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师又在努力分手 第85章

作者:醉又何妨 标签: 强强 爽文 灵异神怪 玄幻灵异

  火焰立刻直冲出来。这种阴火不会烧毁阳间的物品,但医生的魂魄立刻感觉到了一种灼烧炽热的疼痛。

  “走啊。”林雪旷面不改色地把他揪到身边,好哥俩似的搭住医生的肩膀,实际上是半架着他:“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不、不、不!我不去,您放过我吧!我帮您!”

  医生的恐惧不光来源于那熊熊的火焰,林雪旷这种含笑的狠辣与残忍,也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您吩咐吧,我干什么都行……只要,只要不去那里!”

  林雪旷静静盯了他片刻,终于打了个响指。

  火焰、地狱和他脸上的浅笑都消失了,周围安静的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我不需要你干什么别的。”林雪旷拿起医生的手机,在里面输入了一行字,扔进他的怀里,淡淡地说,“替我在这家店点一杯芒果芝士奶茶,送到我写的地址去,就可以了。”

  他知道对方不会乱说,因为跟随了唐凛这么多年,医生对于那个男人性格的了解不会比林雪旷少,唐凛最痛恨弱者,从他向着林雪旷求饶妥协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做完这件事之后,林雪旷照常去外面的院子里散步。这里的整片区域都是暗礁的产业,他虽然不能离开,却可以在其中自由行动。

  虽然过分的锻炼可能对于伤口愈合没有好处,但林雪旷必须要提升自己忍耐疼痛的能力,以及适应身上的伤势,这样才能根据身上目前存在的弱点调整发力和攻击的方式,保证自己即便在短期内身体没有办法恢复全盛的状态下,也能随时进行作战。

  他运动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只见夕阳正在蔷薇花海的尽头缓慢地下沉,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在天边翻腾,黄昏如期降临人间。

  但这回,唐凛迟迟没有派人来叫林雪旷回去吃晚饭。

  他那边即使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也是很有可能的,林雪旷原本没有特别在意,但当他走过花园中间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时,却目光一凝,忽然发现有几朵探出篱笆的蔷薇花瓣上被灼烧的卷起了黑边。

  林雪旷的手指抚摸过其中的一朵花,意识到一定是有外人来了。

  这些蔷薇都是被下过法术的,秋冬不凋,水火不侵,能给它们造成这样的伤势,唯有玄门正宗所制造出来的,至正至纯的法器。

  原本他身上的符咒、匕首和三清铃都是,但现在已经被全部收走了——来的人会是谁?

  林雪旷抬起头,那条路终点的方向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唐凛见客的会议室就在这栋楼的最高层上。

  林雪旷沉吟了一会,下定决心,干脆直接走进了那栋大楼里面。

  这次的来客身份一定相当特殊,在最高层走廊外面的电梯厅里,有不少人正守在那里,看他们的服装和站位,应该分别属于两个不同的阵营。

  一方是暗礁,另一方却很像……

  玄学协会。

  当看见林雪旷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暗礁的人纷纷躬身向后退了一步,另外那边的不少人脸上则都流露出了十分惊诧的神色。

  林雪旷没做任何表示,微微抬着下颌,面无表情地朝着里面走去。

  暗礁的这些特级保镖们互相看看,在他们这里,职位越高,对林雪旷这张冷漠而又惊艳的面孔就越是熟悉,没有人敢招惹他。

  于是他们都没有吭声和阻拦,恭恭敬敬站在原地。

  “不是,等等!”

  另外一拨人中总算有反应过来的了,指着林雪旷的背景冲暗礁的人说道:“为什么他可以随便乱走?你们就这么让他上去了?”

  “是的,请您冷静一些。”一名保镖倨傲地看着他,回答道,“在我们这,他当然有这个资格去所有想去的地方。”

  那个人不由哑然,十分匪夷所思的喃喃低声道:“唐先生这是疯了吗……”

  这里的地面上都铺着地毯,落脚时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林雪旷走到那件宽敞的会议室外面,抬手在墙面上擦了擦。

  他实在太熟悉这里的构造和布局了,被林雪旷手掌抚过的那一处墙面立刻变得透明,里面的场景一览无遗。

  唐凛姿态闲适地靠在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盘还没有下完的围棋,看起来没怎么把这次会面放在心上。

