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君
体会过拥有力量的感觉，从云端跌落，哪怕已经恢复了八成左右，很值得庆幸，可对雷米尔来说，再也不能往前的痛苦，和杀了他也没有区别。
这位自称的前星盗，现在的暂时联邦友军，在稍作调整之后，眼睛里精神力的亮光正变得更亮，想要穿过一处连廊的时候，一道穿着作战服的身影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狠狠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雷米尔的枪已经上膛，但踩着他的人动作更快，漂亮的银发被高高束起，omega眼睛已经全部变成了金色。
枪就顶在雷米尔脑袋上，危险又冰冷。
可看着秦胜雪，危险的心悸只是一瞬，下一刻，雷米尔只忍不住想，他可真迷人。
雷米尔张了张嘴，刚想表达一下。
秦将军看着呢，觉得在他说出什么恶心的话之前，还是得有点措施，直接一枪杆抽在雷米尔脸上，把他那张看起来像是大天使似的英俊脸蛋儿生生抽得变了颜色。
再好的脸也经不住暴雪这么一下的，雷米尔甚至听到了自己骨头裂开的声音，他咬紧了牙关，总算是没在秦胜雪面前呼痛，但扭曲的表情和紧绷的肌肉显示，刚才那一下绝对够呛。
秦胜雪觉得自己力道拿捏得刚刚好，这就像是磕鸡蛋一样，又要把蛋壳磕碎，又要保证鸡蛋液不流出来，这需要精准的掌控。
秦将军慢悠悠地说：“你最好屁话不要多。”
雷米尔好不容易从脑袋都要散黄的剧痛中回神，面对强势的秦胜雪，他放开了手里的枪，因为别无选择，将手举到脑袋两边，示意自己认输。
大概是脸疼，态度表情都很端正，看起来像个正经人似的。
但秦胜雪手里的很不巧没拿稳，又砸了他鼻梁一下，雷米尔这次觉得自己鼻梁可能不存在了，这里感觉神经更丰富，让他痛得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身上冷汗一阵阵往外冒，人都控制不住轻微抽搐。
只一个照面，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踹了一脚打了两回，好在肋骨和脊椎有轻型外骨骼的保护，应该只是有些裂开，否则以秦胜雪这一脚的力度，他的大概又要进入瘫痪状态。
雷米尔心有余悸，看着秦胜雪，喘气声都尽量压低。
秦将军很不走心：“啊，不好意思，手滑了。”
雷米尔这次谨慎地没敢随便吭声，因为他觉得如果说没关系，搞不好会再挨一下，毕竟都说没关系了不是吗？
安全起见，雷米尔选择闭紧嘴巴。
但秦胜雪不按他的剧本走：“嗯？我都道歉了，你还摆谱？”
眼看着omega手里的枪又抬了起来，雷米尔只好赶紧出声：“秦将军，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秦胜雪这次也就是吓唬他，再来一下，这小子该说不出话来了，现在都有些不利索，毕竟鼻子还在往外冒血，现在听着瓮声瓮气的。
“重要的事情可以会上说，而不是悄悄潜进联邦的星舰，以你的所作所为，我完全可以立即击毙你。”
大美人的声音非常冷酷，居高临下时候看过来不带一点感情，好像在看什么死物。
雷米尔咽了口唾沫，口腔里都是鲜血的味道，他说：“我知道，但是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合适在会议上说，我的通讯你总是拒绝，并且这样交流也不够安全，来找你，承担风险的是我，如果不是足够重要，我也不会以身犯险。”
秦胜雪说：“这可不好说，你还是挺喜欢犯贱的。”
雷米尔：“……”
雷米尔感觉到一种无路可走，只能好声好气地，尽量放低了姿态说：“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现在很危险，以后请不要再轻离开联邦行政中心。”
omega语气淡淡的：“是瓦伦丁来逮我了？”
