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诡胎 第10章

作者:大魔王阿花 标签: 灵异神怪 甜文 强强 玄幻灵异

  嘴上说得像是请求,实际强势得根本没有让人拒绝的余地。

  小盐巴犹豫了一会,摇头道:“今天不行。”

  “那就明天。”

  “明天也不行。”

  梅子沉默了,咬着嘴唇,恶狠狠的表情:“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想去,随时都会抽出时间陪我去,这才多久啊,你就想违约了吗?说话不算话,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要换成平时还好商量,可现在杀死大盛的凶手马上就要露出原型,小盐巴哪有这个心情陪梅子去镇上买雪糕?

  况且,为了吃根雪糕在炎热的太阳底下走六个小时,这种理由太奇怪了。

  小盐巴叹气:“梅子姐,我在调查大盛失踪的事呢,如果害怕有危险,就找阿劳阿眠吧,他们肯定乐意陪你去的。”

  梅子执着道:“你答应过我。”

  小盐巴摇了摇头。

  梅子柳眉倒竖:“你想赖账?”

  “你是不是记错了?”

  任谁扰人清梦,三番五次提出无礼要求,都会惹人烦躁的,更何况她那副你为什么要辜负我的口气,把他说的好像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小盐巴看着她,定定说道:“去年你替阿姨搬了两个西瓜给我,走前想去镇上看看,但路那么远,心里害怕,我说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就陪你去吧。后来,你每个月都要我陪你去镇上,我去了,却从来没承诺过什么。”

  梅子没有想放过他的意思,道:“好吧,就算你没答应过我,但我送你东西,你陪我,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小盐巴有点生气了:“你送我东西,我不要,你就说我看不起你,我收了,难道没有用其他东西还给你吗?你每个月去镇上,我怕你出事陪着你,是因为你还有叔叔阿姨对我的善意,并不是用你那些蔬菜水果换来的。”

  “你记性可真好。”梅子的眼圈红了,眼里带了几分怨恨,阴阳怪气地说:“记住之后好拿这些东西来跟我争长短?”

  小盐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没有跟你争,只是在解释,梅子姐,平时你不是最讨厌和我走的太近吗?今天大张旗鼓跑来我家,不怕流言蜚语了吗?”

  梅子咬着牙,她是怕被人知道自己喜欢盐巴觉得丢脸,在村里总是做出跟他不熟的模样,一起去镇上也会要求在村外见面,但那些事已经过去半年了,现在从来没想要避讳过,但小盐巴似乎养成了习惯,即便她有意拉近两人关系,盐巴的举止依旧礼貌又疏远。

  “你叫梅子,是吧?”白盼终于抬眸。

  “有什么问题吗?”梅子挺起胸脯,回答的声音高昂而尖锐,实际上原本今天并不会这么无理取闹,但她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令她无比恶心的秘密。

  进门前,她起了偷窥的心思,偷偷地从门缝里看去。

  这个外表与赤土村格格不入的清冷美人,正半撑着身体,缓缓的,轻柔地用指尖抚摸着小盐巴裸露出来的腰际。

  那种动作,不是陌生人,甚至普通朋友之间做得出来的,看似温和,却散发着一股极强的,浓烈的侵占气息。

  这个叫白盼的顶香人,再好看也是男人,他怎么会在另一个男人睡觉期间,毫无心理负担,大胆放肆地做出这种事,这种行为难道不是变态?

  张广兴的话历历在目。

  就算他家离王嫂最近,但人家凭什么悉心照顾一个孤儿?王嫂可是个寡妇,才三十多岁,丈夫走了十年,你能保证他们俩之间没有点其他关系?

  他跟王嫂,又跟白盼——

  梅子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砰砰乱跳,拿在手里的竹篮子不慎掉落在地,屋里男人的动作一顿,迎来的桃花眼和她对了个正着。

  她一辈子不会忘记那个眼神,像在看一条卑微弱小的可怜虫,这种感觉很快消失了,他把盐巴的汗衫往下一拉,下床开门,懒洋洋道:“有事吗?”

