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杀 第199章

作者:繁华落地 标签: 玄幻灵异

  

  “这次可以了。”青君迅速回答,“不是你杀,是花。”他给临花解释,“只要你的杀意够浓,灵魂够炙热,你可以命令它杀了我。”

  

  太古留下的花种,临花从来没搞清那是什麽玩意儿,但是他清楚青君讲的是真的,因为他曾经那麽干过。

  

  只要你放弃更多的灵魂和热情,花朵会无限制地满足你的要求,直到你完全被它吞噬掉,成为它的一部分。

  

  “哦。”

  

  青君再次用力点头,好像在说,没错,就是这样,只要你真心实意地想杀死我,这次你就能动手了。

  

  早先你早点愿意跟我契约,我肯定把你杀了,这会儿你再愿意让我杀了,还有什麽用?

  

  临花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有点无力。

  

  最悲伤的是,你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了最後,他还以为,其实你是想杀他的。

  

  虽然他有时候也确实想杀了青君就是了。

  

  他叹了一口气,轻轻踢踢沙发,服务生训练有素,一点点也没有被他们不知所谓的谈话惊到,居然以最快的动作收拾好了动作带著青君去别的房间回衣服了。

  

  “我在外面等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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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迈巴赫平稳地开著,临花甚至不用看前方,低著头在手机上收蘑菇,他的头发留的有点长,甚至连眼睛都遮住了。

  

  “帝……帝座,帝座。”一个毛团子小小声地叫,可怜巴巴地抖成一团,他一靠近青君,就开始炸毛,连话都说不周全。

  

  “我都忘了你还是天帝!”临花稍稍抬头瞄了一眼团在座椅上的毛团子,“不过你不觉得你这样的下属太丢人了麽?”

  

  这是一只云豹,连乳牙都没换,青君甚至怀疑它都不会变形呢。

  

  皓灵帝君甚少在天庭,帝君府便也没什麽小仙,青君也不爱进进出出的小仙童,但是他恍惚记著,按照划分,自己阶下怎麽著也该有一两百小仙的,有些甚至位阶还不低,如雨师风伯天枢等,怎麽如今会派这麽个乳牙都没换的小豹子来。

  

  当然,天界压根就不该派神仙过来。

  

  “帝……帝座。”毛团子瑟瑟发抖,又叫了一声,眼巴巴地看著青君,它是刚刚被捡到的,那还是因为它趴在车轮上,临花开车门的时候看它可怜,一把拉下来的。

  

  “大帝对你够意思啊。”临花随口感叹,“你看我都被通缉了,你丫挺的居然还没被废除封号。”

  

  堂堂四方天帝之一,从来都只爱瞎晃的,一年中绝大部分都在人间,临花都忍不住佩服大帝,能够忍受青君尸位素餐这麽久还不爆发。

  

  “那是因为废除封号算是小惩戒,等著送我上斩神台才是真惩罚。”青君随口回答,指尖动了动,“你是哪个座下的?”

  

  小云豹牙齿咯吱咯吱作响,颤抖著回答:“帝座座下的。”

  

  “哪个帝座?”

  

  临花再次挑眉看了一眼这边,跟青君混熟了,好像就不太容易记得其实青君位阶很高,他的感觉里,好像就没见过青君的什麽下属。

  

  “皓皓灵……皓灵帝座。”

  

  青君沈默了两秒,临花猜,他一定是想捏死它,因为连自己都有这种欲望了。

  

  “我不记得了。”青君冷淡回答,“看你年纪不大,是哪位童子收的?”

  

  他离开天庭太久,对他府邸里的下属毫无概念,当然他在天庭的时候,他也不太记得住,唯一值得琢磨的地方是这小云豹怎麽找到他的。

  

  “您……您收的。”

  

  小云豹战战兢兢地回答:“帝座不记得了麽?一千年前您在出出……出云山捡……到我的。”它小心翼翼地提醒,“您说要将我送……朋朋友的。”

  

  送朋友这话太惊悚了,临花又抬了一次头。

  

  “哦,是你。”青君眯起眼,似乎终於想了起来,慢吞吞地回答,“我一千年前带你回府邸,你一千年後连乳牙都没换?”

  

  青君不说还好,一说小云豹就开始哭哭啼啼,并且是那种哭坟的伤心,杂七杂八地说了一通。

  

  “你是说,你早就离开天庭了?”青君斜了它一眼,被它哭的心烦意乱,好不容易才听到重点,“哦,对,我当年给你打过奴隶印记,你能找到我。”

  

  临花终於抬头看了一眼前方,转弯进入一条小路,在此之前,青君一直对这个行程漠不关心,现在却皱起了眉头。

  

  “你要去哪?”

  “你家。”

  

  “什麽?”

  

  “你父亲啊。”

  

  “什麽?”

  

  “你从小到大,克死了很多人是不是?”临花避而不答,反倒说了点别的。

  

  青君点点头。

  

  “你不觉得奇怪吗?”临花收著蘑菇,蘑菇们离开泥土时啾啾的声音在车厢里此起彼伏,像是一场嘲笑,“他为什麽能活著。”

  

  “什麽意思?”

  

  临花轻轻地叹气:“我不知道。”他沈默了一会儿,把手机扔到一边,“我只是觉得奇怪,或者他有什麽别的本领我们不知道吧。”

  

  他们去了魔界近三十多天,人间已经近四十年了,这麽算来,他父亲已经九十几岁了,青君甚至不能相信他父亲还活著。

  

  他对父亲的记忆,总是那一柜子的道歉信,每个星期一次,一次七封,用大牛皮纸包著,他不知道信里到底写了什麽,因为他从来没有拆过,不过他大抵想的出来。

  

  他少小离家,他父亲从来没管过他,那会儿他甚至还没有成年,而等到他功成名就的时候,他父亲才想著道歉挽回父子情,也太可笑了。

  

  “有又怎麽样?”青君硬邦邦地道,有点嘲讽,“难道你觉得他能比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