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体绝命 第67章

作者:苏子宛 标签: 年下 玄幻灵异

岑路这才发现,来人虽然和江淮面貌相似,可体格却要比江淮壮上一圈有余,肤色也要黑些,左腿走起路来有些坡脚。比起瘦瘦的江淮,这人活脱脱是个常在室外的练家子。他于是明白了:“你是江淮的孪生兄弟吧,你就是他的‘野兽’?”

“我在问你们!”男人抱起粗壮的双臂做出一个防备的姿势,声音也高了起来。

周浦深本能地感觉到这个怪异的地方潜藏的危险气息,并不想与面前的人起正面冲突,于是撩起了袖子:“你弟弟留给我的地址。”

男人歪头看了一眼,这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臭小子,真是多管闲事。不知道随便把人带到竞技场是要死的吗。”可他嘴里不干不净的,却还是将两人从门外放了进来。

竞技场内却不似外表那样光鲜亮丽,墙壁斑驳地面肮脏,乱糟糟地挤满了人。多的是男人身上的汗臭味弥漫在空气里,岑路甚至还看到了不少女子,混杂在男人群中。

这大概是这两天来第一次见到女人,岑路突然发现。

不过在这间污浊的大厅内,无论男女老少胖瘦高矮,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两三人凑在一起,且手中都有一个白色的弧形仪器。

岑路眯起眼睛想仔细端详那种被称为“Dom”的神奇仪器,江海却以为岑路在看那个瘦小的女人,立马暧昧地笑了:“怎么?是不是好久没见过女的了怪想的?”

岑路冷静地侧回头,他瞟了一眼装作不在意的周浦深,狐狸似的朝江海笑了笑,音量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见:“我不喜欢女人。”

此言一出,两人都下意识朝后倒退了两步。江海更是离周浦深也远了些,眼珠慌张地乱瞟:“你……你们……”

岑路乐得被人误会,仿佛这样就从那位来路不明的“哥哥”那里扳回一城似的,他暧昧地朝震惊的周浦深安慰了一句:“开玩笑的。”

江海在心里暗骂,他这弟弟在外头乱给他找人代打也就算了,现如今找到的竟然还是两个基佬!回去真是要打断那小子的腿。

话说回来,江淮人呢?

怎么自己出去接个人,江淮那小子就跑得没影了?

江海在他们的摊位转了一圈,却没见到弟弟的身影,于是无奈之下只得叫那两个来路不明的外乡人帮着一起找。岑路站定片刻,锐利的目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人群,他拉了拉周浦深的袖口,有些担忧地低声说:“去人少的地方看看,我怕那孩子出事。”

周浦深心领神会,朝岑路点点头便转身朝与人群相反的方向跑过去。岑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转头去看挂在顶端的大屏幕。

屏幕被切割成两块,正在播放着这一场双方“野兽”的行动,两位“驯兽师”的状态则各占据了一个角,两人头顶的Dom分别以黑白色标记,俱都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看起来比正真在丛林中的“野兽”脸色更加苍白。

“‘驯兽’游戏的关键,其实根本不在于‘野兽’的力量有多强,”鬼魅一般的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岑路的脊背一下子僵住了,他刚想回身,却感觉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后心。

是枪!

岑路不敢再动弹,他如今手无寸铁,如果贸然大叫,女人的子弹便会毫不犹豫地穿透他的后心。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淌到了下巴上,接着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洇成一个深色的圆。

岑路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她:“你是谁。”

“呵,”女人冷笑了一声,枪口像画圈似的在岑路背后揉了揉:“帮你获得胜利的人。”

“记得,重要的是拖死对方的‘驯兽师’,控制与自己相性不合的‘野兽’会大量消耗‘驯兽师’的精力,”女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驯兽师’失去控制能力的时候,‘野兽’在丛林里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绵羊罢了。”

“自然会有捕食者,帮你干干净净地解决掉一切。”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残忍,甚至带上了一丝快意。枪口迅速地被撤走,岑路在这个瞬间快速窜进了更深处的人群,一边回头去看女人的样子。

却只见一个矮小的影子,带着考究的宽边帽,很快地便淹没在了高大的“野兽”们中间。

一声愤怒的咆哮声突然从对面的厕所里传了出来。同时岑路看见屏幕中的黑方野兽突然浑身一阵震颤,他像是突然失去了方位,没头的苍蝇似的扑进了没人的草丛里,鼓起的肌肉却如同婴孩无力的臂膀,连手中的枪也拿不住。老式的AK-47掉落在地上,岑路眼睁睁地看着野兽捂着看不见的眼睛痛苦地怒吼。

与他陷入同样困境的还有他的“驯兽师”,他独自一人坐在密闭的空间里,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头发,驯兽师浑身脱力,像个破烂的娃娃似的趴在桌上。

厕所里持续地传出愤怒的质问声:“是你们!下一场要和我们打比赛,你们就对小淮下这样的黑手!”

岑路一个激灵,连忙转身朝厕所那边跑过去。而屏幕里那个失去控制的“野兽”早已被对手一弹穿心,永远地失去了继续赛事的资格。

周围的选手们都爆发出一阵欢呼。多死一个,就意味着他们离那一捧黄金的距离更近了些。

岑路拼命地忍住胃里的不适,拉开了厕所那扇肮脏的门。

“美人儿!小美人儿!记得给我带甜点啊!我没有甜点不吃饭的!”梁浅中气十足地在病房厕所里叫了起来,窦怀叶这两天被他折磨得心力交瘁,于是毫不犹豫地拉上了门,将那人所有的聒噪关在门内。

关上门之后,窦怀叶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拔腿朝家走,身后的人却阴魂不散地在她的脖颈那里喷着热气加了句:“我想吃你做的。”

窦怀叶的拳头紧了紧,但最终没有揍上病号的脸。

那次刺杀事件后,梁浅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星期,虽然那把匕首在肺里扎得不深,可那毕竟是因为自己,窦怀叶这一周以来因为愧疚,几乎是衣带不解地在医院照顾梁浅。

可她近来觉得,梁浅似乎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了。

水非冰的不喝,饭非烫的不吃。他是伤到了胸膛又不是伤到了下头,就连裤子也要叫窦怀叶给他穿。窦怀叶想,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找上门来给他当奴隶。

她愤怒地将手里的蛋白糊搅得哗啦哗啦响,接着像不要钱似的往里头倒糖粉。

甜死你,窦怀叶恶狠狠地想。

不远处的茶几上,她昨日才在手中摩挲了许久的戒指盒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天鹅绒布上镶着一只闪亮的钻石戒指,折射出午后夕阳的光芒。

窦怀叶怔怔地望着那枚戒指,曾经有一个男人,拿着这枚代表承诺的小物件,单膝跪地问自己要不要嫁给他。

可最后呢。

她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它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梁浅出事的那天,她鬼使神差地将它重新从柜子里翻了出来,沾着血的手无数遍地摩挲过那颗钻石的切割面,仿佛在强迫自己坚定某个念头似的。

你是订过婚的女人,你不能对梁浅……

不能对他……

窦怀叶闭上双眼,一颗心沉沉地朝下落去。

第52章 章五十二 驯兽

江淮满头是血地躺在男厕所潮湿的地面,痛苦地痉挛着。

周浦深沉默地蹲下/身子,探了探这孩子的鼻息。他全身除了头部都未见明显伤口,看来对方一开始就是抱着让他丧失意识的目的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