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斋 第15章

作者:清麓 标签: 灵异神怪 甜文 强强 情有独钟 玄幻灵异

  可她越是这样,它就越是紧迫逼人,郑婆婆的香灰对它来说也已经没了多大用处。

  “还有个小的。”清越动听的声音忽然在屋里响起,一抹茶白从池敬渊的眼前飘过。

  是戚意棠。

  戚意棠的伞尾上挂着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不,她应该不是人,她落地的时候,脚尖是漂浮在半空中的。

  “蔡溪……”池敬渊没想到他和夏云舟调查了那么久的蔡溪,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和他预料的相差无几,蔡溪果然已经遇害了。

  戚意棠的眼波在池敬渊身上流转,不知为何,池敬渊居然觉得戚意棠好像有些不高兴?

  “二叔……”他讷讷的开口。

  戚意棠微微颔首。

  “宝宝,宝宝……收手吧。”蔡溪连滚带爬的上前去抱住那团恐怖非常的东西。

  池敬渊有些难以相信,那东西竟然是个孩子。

  “不……不!凭什么他能够被生下来!”蔡溪怀里的鬼婴发出嘶喊,她的声音带着小孩儿的绵软和尖锐,每说一句话都带着重音。

  她说话时,是对着付珍的肚子,付珍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转了个身,这动作似乎是刺激到了鬼婴,她猛地从蔡溪的怀里挣扎出去,化作一道黑影,直直的袭向付珍的肚子。

  “不要——”付珍惊恐万分,抱住自己的肚子蹲下身子,用背对着鬼婴。

  一道白光骤然闪过,鬼婴惨叫一声被一根竹签钉在了地上。

  “不知悔改。”戚意棠目下无尘,宛如睥睨苍生的神只。

  池敬渊头一遭在戚意棠身上看见杀伐果断的一面,没了温润如玉,俊雅矜贵的那一面,这样的戚意棠不禁让人望而生畏。

  或许这样的戚意棠才是真正的戚意棠,毕竟让池家上下人人敬畏的二爷怎么可能只是个温文尔雅的普通人。

  蔡溪见鬼婴痛苦的在地上嘶鸣,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和戚意棠求情,“引渡使大人,求求您,放过她吧,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个孩子,一切都由我来承担。”

  鬼婴的魂魄被那根竹签钉在地上,身上的怨气却依旧不肯放弃的想要钻进付珍的肚子里去。

  “别……求求你,别动我的孩子。”付珍满脸的泪水,面色惨白。

  “啊——啊——凭什么他可以被生下来……”鬼婴挣扎着,即便魂魄即将被撕碎,它也要往付珍的肚子爬过去。

  “把我生下来吧,把我生下来吧……妈妈……妈妈……”鬼婴的嘴里发出小婴儿可爱的声音,让人怜惜极了。

  付珍神情恍惚的看着她,双手即将离开她的肚子。

  “来。”戚意棠嘴唇开合间,一条锁链凭空出现,将鬼婴死死捆住。

  “缚!”随着戚意棠的声音落下,那锁链越收越紧,鬼婴也越发痛苦的惨叫。

  “大人!求求您放了她吧,我愿意代替她接受惩罚。”蔡溪跪在地上不住的和戚意棠求饶。

  戚意棠面色不改,“她作恶多端,罪有应得。”

  “不——不是她的错,她只是想被生下来而已,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她……”蔡溪跪在地上,她想流泪,可鬼是没有眼泪的。

  “妈……妈妈……”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看向蔡溪,嘴里发出依赖的呢喃。

  蔡溪心头大震,冲上前去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没保护好你。”

  “妈妈……”小小的手摸了摸蔡溪的脸庞,她忽然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紧随着她身上的怨气逐渐散去,露出她天使一般可爱的脸庞。

  蔡溪怔怔的看着她,这是她的女儿,因为她的疏忽,被吴淑娟残忍杀害的女儿,她原本可以健康长大的。

  “嗯嗯,妈妈在呢。”蔡溪抱住她,亲了亲她冰凉的面庞。

  蔡溪抱着女婴,被阴差押送着离开,女婴忽然转头看了一眼付珍的肚子,付珍紧张的抱住自己的肚子,女婴却是对着她的肚子挥了挥手,她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一句:“弟弟,再见。”

  付珍怔怔的看着女婴和蔡溪消失的方向,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

  夏云舟赶到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他正打算问点什么,突然听见付珍痛苦的呻吟声,“我……好像要生了……”

  一时间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夏云舟和池敬渊还有随后赶到的郑婆婆一个个严阵以待的守在手术室门外。

  “又不是我老婆生孩子,我这么紧张做什么?”夏云舟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池敬渊却是在想戚意棠到底是什么人,郑婆婆拉了拉他的衣角,和他道歉,“小伙子,抱歉啊,我让你进门是看到你福泽深厚,想让你挡一挡那鬼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我?福泽深厚?”池敬渊记得夏云舟说他八字奇阴,特别容易招鬼上身。

  “对啊,婆婆我以前是个神婆,所以懂点这方面的东西。”

  没想到高手在民间,郑婆婆竟然是个神婆,难怪敢收留付珍。

  夏云舟闻言,仔细观察了一下池敬渊,“我竟然看走眼了,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功德。耳朵后面闪着金光呀。”

  池敬渊愣了愣,“大概因为我以前是当兵的?”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儿。”护士忽然推开门出来对外喊了一声。

  三人从彼此的脸上齐齐看到了喜意。

  池敬渊从医院回到别院,心里思索着要怎么询问戚意棠,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戚意棠究竟是什么人,他总该有个底。

  “回来了?”戚意棠正坐在他房间里的凳子上,依旧是那一袭茶白色唐装,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二叔……您怎么会在这儿?”

