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导法则 第60章

作者:凉蝉 标签: 强强 年下 玄幻灵异

  饶星海得知此事后,(因场面太过暴力,下略)。

第49章 私密空间(5)

  带着热度的唇在屈舞鼻尖掠过。他从狼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悸的自己。

  “你接过吻吗?”狼人问。

  他边问边轻笑, 因为胸膛紧贴着屈舞的前胸, 屈舞仿佛也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他的拳头就抵在狼人的腰侧,是蓄势待发的姿势。

  狼人的嘴唇只在他鼻尖碰了碰, 屈舞甚至不知道那算不算一个吻。狼人的耳朵兴奋地抖动着, 而他的边牧正伸爪扣在狼人的背上, 毛脸上是和他此刻表情一模一样的茫然和紧张。

  屈舞一直不敢呼吸,直到薄老板稍稍让开, 才急匆匆吐出一口气。

  狼人坐直了, 满脸惬意,伸手抓住屈舞的义肢。屈舞面红耳赤, 立刻缩手, 气冲冲地站起。

  “我很好奇。你的义肢可以让你感知到……触觉吗?比如毛发, 风,这种细微的触觉。”薄老板神态认真,仿佛刚刚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你上次摸我的爪子时, 我就想问了。”

  但他把酒杯搁在唇边, 上挑的眼角里还是渗出了坏笑。

  屈舞理了理头发, 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凶恶或愤怒,或者更像一个成年人而不是学生。

  “薄老板,你这是性骚扰!”他匆匆在自己鼻尖擦了一下。很奇怪,严格来说那根本不算一个吻,可是他的鼻子却灼灼地烫起来,连带着整张脸都红了。

  薄老板:“我性骚扰?是谁先出手摸我耳朵的?”

  屈舞:“……”

  薄老板:“我认为你现在应该跟我道歉。”

  屈舞:“你想得美!”

  他冲到了门边。

  薄老板在他身后笑出声:“屈舞, 你现在如果走了,今天的工钱一分都没有。你今天做了……三小时对吧?”

  屈舞松开门把手,转身,背贴着门站立。他的边牧蹲在他身前,戒备着狼人。

  薄晚的目光落在了边牧身上。

  他的父亲是狼人,母亲也是狼人,狼的基因就潜藏在他的血脉里——他和哨兵、向导一样,是染色体先天变异的特殊人类,这和许多在后天因为被狼人咬过而成为狼人的特殊人类不一样。

  而且很幸运,他可以看到精神体。

  但屈舞似乎不喜欢这一点,薄晚便继续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年轻哨兵的边牧十分可爱,他很想抱一抱。

  “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薄老板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看着屈舞。这个姿势完美地拧出了他的腰线,尤其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当的衬衫,愈发显得腰细腿长,肩膀宽厚有力。

  屈舞觉得眼前的狼人浑身散发着危险且可疑的气息。

  “……可以。”他抬起义肢,攥拳,又缓缓张开,“义肢和我的神经线是完美接驳的。它虽然具有金属外壳,但整个外壳都有密集的触感控片,我能知道皮毛是什么感觉,也能感知水和风。”

  薄晚放下了杯子:“它一定很贵。看来你是个生活无忧的富家子弟。”

  “如果我是,我不会来做兼职。”屈舞回答。

  薄晚眨了眨眼睛。他敏锐地察觉到屈舞在这件事情上的抗拒,而且和方才自己试图强吻他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抗拒不一样。

  显然屈舞不想跟他谈论这件事。

  薄晚愈发来了兴趣:“你的左臂发生了什么事?”

  屈舞硬邦邦回答:“我不想说。”

  薄晚:“如果我用你的兼职工钱来威胁你呢?”