雷米尔这次没有说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只是看着秦胜雪，像是让他自己领悟其中的意思。
秦胜雪笑了：“你们和好了？”
这回雷米尔没有沉默，他语气生硬地说：“没有。”
“但你的精神力恢复了。”
秦胜雪一针见血：“他是慈爱的父亲吗？”
雷米尔的脸色很难看，但显然脸上挨了两下的痛和伤害，都没有瓦伦丁是个慈爱的父亲吗这个问题更叫他觉得难以承受。
秦胜雪收敛了表情：“但他为你疏导了精神力，这是在你反叛前还是反叛后？”
雷米尔瞳孔缩了缩，显然没想到只一个照面，对方就已经把他老底都摸透了。
“如果是你反叛后，那他可真是慈父了，叛逆的孩子，他仍旧选择让你恢复，可要是在你反叛前……”
“愿意为你梳理，那说明你还没有彻底被放弃，地位仍旧稳固，那你反叛的理由是什么？”
秦胜雪的好奇心起来了，他眼睛里的光彩变得慑人：“真是让我好奇。”
精神力缠绕上雷米尔，秦胜雪不是第一次读取他的大脑信息，但有关于瓦伦丁的东西实在是少的可怜，都是模糊的影子。
这显然不正常，哪怕再少交流，作为父子，雷米尔也不可能没见过瓦伦丁，可读取时候就是没有瓦伦丁的长相外貌之类的信息。
这显然是被模糊处理了，对自己亲儿子的大脑都这么谨慎，他简直像是个只存在在传说中的幽灵。
而这一次读取，仍旧没有得到秦胜雪想要的，那未知的迷雾还在眼前，但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雷米尔的痛苦。
这痛苦和此刻身体的伤痛无关，是灵魂里，情绪的痛苦，这是之前没有的。
上一次读取，雷米尔就是个完全没吃过苦的少爷，当时他人生最大的挫折就是遇到了秦胜雪，被塞在沙发底下的那几天。
呃，等等，之后应该还有被研究所采样之类的。
但从他逃跑之后，还有心思远程来搞事来看，当时他心态还可以。
“雷米尔。”
omega的声音好像没有那么冰冷了，他的眼睛带着魔力，雷米尔无法避开，他的神经系统已经不由自己掌控，只能和秦胜雪对视。
“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雷米尔的表情随着他的询问而显示出一种极度痛苦的扭曲，和刚才被打的痛苦不同，他的意志在撕扯，就像是精神分裂的患者，人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
秦胜雪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他体内和自己的抗衡，这是非常陌生的体验，因为这力量并不属于雷米尔，不是源自于他本身意志的反抗，而是外援的。
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秦胜雪先是惊讶，然后笑开来，刹那灵魂都有一种颤抖的感觉，他难以克制的兴奋。
雷米尔痛苦的挣扎，秦胜雪却笑得止不住。
他手上的终端在雷米尔开始要翻白眼的时候，适时提醒。
“别让他死了。”
秦胜雪收回了精神力，他问郁橙：“你那条时间线，有过这样的人吗？他能把精神力从自己身上剥离。”
这不是单纯的精神暗示或者指令，这次秦胜雪清楚地在雷米尔的脑子里看到了精神力的锁链，有力的，正死死缠绕着雷米尔的精神力！
在没有秦胜雪强行读取的时候，这些锁链就像是雷米尔精神力的外骨骼，重新将他因为被身体痛苦而消磨的精神力桥接。
可一旦有外力入侵，试图探索雷米尔大脑中的秘密，那这锁链就会和外力抗衡，在必要的时候，将雷米尔的脑子撕碎。
这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手段，秦胜雪并不意外，而且这结果就是他推动的。
他甚至觉得，现在的雷米尔，就是瓦伦丁亲手送过来给他看的。
或许雷米尔觉得这次行动，完全出自于他自己的意志，他来警告秦胜雪，因为觉得窥见了瓦伦丁的阴谋，不管他目的如何，阻止事情的发生，是他想要做的。
只是或许恰恰相反，瓦伦丁就是要雷米尔到秦胜雪面前来，给他看到他大脑中的一切。