  戚意棠抬眼看向他,疏淡的瞳孔在月华下流转着光波,令人目眩神迷。

  “我以为,你会问我的身份。”

  池敬渊咽了一口唾沫,喉咙有些发痒,“那您是什么人呢?”

  戚意棠站起身来,走近他,乌发滑过他青白的脖颈,池敬渊嗅到一股淡淡的冷香,视线流连在戚意棠的脖颈间,难以移开。

  “我不是人。”

  他青白的皮肤衬得嘴唇越发殷红,仿若淬了血一般,“我是鬼。”

  池家主楼里,佣人们将收到的新婚贺礼堆放在池敬渊房间的桌子上,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月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一个盒子从摇摇欲坠的礼物山堆上掉落下来,滚落出一面鼓,鼓边镶嵌的宝石在如水的月色下,闪烁着寒光。

  

第18章

  池敬渊已经有一周没有回过池家别院了,这些天都暂住夏云舟家里,夏云舟自己有一栋别墅,因为工作忙也不爱回去,知道池敬渊住在外面旅馆里,直接大方的将自家钥匙塞给他。

  陈立科那个案子终于告一段落,池敬渊又过起了平淡的生活。

  夏云舟的人的确在蔡溪所说的化粪池里找到了她的遗体,只是现目前为止还未找到蔡溪女儿的遗体,这些天夏云舟和他的同事都在忙这件事。

  其实池敬渊完全可以帮他们去问一问戚意棠,他应该会知道,只是池敬渊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戚意棠。

  那晚戚意棠忽然告诉池敬渊,他不是人,是鬼。池敬渊虽然胆子不小,可总归是个普通人,自己朝夕相对的丈夫,竟然是鬼。

  其实仔细想一想,一切都有迹可循,他从未见过戚意棠进食,戚意棠的手总是很冷,戚意棠年轻的容貌。

  “柳小姐他们也都是鬼吗?”池敬渊一双清明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戚意棠。

  戚意棠态度未变,轻缓的点了一下头,“是。”

  池敬渊不记得自己听到这个答案后,是如何毛骨悚然,遍体生寒,又是如何逃离那个地方的,他只知道,从始至终,戚意棠都未曾拦过他。

  “咔。”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池敬渊转过头一看,是夏云舟,他满脸疲惫的走了进来,“你在做饭吗?太好了,我快饿死了。”

  池敬渊将炒好的菜端到桌上,又盛了两碗饭,满满的,分量特别足。

  “还是没有找到吗?”池敬渊问道。

  夏云舟快速夹了菜,扒了两口饭,咽下去后才回答他,“没有,也不知道吴淑娟到底将尸体藏哪儿了,太会藏了。”

  “不过还好案子已经有了结果。”夏云舟面色稍缓。

  总而言之就是,蔡溪在父母亲朋的催促逼迫下,和相亲对象陈立科结了婚,婚后陈立科不顾蔡溪意愿,让蔡溪怀孕,产下一女后,对蔡溪和女儿日渐冷淡,蔡溪也因此患上产后抑郁症。

  吴淑娟老家流传着一种说法,“针入大女体,下胎生男孩”,吴淑娟也因此对孙女痛下杀手。蔡溪在无意间从吴淑娟和陈立科的谈话中得知了真相,和两人撕扯对峙中,陈立科将她杀害,随后伪装成蔡溪,用她的手机和口吻和父母联系,发朋友圈,伪造出蔡溪还活着的假象。另一边他又将蔡溪的遗体运到乡下的化粪池中抛尸。

  陈立科和付珍是彼此的初恋,高中的时候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上大学后因为异地恋分道扬镳,不久前两人在一次同学会上重聚,醉酒后两人阴差阳错的发生了关系,陈立科骗付珍说自己单身,这么多年以来其实心里一直都想着她。

  大概初恋总是令人难以忘怀的,付珍对陈立科心里也隐隐还有些喜欢,两人也就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

  等付珍知道陈立科骗了她之后,她的肚子已经显怀了,陈立科告诉她要是早知道会和她重逢,他怎么也不会顺应大流随便相亲认识一个差不多的人就结婚的。

  满嘴谎言和蜜语蒙蔽了付珍的心,她信了,或者说她只有让自己这么相信,才能继续走下去。

  蔡溪死后因为怨气化作厉鬼报仇雪恨。

  “因果循环啊。”夏云舟感叹了一句。

  池敬渊拿筷子的手顿了顿,“你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吗?”

  夏云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问自己这种话,在他看来,池敬渊不像是会信这些的人。

  “我命由我不由天。”

  “嗯。”池敬渊闻言,似乎想通了什么,点了点头,继续吃起米饭。

  夏云舟看了看他,没有多问。

  吃过午饭后,夏云舟躺在沙发上看手机,田恬已经没事,现在听说池敬渊在他这儿,又生龙活虎的表示想过来蹭个饭,顺便看一看帅哥。

  夏云舟冷酷的揭穿她的真面目,说她蹭饭是假,看帅哥才是真吧。

  田恬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世界第一美少女:人活着就是为了看帅哥。

  下降头找我:肤浅。

  死道友不死贫道:甜菜,你也就这点追求,不像我,只想一夜暴富!

  正看着群里的消息,夏云舟听见有脚步声从楼上下来,一抬头便看见池敬渊背了个包。

  他有些诧异的问道:“你要走了?”

  “嗯,这些日子打扰了。”池敬渊冲他颔首。

  夏云舟摆摆手,说:“你有地方去吗?我这儿地方大,你也打扰不到我,不用不好意思。再说了,咱们好歹是一起患过难的交情,不用这么见外。”

  池敬渊的嘴角泻出一丝笑意,“不用了,我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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