  现在,她又听见白盼问:“你最近在祭拜什么?”

  话一出口,像被一把抓住软肋,梅子乱了阵脚,她偷偷供奉神兽的事怎么会被知道?这几天父母都没有回来……难道是张广兴?要是张广兴告诉了白盼,是不是意味着盐巴也知道了?

  梅子的脸蓦地煞白,她对张广兴太了解了,钟爱把自己干过的那些得意的脏事拿出去到处炫耀,心里嫉妒讨厌盐巴,他会不会对盐巴说了什么——

  她不敢去看小盐巴的脸,含糊道:“什么祭拜?我不知道。”

  白盼哼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她拙劣的谎言:“你没发现吗?你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香灰味。”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梅子扣着手指,欲盖弥彰地说:“即便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也没有你这种人恶心。”

  “他怎么恶心了?”

  “啊?”梅子被刺得一愣。

  小盐巴的语气突然道:“他怎么恶心了?”

  梅子大脑放空了一霎,才说:“……他,他和你睡一张床。”

  小盐巴“咻”地一下站起来,只穿了一条平角裤,露出两条细细长长的腿,三下五除二把梅子推了出去:“我也挺恶心的,你以后别来了。”

  关门前,他犹豫了一下,警告道:“不管你在供奉什么,如果是四只脚头顶两个角的怪物,最好不要,因为王嫂王大伯他们,就是祭拜了这东西才染上的瘟疫。”

  梅子完全没听进去:“你别想骗我——”

  “再见。”小盐巴关上门的同时,直接把锁给扣上了。

  白盼戏谑:“这样看来,你也没有很软,像无助的小绵羊。”

  小盐巴气呼呼道:“我才不是绵羊。”

  害羞又腼腆,怎么不是绵羊?

  白盼不驳他面子,朝门的方向看去:“妾有情郎无意,她还在敲门,你不管吗?”说罢细细打量小盐巴的神色。

  “不用了,她还在气头上,梅子姐发怒最唬人了。”小盐巴摇了摇头,还想解释一番,见白盼含笑着看他,眼底有几分戏谑,又改了口:“我管什么呀,梅子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他红着脸争辩,最怕白盼误会,心底的秘密小心翼翼地藏着,期盼他能察觉,又怕真被发现再也不理他了:“反正抓到散布瘟疫的人,瑚貜的画像也不会有效了,再祭拜也没用。”

  “嗯。”白盼勾起一抹淡淡的轻笑:“那就让她站着。”

  小盐巴蒸了两个肉包子一人分一个。

  白盼咬得很斯文,啃了好几口才吃到肉,他看眼前的男孩板着个脸,闷闷不乐,不禁笑出声:“我还没生气,你气什么?”

  “我怕梅子出去后到处乱说。”小盐巴放下吃剩一半的包子,还有点紧张:“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村民都骂他们神经病。”

  白盼托着下巴,诧异道:“原来睡一张床这么严重?”

  “也,也不是。”梅子以为他们是恋人关系,如果真是那才好呢,小盐巴想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如果只是单纯躺在一起,肩膀碰肩膀,也看不出什么暧昧……

  难道他睡着的时候,又乱动了?!

  ……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到了傍晚,天色变了,狂风敲打着窗户,一霎间豆大的雨珠如瀑布般倾盆而下,雨点连成线,顺着屋檐流下,形成了一片小溪。

  震耳欲聋的雷声一下接着一下。

  小盐巴立即从椅子上弹起来,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可惜大雨来得太快,好不容易洗净的衣裤统统淋了个透心凉。

  回来时,新买的塑料拖鞋不防滑,差点摔了个狗啃泥,幸好白盼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这一下碰着了腰肉,小盐巴本来就羞怯,被惊得轻轻叫了一声,细得像小猫咪撒娇,更加不好意思了,跌跌撞撞往屋里跑。

  白盼问:“你的布鞋呢?”

