷的,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两个人都在旁边,慕千昙还醒了,总不好还侧躺着。她一手撑住地面,强行坐直了,另一手横在腰间,五指虚虚搂着腰。

往旁边一看,方才坐在她背后扶她肩膀的果然是秦河。她没与她对视,而是低着头,侧脸有三条血红的爪印,不知道是谁抓的。

等下....

慕千昙突然反应过来,那好像是自己抓的。

哈哈,不能吧,真想死。

她嘴角微抽,其实断裂成片的记忆里还残留了一些画面,但她坚决不去回忆。赶紧忘掉,这种有害垃圾不能留在她脑子里。

谭雀脸伸过来,满面好奇:“上仙,你咋晓得裳熵是龙的?好酷啊!”

慕千昙斜她一眼,本来不想理会,但突然想到,就算是有人假扮她的模样,把裳熵给献祭了,也不应该那么快就联想到裳熵的龙族身份啊,这件事到底怎么暴露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金光闪闪的伏家主说的,她说什么听见龙啸声了,还讲整个光明宫上都出现了大龙的幻影,啥啥啥的,也不晓得真的假的。”

谭雀说着,把地上的餐盘推过来:“你先吃东西,上仙。”

龙啸,龙影,这都是原著中没有的细节。其他都好说,偏偏是献祭的细节不一样,难不成真让那混球东西献成功了?

可不应该啊,最起码这个世界都还好端端存在,没有崩塌,女主不可能就这么没了。

心情复杂,腹内空空,慕千昙捂腰的手臂更紧实些。她低头望去,餐盘里两个碟子两个碗,看菜色花样是江舟摇做的。就算实在没有胃口,也得吃饭,才有力气。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好几天没吃东西,不停用药,她嘴里都是苦的,这会吃到了有味道的东西,胃袋和心都踏实一些。

“她都那样了,你怎么还挺开心的,裳熵不是你朋友吗?”

谭雀乐呵呵指向自己:“你说俺?俺就是开心啊,你琢磨琢磨,她可是龙啊!”

“秦河都跟俺讲啦,龙就是那种...咋说来着,哦,注定成神的传奇大妖一族!上一次有龙的消息都是几百年前了,咱这能看到活生生的,真了不起啊。”

慕千昙道:“你都给我送饭了,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被关吗?人没了,你上哪看去。”

谭雀不在意,拍着膝盖:“龙都那么厉害,咋可能就没了,不,俺不信,俺觉得她肯定没事,就是躲在哪里呢,再等等就出来了,打赌吗?”

真是在崖山养野了性子,放在玉米村刚见面那会,她哪里敢用这种语气这么轻松的和她说话。慕千昙夹了一筷子菜到米饭碗中,轻轻摇头:“成长起来的龙或许不会,现在...”

“既然您醒了,那就由您自己来上药吧。”秦河忽而打断她,把几瓶药按照用药顺序放在地上:“我先走了。”

“等等。”慕千昙开口。

秦河动作微顿。

慕千昙是下意识留人,根本没想到要说什么。犹豫少顷,她道:“听说你之前对魔物多有研究,那些书,你还留着吗?”

第211章 她要正大光明的走上康庄大道

去年文武试炼,裳熵没有基础,为了速成,借过她的笔记。

那会慕千昙也想要多学点知识,便拿过来看了几页,记得里面有记载关于魔物的信息。并且秦河一直试图寻找害死姐姐的真正凶手,对此道了解比她要深。

虽说到目前为止,是否是魔物干的,还是慕千昙单方面的猜测,但纵观此地世界观,结合原著与这两年发生的所有事,她找不到一个比魔物更合适的答案,就姑且当做真是它下的手。

秦河背影未动,慕千昙看着她,又想起一件事。

她好像还把这孩子的笔记扔进火堆给烧了一部分,导致裳熵被她气得俩月不肯回狭海。她那时觉得无所谓,现在需要别人帮忙,不免尴尬起来。

“她自己咋涂啊,”谭雀拨弄地上的瓶瓶罐罐:“她不是伤在后背吗?嘶,怪吓人的。”

秦河肩膀紧绷,垂下的手松了又握。没费多长时间,她就完成了心理交战,转身过来又盘腿坐在药瓶前,但是眼神不看人,还是垂着:“我帮您换完再回去吧。”

谭雀很自然地点头:“还是得你来,俺笨手笨脚的,干不了细致活。”