  屈舞愣住了,迅速咬住下唇,俊秀漂亮的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憎恶。

  “我会认为,你很卑鄙。”屈舞收起了边牧,拉开身后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薄晚愣在房间里,好一会儿才笑出声。

  原来方才的强吻未遂,在屈舞这儿算不上卑鄙,这件事才算。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刺伤了屈舞,因为他用无所谓的态度刺探了屈舞的某件伤心事。或者即便屈舞已经不伤心了,不在意了,他缺失的左臂和背后的故事,也是不愿意和自己这种陌生人分享的。

  薄晚犹豫了片刻,把酒杯放下,走出了房间。

  他离开这个逼仄空间的时候,发现自己方才所有的低落和焦虑已经消失了,是被屈舞驱逐走的。

  但年轻的哨兵已经离开了RS咖啡馆。薄晚走到外面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他匆匆跳下门口台阶,玻璃门在他身后缓慢合上。

  薄晚的手机响了,是来自朋友的邀约。

  狼人和非狼人,他认识很多可爱的人们,薄晚以往很乐意和他们度过快乐的夜晚。

  薄晚一边接听电话,一边从屈舞方才学习的座位下捡起了一本书,《特殊人类发展史》第一册 。

  书里写满了笔记,贴着不少便条签,让书籍的厚度平白增加了不少。

  薄晚漫无目的地翻看。他忽然好奇屈舞会在情动时发出怎样的呻吟。这个无礼的想象让他瞬间对今晚的邀约失去了兴趣。

  .

  此时在教育科学系的教学楼下,饶星海才刚刚把屈舞的事情说清楚。

  在屈舞的海域检测报告里,曾写过一些他失去手臂之后的影响。沈春澜把班上所有人的海域检测报告都看了不止一遍,但报告没有写得这么详细,尤其是神经义肢的来历。

  “这本来是屈舞的私事,我不应该告诉你的。”饶星海低声说,“沈老师,他真的很需要钱,帮帮他吧?”

  沈春澜眉头皱成了一团。他犹豫了。

  曹回拿着一沓表格从两人身边匆匆走过,抬手打招呼:“饶星海,你一会儿来学工处,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饶星海点头,再看向沈春澜时,神情很紧张。

  沈春澜没有拦住曹回。等曹回走远了,他才回答饶星海:“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屈舞,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兼职的事情,也不要再去兼职。我……我想想办法。”

  与饶星海分别后,沈春澜回到了办公室。

  冬天天黑得早,今日又是阴沉沉的天气,他打开室内的灯之后,发现光管跃动两下,竟然灭了。

  对面的教学楼满是自习的学生,沈春澜没有拉开窗帘,他只打开了台灯,坐回办公桌前。试卷尚未出好,所有学生的评价也还没完成,自己的工作总结和课程总结只写了一半,期末的考评和教学项目的申请也没做完,现在又多了屈舞的这件事。沈春澜长叹一口气,打开电脑,开始继续填写考评内容。

  天竺鼠自己找出了榛子,它在桌上玩了一会儿,便抱着榛子滚到了地上。

  它最近找到了一个新的游戏,就是把榛子往金属制的玩意儿上撞,声音清脆响亮。

  响了大半天,沈春澜烦得要命:“别扔了啊,再扔就别玩了……”

  他抬起头试图在室内寻找天竺鼠的身影,谁知入目竟是一片沉沉的黑暗。

  他心中狠狠一坠。不够强力的暖气无法驱散室内寒气,冷意丝丝缕缕爬上他的身体。

  沈春澜一下站了起来,他脚下仿佛又陷入了泥淖。而在黑沉沉的房间里,那个本该无人的沙发上,有一个熟悉的黑影。

  “沈春澜,”低沉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你来了。”

  沈春澜记得他的下一句话。

  “你期待这次训导吗?我很期待。”聂采把他请到了沙发前,让他坐下,“这是我和你单独的第一次训导,我很高兴。因为你信任我。”

