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体绝命 第144章

作者:苏子宛 标签: 年下 玄幻灵异

“没有。”周浦深的手劲将可怜的手机捏得“咔哒”直响。

“也是,”梁浅轻声说,“要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才不是他的风格吧。”

“他现在看起来很不对劲。”周浦深敏锐地捕捉到梁浅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不止是现在,从前和哥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他也有这种失控的状态,我原本以为是压力所致,可现在看起来太过分了。”

“我想问你……“周浦深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岑路:“从前……还有现在,在哥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第二天岑路醒来的时候,发现周浦深正躺在身边看着他。

周浦深像是一夜没睡,眼睛红得吓人,若不是岑路熟悉的这个男人的脾性,换做普通人怕是要被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得当场逃窜。

可岑路就像是看见了全世界最叫他依赖的人一般,欢天喜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双脚都死死地缠住他,像是菖蒲缠绕磐石那样与对方亲密无间。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内心那个巨大的缺口。

周浦深从善如流地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瘦得吓人的肩膀上,他只觉得他现在恨不得把这只满嘴谎言的小狐狸生生拆吃入腹,让他那张贯会蛊惑人心的薄唇再也说不出骗自己的话来。

周浦深收紧了手臂,像是要勒死怀里的人那样抱着他,他想,为什么当年,在戡瘠山,自己没有留住他。

眼睁睁地看着,让他一个人滑向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哥哥……”周浦深只觉得心脏快要裂开似的痛,怀里的人就像沙,每一次当他觉得自己快要抓住他了,岑路总是会用更加残忍的方式告诉他,他不属于他。

“怎么样他才能恢复?”周浦深的上下牙“咯咯”地打着颤,他几乎感到了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他很不得现在就将电话那端狼心狗肺的东西揪出来,然后拧断他的脖子。

梁浅感受到了对方的盛怒,轻笑道:“你不用再谴责我了,我做的事有多么伤天害理,在做之前我就想清楚了,况且……”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周浦深,我送你到岑路身边是为让他恢复记忆不假,可你不也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们都是各取所需罢了,谁又比谁更高尚。”

“我问你,他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周浦深一字一顿,他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想再和梁浅多说。

“谁知道呢。”梁浅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外,看着病床上像是死了的女人:“或许你给她想要的,她就会回来了吧。”

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周浦深挂断了电话。

梁浅怔怔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脚底踉跄了一下,将额头贴上了冰冷的玻璃:

怀叶,像我们这样的悲剧,只要一出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深深回来啦~本文进入倒数计时,尽量会在下下周内完结,谢谢大家,我爱你们~

第106章 章一百零六 厮守

周浦深抱着怀里的人又睡了一觉。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岑路依旧没醒,半是熟睡半是昏迷似的依偎在对方怀里,周浦深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烧了,他松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将岑路的手臂从自己腰间松开,放回被子里,洗漱后去给岑路做早餐。

哥哥说了,他想和自己一起有一个家。

上一次给岑路做面的时候周浦深已经将厨房摸得很清楚了,周浦深知道岑路根本不会照顾自己,也没指望这空空荡荡的厨房里会有什么食材,所以当他拉开冰箱看见满满当当的食物时,很是惊讶。

冷冻柜里塞了满满一柜子的肉,牛排羊肉应有尽有,冷藏柜里则是快要溢出来的蔬菜,周浦深拿出两捆靠外的蔬菜,发现叶子都已经烂了不少。

男人再定睛细看,发现虽然数量惊人,可主人却明显疏于打理,就仿佛这些食材正等着某个人的到来似的。

周浦深无声提了提嘴角,利落地拎出羊排泡着去血水,哥哥太瘦了,是该吃点儿肉补补。男人这么盘算着,手脚麻利地切葱,干净得跟没用过的刀刃雪亮的,敲在砧板上哒哒地响。

房间里却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坠地的声音,周浦深手一抖,使刀能使出十八般花样的特种兵差点儿切下自己的手指。

他匆匆忙忙拍下刀,洗干净手上的羊血就朝屋里跑。到了屋里就看见原本好端端睡在床上的人带着被子枕头一齐滚到了地上,两只秀气的眼睛下明艳艳的两道红,他迷茫地看着四周,像是还没摸清楚状况。

周浦深和他的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岑路的眼睛便突然亮了起来,像是灰蒙蒙的一片中破土的新芽。

这倒让周浦深紧张起来,昨日脆弱混乱的岑路他尚且能应付,可今日这只却是实打实的小狐狸了,不好糊弄的。

若是岑路问起,他该如何解释在秦岛的这两个月。

谁知道有人打定了注意装傻,岑路在白被套里扑腾了两下,挣脱了之后光着膀子就朝他怀里扑,周浦深有点儿受宠若惊,他搂住岑路光裸的脊背,任由岑路亲昵地蹭自己的脖子:“你是不是做好吃的了?”

他不记得昨日大言不惭地说要给周浦深做饭的事了。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周浦深不曾离去,他也不曾离开周浦深。

周浦深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岑路现在好言好语,再像上回似的累积起来跟自己算总账,他把人捋顺了毛,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不记得昨天的事儿了?”

“不记得。”岑路斩钉截铁地说,即便他记得也不会承认。男人抱着周浦深不撒手:“来了就留下来吧。”

语气轻轻的,周浦深却明白,这是对自己的一句命令。

周浦深哄了半天,无果,对方依旧跟树袋熊似的缠着自己,没办法他只能跟着岑路去洗漱。岑路将他压在梳妆台前,连刷牙的时候都满嘴泡沫地紧盯着,仿佛周浦深是一块嘴边的肥肉,不注意就被人叼走了。

周浦深觉得他这幅占有欲失常的模样可怜可爱,可心里又隐隐作痛。

他到底压了多少事在心里,自己又是多让他不信任呢。

好容易洗漱完,岑路吸吸鼻子,一派天真地问他:“好香,小深,我饿了。”他舔舔唇瓣。

周浦深不在的时间他根本记不得吃饭,岑路以为自己早已经超脱出这些生活琐事之外,可是当爱人归来,重新让这间冰冷的房子充满人烟味的时候,他却依旧感受到了生活的存在,从未有人像周浦深一样,让他甘愿与他一起去做这些事。

当嘴馋的人跟着周浦深到了厨房,看见活儿都被人干完了的时候,那两条细长眼又耷拉下来了:“其实你可以叫我一起做的。”

周浦深拉着他白得跟藕节子似的手腕,送到唇边吻了吻:“你还是歇着吧,要是切到手最后忙的还不是我。”

若是从前他是决计不敢这么和岑路说话的,可此刻对方眼角眉梢都是爱意,甚至让他有种岑路离不开自己的错觉,嘴上的话也就大胆了起来,看见岑路泛着白的嘴唇撅起来了,周浦深有点儿后悔,刚想补救几句,就看见人绕回身后,又重新挂在自己腰上:“那我不做了,看着你做,我不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