慕千昙看了秦河半天,愣是没对上一次视线。加之少女总是对着药瓶标签发呆,不难看出,她是不想过来的。

这种情况能够理解,慕千昙放下筷子。

盘香饮信任她不会做出献祭龙族一事,不代表其他人都信任,例如那位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的谢眉,就持完全相反的观念。

至于江舟摇,她们默契地经历过封家与伏家几事,对彼此的底多少摸到些。

她很有可能认同谢眉的观念,认为这事是慕千昙干的,但她不会和谢眉持有同样态度,看她到这会还会给自己下厨做饭就知道,也许她并没有把这事放心上。

但秦河不一样,她们之间本来就有一个姐姐的仇怨横着,这两年来的相处,虽然冲淡了一些,但裳熵这件事的爆发,又使关系降回到冰点。

原因很简单,慕千昙所用的“推脱”理由,都是魔物。

姐姐与挚友都因为同一个人的同一个缘由消失,这一定让秦河想起了曾经的无奈,纠结,憎恨,怀疑和痛苦。不管是胃之塔一事,还是其他方面,慕千昙在她眼里,早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家伙了,她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凶手另有其人。

光是看到那张脸,都能想象到她的复杂心情。这孩子被安排来给自己换药,由于是掌门所托,她肯定不会拒绝,但心理是怎么想的,真不好说。

可明明心里很讨厌,还是会听话来给她换药送饭,被抓伤也兢兢业业,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已经是这种时候,慕千昙没得选,且背后的伤她自己确实没法处理,便不多说,背过身去。把衣服扯到臂弯处,开始低头拆绷带。

身后多了一双帮忙的手,但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不管是上药还是后面的重缠绷带,都动作温柔又熟练。背后有凉意蔓延,缓解伤口的痒痛。

谭雀还在不老实,好奇打听:“上仙,你真把她献祭了?”

上药的动作猛一重,又立即轻了许多。慕千昙忍住没吭声,回道:“你觉得呢?”

谭雀摇头:“俺不晓得。如果真是你干的,那掌门怎么没把你赶走?听说这件事很严重的。但如果不是你,那你不就被冤枉了?你咋不闹呢?”

没怎么和这个小孩相处,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她的态度是最通透的。慕千昙问:“我跟谁闹?”

虽然在天虞门生活良久,但几乎没怎么出过崖山,谭雀还是村里那套观念。如果被冤枉,那就把事情闹大,把证据都摆出来,让大家来评理。

她刚想这么说,又想起这里可是仙界,就算是骂街般的吵架也得讲规矩。瑶娥上仙这种身份,就没法撕扯着满地打滚叫人给自己做主了。

委屈时还要让人体*面,这仙界还不如她们村人性化。谭雀甩开辫子,问道:“好吧,那你咋办啊?”

慕千昙轻轻耸肩:“凉拌。”

“看你现在好多了,前两天真是吓死人,脸白的跟鬼样,半死不活。但你抓秦河的时候很有力气,俺就是因为她自己弄不过你,又怕把你又弄伤了,才被叫来的。”

所以本来只有秦河给她换药,但单独一个人实现不了,所以才叫了另一个。慕千昙忍住复又涌上来的尴尬,刻意忽略这个话题:“...你被抽几鞭子试试,看看能不能活蹦乱跳。”

“俺才不会,俺要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直接就溜。俺娘会带俺跑掉,有多远跑多远,神仙都追不上!谁会傻乎乎的去受罚啊?”

谭雀挪过来些,指指点点:“上仙,你这后面肯定会留疤的,而且得不少,但是别担心,很酷的。等裳熵回来,你给她看看。”

“给她看?算了吧。”慕千昙还记得之前在封家时候,她把那小蓝龙捂在手里,结果某龙看着她手心伤口大颗掉眼泪的样子。

这要是给她看,不知道得是什么反应。

她摊开掌心,那道伤只剩下一道疤痕,在略显苍白的肤色上,像一条狭窄深刻的峡谷,轻轻一握就能留住眼泪。

来到这世界,她也算是有几个说得上话的,也有算是知己的朋友,以及危难时刻帮助她的长辈。可真正愿意为她流泪的,大概也只有那条蠢龙了。

慕千昙侧过脸:“你就那么坚信她会回来?”

谭雀道:“昂,你忘了吗?黑龙裂天的预言啊!她不仅会回来,而且会很厉害,反正我是那么想的。”

如今外边的人认为慕千昙罪孽深重,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无视裂天预言,私藏龙族,置整个仙界于危难中。

可这在谭雀眼中都不是事,说她是没有大局观也好,说她单纯没心没肺也好,慕千昙并不排斥这份钝感,觉得轻松不少:“她要是真变成预言里那条大黑龙,你怎么办?”