  与他完全不同的,是坐在他对面那三个人满脸严肃和焦虑的神情。

  最中间的那个林雪旷认识,正是玄学协会的会长聂玉成。

  虽然事先已经有所猜测,但也和真真切切看到这个人站在此处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林雪旷在看清那张总对自己慈祥微笑面容的同时,甚至产生了一种低血糖般轻微眩晕的感觉。

  他剥了块奶糖含进嘴里,这才觉得自己稍好了一些,听见聂玉成激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唐先生,从一开始我们合作的时候我就曾经说过,我们这样做是为了最大可能性地稳固住双方的利益,双方之间都有义务在采取任何行动之前告知另一方。这么多年来的相安无事,也证明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您这样的身份,总不能在得到了好处之后,就要抵赖曾经说过的话吧?!”

  “请不要激动,你说的很对。”

  唐凛从容自若地微笑起来:“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抵赖,这一点请各位放心。”

  “是吗?既然如此,那可不可以请您回答我,为什么落伽山上的灵气会以不正常的速度流失枯竭?我们的协议内容您还记得吗?我允许您将落伽山的灵气引过来压制魂鉴,而您永远不会在我在位的时候,对玄学协会动手。”

  林雪旷是第一次听说聂玉成和唐凛之间竟然还有着这样的约定,这让他突然了悟了很多以前不太明白的事情。

  暗礁跟玄门正道完全说得上一句“渊源已久,仇怨深重”,这么些年来大大小小的冲突矛盾不断,这也是各门各派都闻唐凛而色变的很大原因之一。

  但在这期间,唯独聂玉成很少在暗礁手中吃亏,甚至还曾经几次抓回来了一些暗礁成员作为俘虏。

  聂玉成这样的功绩,对于当时在暗礁手下憋屈的够呛的人们来说无疑是极大的振奋,后来他当选了玄学协会的会长,也一直打着全面铲除暗礁的旗号。

  等到被他亲自挑选并送到暗礁卧底的林雪旷立下大功,聂玉成就更加地位尊崇了。

  现在看来,恐怕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不是聂玉成有这个本事跟暗礁抗衡,而是他出卖了玄学协会的利益,换得唐凛愿意让手下陪着他演演戏。

  两边表面上是仇敌,实际上是合作对象,这么多年联起手来,把所有的人都玩的团团转。

  那……自己呢?

  聂玉成和唐凛是什么时候开始来往的?如果是在聂玉成把他送到暗礁去之前,那么是不是从一开始,选择他去暗礁卧底的这件事,也属于两人交易的一部分?

  就在林雪旷思量的时候,另一头唐凛又已经开口了:“魂鉴的封印已经松动了。”

  “……”聂玉成显然大吃一惊。

  唐凛倒是从容依旧,只不过话中甚至没有半点礼节性的诚意:“是它在反吸落伽山中的灵气,这一点我很遗憾,但我也无能为力啊。”

  “不,你不可能没有办法!”

  聂玉成反应过来之后,猛地一拍椅子的扶手,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这一步是当初在达成协议是你就想好的……唐凛,唐凛,你上一次借助我们的人手荡平了暗礁中你父亲遗留下来的所有势力,现在腾出手来,就想反咬我们一口了?!”

  唐凛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就算你说的对,那又怎么样呢?难道我不可以这样做?”

  “你——”

  “各位已经过了看童话的年纪了,应该不会那么天真吧?”

  唐凛微笑着说:“比起这个,我心里也同样在为一件事情感到十分的愤怒啊。”

  他语气舒缓,面上含笑,但说到“十分的愤怒”几个字时,眼底却涌动着一股沉郁的神色,明明白白地昭示出了唐凛此刻的心情。

  聂玉成等三人顿时心生警惕,聂玉成的后背绷紧了,片刻后,慢慢地重新坐了下来,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误会存在吗?”

  他尚且连是什么事都不知道,倒已经先一口咬定了是误会。

  唐凛并没有理会聂玉成的话术,含笑的唇角微微勾出了一个不屑的弧度,说道:“当初关于林观的死因,请问是谁说给了我的孩子听?”

  聂玉成听到了“我的孩子”这个略带温情的形容,怔了一怔,同自己的几位手下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唐先生,您在说什么?”