  沈春澜无法动弹。他又被困在20岁的身躯里,乖巧坐在聂采面前,注视自己的老师,并全然信任他。

  大二的沈春澜第一次训导,其实是由两个老师一起进行的,当时除了聂采之外还有一个向导老师。

  但从第二次训导开始,就只剩聂采一个人了。

  沈春澜当时并不知道第一次训导结束之后,聂采和那位向导老师做出的评估是“该生精神稳定,情绪正常,无需训导”。他的训导其实已经中止了,但聂采没有告诉他这点。

  他也并不知道,训导必须有两个老师在场,除非是极特殊的一对一情况,但那也需要全程留下语音和影像记录。

  聂采给沈春澜提供的只是一个房间。他会把办公室的灯关闭,只留沙发旁的一盏落地灯。灯光很明亮,能照亮沈春澜的脸,但沈春澜几乎看不到聂采的表情。

  在这一次训导里,沈春澜说出了那个神秘人的电话,还有他电话里提及的事情。

  站在办公桌前,沈春澜忽然之间惊愕地意识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时候宋祁已经死了。而宋祁加入的远星社也已经分裂,薄云天后悔招揽进远星社的聂采,应该还在分裂的那个远星社里。

  ……聂采知道宋祁。

  聂采知道宋祁电话里说的所有事。他清楚地明白宋祁没有恋人,没有这么多的惊险故事,许多片段都不过是宋祁的想象。

  甚至,聂采可能与宋祁的死亡有关。

  但他不可能把这些事情透露给沈春澜……他主动提出要给沈春澜做训导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从沈春澜这儿极力挖掘宋祁是否透露了什么不该说的秘密。

  或许在挖掘过程中,他从沈春澜身上发现了更有趣的某些事情,所以他不舍得放开沈春澜。训导一步步进行下去,他开始涉足沈春澜内心真正的苦恼和焦虑,并且紧紧抓住了他。

  沈春澜被强烈的沮丧和痛苦攥住了心脏。他根本不想回忆当时聂采对自己做了什么,但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记忆无可避免地涌了出来。

  聂采很高明,沈春澜当时已经有所感受,但他成长到今日之后,这种感受越发强烈:恐惧之中,还带着钦佩。

  聂采最高明的地方,是他一边摧毁沈春澜,一边让沈春澜靠近自己。

  你恨你的哥哥吗?你恨自己的向导身份吗?你恨你自己吗?

  你愿意相信我吗?老师永远站在你身边,你记住了吗?

  你可以依赖我,你把我当做家人吧。在我身边,你永远是安全的。

  “你永远是特别的。”

  聂采会压低自己的声音,偶尔还会握着沈春澜的手,用沈春澜分辨不出是抚慰还是抚摸的方式,轻轻蹭着他的手腕。

  但沈春澜当时并不讨厌这个动作。

  甚至,他非常喜欢。

  宋祁的电话让他成为了特别的一个。而聂采的肯定更让他确信,自己果然是特殊的。

  他不是沈春鸿,不是哥哥的影子,更不是在成长过程中被所有人看作不如沈春鸿的残次品——他是特别的,最信任的老师这样说了。

  聂采就这样找到了他的缝隙。

  天竺鼠消失了,情绪强烈波动的沈春澜已经无法维持它的形状,几颗榛子在地面上滚来滚去。

  在聂采消失之后第一次,沈春澜不得不正视自己对聂采的感情。

  聂采对他来说,是一种引诱,也是危机四伏的蜜糖。他知道自己在训导途中,确实有那么几次,面对聂采的时候渴望依偎着他,渴望聂采抚摸自己的头发或者脸,或者其他地方,渴望他一次次重复“你是特别的”。

  聂采不可能放过年轻人毫无掩饰的依恋。而那正是他的目的。

  他绝对不会顺着沈春澜的渴望行动。但他热衷于引诱出沈春澜的渴望。他牵着沈春澜的手,用一种容易让人误会的方式——沈春澜现在已经回忆不起来那是怎样的节奏了——总之他会轻敲着沈春澜的手指骨节和手腕,轻柔地,温情地,那张脸却永远隐没在黑暗之中。

上一篇:猫陛下日常

下一篇:噩梦执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