  布鞋破了个洞,脚趾头伸出来实在太丑,他不想让白盼看到,就偷偷扔掉了,身上的积蓄又买不起好鞋子,只能淘点劣质,卖相还不错的穿穿。

  “不,不见了……”

  “不见了?”白盼眯起眼睛,眸里满是探究。

  “真的!”红晕蔓延至耳根,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完全没有说服力,小盐巴不会说谎,额头浸出了汗:“我——”

  木门敞开着,在风雨里“吱吱呀呀”地前后晃动,天地像挂了层朦胧的帘珠。

  有个人打着伞从迷蒙蒙的帘珠中跑来,刚跨过门槛,还来不及抖下浑身淌着的水,就对着白盼焦急地说道:“大师,您快来看看吧,村长的腿不知道怎么回事,晚饭后就开始疼痛个不停,现在连路都走不了了!”

第15章

  雨越下越大了。

  一半的雨珠沿着伞架滚轮到肩头。

  隔着很远就能听到屋中发出毛骨悚然的惨叫,那不寒而栗的声音没有来地刺入耳膜,像是一道催命符,啃食着灵魂。

  屋外聚拢着大片撑伞的村民,眼神里,都是带着对未知病疫的恐惧。

  “怎么回事啊,白天还好好的……”

  “不会是脚痛风吧?这种病发作起来很疼的,要我说,都怪村长平时自己不注意身体,前几月不是还嗜酒如命吗?劝他也不听,这不症状出来了吧?”

  “我觉得不像,你没听村口李大夫说吗?脚痛凤是会肿的,他这副模样……看着倒像有人在用楔子戳他的肉啊。”

  话一出口,低声交谈的几人皆心中一寒。

  村里瘟疫频发尚且还未平息,村长又生怪病,现在大伙儿个个犹如惊弓之鸟,禁不起再生事端了……

  白盼收了伞,和小盐巴一起踏入屋内。

  村长已经没力气说话了,额头上不住冒着冷汗,脚痉挛着,青筋凸起:“救救我,救救我……”他看到白盼,胸口燃起一丝期望,嘴唇无意识地蠕动。

  “是不是很疼?”白盼问。

  平时挺慈祥的一个老头,现在因为疼痛脸直接扭曲了,普通一张黑暗的,丑陋的巨网,左右摇摆着。

  “村长,万事皆有因果。”白盼见他表情突变,便在床边坐下,淡淡道:“你曾经做过的恶事,再怎么逃避,始终还是会回来找你的。”

  话音落,屋里屋外陷入一片诡异的宁静之中,有好奇的,有不敢置信的,有幸灾乐祸的,有失望的,各种各样的目光投向村长那张因识破而恐惧害怕的脸。

  他左脚痛不欲生,导致一句话说不出。

  白盼拿出一张符纸烧成灰,兑了水喂进嘴里勉强缓解了他的症状。

  “现在能讲讲吗,你都做了什么?”

  疼痛果然消减不少,村长松了口气,视线从白盼身上移至小盐巴,再移至村民,良久,露出一丝悔恨,又带着一丝懊恼,仿佛在回忆,又仿佛在单纯的称述曾经的往事,并没有掺杂过多的情绪。

  “对不起,是我一时贪婪,酿成大错。”

  他开了个头,靠着枕头,叹息道:“十八年前,竞争村长这个职位的还有一个,他年纪轻,做错了还有时间改正,当时我利欲熏心,想也没想就把他的恶行公之于众,结果他受不了打击,竟然投河自尽了,这事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坎。”

  十八年前和村长竞争的小伙子叫三圭,热情正直义气,后来却传出他对住在隔壁的翠佳动手动脚,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不久之后,三圭投河自尽,翠佳也受不了流言蜚语被迫嫁去村外,村长没了竞争对手,毫无悬念登上位置。

  这些村里人都知道。

  “这算什么呀?本来就是三圭那小子人面兽心,要不是你把他爆出来,翠佳那懦弱的性格,指不定现在还受委屈呢!”

  “是啊。”大伙儿跟着附和。

  村长闭上眼睛,捂着脸,久久未能缓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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