  “你很会钻空子。当初我们的约定是,我需要得到林雪旷,你得把他毫发无损地送到我身边来,可你故意告诉他林观之死皆为暗礁一手造成,在我们之间埋下隔阂,令他即便是对你心存疑虑,也不会完全投向我这一边——”

  随着唐凛的话,聂玉成的脸色逐渐开始发白。

  当初他做这件事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存着什么过多的想法,只不过是老奸巨猾惯了,习惯性的留个后手而已。

  毕竟对于唐凛这种人来说,连他的亲生父亲和救命恩人他都可以翻脸无情,说杀就杀,更何况林雪旷这么一个非亲非故的旧识?

  后来唐凛一直隐而不发,林雪旷做的也确实比聂玉成想象的更好,甚至连他都一度认为,暗礁不会再出现了。

  可唐凛这个男人,就如同是游荡在人世间的幽灵,他无所不知,无处不在,永远也不会消失和倒下。

  只要有阳光洒下的地方必然会出现阴影,而一切的阴霾便都将收归到他的统治之下,进行更加强大的反扑。

  聂玉成的掌心微微出汗,心中暗想着,大意了。

  他知道唐凛很有可能会察觉到自己所做的手脚,但没想到对方会一直记在心上,并在此时这样郑重其事地提出来。

  这让聂玉成一下子意识到,这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顺势为之的一件小事,对唐凛来说,却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不可理解,不就是一个林雪旷吗?他想要人,人不是也已经到手了?

  “我……”

  “唐先生,恕我直言,请您不要再转移话题,现在的关键是魂鉴!”

  坐在聂玉成左侧的年轻人刚才便几次欲言又止,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几分怒意说道:

  “这东西是您的父亲弄出来的,您应该最明白它的可怕之处,如果再不及时处理,封印彻底破碎,不光是落伽山,就连暗礁都会迎来灭顶之灾!林雪旷作为那东西第一次开眼时所看见的生命,就是最好的祭品,您如果觉得他已经无法驯服,不如就还是把人交给我们吧。”

  那个年轻人说完话之后,书房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连聂玉成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那震惊的目光中写满了“你怎么敢的呀?”

  ——居然跟唐凛要人。

  可是魂鉴如同一个魔咒,也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聂玉成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又觉得对方说的确实有道理。

  说来聂玉成也有些后悔,当初他明知道这魂鉴的危险,偏偏没有抗的过去被能够得到暗礁暗中扶植的巨大诱惑,以至于一时鬼迷心窍,同意了唐凛的条件。

  现在可好,上了这条贼船就下不来了,聂玉成虽然不知道唐凛会有什么后手,但他很确定的一点是,一旦落伽山上的灵气再也无法压制住魂鉴,最先死的人就是他,而且会死的声名狼藉,遗臭万年。

  想到这里,聂玉成的态度不禁变得强硬起来:“唐先生,之前你所有的不满我都可以想办法补偿,但魂鉴的事已经迫在眉睫,林雪旷……”

  “聂会长,你弄错了。”

  唐凛突然开口打断了聂玉成,他的语气虽然温和,但完全不给对方留有继续发表意见的余地:“当初被魂鉴盯上的人是我,我父亲会将它制造出来,本身也是用来对付我的,如果说要选择祭品,我才是最合适的。”

  “……”

  唐凛诚恳地建议道:“我觉得你们冲着我来效果会更好一些,各位认为这个提议怎么样?”

  他的话让对面的三个人全都哑巴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沉默。

第71章 命劫

  唐凛特意等了一会, 见几个人都没再就此事开口,便微笑起来,摊了摊手:“看来我无法满足你们的任何要求,那只能说句对不起了。”

  聂玉成犹不甘心, 或者说他不愿轻易相信唐凛竟然翻脸的这么干脆和强硬:“唐先生, 我跟暗礁合作这么多年, 彼此间相处的一直不错,以后咱们真的就要成为敌人了吗?”

  唐凛轻轻地叹了口气:“聂会长,你错了,虽然合作多年, 但一直不过是我在容忍你罢了。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履行好自己的诺言, 埋下了那一手后, 林雪旷至今对我的敌意还是很大,我也非常苦恼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唐凛摇着头,低声道:“唉,你说我该做点什么, 才能稍微弥补一下这件不幸的意外?”

  聂玉成看见他这副模样, 不由自主地感到胆寒,那一瞬间忽然生出了一种十分危险的直觉,而后, 他就看见唐凛的目光望向了门外。

  唐凛慢悠悠地问道:“是你来了吗?”