谭雀笃定道:“俺觉得她不会。”

慕千昙道:“可预言的确是那样显示。”

谭雀道:“切,反正俺就是不信。万一不是她在毁灭,而是她阻止谁在毁灭呢?预言只是一个小片段,怎么解读不是看个人吗?”

听完这平平无奇的话,慕千昙心中掀起细微的波浪,而后豁然开朗。

她忽然发现,她和盘香饮,李碧鸢,其他殿主,甚至仙界无数人一样,都是以一种不看好裳熵的目光看待预言。因为黑龙和天裂同时出现,所以天裂一定是黑龙干的,但这属实没道理啊。

那份预言里,没有任何一个动作表明了黑龙在进行毁灭,她只是存在于灾难之中,又恰好是个强大到无可比拟的存在而已,就背上罪名。这可经过火场就是纵火者有什么区别?

放到现代看,这预言不就是掐头去尾断章取义的监控视频了吗?

慕千昙其实老早也在疑惑,到底是什么变故让那有点圣母的蠢龙走上灭世之路了,这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可分明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根本不是裳熵干的啊!

这个想法的出现,仿佛前面所提防的一切都被推翻。如果不是裳熵黑化了让世界走上BE结局,那就是有其他东西在搞破坏。且那玩意也异常强大,足以和天道之女相抗衡。

想到那个假扮成自己的样子弄毁祭坛的未知存在,慕千昙眸光凛冽,在心中问道:‘李碧鸢,你那边领导给回复了吗?’

‘没呢,’李碧鸢打开报告,查看进度:‘甚至还没审核到领导那里。’

就知道会是这样,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好了。”秦河有些低弱的嗓音响起。

慕千昙回过神,把衣服套回去,转过半个身子看向她。少女低头收拾药瓶,嘴唇微微抿着,眼睛一眨一眨的。脸上那三道红痕没有滴血,但也红得有些刺眼。

毕竟是自己弄伤的,老是装傻不去看也不好,何况还指望她给自己送魔物相关的笔记呢,礼尚往来,慕千昙也伸手从药瓶里捡了一瓶出来,看了标签后,倒在手心一些,轻柔地覆上她脸颊。

刚碰到那片肌肤,女孩的眼泪就滚出来,砸进药液里。慕千昙微怔,听见少女开口:“其实我也觉得不是您做的。”

“...嗯。”

“因为,”秦河哽咽着认真分析:“因为我听师尊说,您是自己闯进小山殿的,然后才被抓住。如果真是您做的,在献祭失败的时候,您就该从伏家跑了,而不是还要回来,这不合常理。”

“嗯。”

“可是...”秦河呼吸急促,手肘擦去眼泪,还是糊了半张脸。

“可是,掌门从您身上搜到了一本书,那书上全是献祭阵法。您的寝殿里还有传送阵,你身上还有制作阵法符咒的材料,还有人亲眼看到您接裳熵回去,那天晚上,我在山上的时候,好像也看到过您,这些...都是太过坚实的证据了...”

下意识摸身上,钟明琴给她的那本阵法书果然没了。听到后面的部分,慕千昙眉头微皱,问道:“我去崖山接人,有和你们说过话吗?”

没察觉到这个问法奇怪,秦河摇头:“没,您都没和我师尊说您来了,是尘梦村的人看到后才说的。”

把手心的药在她脸上揉开,拇指抹去眼泪,慕千昙又问:“她们说看到了我,那个时候的我是什么表情?裳熵看起来是自愿跟我走的吗?”

秦河回忆着,不太确定道:“好像是,说你们当时都抱着花,熵熵跟在你后面,一直在说话,但是距离很远,听不清说得是什么。”

那玩意搬来的花现在还在院子里放着,十来多夜昙,要是开放不知道多漂亮,好好的花硬生生因为那东西而变得晦气了。

药抹完了,慕千昙收回手,轻叹口气,彻底转过来面对秦河,低声道:“我很难向你解释我的处境,我也承认,我动过那种心思。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双月之夜献祭她的人不是我。”

“你现在可以不相信,没关系,我只是说明我的态度。我不能保证我一定能查明那个人是谁,但你知道我脾气不好,给我泼脏水的东西,无论是魔还是其他什么,只要找到了,我一定会让它比我还‘出名’。”

眼泪还在掉,眼眶都肿起来了。慕千昙轻笑:“你要这样回去的话,你师尊该以为我又作恶,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