精神力者的世界，力量永远是无法停止的追求。
瓦伦丁知道，秦胜雪会心动的。
作者有话说：
秦胜雪：哇！新技能！
第166章
秦胜雪从十来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在精神力领域遇到过旗鼓相当的对手，他的天赋与生俱来，得天独厚到还在成长期就已经没有能够对他进行更多指导的老师。
普通精神力者的经验，很早就对他无用了，这些年他在危险的任务中不断摸索前进，自觉是将能力运用到了极限。
可面前的这个，他不会！
哪怕是知道，这世上的强者总是比想象中更多，没遇到不代表没有。
只是真实的看到在雷米尔大脑中的，完全独立的精神力锁链的时候，秦胜雪还是有种奇异的，自己独自统治的领域，被人染指的感觉。
这真是太新鲜了。
郁橙的声音很平静地回答秦胜雪的问题：“据我所知并没有，但当时幸存的人类太少了，缺乏样本数量。”
秦将军慢慢放开了精神力的钳制，对应的，雷米尔脑海中抗衡的力量也因为外力的减弱而逐渐平静，如果不是刚才验证过，很难想象，剥离的精神力竟然也能有这么强的力量，这完全颠覆了认知。
不过刚才所造成的痛苦显然没有随之消失，雷米尔的状态很糟糕，两股强势的力量在他的大脑里斗争，这还不是目前的他能够承受的，已经有了昏迷的趋势。
配合着受伤的脸，这位曾经的星盗太子，看起来格外惨，不过秦胜雪并不在乎，郁橙显然在确认对方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也并不是很在意他是否昏迷。
秦将军看着已经意识模糊的雷米尔，准确地说是盯着他的脑壳，那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如果不是精神力是无形的，他真是恨不得当场打开看看：“这可让我有点儿兴奋了。”
感觉像是发现新大陆，在以往的认知中，精神力是有使用距离限制的，秦胜雪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个例了，他展开的精神力范围，甚至能够笼罩一支航行中的联邦舰队。
目前为止，联邦对精神力的认知极限也就是如此，普通精神力者的能力范围，大致也就直径几百米不等。
秦胜雪能够隔着光年的距离用精神力调戏小狗，不是他的精神力真的能跨越这样的极限距离作用，这仅仅是因为他的力量接入的是联邦的信号网络。
郁橙是联邦的超脑核心，他信号所覆盖的范围就一定程度上能被秦胜雪借用，但这不是万能的手段，不是说他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道理就像是谁都能上网，可一旦那网络不属于自己，想得到更多，就需要更高的技术门槛。
超脑都需要遵守一定的规则，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想看到联邦的秩序失控，就算偶尔也会有些许违规，但总体上来说，郁橙是合格的核心程序。
他的存在对普通大众虽然已经是个被遗忘的秘密，但到了一定阶层，他们事先就会做好规避，军部的独立系统就是个例子。
没有郁橙这样的支持，精神力一旦断开，就会消失，这是一直以来的共识，但现在这件事被当面颠覆。
秦胜雪很诚实地说：“瓦伦丁真是个老狐狸。”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好奇心，探索欲，争强好胜的本性简直被撩拨到极限。
郁橙：“你对他产生了兴趣，这就是他要的。”
听到朋友似乎有些担心，秦胜雪直起身招呼了机器人把雷米尔带上，才说：“我对他的兴趣可不是现在才产生的，但的确，今天一切到达了一个新的顶点。”
“我有些担心，请你谨慎行动。”
秦将军脸都不红： “我一向都很谨慎的。”
郁橙：“……”
超脑很担心，这个孩子他太喜欢冒险了，从来都不是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